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美人》第23/231页


  且再看婆子太阳穴上的痕迹,这根银针恰好刺入了骨板,这绝非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到的。
  门扇被华嬷嬷大力的无礼推开,陆长云悄无声息收起银针,转过身时,脸上毫无异色,“嬷嬷怎么来了?可是母妃指派你来的?这婆子死在了二弟房里,我看着眼熟,嬷嬷来得正好,恰能帮我识别她的身份。”
  华嬷嬷额头布满细汗。
  王妃今晚的主意的确过于鲁莽了,且事情不仅未成,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婆子是从庄子里叫过来的,家中有个嗜赌成性的丈夫,为了家中孙儿,婆子才不惜赌命。
  但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更是不能让陆长云抓住把柄,华嬷嬷道:“大公子,王妃说,此事就交给老奴来办,不劳大公子操心了。”
  陆长云没有反驳,眼下还不是与康王妃闹掰的时候,他淡淡笑过,“好,那就交给嬷嬷了。”
  陆长云走出了后罩房,眉头愈发紧拧,手中的银针被他捏得死紧。
  ****
  同一时间,沈姝宁浑身心都在戒备。
  此前以为陆盛景昏迷,她才敢在这间屋子里随心而为。
  可是眼下,即便知道陆盛景是醒着的,她还得继续按照此前的行事方式去做。要假装一切如常,不能让暴君知道,她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秘密。
  不久之前,沈姝宁的细腕被那婆子掐紫了,后腰还在酸痛,若是不上药,还不知得疼上几日。无奈之下,她紧绷着一张小脸,拿着药酒上了榻。
  不幸中的万幸是,陆盛景是闭着眼的。
  她索性背对着陆盛景,撂下幔帐后,就开始解衣服。
  听见动静的陆盛景脊梁骨都僵了。
  好一个心机叵测的女子,明知他是醒着的,还故意在他面前.脱.衣……
  成何体统?!


第十六章 不上当
  孤男寡女、夜黑风高、天干物燥……
  她岂能如此这般宽衣解带?!
  而且是在明知自己已经苏醒的情况之下。
  这是居心叵测、心怀鬼胎、蓄意诱惑!
  细细索索的声音荡入耳中,单是凭着响动,陆盛景仿佛就能够幻想出一副旖旎场景。
  鬼使神差的,他眼皮微动,透过眼缝,目光所及之处,是女子线条柔美的纤细后背。她衣裳半敞,蝴蝶骨若隐若现,一只手正艰难的揉着腰,那把细.腰.如纤柳易折。
  昏暗之中,男人的眸光顿时滞住。
  幔帐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酒气味,陆盛景眸光发热,初始的.邪.念.被激起,又被他硬生生摁了下去,他素来无情寡欲,自诩端正。
  是个端方之人,如何能轻易就被迷惑?
  结合今夜种种,陆盛景岂会不知,眼下一幕不过是女子的计谋,试图.诱.惑.于他,令他沉迷后,再下手害他。只是,他的冲喜小娘子究竟谁派来的,他尚且不知。
  陆盛景再度很自觉的阖上了眸。
  毕竟,他是一个正派.禁.欲.的人,不为风动,不为.色.诱。
  沈姝宁身子僵硬,涂抹药酒的姿势实在谈不上文雅,她已经拿出了所有勇气来做这件事。幸亏此刻,屋内灯盏尽数熄灭,眼前昏暗不见光,她一心以为,即便陆盛景这个时候当真睁开眼来看她,也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涂药酒的整个过程,历经几番内心挣扎,待事毕,她手心皆是细汗。
  若是按着上辈子来算,还有不到七年的光景,陆盛景就会一举夺势,御极帝位。
  她这辈子没有逃婚私奔,而是老老实实嫁给他冲喜,暴君的金大腿,她得从现在就开始抱起。
  收拾好自己,沈姝宁一想到地板上方才死了人,她怎么都不敢继续睡在下面。千工床足可容纳五六人,她身形纤细娇小,就僵硬着身子睡在了最里侧,是背对着陆盛景的。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为了壮胆,二来也想让暴君明白,她依旧以为他还昏迷着。
  似有若无的楚楚女儿香,无孔不入,搅人心乱。
  陆盛景体内紊乱的气息还需好生调理,他修得内功极阳,没有大成之前不可破.色.戒,他之所以这些年迟迟无法大成,便是因着被.春.梦.所扰,每每即将突破之际,梦里那该死的妖精,又会将他打回原形。
  美人卧榻一侧,陆盛景除非是个阉人,否则即便撇开一切杂念,也没法当柳下惠。
  今日调息体内紊乱内力,眼看着就要成功,转瞬间,他又觉得体.内.热.流如决堤之水,顷刻奔向四肢百骸。
  陆盛景清隽的脸蓦的涨红。
  竟是……
  全.泄.了!
  已夜深人静,禁.欲.如他。此刻,识海如有万马奔腾而过,又有涛涛江水川流不息……
  他大可以杀了身侧女子,如此一来,便可直接绝后患!
  但陆世子后半夜却是纹丝未动,脑中幻想如何潇洒果决,即刻铲除障碍,然,他也只是在脑中想想罢了。
  ****
  不到一个半时辰,外面就已天光大亮。
  沈姝宁昨夜受了惊吓,加之她躺在陆盛景身侧过夜,双重紧张交织,令得她迟迟才昏沉沉睡下。
  “少夫人!少夫人醒醒,王妃让您过去一趟。”
  叩门声将沈姝宁从困顿中唤醒,说来也怪,按理说昨夜惊魂,她理应睡不踏实。但躺在陆盛景身侧,她竟半点不惧怕,昨夜要杀她的婆子变成鬼魂又来找她。
  可能在沈姝宁的眼中,陆盛景比鬼魂还要可怖……
  沈姝宁身上的各处酸痛稍稍缓解,但并未好透,她坐起身的刹那间,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竟险些就忘却了,陆盛景已经清醒了。
  她下榻的动作放缓,一手揪紧胸口衣襟的同时,她小心翼翼爬下榻,半点不敢碰触到陆盛景。
  她着实不能理解,为甚暴君好端端的要假装昏迷。但这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她如今与暴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且她除却要应对外敌之外,还需尽快赢得暴君的信任。
  且先不说,为何暴君上辈子全天下通缉她,那般大费周章将她弄进宫去,她绝对不会以为,暴君只是想找到她,然后和她睡一觉。
  所以,沈姝宁打起了万分的精神继续熬下去,熬到终有一日真相大白。
  门外的两个婢女,是昨晚陆长云带来的,沈姝宁对康王府的人不尽信任,不放心让旁人伺候陆盛景,遂对着门外道:“打些水来,我先给夫君洗漱。”
  两名婢女约莫十四五岁的光景,容貌秀丽,举止大方,很是知进退。
  没有沈姝宁的吩咐,她二人绝不多做一桩事。
  看得出来,应是陆长云特意调/教过的,沈姝宁更是不敢信任了。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沈姝宁知道,暴君不喜人亲近,她当然不敢触了他的霉头。
  那两名婢女对视了一眼,并未多言,先后退下。
  沈姝宁这才拧了湿棉巾给陆盛景擦脸。
  如此近距离的挨近,男人清隽的面容近在咫尺,就连浓密的睫羽也看得一清二楚。沈姝宁此前并没有觉得给暴君洗漱有甚不妥,可此刻知道他是醒着的,她畏手畏脚、哆哆嗦嗦,总怕榻上的人会突然睁开眼来。
  除却上辈子被他捉到皇宫那日,她还从未与陆盛景面对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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