《农家小碧玉》第175/325页



孙家一行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妇人,看她衣着讲究、神色清冷。一时有些怔住,愣了下神孙大贵想到娇娇娆娆的春凤,心一横才扯着脖子道:“你谁啊你,谁说平民百姓不能纳妾了?只要我养的起,我爱娶几个就娶几个,关你什么事,走开走开。”本来想说滚开,但凭他多年走街串巷的眼力,多少也看她不像寻常人,语气便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陈雪玉眼底的嘲讽更甚,冷笑一声,“大赵国自立国以来,便以律法森严治国,根据大赵国亲颁布的律法,官身或是郡县里有名的商贾巨富才有资格纳妾,其他的平民百姓若是想纳妾,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分别是年过四十且无子,孙大贵你是四十多了还是没儿子?你没有一个条件满足凭什么纳妾,况且就算纳妾,也得征得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同意,你哪点做到了?你个混帐东西在媳妇替你拼了性命生孩子的时候,跟个窑子里的鬼混在一块,现在越发有本事了,竟然还想把那个窑子里的接进家里,你可真给孙家长脸啊。”

陈雪玉毫不留情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像耳光一样甩在孙家母子两人脸上,虽然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告诉他们,他们真的是愧对槐花这个勤快又能干的媳妇,随即想到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若不把事情咬死了,就别想把秋生抢回来。

无人注意到一辆灰色不起眼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内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听着女子清冷的声音抚了抚略带胡须的下巴,心里暗道,没想到这个偏僻的西良镇竟然还有人知道大赵的纳妾律法,而且还是个女子。

陈雪玉清冷嘲讽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响在众人心头,人群里有些心思浮动的男人们听了她说的大赵律法,赶紧歇了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至于那些妇人们,到底是同情槐花的多些,议论声渐渐开始偏向槐花这里。

孙大娘听到人群里声音渐渐偏向槐花那里,心里急的不行,也顾不得心里那点愧疚了,扯着嗓子争辩道:“就算不能纳妾,但那个贱人偷汉子还打了我儿子,这总是事实吧,这样下贱又恶毒的妇人,我们老孙家可不敢再要,回去我就去找里正大人替我儿子写休书,偷汉子又被休了弃妇哪有资格带我的大孙子,我们老孙家的种可不能染了这些下贱坯子的习性。”

李氏见自己一手拉扯大的闺女被骂成这样,心里像火烧了一样,怒火再也压不住,“你少在那里放屁,我闺女一向本份,你以为我闺女跟你儿子那个畜生一个德行,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你儿子,看你这满嘴喷粪的德行,你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安同样指着孙大娘气道:“你胡说,张大哥只是我家的掌柜,他也是第一次见我姐姐,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原来那个野男人姓张啊,这下可找着人了,让那个野男人出来,打了我侄子还想不赔银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不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事没完。”一直没出声的那个跟孙家一起来的人,终于听到那“野汉子”的身份,赶紧扯着嗓子吆喝道,若是槐花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个面色发红、两眼涣散眼袋浮肿的中年男子便是孙大贵最小的叔叔孙财广,因为极爱杯中之物又能耍混,三十多岁的年纪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原来不止是来抢孩子,还打了讹银子的主意,陈雪玉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从荷包里拿出两张银票,冷笑着道:“想要银子?我给你,只是你要禁得住打才行。”接着抬头朝匆匆赶来站在人群里的李保山道:“保山,把他给我打一顿,照着二百两银子的医药费打,死了算我的,。”

李保山得了命令,搓着手、大步朝脚步虚浮的孙财广走去。

孙财广本来就发些发怵这个张嘴就是大赵律法神色清冷的女子,再看着像塔一样壮实的汉子搓着碗口大的拳头朝自己走来,吓得脸都白了,结巴着道:“我可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是要被抓去蹲大牢的,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县令老爷那里告你。”

陈雪玉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道;“没事,你不是想要银子吗?这二百两够打的你几个月爬不起来了,等你侥幸命大能活着爬到县令大人那里再说吧。”

李保山脚下生风,他早看这家人不顺眼了,竟然骂张武那小子是野男人,依张武那样貌,随便招招手不说一片,三五个大姑娘还是有的,哪用得着挖旁人的墙角。几步走到一脸惊恐的孙财广那里,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落到他瘦尖的腮上,虽然他心里知道夫人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但他摆出的气势依旧十足。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百花楼里的春凤

孙财广眼看那能打死牛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脸上,心都纠成了一团,两眼惊恐的越睁越大,他脸上常年酗酒发红的皮肤被那拳头带起的风,立时冒出了冷汗,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吓得两眼一闭赶紧求饶,“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那银子我不要了还不成吗?别打了,这一拳头下去会死人的。”

不用陈雪玉吩咐,李保山的拳头在离他不足二指的地方停了下来,孙财广斜眼看着近在眼前碗口大的拳头,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且说屋里的张武气的脸都红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一再被人骂成野男人,心里的火可想而知,迈开两条大长腿就要向门外走去。

