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鸟猎食图谱》第256/271页


  流寇张献忠尽显本色,此人的军队移动速度很快而且目标非常混乱——大凡只要遇见敢于战斗的明军,这个家伙就飞快地绕过或者直接转向另外一个方向,遇见敢于守城的明军也通常不攻城。但是河南境内同样被祸害惨了——前一次农民军度过黄河已经祸乱了河南一次,现在他们北上山西受阻掉头南下又再一次地蹂躏了河南,现在他正准备去湖北,但是左良玉所部就拦在襄阳府阻截了张献忠的部队。甩掉了后勤的伯符所部移动速度可以称之为鬼神——反正他们体力雄健,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所以这帮家伙行军的时候取了一条直线……也得益于此,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什么百姓看见他们,少数看见的家伙回去之后要么发疯要么大病一场——个个皆是以为自己见到了山魈恶鬼出行,这年头到处死人天下大乱,白日见鬼原本就是大家以为会发生的情形……
  从山西撤退的张献忠所部在一个月之后已经大部聚集到了河南南阳府境内,他们正在试探对面的虚实,看看能否绕过襄阳或者干脆打下襄阳城。而就在这个时刻,伯符的人已经到了内乡,沿着水路直取新野——而张献忠的主力就在新野。


第六百九十章
  杀戮,杀戮的滋味永远是那么甜美,那哀鸣的声音宛如天籁,绽开的血花如同最美丽的画面,感受着生命的消逝让人感动到潸然泪下——by豺狼。这位文艺范儿的杀人狂现在已经全副披挂,骑着自己的爱马正在向着不远处农民军的营地冲锋。现在正是天刚刚亮的时候,位于新野城外遍地的营帐就是张献忠的部队——的炮灰……这是被张献忠在河南裹挟的饥民,他抢光了他们的家产,然后带着这些饥民砸开了本地官绅土豪的庄子,让那些饥民捡了点剩下的粮食跟财产,然后就获得了这样一支数量远过于他老营士兵的炮灰。至于他自己一直带着的义子跟部下精锐,则是进了新野城,宰了城里的县令搂着他的女儿跟如夫人大被同眠去了。
  隆隆的马蹄声震动了大地,地面上的小石头都在弹跳不止,十二骑超重装骑士就这样笔直地在这个营地里犁出了十二道满是血肉的走廊,将被他们弄得鬼哭狼嚎炸了营的炮灰们甩在了身后。那些被大肆屠杀了一番的饥民们慌乱不堪,正四下里奔逃的时候——第二轮打击来了。跟着骑兵前后脚到来的便是伯符他们,八十余头恶鬼妖魔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踏入了已经一片混乱的营地。前方冲击的十二个超重型骑士的威力跟后世的坦克差不多,营地里原本的驻马、寨墙之类的东西根本拦不住他们,被他们非常轻松地就碾平了。出现在伯符他们的是一条条大道,不过这帮家伙也不在乎,反倒是对着人多的地方一步步走去,同时将所过之处化为人间地狱。那些营养不良的饥民已经破胆,很多人连跑也跑不动,不过这帮恶鬼也没有兴趣杀掉那些在攻击范围之外的人,他们只是随意地挥舞着兵器宰掉面前拦路的倒霉蛋。
  粉碎了城外的炮灰营之后,新野城里的张献忠本军实际上也已经被惊醒了,这帮流寇刚开始还习惯性地就要跑路——积年的流窜生涯给他们留下了最深的痕迹。但是被张献忠以及他的义子拦住了。他们指挥着亲兵砍了几个最慌张的人的脑袋,然后命令他们立刻关闭城门准备守城战——这时候的张献忠已经逐渐开始转换角色,进入了争霸天下的初步,只是还没有后来那么残暴。
  第一时间上了城楼的张献忠跟他的义子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四人张大了眼睛开始寻找敌人——不能怪他们,实在是伯符所部人数真的太少,而且此时天刚刚亮,外围的营地又被攻破,漫天都是灰烬跟烟雾,一时之间确实看不清。站在城墙上的张献忠军队正在严阵以待,同时城门后面的长街上也完成了整队准备随时出击跟明军野战。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城上的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巨大的撞击声随后响起。面前厚重的城门直接粉碎向着后方飞去。炸开的木片将十余个士兵活生生插死。
