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美人》第19/231页


  引人发狂。
  陆盛景立刻主动阻绝了一切视觉盛宴。
  果真是她!
  梦里折磨他数年,如今又走到他跟前,如此这般衣不遮体,简直成何体统!饶是他昏睡不醒,她也不放过么?
  脑中又是一番天人交战,陆盛景又猛然想起方才瞥见了沈姝宁膝盖上的青紫痕,胸腔怒火更是燎原。
  那个老太婆,岂能动他的人!
  便是惩戒这小女子,也只有他才能下手!
  沈姝宁上好药,就很快将自己整理妥当。她又察觉到了那股似有若无的视线,一侧过脸来,猛然吓了一跳。只见暴君鼻孔流血,且还血流不止,眼看就要顺着他萧挺的俊脸往下淌。
  沈姝宁大惊,立刻上前给陆盛景擦拭。
  但陆世子显然气血过盛,鼻血源源不断外溢,沈姝宁焦急不已,无计可施,只能用了娟帕将他的鼻孔堵住。
  好一番折腾后,鼻血才止住。
  此事一出,沈姝宁不敢再继续给陆盛景喂哺大补汤。她今日也乏了,早早就在外间歇下。
  沙漏细细作响,外面日影西斜,美人正酣睡甜美,暴君却是眼神幽幽盯着头顶的承尘。
  “……”他的冲喜小娘子,今日是不是忘记了一桩十分重要的事?
  不喂药了?做事岂能如此半途而废,没甚恒心?!
  ****
  康王妃今日诸事不顺,晌午并未睡下。
  直至傍晚过后才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康王妃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当年韶华正好时,但她的心情并不甚好。她自年少就爱慕康王,一生夙愿就是嫁给他,然而康王心里却念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生得娇妍妩媚,京中贵公子大多都觊.觎.她。
  这一天风和日丽,康王府办雅集,康王妃又看见了那女子,四下无人,她悄然靠近,想趁人不备一把将女子推下池去。
  按着她的计划,女子会被沈重山所救,然后就只能委身嫁他。
  然而,下一刻,女子转过身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风华更盛的脸,竟变成了沈姝宁,她唇角含笑,望着康王妃,“婆母,你想做什么?推我么?”
  “啊!”
  康王妃猛然惊醒。
  屋内烛火晃动,冷松香四处飘荡,稍稍平复过后,脑子里那个人的幻影又鬼使神差的和沈姝宁的脸重叠了。
  起初,她也觉得沈姝宁眼熟,但大抵,这世上的祸水皆是这副狐媚子长相。
  可此时此刻,康王妃难免狐疑,“来人!快来人!”
  华嬷嬷闻声而来,见康王妃神情焦虑枯槁,吓了一跳,“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康王妃抓住了华嬷嬷的衣袖,突然问道:“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沈氏像那个人?”
  华嬷嬷未曾反应过来,陈年旧事早已过去太久,她险些忘却了,康王妃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
  “王妃是指?”
  康王妃就差歇斯底里,“还能是谁?除却那个贱人还能是谁?!”
  华嬷嬷身子一僵,如此细一想,她也觉得沈氏很像一个人,琢磨道:“王妃,沈氏虽是沈重山之女,但却是沈家次女,是贵妾柳氏所生,按理说与那人毫无干系才是。”
  康王妃头疼欲裂,华嬷嬷的宽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又道:“把大公子叫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办!”
  华嬷嬷会意,很快就请了陆长云过来。
  陆长云虽是庶子,但这些年在王府根基深种,俨然是小半个家主了,但这人表面从不露锋芒,对王妃甚是敬重,“母妃,您找我?”
  康王妃已经稍稍捯饬,此刻正倚靠在圈椅上,吩咐道:“你去查查,沈氏此前在沈府的一切,我要你事无巨细,皆一一禀报给我。”
  陆长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并未提出任何质疑,“是,母妃,我这就去办。”
  走出上房,陆长云迎着夜色,剑眉微微蹙着,对身边随从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第十三章 喜当爹
  天光乍亮。
  长安街两侧的茶楼陆陆续续开张,戴着瓜皮小帽的茶博士提着细嘴茶壶上前,“客官,这是今晨头一遭的明前龙井,您慢用。”
  男子立在茜窗前,他负手而立,一身宝蓝色锦缎长袍,衬得气度清冷如远山雪松。
  康王府的庶长子,一个出生卑微,却手段了得的人。
  茶博士一退下,便有男子悄然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大公子,查出来了,沈家果然有猫腻!”
  “哦?说说看。”陆长云侧过身子,眉间闪过震惊与疑惑。
  沈家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婚事上做手脚。
  男子如实回禀道:“大公子,咱们王府的世子妃被人掉包了!真正的世子妃还在沈家待着呢。那沈重山偏宠爱妾,正房夫人早年过世,沈家嫡女并不得宠。因着咱们世子爷久病成苛,又昏迷不醒,沈家就逼着嫡长女代替妹妹冲喜了。”
  原来是这样。
  沈家次女才应该是陆盛景的妻。
  那眼下的那位,其实是沈家嫡女?
  陆长云这些年替康王府做过不少黑白两道的事,闻此言并不吃惊,又问,“还打听到了什么?”
  男子寻思了一下,“有一桩事不知当不当讲。”
  陆长云没甚耐心了,“接着说。”
  男子道:“沈家嫡女本与冀州的二公子定下了婚约,可她如今嫁入了咱们王府,但那桩婚事并未作废,倘若此事被截揭穿,咱们世子妃到底是留在王府?还是再嫁去冀州?”
  陆长云剑眉微蹙。
  他当然知道康王妃为何要指名道姓,要让沈家女给陆盛景冲喜。若是让王妃知道,眼下的世子妃并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灾星,王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长云昨夜只歇息了半宿,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袍,他转身去桌案上持起茶盏,饮了温茶醒神。
  幽眸望向楼下刚刚苏醒的长安街,顿了顿才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不得在王妃面前透露半个字。”
  男子应下,退下之时,又提及了一桩事,“大公子,沈重山对嫡长女从不重视,且属下还从沈家仆从嘴里买到一则消息,据说当初沈重山的正房夫人是怀着孩子嫁进门的,而沈夫人此前与王爷……有过一段情,属、属下实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陆长云突然僵住,“此话当真?”
  男子道:“这些都是沈府的老仆所言,属下花了好些银两才买来这些小道消息,不过,根据沈家嫡女的生产八字来算,还真是未足月就出生了。”
  沈姝宁倘若不是沈重山的亲生女儿,而是王爷的,那……
  陆长云目光滞住,沉默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了,切记不可传出去半个字。”
  男子应下,“是,大公子,那沈家这边还要继续盯着么?沈家已熬到了日薄西山,府上都不剩几个得力忠心的仆从了,沈家家业已被柳氏私藏近半。”
  陆长云摆摆手,他对沈家毫无兴趣,沈家那样的门第,也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唯一值钱的,只怕就是沈重山毫不关心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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