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鸟猎食图谱》第226/271页



第五百六十七章
  伯符在欧洲漫游,全无固定方向,这一天来到了英吉利海峡。望着天气一团糟的海峡,伯符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已经踏在了英格兰的土地上。伯符的身影在走动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但是身形一现之间却已经跨出了十多公里之遥。很快他就来到了泥炭沼泽的地形上,雾气再度涌起――天色已经开始昏暗,夜晚即将来临。
  伯符站在雾气之中一动不动,平静地望着越来越浓密的灰色雾气,能见度越来越低,很快就变成了只能看见身前不到五英尺的距离,而且当太阳终于落山之后,月光下的浓雾就更加地虚幻不实,能见度也进一步降低。雾气中传来了喘气的声音与脚步踏在泥沼中的水潭所激起的水花的声音,而雾气中也突然亮起了两盏红色的光芒。很快在光芒的下方突然之间又亮起了幽绿色的磷火,非常模糊地勾勒出了一头巨大的四足动物。
  伯符看着那头在雾气中遮掩了身形的动物,然后又抬起了头看看天空――雾气中隐约可见天空中有一轮惨白的圆月。伯符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沿着雾气中地面上模糊不清的石头路面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再也没有看那头动物一眼,就这样消失在了雾气中――那头动物在雾气中也没有移动,就是目视着伯符离开,然后发出了低沉而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伯符再度出现的时候是在干爽的高地上,月光下这里相当明亮,没有一点雾气。他站立的地方同样是一条用坚硬的石头铺就的路面,没有路灯,在公路的一侧是茂密的树林,公路这里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岔路直接从树林里穿过,但是树林里很黑暗,根本看不见那条路通往何处。这对于伯符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他看着那片黑暗中的树林小路,在路的尽头是一座废弃的庄园。“说起来我记得当初在这里搞了一次屠杀来着不过看起来倒是隐藏得不错啊。那个无头骑士居然始终不出现”伯符看着那庄园喃喃自语,实际上他知道那个无头骑士根本就是在吸取地下的阴煞之气,而且由于伯符当初动手的缘故使得这个无头骑士实际上被束缚在地下的阴阳界,如果没有什么蠢货做出一些找死的行为,通常情况下无头骑士是不会出动的――伯符倒是有点忘记他当初的设定了。
  他没有在英国呆更多时候,毕竟这个时候的英格兰是一个肮脏的乡下鬼地方,他还是回到了欧洲大陆,现在伯符的目标是一路向东。东方的大明也已经腐朽,虽然北方的鞑子已经在不经意之中被解决了,但是国内兼并严重,农民起义此起彼伏。而江南一带民风豪奢而浮华,资本主义早已在大明之中生根发芽。而且由于大明的国策使得这帮家伙完全无法无天――这些家伙多半都有个功名,或者他们的亲戚家人有个功名,所以虽然经济发达,但是国家是一分钱税也收不到。而大明天子照例是不管事的,内阁大佬们党同伐异,互相攻伐得不亦乐乎,而国事也就一天天地败坏了下去此时的大明幅员万里,北至北海,南至南太平洋中的巨大岛屿,西至里海之滨,东面则是找到了新大陆――虽然是在极寒之地,但也是逐渐地向着南方推进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帝国的北方连年绝收,农民大起义;帝国南方就跟不关他们事一样地照样抗税伯符回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大明――这个江南岭南依旧是全世界最为繁华文明的国度。
  这个强大的妖魔发现在中原大地之上虽然还有着九州结界,但是无论是妖怪还是修炼之士已经非常稀少――这是指还能入伯符已经把下限放得很低的法眼的妖怪与修士昔年他刚刚来到此地的时候顶天只能当个小头目的妖怪在如今已经可以算是一代大妖――而当年顶天只能当个一般弟子的炼气之士现在也可以撑起一个门派的顶梁柱,“力量上限沦落至此也是实在可悲啊”伯符感叹了一声,但是他也完全可以看到下界与上界之中集中了许多强大的神灵、炼气士与妖怪“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开始越来越不倾向于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了――随着‘科学’的发展,那些‘神秘’就必须离开世人的眼前前往其他的空间。”
