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传》第26/56页



1921年的秋日,小弟弟冰季说,“姐姐!你这些小故事,也可以印在纸上么?”我就写下末一段,将它发表了。

她在1932年清明节写的《冰心全集・自序》里,也说过:“我写《繁星》,正如跋言中所说,因看泰戈尔的《飞鸟集》,而仿用他的形式,来收集我零碎的思想(所以《繁星》第一天在《晨报》登出的时候,是在《新文艺》栏内。登出的前一夜,放园从电话内问我,‘这是什么?’我很不好意思的说:‘这是小杂感的一类东西……’)。”

她在1958年3月18日写的《我是怎样写〈繁星〉和〈春水〉的》一文里,也说过:

五四运动的时候,我还在大学预科,新文化的高潮中,各种新型的报刊多如雨后春笋,里面不但有许多反帝反封建的文章论著,也有外国文学的介绍批评,以及用白话写的小说、新诗、散文等。在我们求知欲最旺盛的时候,我们在课外贪婪地阅读这些书报,就是在课内也往往将这些书报压在课本底下,公开的“偷看”,遇有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的句子,就三言两语歪歪斜斜地抄在笔记本的眉批上,这样做惯了,有时把自己一些随时随地的感想和回忆,也都拉杂地三言两语歪歪斜斜地写上去。日子多了,写下来的东西也有相当的数量,虽然大致不过三五行,而这三五行的背后,总有些和你有关的事情,看到这些字,使你想起很亲切很真实的情景,而舍不得丢掉。

这时我偶然在一本什么杂志上,看到郑振铎译的泰戈尔《飞鸟集》连载,这集里都是很短的充满了诗情画意和哲理的三言两语。我心里一动,我觉得我在笔记本的眉批上的那些三言两语,也可以整理一下,抄了起来。在抄的时候,我挑选那些更有诗意的,更含蓄一些的,放在一起。因为是零碎的思想,就选了其中的一段,以繁星两个字起头的,放在第一部,名之为《繁星集》。

半年多之后,在1922年3月5日至6月14日之间,冰心又写出了她的第二部组诗《春水》的一百八十二段小诗。

冰心这些零碎的思想,仍然是围绕着她一贯歌咏的主题:母爱、童心、大自然,同时也有关于道德、伦理、自身等等问题的思考与阐述。可以说,是她在问题小说与散文中的思考的补充。

但是,冰心最初发表的诗作,却不是《繁星》(《繁星》发表于1922年1月),而是一些单篇的小诗。关于自己的写诗,她在1932年写的《冰心全集・自序》里,曾经有过这样的叙述:

我立意做诗,还是受了《晨报副刊》记者的鼓励。1921年6月23日,我在西山写了一段《可爱的》,寄到《晨副》去,以后是这样的登出了,下边还有记者的一段按语:

可爱的

除了宇宙,

最可爱的只有孩子。

和他说话不必思索,

态度不必矜持。

抬起头来说笑,

低下头去弄水。

任你深思也好,

微讴也好;

驴背上,

山门下,

偶一回头望时,

总是活泼泼地,

笑嘻嘻地。

这篇小文,很饶诗趣。把他一行行的分写了,放在诗栏里,也没有不可。(分写连写,本来无甚关系,是诗不是诗,须看文字的内容。)好在我们分栏,只是分个大概,并不限定某栏必当登载怎样怎样一类的文字。杂感栏也曾登过些极饶诗趣的东西,那么,本栏与诗栏,不是今天才打通的。记者

在大学文本科读书期间,冰心写出了象《送神曲》、《病的诗人》(一)、《病的诗人》(二)、《诗的女神》、《假如我是个作家》、《将来的女神》、《向往(为德诗人歌德九十年纪念作)》、《病的诗人》(二)、《不忘》、《晚祷》(一)、《玫瑰的荫下》、《不日》、《安慰》(一)、《安慰》(二)、《晚祷》(二)、《致词》、《解脱》、《信誓》,等诗。

她在《诗的女神》(写于1921年12月9日)一诗中,描绘了她自己心目中的诗的女神的形象,那是:

看啊

是这般的:

满蕴着温柔,

微带着忧愁,

欲语又停留。

她在《假如我是个作家》一诗里,又倾诉了她所希冀的,读者与她这位作家的关系:

假如我是个作家,

我只愿我的作品

人到他人脑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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