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神断》第149/345页


  即便一开始乔嘉禾还能约束自己,但当养病期间,日日看见云氏在眼前晃悠,本就受到诱惑的心,肯定更加的蠢蠢欲动。那么,当他经受不住诱惑,他会做什么?
  金立林给了他答案:“他交好云氏的男人,那个姓甘的裁缝。一开始他只是在裁缝店定做昂贵的衣物,又找机会跟对方喝酒,前后四五天,彼此混熟了,他就……”
  话音戛然而止,金立林的脸上闪过难以言说的神色。
  “就如何?”实际上,乔嘉禾没去勾搭云氏,反倒交好甘裁缝,大大出乎穆清彦意料。这种行为方式,透着一股子古怪。
  金立林喝了两口茶,轻咳一声,这才继续讲道:“两人关系亲近了些,甘裁缝见他久病不愈,自然要关问两句。乔嘉禾对甘裁缝说他得了绝症,好不了了,唯有甘裁缝能救他。”
  一瞬间,不止穆清彦,便是闻寂雪的神色也微妙起来。
  他们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很难不惊讶于乔嘉禾的脑回路,居然……
  果然,金立林也没忍住想笑,却又有点儿笑不出来:“那甘裁缝一头雾水,还以为他真的得了什么大病,便问他需要什么药,他尽力帮他找。乔嘉禾翻身跪在甘裁缝面前,把自己看中云氏的事和盘托出,只说心愿难偿,病就难好,求对方成全,他愿意拿出十两银子作为谢仪。”
  荒唐!
  穆清彦很难相信居然有这样的人,他怎么就张得了口,不怕甘裁缝怒从心头起吗?
  “据说,那甘裁缝的确是恼羞成怒,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但是,他一没打,二没骂,良久只是叹了口气,说回去问一问云氏,听云氏意思。”
  穆清彦噎的说不出一个字。
  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那云氏应了。”
  穆清彦揉了揉鬓角:“你一次说完吧。”
  “云氏一答应,双方立刻商定时间。甘裁缝说,到了晚间他会离开家,乔嘉禾直接过去,云氏在家里等着。但是在当晚,乔嘉禾刚从楼上下来就撞到一个人,是客栈老板娘。那娘子容貌不出色,却颇有风姿,撞在乔嘉禾怀里直喊脚疼,要乔嘉禾扶她回房。一入了房间,乔嘉禾就没能再出来,自然失了云氏的约。
  本来他打算第二天解释一番,再约时间。怎知一大早听得外面街上闹哄哄的,出去一看,裁缝铺子门前围满了人,只听得甘裁缝边哭边喊‘娘子’。再一问,竟得知云氏死了,被人一刀砍了脖子,血流了一地。”
  “所以甘裁缝道出内中隐情,认定乔嘉禾是凶手?”
  “不错。一开始乔嘉禾吓了一跳,还为云氏的死伤心,又觉得后怕。毕竟当夜里他是要去赴约的,若是真去了,只怕也难落个好。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嫌疑,他又没去裁缝家,再者是跟客栈娘子在一起。
  也怨他想得简单。在出事后,他立刻回到县城,五天后,衙门来人,将他抓走了。他本来还打算找客栈娘子作证,那娘子却一脸气愤说他污蔑,甚至闹着要上吊证清白。甘裁缝又道出不为人知的内情,却篡改称,他当时拒绝了乔嘉禾,还好生劝诫了一番,谁知乔嘉禾贼心不死,乘他不在家上门欺辱云氏,定是云氏不从惹得乔嘉禾动了杀心。
  那客栈掌柜和周边邻居都作证,说乔嘉禾打听过云氏,还总往裁缝铺里去。他是百口莫辩。”
  穆清彦道:“我不认识乔嘉禾,不清楚他的为人,所以这番讲述我不能全信。帮忙查案可以,但你要跟乔家说清楚,我查出来的是真相,而不是给乔嘉禾脱罪,除非他真的无辜。”
  当然,即便这番讲述全是实情,乔嘉禾也不无辜,明知云氏是他人之妻,还提出用银子买奸,也当惩戒。
  金立林见他应承,便笑道:“这是自然。若乔家心内有鬼,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若他们自然坦荡,我再来请穆公子。”
  当下金立林也不多待,要赶在天黑前回城。
  穆清彦还琢磨着之前听来的案情,实在是太奇葩了。
  “乔嘉禾色鬼缠心便算了,那个甘裁缝,难不成图银子?”将妻子供给他人淫乐,实难想象。
  闻寂雪道:“有些人一心只有银子,若妻子能换来银子,他们甚至从中牵线搭头,看似夫妻,实则与暗娼无异。”
  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不舒服。


第148章 接受乔家委托
  次日,金立林派人传消息,请穆清彦二人进城。
  两人来到城中酒楼,乔家大少爷乔嘉树宴请二人,实则就是要亲眼见一见穆清彦。和县距离凤临县甚远,古时交通本就不便,更何况若是不爱听书听故事,更不可能知晓远在凤临县的新鲜事。