  出现在破碎的城门那里的是两个看上去好像银子铸成的四条腿的怪物,大部分张献忠士兵屁滚尿流地发一声喊就跑了,少数胆子大点的或者干脆软了来不及跑的人倒是看清楚了那是两个骑兵——但是谁见过浑身上下连马都披甲,还是一块块的金属甲不露半点肉的骑兵啊!看那些铠甲的样子根本就是恶鬼好不好!一个是巨大的人蛇。一个是一头狼人立着坐在另外一条巨狼身上……
  新野的护城河在这个年头已经又浅又窄了,就是一个成年的长脚汉子也能一跃而过,自然也根本无法阻挡超重型骑兵的飞跃——就是因为这完全不科学的超级战马,带着数千斤的重量依旧可以一跃数米……城头上的士兵尖声惨叫就是因为如此,他们看见的这画面完全颠覆了他们可怜的想象力,就连张献忠跟他的四个义子也是完全地呆掉了——直到他们看见鱼贯而入的其他全金属骑士跟后面跟着的高大壮硕的金属鬼怪之后……
  张献忠几乎是立刻就决定马上跑——他可是听过也见过昔日罗汝才所部跟面前这些全身披挂鬼怪一样铠甲的明军交战的,上万人的大军几乎是被这百余人一击而溃,然后大肆追杀,罗汝才投靠闯王的时候自己只剩下了三千兵……那些怪物造就的杀戮地狱也是让张献忠记忆犹新——他虽然残暴不仁。但是那多半也只是面对攻陷的城市里的平民跟官僚,可从未见过战场上那没有丝毫慈悲,只是单纯的杀戮、愉快的屠杀的那种凶残,那个时候他甚至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这支军队从两翼一直击穿了整只罗汝才的大军。这个时候他方才如梦初醒带着部队落荒而逃。原本他以为这支军队会去陕西追杀李自成,或者调回大明天子脚下守京城,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一天的早上在新野看到他们……
  这八大王完全放弃了收拢军队的努力,他直接放弃了手下,带着四个义子跟自己的亲卫飞快地从另外一边下了城,准备跑去带着马逃跑——现在他只恨自己把马跟好东西都放在了本地大户,弄得现在还要冒险回去拿,好在总算没有放进县衙,否则看那帮家伙的推进路线,搞不好就要用自己的两条腿跑路。
  自从伯符进了城,有组织的抵抗基本上就没有——这里的老兵可是见识过当初那场战斗的,谁也不想找死去抵抗这群恶鬼,谁知道被他们杀了之后这魂魄还能不能入轮回,十八年后未必还能成为一条好汉……而且看这群恶鬼行动之间在地上踩出的印记,这一身的铠甲跟手里的重兵器根本就不是假的,起码也有着上千斤的重量,这可是天兵天将——反正他们不认为凡人能拿的动穿的动这些兵器铠甲。只是这新野城城门有限,而且这帮恶鬼还是从其中的三个门杀进来的,这下就弄得那些农民军必须挤在其余的几个门里往外面逃跑——这几个南城门外面不远就是江水,但是农民军们依旧不顾一切地挤在这几个地方往外面跑。
  张献忠就是其中一个,他的亲卫跟义子骑着马直接用刀枪砍杀拦在前面的士兵,逼迫他们让开一条路让张献忠他们跑——不能不这样干,骑在马上的张献忠看得比较远,身后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看上去就知道有骑士已经快马加鞭往这里杀过来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个孤零零的头颅竖在地上,用来支撑这个脑袋的是一根白森森的带着血迹与肉丝的脊柱骨——就是一根连着脑袋的脊柱骨,没有肋骨也没有其他部分……这是活生生从人体里拔出来的,面目狰狞的张献忠的死人头就是他还活着的时候被伯符生生从他自己的躯体里拔出来的,然后就这样插到了地上。放眼望去,在张献忠的人头后面就这样耸立着如林的人头树林——这就是伯符所部的杰作,他们就这样杀死了超过一万的张献忠所部——这些都是俘虏……而作为这个人头灌木丛的背景则是一座座堆起来的尸体的山,残肢碎块跟尸体胡乱地堆成一座座金字塔形的小丘。“古之传统!筑京观以炫耀武功!”伯符掀髯大笑,身后一群满身暗红色的铠甲的鬼怪发出了恐怖的笑声也在大地上回响。
  张献忠没有能够及时地跑掉——虽然他带着自己的义子跟亲卫硬生生在后面的人狼骑士赶到之前从人群中砍出了一条路,而且不顾一切地催动胯下的良马逃命,但是他还是在企图抢夺船只渡江的时候被堵住了——为了下湖北,张献忠收集了不少船只,但是现在这些船只变成了一条条死亡之船正在下沉……船上两个裸着上身的罗汉恶鬼正在一条一条船地跳跃着,杀死所有船上的人,然后在跳到下一条船之前一拳从甲板击断船的龙骨,在船底开出一个大洞。张献忠可是见过这两个恶鬼罗刹的——在很多寺庙里……这两位完全就是罗汉仁王,阿同吽,两人手里并没有武器,但是举手投足皆有不可思议之大力,拳脚如同金刚无坚不摧。也就是这两个罗汉击碎了张献忠军最后的逃生希望——除了极少数幸运儿从伯符部下的使徒空隙中向北逃生以外,其他人都或者死在了城里,或者被赶到江边束手就擒,当然他们可以不做俘虏——只需要跳江然后游到对岸即可……