  伯符一边觉得可笑,一边也就寻找着安居之地。他来到了他的故乡――本源世界的故乡如今在大明叫做松江府的地方。伯符在那里靠近黄浦江的地方买了块地皮,请来了苏州工匠做了个园林,一座占地二十余亩的园子跟里面的建筑回廊之类的花了伯符一袋子番人金币伯符当下施法在整个园子上,这家伙施展了一个让普通人见怪不怪的法子――用处就是就算这园子几十年里没有人来往,左邻右舍以及其他人也不会感到奇怪,下意识里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然后这家伙就在园子里的假山里一窝,化身为一只小巧的极乐鸟就这样睡去了。
  时光就好像水一样地流逝,大明四分五裂了,各位豪强占据一方逐鹿天下,江南土豪被杀得人头滚滚,但是城里那些开办铁厂、棉厂的家伙反而是财源广进,江南乡下算是被洗了好几遍,偏偏那些个城市反而占领者约束了部下――他们还要靠这个养兵扩军战争极大地破坏了那些乡村经济,使得那些吃田赋的家伙几乎全部死光。但是经济却奇怪地有了很大的发展,现在已经是十九世纪中叶,距离伯符入眠已经又过了百余年,大明早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大陆已经没有了皇帝,变成了共和国――虽然是官僚共和。
  大明虽然已经亡了,但是国家的经济反而有了巨大的发展,国家的领土也没有缩小――实际上还是有的,起码在西北方向比起原先算是大明的羁押州来说要小了不少,有些地方已经不算是共和国的领土。但是在海疆上共和国终于是占据了南方那块大陆,将势力扩展到了印度洋,在印度洋上跟英国佬勾心斗角――数十年的国内厮杀使得英国趁机占据了印度以及非洲大块。
  松江府现在已经变成了上海府,同时也成了亚洲乃至于世界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而在这个地方,始终有着一座占地不小的苏州园林,平日里闭门掩户不见人烟,周围早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江南民居与西洋大屋的混杂区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地方表示出奇怪的,就好像这里就是一块被遗忘的土地一般。
  这一天,西元十九世纪八十年代的一天,园林的假山某处传出了长长的哈欠声。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回秋凉……”一个附庸风雅的声音在园子里回响,一头华丽的小鸟“嗖”地一声飞出假山,落于地上化为一个男子。伯符摇头晃脑地稍微解除了下笼罩在园子上的法术――反正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进一步变化,这个法术早已经得不偿失,需要消耗的妖力远远超过了原本应该有的程度……这头大妖怪随手准备施展一个水镜之术看看外面如何,不过在施展之前,伯符看了看天空冷笑一声停止了施法,“这破世界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可悲的地步,就连一个无视距离施展的水镜之术也已经不支持了么……而且还是特地针对我的!说起来那位伯爵与我其他的造物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是由于他们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缘故么。真是一个喜欢歧视外来人的世界……不过,我的存在就是你不可修复的bug!哈哈哈哈!”
  水镜之术虽然有点小问题,但是这个完全无碍伯符直接查看外面的世界。这时候的亚洲大陆倒还维持着类似大明的衣着,只不过也有很多人穿上了西洋的那种服装,人们脑袋上的头发也有长有短――根本就没有人规定过衣服等级跟头发类型,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互相之间党派斗争还来不及,没空考虑这种小事……这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当然很高,在思想上比起晚明差不多开放――伯符的神念之中不乏看见了各类从前的“反书”。更新最快最稳定但是最多的还是各类黄色书刊……这种东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卖。公路上自然也有着马车,路面也是扩展过的水泥路面。两侧同样有着阴沟下水道,道路两边也有着烧煤油或者煤气的路灯。伯符的神念扩展之下甚至在城市里看到了铁路与火车,就连地下那些正在努力挖坑与上海的地下水跟粘土奋战的地铁工人也映在了伯符的眼底。道路两侧的房子种类混乱不堪――各种各样的中式跟西式房子参差不齐地造在一起,只不过街面的房子倒大部分是西洋式作为基础混合了中式的三层楼以上的建筑――无他,洋式建筑比中式建筑可以使用的商业面积更大更节约而已……而水泥花岗岩浇铸的现代建筑也已经出现了萌芽,倒是颇有本源世界里上海的风韵。