  别看穆清彦自三四月里就开始查案,但对时下的人们来说,一两年前内的事情都算新闻,距离越远越是如此。
  乔嘉树听闻金立林向他推荐的人,心存质疑,不为别的,只因穆清彦太年轻了,又名不见经传。不过,金立林不是信口雌黄之人,乔嘉树私下找衙门差役询问,又跟凤临周边的行商们打探,终于知晓穆清彦的桩桩事迹,着实吃惊。
  当下,他已然信了七八分,心中存了期盼。
  乔嘉树要了酒楼雅间,房门一开,迎面并肩行来两人,一人异样俊美却气息莫测,一人清隽淡然如芝兰玉树。早先听金立林形容过,因此乔嘉树很容易便认出谁是穆清彦。
  “穆公子,闻公子,大雪天里劳烦二位,实在迫不得已,请。”乔嘉树言语温和,礼貌周到,见两人进来,忙命雅间侍者端热茶。
  “乔大少爷言重。”此番对方主要是请穆清彦,因此闻寂雪作为陪客,跟人打交道自然都由穆清彦来做。
  彼此打量之后,借着酒席,谈起正事。
  总归在乔嘉树口中,他弟弟乔嘉禾行事虽混账,却绝不敢杀人。乔嘉树又讲了案情,细节上多一些,大致情况跟金立林说得吻合。不过,穆清彦一直注意着对方,看出对方有些话没说出来。
  “我知道穆公子的规矩,这是乔家的定金。”乔嘉树一点头,旁边的随从便捧过来一个墨绿色的钱袋儿,将束口的细绳拉开,露出两块黄橙橙的金元宝。“这是二十两,若是穆公子能找出舍弟脱罪的证据,家父愿意再奉上双倍酬谢。”
  双倍便是四十两,加上定金,共计六十两金子。
  别看在兑换上一金兑十银,但金子更珍贵,私人兑换往往会更高一些。即便按官方兑换,也是六百两银子,别说小门户,在乔家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见乔家的急切,只要能救乔嘉禾,他们愿意用一切办法。
  “我想金五爷跟你说了,我查的是真相。”即便乔嘉树再如何周到,有些丑话还是要讲在前面。
  乔嘉树点点头,却是道:“穆公子,可移步一叙?”
  显见得有些话,乔嘉树不愿当着旁人说出来。
  穆清彦看了闻寂雪一眼,跟随乔嘉树走了出去。
  乔嘉树在前,直接领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雅间,有下人守着,可见是提早就准备好的。两人进去,随从在外守门。
  “穆公子见谅,实在有些话不好出口,但牵涉到舍弟生死,此刻也顾不得了。”乔嘉树长叹:“有件事外人不知情,我弟弟嘉禾的确看上了裁缝铺的云氏,但甘裁缝之所以肯从中牵线搭桥,并非仅仅图十两银子。”
  “那是为何?”穆清彦心头一动。
  “提起来着实荒唐!”乔嘉树几次张口,这才低声把原委道出。
  穆清彦愣了愣,着实是没料到,但反应不似乔嘉树那般激烈。
  穆清彦点点头:“我知道了。待饭后,我就出发。”
  乔嘉树面上一喜:“可要我派人引路?”
  “不必,你们乔家人太显眼。”穆清彦婉拒了。
  “那我就恭候穆公子的好消息。”乔嘉树见他面无难色,又因听闻的那些事迹多出几分期待,态度也热情得多,邀他重回席上。
  饭后,穆清彦和闻寂雪就前往事发的小镇。
  高天依旧驾车,高春高冬骑着马,两人先一步去小镇安置住宿。从县城过去,天色擦黑才抵达,好在高春骑马速度快,不仅安顿好房间,一到地方就有热水热饭。未免人疑心,他们对外称是去小玉矿。
  从马车上下来,身上的热乎气被寒风一吹就带走了,穆清彦本能的缩了缩肩,将斗篷裹的更紧,头也低了下来。
  “快进去,高春在房里备了火盆。”闻寂雪站在他右侧,正好将风口挡住。
  客栈里掌柜笑着迎出来:“几位贵客,快请进,二楼的上等客房,店里有现成的热茶热水热乎饭菜。”
  说话间从通往后厨的门帘子被掀开,一个二十五六的小妇人走了出来。
  掌柜的瞧见她,眉头一竖:“你出来干什么!娟子呢?她手嫩,让她出来招呼客人!”
  小妇人面色不快,却似顾虑着什么没敢多说,扭身又回到门帘子后面,紧接着便听她喊人:“娟子!娟子快出来,你爹叫你呢!”
  穆清彦扫了一圈儿,便抬脚上楼。
  来之前他仔细打听了小镇的情况,尤其是乔嘉禾住的这家客栈。
  客栈掌柜叫包大贵,年近四十,留着两撇胡子,人生的粗壮。前妻给包大贵留了个女儿娟子,年芳十三,随了包大贵的长相,唯一可取便是肤色还算白净。如今的老板娘潘氏乃是续娶,包大贵还指望着生儿子呢,只是潘氏入门六七年,毫无动静。
  潘氏主动勾搭乔嘉禾,或许不单是为淫乐,极有可能想“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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