一直负责守着他的张大富眼急手快地一把拉住他劝道:“张大哥你不能出去啊,你现在出去不是找骂吗。”

张武状似不经意的把张大富的手拨了拨,张大富那用了七分力道的手便轻易地被拂了开,还没等张大富反应过来,只听得张武说了句:“不出去越是显得我心虚,反而坏了槐花姑娘的名声。”话还未落,人已经跨出了门。

一直躲在铺子里不敢出来的槐花心里一震,是啊,越躲着不出去,越是显得自己心虚,自己也是当娘的人了,不能再一味指着爹娘的庇佑,更何况被自己牵连的张大哥都出去了,自己再躲着实在太不像话了,槐花抹了把眼泪,深吸了口气,朝后院的方向看了看,那里自己视若性命的秋生正在和杨花开心的玩耍,仔细听还能听到他稚嫩又欢快的笑声,槐花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虽然带着苦涩但却极为坚毅,为了秋生她必须活的堂堂正正。

张武出门后站在李氏两步远处,平静下来的目光先是朝陈雪玉微不可察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落在仍在骂声不断的孙大娘等人身上,最后平静坦荡的目光扫过正小声议论、指指点点的众人。

“乡亲们,大家听我说,那日我跟东家的儿子一起去接他在夫家挨了打的姐姐回来,却不曾想正遇到这个狼心狗肺的孙大贵竟然还要再打他姐姐,东家的儿子气不过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这个狠心的姐夫打翻在了地上,我身为东家雇来的掌柜,自然不能由着这个孙大贵欺负他们姐弟俩,便把孙大贵打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竟然污蔑说她姐姐偷汉子,我在这里做掌柜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常来的乡亲们大多也都识得我,你们说,我是那种人吗?最可笑的是,以前我根本从未见过他姐姐,怎么可能跟他姐姐有私呢。”

人群里渐渐传出附和的声音,“是啊,这张掌柜可是个实在人,肯定不能像这个为了个婊子就要休妻的人说的那样。”

“是啊,这个孙大贵我认识,是个小货郞,仗着手里有些小钱可没少来镇上的窑子。”

正在这个时候,槐花出来了,槐花红肿着眼看着气怒伤心的爹娘,重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双眼含泪地道“爹娘,闺女不孝,让这个混账东西搅了您二老的清静,还累得爹娘听这些污言秽语,实在是让我心里难受愧疚的要命。”

李氏赶紧拉起槐花,“傻闺女,这不关你的事,都怪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初跪在地上口口声声说会对你好,这才不到两年的功夫,就被个婊子迷的瞎了眼,还倒打一耙污蔑你,槐花啊,咱不哭啊。”

底下的众人看着槐花哭肿着眼睛给爹娘磕头,再看看骂声不断的孙大娘,心里的天平越发倾斜了起来。

槐花擦了擦眼泪,心里酸涩的厉害,却也知道这不是伤心的时候,抬头朝底下的人群行了个礼,才道:“各位乡亲们,我便是他们口口声声说偷汉子的女人,我儿子现在才刚会走路,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在家伺候公婆带孩子做饭洗衣服,连个外男几乎都见不到,哪有那个心思和时间去偷汉子,倒是他,孙大贵一天到晚不着家,前些日子跟我说要接一个叫春凤的窑姐进门,我不同意却被他毒打了一顿,到现在胳膊上还有一块块的青,三天前,我弟弟去接的时候,正巧碰到他还要为了那个窑姐儿打我,趁着张大哥拦着这个畜生,我抢了孩子逃回了娘家,我要是继续跟在这个畜生身边,要不了几日就被打死了,乡亲们,你们说这样的日子我不跑还有活路吗?”

底下一下子炸开了锅,矛头纷纷指向了孙大贵,小声地骂到真是畜生啊,为了个婊子把媳妇打的半死,最后还污蔑媳妇偷人,真真是不要脸。

还有一部分人,神色可以称得上诡异,春凤?莫不是那个百花楼的春凤?那小腰、那屁股扭的是挺带劲的,难怪这些日子没见着她的影子,原来是傍上了这个连媳妇孩子都不要的傻货啊。

众人的指责声让孙大贵红了脸,垂着头没再吱声,孙大娘却按捺不住了,“不管谁对谁错,我儿子是休定你了,你这个被休了的弃妇没有资格管我姓孙家的孩子,你把秋生给我送过来,你这个贱人听到没有,我让你把秋生给我抱过来。”

槐花顿时心慌了起了,是啊,被休的妇人是没资格抚养孩子的,想到刚会走路的秋生落到被迷瞎了眼的孙大贵和背后阴毒的春凤手里,槐花真恨不得抱着秋生一块投了湖,也算是少遭些罪了。

一直没出声的陈雪玉突然想到昨晚张劲远把东西塞进自己袖口时,说的话“这东西好好收着,说不定明天就用得上。”想到他说话时,脸上莫测的神情,陈雪玉心中一动。

伸手从袖口里掏出几张叠的极为工整的几张纸,打开快速看了一遍,果然是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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