  伯符撤去了法力之后,左邻右舍倒是突然之间觉得有点好奇了起来――无他,这里的位置就位于黄浦江边。原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而且他的邻居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新式多层洋房,俗称‘石库门’的那种;而另一边是一连串一连串的小中式洋房跟西式洋房的建筑,马路就从他的门前过。那是一条小马路,两车并行而已,道路两边有着行道树――但是根本比不过园子里那些参天古木……这里面的树早在百年前就已经不算是树苗了,而且百年来此地灵气集中。而且还被锁在这二十亩之地,树木花草受灵气滋养自然是长得又大又好。不过好在伯符施展过法术,使得园子里的道路跟建筑内部不会被植物乱长所吞没,但是整个园子里倒是已经变成了跟野林子差不多……“倒是颇有野趣……”伯符看了看这个园林,嘀咕了一句之后随手施展法术将园子里稍微整治了一下,然后他就沿着道路向着大门走去准备出门。
  已经有不少闲人对着这个相当大的园林指指点点。他们非常好奇于这个一看就是豪富的园子的主人是谁!下一刻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那老旧的红漆大门被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个面目普通看上去不像是有钱人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出门,看见外面那几个闲人以及左右房屋上开启的窗子里的好奇邻居,他笑了一笑之后掏出把钥匙。随手将那个红漆大门用古老的中式锁具给锁了起来。伯符悠游于市井之间,看见了卖生煎包子跟豆浆小馄饨的摊子。凑上去看看现在用的啥钞票。一看之下果然现在已经用了纸币,兜里那银币跟金币是没法随便用了。
  他吞了口口水,走去了大马路上的银行准备兑换点钞票――换在本源世界的时候他这个八成换不到,但是这里倒是有金银币的鉴定跟兑换……“没想到这银行还兼营当铺古玩店……”这家伙感叹了一句,摸着钱包里厚厚的一叠纸币一个转弯去了生煎摊子,“老板!来三两生煎一碗小馄饨!”
  稍微地打了打牙祭之后,伯符逛啊逛地又回到了园子,这一次他进门之后没有关上大门,任凭那些人好奇地从门外往里面看……“乖乖!好大的园子!”听着身后那些人小声地感叹,伯符微微一笑。
  不过到了晚些时候,伯符还是关上了大门。“现在已经过了一百多年,这世上已经算是‘科学’一统天下了。不过那些个东西倒是还值得去看看的……”伯符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边看边想着这个。
  这个世界上共和国乃是第一大国,但是却不能说是第一强国――起码在科技上跟欧洲那个岛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共和国之内自己的问题多多,继承自大明的传统,很多税是很难收上来,而且社会的管制也颇为松散,若不是人口为世界之最,领地为世界第一恐怕占据如今地位还真有点吃力。中华自然领地巨大,但是这英国佬百年来的扩张占领的殖民地也不小,若论殖民地的面积还在中华本土之上――起码北美洲很大一块是属于英国佬曾经的领地――即使他们早已经独立,但是英国佬还是占据了北方被称为加拿大的广大领土,但是面积只有本源世界加拿大的一半。那西半部加拿大跟美国西部被中华占据――百余年来也有了百万人口。实际上北美的阿拉斯加与西加拿大跟美国西部的几个州都是本源世界相应的地方,包括加利福尼亚都已经是不可动摇的中华土地,当地人口大部分都是中国移居与本地印第安人。归功于英国佬殖民策略里没把印第安人当人的政策,大部分的印第安人逃到了中国领地之内,而且成为了忠实的中华居民。
  但是现在的中国也有大麻烦――在里海这里,这地方中国跟沙皇俄国与奥斯曼土耳其之间三国大战已经打了好多年了。最近英国佬与欧洲诸国在吞掉了非洲之后也把触手伸到了这里。
  伯符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一点,他现在准备买张船票直接去中国内海――南海逛逛,然后从那里一路买船票一直旅游到欧洲――现在他有的是钱,买张头等舱乃是寻常事尔,而且中国人也多有在欧洲生活、做生意、干研究的,地位比之本源世界里同期的中国人要高得太多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三千多吨的邮轮冒着灰色的烟雾,鸣响了悠长的汽笛准备启动出航,伯符一副西洋的打扮模样靠在第三层的栏杆上看着下方忙忙碌碌的人群。这家伙买了张头等舱的票,一点行李也没带就这样上了船,“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这家伙一点也不担心在黄浦江边的那座园林――但凡敢于溜进去的家伙就要做好从此失踪的准备。
