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美人》第16/231页


  毕竟,这是大实话!
  下一刻,沈姝宁开始给陆盛景换亵.裤,她出于本能的撇过脸去。目不斜视,既是对自己的负责,也是对陆盛景尊重。
  然而,越是不想注意什么,就越是能留意到。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柱.擎.天.的刹那间,沈姝宁立刻住了手。
  暴君他怎会这样……
  沈姝宁才进门两日,就已经陆续察觉他有了超乎病秧子的反应。
  身子骨都不行了,那处却是异常精神抖擞。
  沈姝宁小脸紧绷,亏得这件事唯有她一人知晓,也亏得陆盛景此刻正昏迷不醒,否则她真真是无地自容。
  好不容易再次鼓起勇气,沈姝宁全程闭着眼给陆盛景换上了衣裳。
  这一次,她吩咐了香芝去清洗。
  总之,陆盛景换下的衣物,她是不敢再碰触了。
  入夜后,躺在榻上的陆世子难以控制的留意着外间的动静,他耳力惊人,听见了细细索索脱衣声,不多时内室熄灭了几盏灯。
  陆盛景睁开眼来,透过微弱的光线,他侧过脸就看见沈姝宁已经躺在了软塌上,似乎今晚不打算与他“同.寝”了。
  陆盛景,“……”
  不久之前还调.戏了他,现在又装什么矜持?
  ****
  次日,康王府女眷要去城郊法华寺上香。
  沈姝宁去上房请安之前,先给陆盛景喂了一大碗大补汤进去。她亦不知这样进补究竟对不对,但一想到陆盛景昏迷期间,水米未进,她便没有停止给他喂哺汤药。
  临走之前,沈姝宁站在榻前,帷幔低垂,内室光影浮动,躺在榻上的男人仿佛正在做一个冗长的梦。
  对于此刻的陆盛景,沈姝宁丝毫也不觉得畏惧,如今的他,还没有长成前世暴君的那副阴骘强势的样子。
  许是他二人的命运已经相缠在一起,沈姝宁真心盼着陆盛景早日醒来,“夫君,我一会陪同婆母出一趟门,晚些再归来看你。”
  言罢,沈姝宁俯身,正要给陆盛景盖上薄衾,但见他又出了薄汗,不免纳罕。
  暴君他……可能经不住大补。
  沈姝宁一离开,严力翻窗而入,行至床榻前,不敢直视世子爷的脸。
  这厢,陆盛景坐直身子,一手敞开中衣衣襟,唇齿间仿佛还残存着细柔香软的触感,他肺腑发烫,内脏一阵烈火烧原之感。
  随着鼻孔一阵热流涌下,陆盛景抬袖一拭,袖口那抹艳红让他倏然一怔。
  补过头了……
  严力瞥了一眼,心中震惊。世子爷素来清心寡欲,如佛前青莲,此前有试图爬床的婢女,下场皆不太好。可如今,世子爷被少夫人亲了几回,这就如此把.持不住了?
  严力假装什么都不懂,“咳咳……世、世子爷,属下有一事禀报。”
  陆盛景语气无温,“说!”
  严力如实道:“据探子来报,有人要害镇国公府顾家的少夫人,顾家几房近几年内斗的厉害,世子爷想要拉拢顾大公子,那咱们今日是不是该制止顾大少夫人出事?”
  在外人看来,陆盛景还在昏迷,他眼下不能露馅,以防被那人知晓,片刻思量,道:“无妨,暂时不要动作。”
  严力得了指令,应下,“属下明白了,少夫人不知几时归来,晌午的汤药,您还要喝么?”
  此言一出,严力只觉周身温度骤降,他一抬眼就对上了陆盛景幽暗的眸,紧接着,陆盛景阴恻恻道:“你说呢?”
  严力身子一僵,讪了讪,兀自煽了自己一巴掌,“属下僭越了!属下这就滚!”