  城里被杀掉的人足有三千人。大街上都是血跟尸体,很多人躲到了民居里,但是伯符带着的使徒们从不可解释之地里放出了数以百计的恶犬,这些大如牛犊的阔口獒犬低声咆哮着冲入一座座民居。将一个个张献忠士兵拖出来当场咬死——得益于张献忠进了城之后的大肆抢掠,城里的居民本就十停里去了七停,因此獒犬拖人的工作变得相当简单。
  被赶到江水边的农民军纷纷哭叫着跪倒在地磕头求饶,但是慢慢逼近过来的金属身影上那些鬼怪一样的面甲看不出任何表情。即使是眼睛最为锐利的人也看不到那面甲上深陷的眼窝里面的眼珠,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赤裸裸的单纯的杀意。这些怪物们不慌不忙地展开了无声的屠杀,充斥在天地之间的只有人垂死之前的惨叫。张献忠躲在人群里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跳江赌一赌运气,等到他终于发狠的时候,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他……在旁人惊骇欲绝的眼神里,张献忠的脑袋被一只手抓着,另外一只手把住了他的肩头。旁人只看到八大王张献忠眼睛翻白口吐鲜血。一时之间不得死,但是脖子明显越来越长,脖子上的皮肉纷纷撕裂,血水从锯齿一样的伤口里无声地流出。最后在旁人明显失去了理智完全发狂的眼神里,好像是“哧溜”地一声。八大王的脑袋下面拖着一根白色的东西一下子从脖子里脱离了出来……然后身边看着这一切的人基本上就疯了。
  伯符没有杀光全部的俘虏,三万余人的张献忠老营里他也就是杀了大约二万多点,跑掉了几百,余下的全部被示意跟着北上的伯符所部走——没有一个人胆敢不服从,也没有一个试图逃跑的——凡是试图跑路的都被一个骑士用玩一样的态度给花式屠宰了,关键是他们还拿这个当游戏,每次出动的骑士都不一样。杀人的花式也完全不一样……于是这帮俘虏非常老实地在唯一活下来的张献忠义子李定国率领下跟着伯符他们走了。
  一路上食物不怎么足够,俘虏们战战兢兢地尽力收集了粮草准备为那些行军的时候都不脱掉铠甲的怪物做饭,但是其中少数没有披甲的——头目伯符就是没有全身甲的,他狞笑了一声:“稻米!干粮!这里到处都是肉!吃那玩意干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在以残暴著称的张献忠手下当兵的那群俘虏都为之震怖不已——那些妖怪就在俘虏之中抓了那些受伤不太好走路的精壮直接就这样拖到了一边——这一次他们总算是看见了那帮妖怪的真面目——这群家伙脱下了头盔……那些家伙没有一个是妖怪,都是五官端正的人的脸,只是这些脸上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李定国也算是颇有见识的。他当即就是想了又想哪里不对,“总觉得这群人的脸不是真的!就好象是用人皮做成的面具一样,但是明明并非假面具……”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浑身如同浸入冰窟——虽然说在流寇里四下流窜的时候不乏有掠夺妇孺尽情淫乐,然后将这些女人烧了吃这种事情,但是面前这帮人抓起那些还活着的人然后一口撕下肌肉或者干脆咬开脖子喝血的时候那种平淡还是让他恐惧之极——这帮“人”完全没有把人当作人。也不是猪牛羊之类,更像是水果……他们就好象在啃水果饮果汁那样地吃人……
  有人受不了发狂大叫,转身就逃试图远离这地狱般的景象——只不过逃跑的人被贴着地打着旋飞来的斩马刀跟大剑从腰间一斩两段,还连累了身边的人一并被斩杀。没有人再敢逃跑,所有人都缩成了一团努力闭眼转头不去看那场景。好在这帮“人”也就是各自吃了一个人而已,跟近万的俘虏比起来只是百分之一。吃完之后伯符再度上路——有趣的是他反倒是没有吃人,只是从怀中摸出巨大的卷着肉的锅盔大啃……俘虏们疯狂地赶路,努力地跟着那些恶鬼的脚步——落后的都被杀了,而且越快到达目的地,那么被吃掉的人也就越少,自己也就越不可能被选中……
  他们运气不错,第二天就遇见了伯符那些大车,这时候那帮家伙也再没有吃人,纷纷都戴上了头盔各自选了一辆大车然后转头向北一路行去……