  这年头的船并不快,而船上的生活倒也舒服――尤其是有钱买头等舱的家伙更是舒服。伯符的房间是一个小小的套间,有一个小会客室与一个厅,然后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与舒适的带着大窗的卧室。作为头等舱的上等客人,他们的活动区域实际上跟下面三等舱及以下舱位的旅客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有着自己的餐厅――里面供应的食物跟下面完全不一样;有着一个图书馆――虽然小了点;甚至还有一个娱乐室可以让头等舱与二等舱的上流人士互相之间聊天打牌,而上层的观景效果也是非常出色的,他们有着一个顶部的散步空间可以享受阳光与大海。
  伯符自然在这些人中间混着,他的见识比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要广阔,身上又有钱,也会玩,所以他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旅伴。伯符跟几个看上去就是土豪劣绅的中年男人跟一看就是二世祖的青年聊得很开心,反正就是关于吃喝嫖赌的那一套,大家都有共同语言,也都不是什么情调高雅的货色,自然交流的时候有多下流就多下流……既然有人觉得伯符是个不错的人,自然也有人斜眼看伯符――至少那几位有着学究气的中年儒雅人士与有着书卷气的青年文士们就觉得那群围在一起,一边打牌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的家伙实在是讨厌。
  旅途还是很愉快的,起码伯符跟那些土豪很谈得来。每当抵达一个港口的时候,伯符就呼朋引伴带着那群家伙一起窜到岸上去花天酒地。这交情嘛也就越来越深――伯符颇是通过这帮家伙的人脉出手了好几样古董之类的东西,这些当初黑天鹅号横行大海的时候伯符收纳的东西为他换来了很厚很厚的钞票,然后又换成了一本本本票揣在新买的小皮箱里。
  伯符一路走来也看见了很多算是如今的奇人异士,例如东南亚一带的降头之类的玩意也看见了不少――在这头大妖怪眼中可隐藏不住……更何况如今的这些超自然的东西已经衰弱得不象话了。这条邮轮在本源世界叫做新加坡的地方进了港口,这里就是这一班邮轮的终点。伯符愉快地跟一路同行的旅伴土豪挥手告别,然后买了一张直接到伊斯坦布尔的头等舱船票准备直接去那里。但是开船时间要在三天之后。于是伯符在当地著名的客栈里订了一间上房。
  三天后伯符再度踏上了旅途,一个月之后他终于抵达了伊斯坦布尔,这座城市他已经差不多超过一百五十年没有来过了。伯符站在金角上望着小亚细亚,在他的耳边隐约想起了低沉的雷鸣般的蛙鸣声……“倒也是有趣。没想到这家伙已经成了一个传说,小亚细亚沼泽里的怪物传说……”伯符嘿嘿笑着,弹动着手指。而在远方小亚细亚的沼泽地里,一块泥潭微微地鼓起,露出了一对巨大的眼睛,随后是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蛙鸣声,但是这头怪兽并没有显出身影,而是在蛙鸣声之后再度沉了下去。伯符这一次醒来并没有去日本,他知道小白过得很不错。已经化身为人形在那个世间生活。而且还直接去了伯符建造的那座凶鸟城里定居……他并不想去打扰小白,起码他并不想让小白在它的家人面前变成一头小白狗卖萌――小白从来不在伯符面前变化人形……
  伯符在伊斯坦布尔又买了一张到伦敦的邮轮头等舱票,在伊斯坦布尔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再度坐上了船。东欧的那座恶魔城的情况伯符也已经知道――同样地这吸血鬼伯爵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民间故事,已经很久没有人因被吸血而死了,因此这个世界上的人几乎就已经忘记了伯爵的恐怖。将他视为古老的民间迷信传说……至于战争、瘟疫以及黑暗生物的侵袭!如今已经是十九世纪末,瘟疫早已经被现代医学束上了笼头;至于战争!战争在这个世界不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么!它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黑暗生物!在这个天地规则已经改变的现在,几乎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已经退回了黑暗之中,它们早已经跟伯爵一样变成了古老的民间迷信了……但是恶魔城依旧存在,伯爵的力量也毫无衰退!伯符对此一清二楚。伯爵的力量已经变得比以往更强,伯符提供给他的力量上限一次一次地提高,而这个世间越来越多的邪恶与黑暗不停地强化着这座恶魔城,从混沌――实际上是伯符身上获得更多的力量,但是伯符同样可以通过契约知道伯爵这百余年来将精力都放在了复活他的妻子身上,而且他的儿子早已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离他而去……
