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祭》第3/503页



香烟已经燃了过半。洛克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些星子已经稀稀落落地现身出来,月亮也已经爬上了树梢。洛克突然吟诵起不知是哪个国家文学里的诗句来:“月明星稀,棋布星罗,那满天的星子倒映在眸中,是只有你才读得懂的寂寞……只有你才读得懂的寂寞,只有你才读得懂的寂寞……”洛克反复品味着诗句,不禁感慨万千:“你读得懂的是谁的寂寞?而我的寂寞又有谁能读得懂?”

“沙沙沙”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洛克立刻警觉起来,自己刚来希腊还不到三天,难道这么快就有杀手追来了?现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或许在自己酣然入睡的时候被植入了追踪器?不可能,洛克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的异能是不允许任何人有接近身边的机会。

一个黑影从树林里跃了出来。此时,洛克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当最后一点光亮熄灭的时候,洛克全身发力,足尖一点,好像出笼的猛兽,蹭的一下就窜出去十几米远,他不确定来人是否就是杀手,或许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他只想甩掉那人。

“嗖嗖嗖”洛克纵跳如飞。“三十六计走为上”是洛克躲避敌人时常用的方法,他不屑于同那些宵小动手,通常他只需依靠自己的速度就能摆脱那些社会上的小混混。

“沙沙沙”后面追兵不停,那是足尖碰触到草木的声音。

“真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洛克有点儿不耐烦了,脚下加快了速度,他犹如一阵旋风。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堵墙,洛克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他本以为会跌个头破血流,令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穿墙而过,洛克不知道自己何时又多了一项异能。

这是一个院落,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神庙,看样子好像有些年头了,古老的殿堂石柱上雕刻着怪异的花纹和图案,门前摆放着古旧的石台,应该是摆放牺牲,祭祀天神的地方吧……

“哼,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难缠。”洛克索性停了下来,他把双手插在西裤的袋子里,转过身去,并且潇洒地甩了甩那头金发。

“朋友,我可还没吃宵夜呢,你这样穷追不舍,是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

洛克以为来人又是通常所见的身穿夜行衣,头戴面罩,不是持枪就是执刀的那种,令他吃惊的是,眼前站立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但见他:身上披着一袭长可及地黑色纹锦披袍,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皮裤,足蹬皮靴,黑色的短发;再看脸庞,一对黑亮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应该是东方人;两只耳朵,呃,那两只耳朵竟然是尖尖的,紧贴在脸颊的两旁。

“另类,绝对的另类。”洛克暗想。

“废话少说,你的死期到了!”那少年一脸的冰霜,劈头一爪抓来,那爪尖上闪着青幽幽、冷森森的光。

“唉,诲气。真不知道得罪了哪条道儿上的神仙。”看那小子一副玩命的架式,看来是动真格的了。不容多想,洛克闪身躲过,跟着出拳、踢腿。

“乒乒乓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那少年招式无比凌厉,一招紧似一招,并且招招都是朝着洛克的要害招呼。

洛克生气了,他大吼一声:“你烦不烦啊?”话音未落,瞳孔暴张,殷红似血,“刷”金发也竖立起来,变成了赤色。

“哼,终于现出原形了吧!”少年冷哼一声:“米勒亲王,我追踪了你几百年,这回看你往哪里逃!”少年欺身上前,刷的一剑刺来。

敢情是个捉妖大师啊,好像一准认定了自己是个妖怪,非要把自己打回原形不可。洛克这个气啊。

“如此甚好,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怒火腾腾上升,一股火苗自洛克的头顶窜出,跟着周身燃烧了起来。

此时,剑尖距离洛克的胸口只有寸余,他也不闪避,修长的指尖只是轻轻地一弹,手腕的力道带动起一股劲风,那剑尖便以一个及其优美的弧度被荡了开去,180度不偏不斜,剑尖倒转。

“噗”惨剧发生了,那柄剑深深地没入了那少年的胸口,鲜血激射出来,那少年向后倒去……明明是刺向敌人的剑,却突然倒转了剑尖,少年瞪大了惊恐的双眼,看向握着剑柄的手,那只由于疼痛已经开始颤抖的自己的右手。

“你,你为什么不躲?”洛克一伸手,拦腰抱住了那欲倒在祭台上的身体。洛克本无心伤害这少年,不曾想少年步步紧逼,导致自己盛怒之下,失手伤了他。

“咳,咳……”那少年咳了两口血出来,脸色已经煞白:“你,你,你不是血族,你到底是谁?”

“我,我,我是谁?”是啊,自己是谁?洛克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生来异于常人,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怪胎、异类,是不是人类就连自己也不清楚。

“对不起,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米勒亲王,更不是什么血族,我也无心伤害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送你去医院……”洛克急急地解释。虽然那些不法之徒、社会渣滓常常被洛克修理得体无完肤,但是,他还从未伤及其性命,现在,若真有个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的手里,洛克还真的很害怕。

“真奇怪,可是,可是我明明嗅到了那种熟悉的气味……”那少年的语气里充满了哀伤和失望,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到底爱她有多深?还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你,你的记忆……”少年语无伦次地说着莫明其妙的话,洛克听得一头雾水。蓦地,那少年的目光变得阴狠而绝望:“你,你还是忘不了他……竟然对我下毒手……”

“不不不,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洛克急于辩解,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解释,那少年的目光让他感到恐惧。

“永别了,我的爱人,哈哈哈,哈哈哈……”那少年狂笑起来。突然,少年的双手握住了剑柄。

“不要……”洛克惊叫起来。但是,迟了,那柄剑已经被少年拔了出来,一片殷红汹涌而出,一霎时,仿佛置身于血海。

“啊,不!”洛克尖叫一声,向后退去,突觉手臂一轻,他再一看怀里,什么都没有。洛克揉了揉眼,四周怪石突兀,荒草丛生,哪里有什么神庙和殿堂,他再一摸手臂,还滚烫,说明自己刚刚的确是燃烧过。是梦?是幻觉?还是遇见鬼了?洛克只觉头皮发麻,周身的血液好像都冷却了下来。洛克定了定心神,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匆匆朝寓所走去。

第四章 午夜惊魂

躺在寓所床上的洛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博物馆中的黑影,消失的神秘少年,接连发生的诡异事件令他的心半刻也无法安宁。

洛克一骨碌翻身起来,看看窗外,树影婆娑,起风了。洛克径直向门口走去,走门是习惯,但现在那门已经形同虚设。

四周静悄悄的,街上空无一人。不知何时,月亮已经躲进厚厚的云层里去了,空气显得异常沉闷,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风里送来几声夜鸟的鸣叫和昆虫的低吟,从而更显出了夜的寂静。城市的灯火依然通明。

洛克像幽灵一样穿行在城市当中,是的,的确像是幽灵,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住他的脚步。远远的,几只流浪狗在垃圾桶附近争抢食物,它们突然停止了争抢,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便一窝蜂似的四散奔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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