  严力滚得很彻底,而陆盛景复而再度躺下后,却是百般聊赖、甚是无趣。
  ****
  华法师是国寺,坐落在城郊。
  相传,数百年前的那位开寺主持方丈还是皇族中人,因着看破滚滚红尘,才剃发为僧。
  下了马车,沈姝宁跟在康王妃身后,往寺院里面走去。
  一路上,康王妃阖眸假寐,王府的几位姑娘也不敢多话,沈姝宁即便觉得自己被孤立了,也不甚在意。
  她之所以替嫁冲喜,只是奔着陆盛景而来,旁人如何,皆与她无关。她这辈子的目标是攀上陆盛景,然后好好活着,寿终正寝。
  如此而已。
  一穿着灰白僧衣的小沙弥走上前,一手置于胸前,对康王妃恭敬道:“家师正恭候施主,施主且随小僧过来。”
  康王妃每年都花费重金,在法华寺点了长明灯。至于到底是替谁点的,就无人知晓了。
  康王妃侧过身,对陆晓柔道:“你们几个不必跟过来了。”
  说着,康王妃离开之际,看了一眼沈姝宁,但并未交代什么。
  王府的几位姑娘,皆以嫡女陆晓柔马首是瞻,陆晓柔故意孤立沈姝宁,其他几位姑娘也不敢与沈姝宁搭话。
  就这样,不多时,汉白玉的长廊下,就只剩下了沈姝宁一人,她也不觉得憋屈,重活一世,有些事在她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四下无人,沈姝宁打算在寺庙四处转了转,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一妇人.呻.吟.的声音传来。
  听着声音,对方似乎甚是痛苦。
  沈姝宁再侧耳一听,那声音才稍稍清晰可辨。
  “救、救命……谁来救救我!”
  沈姝宁倏的一惊,出于本能立刻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她这辈子最大的夙愿就是活下去,但本能纯善,做不到见死不救。
  终于顺着声音找到一处花圃后面时,沈姝宁看见一藏在花圃中的,身怀六甲的妇人。这妇人看着年轻,额发尽湿,贴在肌肤上。她的面色煞白,裙摆下方可见清晰的血渍。
  “这位夫人,你……你怎会在此?家人呢?你可是要生了?”沈姝宁边问话,边上前搀扶。
  少妇攀附着沈姝宁娇弱的身子,许是为母则刚,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了,仍在强撑着,“劳烦这位妹妹送我下山,我的家人就在后山等我。”
  少妇虽是虚弱,对沈姝宁仍是防备,并未说出她自己到底是谁。
  救人要紧,沈姝宁顾不得多言,扶着少妇很快行至后山腰。
  果然,后山早有人等在那里,一看见少妇就立刻上前搀扶,“少夫人!少夫人您没事吧?!”
  少妇摇了摇头,她许是要发作了,唇瓣在发颤,上轿之前问沈姝宁,“这、这位妹妹,你信谁名何,家住何处?”
  沈姝宁自替嫁起,就没有家了,她想了想,道:“我是康王府的新妇。”
  那少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沈姝宁的眼神先是震惊,然后又多了几分怜惜,随后就被下人抬下了山。
  沈姝宁目送着软轿走远,即便忧心那少妇安危,但她能力有限,有些事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待重新折返寺庙,康王妃已经与方丈谈完话,见沈姝宁衣裳不整,且又离开了许久,她眉头紧蹙,“沈氏,你去哪儿了?”
  沈姝宁发现,寺庙多了一些面生护院,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沈姝宁如实道:“母亲,儿媳方才遇见一即将生产的妇人,儿媳送她下山了。”
  “噗嗤――”一旁的陆晓柔没忍住笑了出来,“二嫂,你可真会说笑,华法师哪来的有孕妇人?二嫂这般容貌,就是我瞧着也心动,你还不快老实告诉母亲,方才你究竟做什么去了?我二哥虽昏迷不醒,可你不能乱来。”
  这话着实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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