  “力量的契约总有上限……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容纳更多的力量来。真可惜啊弗拉德,你的梦想终究只是一个梦想罢了。”伯符在邮轮上说了一句,他怀里的女人没有听清,咕哝了一句被伯符用调情的手段糊弄了过去……
  又是一个月的航行,伯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雾都伦敦。这个世界的英国还是跟本源世界同时间的英格兰差不多,虽然他们没有获得远东的半殖民地,但是他们这一次在南美跟非洲获得的东西比本源世界那个英格兰要多,同样庞大的殖民地与市场培育了大英帝国的强盛,使得他们能在印度洋这里跟中国人勾心斗角,在黑海跟里海与俄国佬、中国佬大打出手……
  伯符踏上了伦敦的土地,在这里他入乡随俗,穿上了粗毛呢的猎装与猎帽,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叫了一辆马车,“去伦敦国王旅馆……”在路上伯符同样看见了穿着大明服饰的中国人在晃荡,倒是出乎意料地和谐……
  马车轻快地在马路上奔跑,车夫晃动着马车上的铃铛提醒着前方的人,伯符坐在车里望着伦敦的街景。“贝克街!”伯符嘀咕了一句,“221号b……”伯符在马车里瞄了一眼这幢房子的二楼,马车很快就经过了这幢房子。伯符放下了车帘,微微闭上了眼睛。


第五百七十章
  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不能算是一个居住的好地方,空气中始终弥漫着带有异味的雾气,天气也经常下雨,阳光不常见,所以地有钱人喜欢的是在远离伦敦的乡下别墅里度过假期。伯符可不在意这个,反正他作为大妖怪完全不会被空气污染打倒――这可是远胜日后北京的空气污染……他感兴趣的是伦敦的黑暗世界,“说起真的已经不多了,但是在英格兰跟苏格兰等地的乡下倒是还有一些小东西。单论密度说比起欧洲大陆的很多地方还要高……但是小妖精、花仙子啥的算是传说生物这也太悲惨了点……仅仅一百年前这种东西可完全不算是什么稀罕的超自然生物啊。”
  不提伯符的感叹,他面前摊开的泰晤士报上,关于各类迷信传闻的报道倒是很多。只不过其中基上全部都是谣言跟可笑的编造,但是一张报纸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就销量堪忧,广告也卖不出去,于是就算是泰晤士报这种严肃的大报也不得不在副刊里专门设立这方面的版面――“这古今报纸倒是如出一辙……全世界的人民基都是一样地迷信跟无聊,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其实真正的黑暗正是隐藏在这些报道之中――不管它是新闻版面的还是造谣版面的……世界的黑暗面就隐藏在低级趣味与各类的凶案报道之间。伯符现在就看见了一条,而且还是跟他直接有关的一条――在专门刊登各种凶杀案件以及色情案件的版面上……
  “苏格兰无头骑士再现!当地警方称之为无稽之谈!‘我们能够抓住凶手!’;‘凶手是流浪汉!’”骇人听闻的标题下面是一连串的小字――虽然其实这个标题的字体也是又小又黑。完全不如上面的那个巨大黑体字“谋杀!妓女的房间里××爵士被隐秘地谋杀了!死亡的时候赤身裸体跟妓女躺在一起!”……
  伯符首先津津有味地看了上面那个报道――其用词之色情,比喻之隐晦让人对英国佬的闷骚拍案叫绝!然后他看向下面那个报道。看了第一行字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发生案件的地方恰好是他当年屠杀了一个庄园,制造出无头骑士的地方范围内。然后他开始仔细看报道,去除了其中各种骇人听闻夸张无比的形容词之后,实际上只说了一句话――高地两天前的早上有人发现了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尸体被确认为地某农夫,脑袋找不到了,警方认为是有一个流浪汉见财起意谋杀了这个可怜人,但是他们对于到底抢没抢到。抢到多少钱语焉不详……伯符微微一动神念就了解了很多事情,倒霉的农夫身上有五个便士,而且就光明正大地放在裤兜里。
  然后他继续看下去,一连串的胡编乱造之中说出了当地人认为是传说中出没于地某处的无头骑士把他的脑袋砍掉带走了,警方驳斥此乃无稽之谈,而且宣称他们已经锁定了嫌疑犯。对于这些,报纸的报道重点在于传说中的无头骑士。对于警方所谓的嫌疑犯根就是随便地用几个单词草草描述了一下了事……“已经进入活跃期了啊……有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还试图用黑巫术唤起我做的无头骑士。”伯符没有用神念详细了解全部的事实――因为那太没有意思了,“事情就是要像凡人一样地调查才好玩,哈哈哈。”
