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第107/112页


常氏也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命根子钱,就嘟囔道:“我虽然管家,手里可动用的银钱也不超过一百两,多了就要问婆婆。其实还不都是留给子孙用的?赵姨娘还能生养,不早早分了家到时候就要多分出一份,指不定还会闹成三叔公家那样……”

阿齐连忙喝住她:“我再想想,这种话你可别出去说!”

不久之后,小宝也开始同荷花诉苦:“大哥那边的管事周林想把自己一个侄儿放到我们铺子里。”

荷花揉着自己滚圆的肚子道:“我好几个月不管事了。不过听小碗说,好几个媳妇子找了她的门路,甚至婆婆那边的人也……本来我还想找个人接替小书的,还是先放下吧。”

小宝道:“谁让你铺子里掌柜、伙计的工钱都给那么高?就是小盘小碟这两个丫头,私下里你也没少给她们好东西。这下人人都知道二奶奶是个散财奶奶,人又和善,抢着要伺候你呢。害我也把另两个铺子里活计的工钱提高了。”

荷花苦笑,她能怎么办?她以前又不是商界女强人,当初季家一穷二白,小门小户,从王掌柜起,她所知道的就是出高薪请人、小心做实诚生意,偶尔想个新式点子,其他都是交给别人办的。幸运的是,王掌柜是个能干人,还帮着找了许多其他合适的人才。一年一年下来,虽然付出的工钱多一些,但生意也确实越来越好。

“公公婆婆没说你吧?”

小宝摇头:“我们没用公中的钱,亏盈都是自己负责,他们能有什么话说?”

“这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大本事,嘉元县四个铺子都翻本了,今年要不要放开手脚做?”

小宝抱着小篱姐,吧唧一口:“现在管着就有些吃力了,再多恐怕不行。我要是出去久了,孩子都不认得我了!来,小篱姐,叫爹爹!”

“爹爹,糖!”已经学会说简单几个字的小篱姐亲他满脸口水,然后摊开手要糖。

荷花连忙拿手帕给他,又板着脸对小篱姐道:“才吃过点心,你荷包里还有好几块糖,都攥到自己手里干什么?小心晚上老鼠来咬你!”

小篱姐才不管这么多,咧着嘴笑:“娘,吃,老鼠!”

荷花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也忍俊不禁:“娘不吃老鼠。你吃饱了就睡觉吧,不然到晚饭时你要睡觉,别人睡觉的时候你又要玩。”

叫崔妈妈把小篱姐带出去,她才对小宝道:“你这样往来也很不方便,不如我坐完月子带小篱姐他们跟你去嘉元,又能帮你出主意,又能让你时时见着孩子。”

生意事小,分家事大。常氏在得知自己生子无望后,对于聚拢钱财、给两个儿子争家产就更加上心了,继续凑一块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呢。但小宝又是顾念兄弟情义和父母孝道的人,郝大海与张氏也没有要分家的意思,荷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机会每年搬出去住一阵子,相信常氏也会很愿意看到他们一家去嘉元住着的。

小宝也有些心动,但没有马上同意,只趴在她肚皮上道:“你先好好歇着吧,小家伙在踢你呢。”

荷花张张嘴,过了片刻还是闭上了,揉着肚子只盼这次能一举得男。

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人抬头。

这一天荷花终于生下第二胎,万幸是个儿子,听到稳婆报喜那一刻,荷花终于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孩子洗三、满月都办得很热闹。小宝奉命要给儿子取一个好听、响亮、富有内涵而又符合族规的名字。想了一年不是不满意就是难以取舍,最后还是季均写信来道:“你们不是想要儿女各一双吗?那就取文武双全之意,哥哥叫文,弟弟叫武。”

小宝就捧了大舅子笔墨去给荷花献宝:“看看,现在连下一个儿子的名字都有了!”

小宝这一辈从“学”字,阿齐和他以致二婶家阿康名字里都有一个“学”,到易哥儿这一辈从“存”,易哥儿郝存易的“易”字通六艺之艺,礼哥儿取六艺之礼。小宝这边,给儿子取一个“文”字,小名小宁哥,大名郝存文。

荷花念了几次,也觉得朗朗上口,就不再挑剔了。又想起原来有一个可爱的小胖子演员叫郝邵文的,就搂着儿子亲一口道:“小宁哥,你的聪明劲儿、可爱劲儿要学他,身材就不要学了……”

分家析产(中)

荷花有了儿子,在郝家地位大增,张氏不止一次吩咐要她好好休养,还把带了几十年的一块玉佛解下来给了小宁哥。荷花自己也卸下心头一块大石。有时候不免也会想到,如果这一胎自己生的还是女儿,张氏只怕就要让小宝纳妾了。而小宝,小宝又会如何呢?

“姐姐,不好了!”荷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小碟提着裙子气喘吁吁跑进来,“大爷……大爷出事了!”

“慢点说!”荷花有些不悦地看着皱起了眉头的小宁哥,轻轻摇一摇,见他又流着口水熟睡过去,才交给崔妈妈带出去。

小碟捂着嘴怯怯地立在一旁,等荷花示意她可以开口了,才小声道:“方才在前面看到周管家回来,说是大爷与常七少爷遇上了贼人了。”

荷花大惊,“遇上贼人?只有周管家回来吗?你再去打听……不了,跟我一起去太太那里吧。”

年前阿齐照例给各处送了礼,常大人家送得尤为丰厚。但一直到年后,常家才派了常乔过来回话,说还在活动,让他等着。做官暂时无望,也不能在家里闲得蛋疼、坐吃山空。阿齐就从账上支了两千两银子,带着常乔去外地进货,准备做生意。按说周管家也是稳重之人,郝大海还特意叫了原来跟着自己的两个妥当管事跟着阿齐,怎么就遇上贼人了?

荷花一路想,一路疾走,还没有到正院,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进去一看,张氏在抹泪,常氏和环玉一人搂一个孩子哭成一团,郝大海的脸色也很不好,周管家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

荷花见过礼,正要开口相询,张氏就骂道:“天杀的贼子!怎么就不见官府的人去剿了他们?阿齐若还是官老爷,岂能容他们这样欺辱!”

她一骂,不明所以的狗娃与礼哥儿就哭得更加大声,原本好好呆在一旁的易哥儿也“哇!”地一声抱着郝大海的腿道:“爹爹,我要爹爹!”

“爹爹没事,你爹爹没事,别哭!”郝大海有些不习惯地哄了易哥儿两句,皱眉道:“好了!周林已经说过,阿齐他们从贼人手下逃了出来,现在不过是有些小伤在身而已,哭什么哭?叫小宝带些银两去把他们接回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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