  “华生!我发现了一个盲点!我不得不说当地的警方比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差远了!如初明显的事实他们根视而不见,所谓的流浪汉只不过是他们推出的一个倒霉蛋!”一个高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烟斗,带着明显的嘲讽腔调对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另外一个男人说道。
  而与此同时。伯符也已经将泰晤士报翻到了专门刊登各种布告、讣告以及留言的版面,他看着其中一个讣告“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逝世”,伯符看着下面的正文“由于心脏病突发,尊敬的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于一八八六年五月十四日逝世……”
  “可爱的小狗终于又一次找到了他的猎物了么……真是可喜可贺啊。”伯符咕哝了一句,拿起了桌子边的朗姆酒杯子一饮而尽。然后伯符随手将报纸放下。捡起了另一张报纸,报纸用夸张的字母写了一句极其富有歧义以及下流含义的标题。“这年头就已经有了小报了么!要不是英国佬现在多少还有着起码的底限而且摄影技术还不够过关的话,我估计三版女郎八成也要提前八十年出现……不过,没想到我失算了!居然已经有了这种寡廉鲜耻的东西……”从这张报纸中滑落了一张硬纸片,伯符敏锐的眼睛已经看见这是一张翘起屁股被打屁股的女人照片,照片里的女人仅仅只穿着衬裙,没穿灯笼内裤,照片上一个白白的大屁股……伯符翻过了这张报纸,然后稍微地浏览了一下标题,“果然是粗制滥造,满口胡言的花边小报,全靠在报纸里夹这种东西博取市场……但是我为什么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呢!”
  这个时候的贝克街221号b也了一个访客,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人,长长的鼻子象只鸟嘴,突出在一双敏锐而呈灰色的眼睛之间,两眼相距很近,在一副金边眼镜的后面炯炯发光。他穿的是他这一行人常爱穿的衣服,可是相当落拓,因为他的外衣已经脏了,裤子也已磨损。虽然还年轻,可是长长的后背已经弯曲了,他在走路的时候头向前探着,不过到是一个相当温和的青年人。“杰姆斯・莫提摩医生,您想要向犯罪问题专家歇洛克・福尔摩斯请教一些什么样的问题呢!”一个有着鹰钩鼻子。身材瘦长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斗问道。他的朋友――华生医生把胳膊架在壁炉上方,站着看向那位莫提摩医生。
  莫提摩医生掏出了一份文件。一份古老的文件,用“可以看一下么!”的眼神望向福尔摩斯。“是的,十八世纪初期的文件……”福尔摩斯说了一句,然后拿过了文件摊开,“注意看华生,注意其中字母的变化,这是证明这份文件年代的一个特征。”
  文件里是一个惊恐的乡下庄园主写给他的儿子们的信,信里描写了一个关于他们家族受到诅咒的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可怜的妻子,一个凶暴的丈夫和一条忠诚的小猎狗……
  “一个有趣的神话故事,不是么!”福尔摩斯看完了文件,随口说了一句,“但是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故事的吧!对了!华生!请把今天的泰晤士报拿!我记得我在那里什么地方看见过巴斯克维尔这个名字。”
  华生拿了泰晤士报,而莫提摩医生则是露出了一张惊叹的脸蛋,他的手也在兜里掏摸着。不过还没等他拿出兜里的东西,福尔摩斯已经飞快地翻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啊哈!讣告!关于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的讣告,心脏病!这是一个月之前的!”而莫提摩医生这个时候也已经拿出了兜里折叠的报纸,那是一张德文郡记事报,一份当地的小报。他将折叠的一面向着福尔摩斯打开,上面同样是一份讣告。由于是当地的报纸。所以讣告发表的日期比起泰晤士报要早了差不多两周,而且关于人物的丰功伟绩的纪念笔触也比泰晤士报要多多了。福尔摩斯随意地翻着报纸,“基上没有什么用……去掉那些赞美之词后,我们只能看到这个人在国外发了财,然后回到了故乡。过了十几年之后由于一次夜晚的散步导致心脏病发过世。不过我想莫提摩医生肯定还有什么想要对我们说的。”
  当莫提摩医生开始述说的时候,在伦敦的一边。伯符已经叫了一辆马车向着伦敦火车站跑去。
  贝克街221号b二楼,福尔摩斯与华生正在仔细地听着莫提摩医生的话。
  “这样――”莫提摩医生一面说着,一面感情开始激动起,“就会把我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都说出了,我连验尸官都隐瞒了。因为一个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最怕在公众面前显得他似乎是相信了一种流传的迷信。我的另一个动机,就像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如果有任何事情再进一步恶化它那已经相当可怕的名声,那么巴斯克维尔庄园就真的再不会有人敢住了。为了这两个原因,我想,不把我知道的全部事情都说出还是正确的,因为那样做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对你说,我没有理由不开诚布公,彻底谈出。”
  “沼地上的住户们住得彼此相距都很远,而彼此居住较近的人们就产生了密切的关系。因此我和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见面的机会就很多。除了赖福特庄园的弗兰克兰先生和生物学家斯台普吞先生而外,方圆数十英里之内就再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了。”
  “在最后的几个月里我看得愈愈清楚,查尔斯爵士的神经系统已经紧张到极点了。他深信着那个传说――虽然他经常在自己的宅邸之内散步,但一到晚上就说什么也不肯到沼地上去了。福尔摩斯先生,在你看是那样的不可信,可是,他竟深信他的家已经是厄运临头了。他不只一次地问过我,是否在夜间出诊的途中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是听见过一只猎狗的嗥叫。后边这个问题他曾问过我好多次,而且总是带着惊慌颤抖的声调。”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傍晚我驾着马车到他家去,那是在这件致命的事情发生以前约有三个星期的时候。碰巧他正在正厅门前。我已经从我的小马车上下站在他的面前,我忽然看到他的眼里带着极端恐怖的表情,死死地盯视着我的背后。我猛然转过身去,刚刚得及看到一个象大牛犊似的黑东西飞快地跑了过去。他惊慌恐怖得那样厉害,我不得不走到那动物曾经走过的地方四下寻找了一番。它已经跑了。但是,这件事似乎在他心中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我陪着他呆了一晚,就在那时,为了解释他所表现的情绪,他就把我刚的时候拿给您看的那篇记载托我保存了。我所以要提到这一小小的插曲,是因为它在随后发生的悲剧中可能有些重要性,可是在当时,我确实认为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惊恐也是没有由的。”
  “还是听从了我的劝告,查尔兹爵士才打算到伦敦去。我知道,他的心脏已经受了影响,他经常处于焦虑之中,不管其缘由是如何的虚幻,显然已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健康。我想,几个月的都市生活就能把他变成一个新人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斯台普吞先生非常关心他的健康状况,他和我的意见相同。可是,这可怕的灾祸竟在临行前的最后一刻发生了。”
  “在查尔斯爵士暴死的当晚,出事后一小时之内我就到了巴斯克维尔庄园。我验证了所有在验尸过程中提到过的事实。我观察了他的脚印,看过了对着沼地的那扇栅门的地方,看他曾在那儿等过人,我注意到由那一点以下的足迹形状的变化。我发现没有其他足迹。最后我又细心地检查了尸体,在我到达以前还没有人动过它。查尔斯爵士趴在地上,两臂伸出,他的手指插在泥土里;他的面部肌肉因强烈的情感而紧缩起,甚至使我无法辨认,确实没有任何伤痕。我看到了――就在相距不远的地方,不仅清晰而且是痕迹犹新。”
  “足迹!”
  “足迹。”
  “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莫提摩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了福尔摩斯与华生一眼,在回答的时候,声音低得几乎象耳语一样:“福尔摩斯先生,是个极大的猎狗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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