  这时候的卢象升卢督师已经接到了勤王的诏书——建州女真以多尔衮为统帅破了宣大的关口,兵锋直指北京,一路上各城皆是不敢出城抵抗,多有投降开城者——实在是前几年中鞑子入关造成的残破根本就没有怎么补修过,而明军面对建州女真也已经丧胆根本不敢接战。多尔衮带着两白旗的部队长驱直入,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抓了不少百姓准备掠回去当奴隶。他的目标是首先指向北京,在北京外围大掠之后直接去山东,接下来就是见机行事——反正他也不认为明军有能力将他堵在关内,宣大防线上任何一点他都有信心破开回去。
  不过这注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关内,也是他最后一次离开沈阳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伯符带着部下跟俘虏直接回了宁武,卢督师的传令兵后脚就到了——至于他自己已经带着天雄军去勤王了。命令上要求伯符立刻整顿兵马,然后往东去护卫京师——发令的时候卢象升还根本不知道伯符已经砍掉了流寇的大头目之一,同时也完全粉碎了历史的正常发展。
  被带回来的俘虏原本差不多有一万,但是到了宁武只剩下了七千,余下的都成了路倒尸。到了宁武千户所所在的荒山,以李定国为首的俘虏们虽然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大开杀戒把他们全杀了——要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没有必要俘虏,更加没有必要让他们一路被押送到这里。但是他们依旧非常恐惧,唯恐这帮吃人的恶鬼真的来个大宴宾客,活人宴席——只是结果是伯符叫这帮俘虏自己去库房里拿粮草,然后直接要求李定国自己整顿兵马——“我需要你们来当死士,就这样!”这是伯符坐在巨大的大厅里,看着面前跪着不敢动弹的李定国的时候说的话。“至于你们能活多久!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得到了小命保证的俘虏们发疯一样地训练着——没有人试图逃跑,他们早已经被那些使徒吓破了胆,认为就是战死在战场上也比被这群使徒抓去活吃了要好太多了。伯符对他们倒是相当慷慨,武器跟铠甲都敞开了提供,都是精钢打造的兵器——反正很多使徒平日里闲得无聊,打造兵器也算是他们之中相当普及的一项爱好。而粮食的问题在伯符直接屠宰了一些抗拒交粮和试图赖掉种子贷款的家伙之后立马解决了——伯符直接将那帮犯事儿的人,其中还有一些是官绅,统统剁吧剁吧给下了锅,其中一半以上的人给那些使徒给生吃了,余下的一半变成了肉汤喂了獒犬,就连那些俘虏也被迫分到了一大锅一大锅的人肉人骨汤——爱吃不吃就随他们了……只是伯符自己可没吃,他反正有的是好东西吃,倒是没有必要非要吃人——而且他也不怎么习惯用人形的状态给吃人。若是他现在是大鸟王或者真身状态的话……这点点人可不够他一口吞的。
  时间不允许那些炮灰们进一步磨练自身了——其实他们自己已经是老兵,只不过前面发生的恐惧击垮了他们的意志而已。“不过应该有特别的鼓舞方法……”伯符看着下面的李定国在那些老兵中走动,似乎是在说他们现在跟那些恐怖的妖魔鬼怪是一伙的,这种法子倒是出乎意料地有效。
  伯符现在带着这些炮灰们正在一路向北向东。他的目标可不是区区多尔衮统帅的清军——即使他们现在已经扫荡了河北一路往山东而去。他的目标是张家口,“有的时候,多少做点正义的事情让人心情愉快……而且这家伙也等不及了!”出现在伯符面前的是唯一一个不一样的使徒!——这根本就是一个空空的铠甲壳子,里面全靠一股强行穿透这个世界外膜的威能使得这具铠甲能够像真人一样活动,同时可以通过用精神波震动空气说话。“这个代价不小啊——一分力量用在这个铠甲上就要花十分以上的力量来维持稳定这个世界,二十分的力量不停地修正这个世界的规则偏差,以避免世界的崩溃与异化……真是辛苦啊,穿越者中的妖族圣人——君子剑……”这家伙在伯符看来应该是得到了鸿钧的另眼相看——虽然没法脱离鸿钧的世界,但是神念反倒是被允许到处游走,而且好像也保留了不少自己的意志而不至于被鸿钧又一次重写记忆。“你要感谢我,万历君子剑……”伯符笑了笑,然后敲了敲那个铠甲,果不其然这铠甲上立马就迸起了点点金色的火花。
  张家口,这里是晋商最大的与关外蒙古人或者说建州鞑子交易的地方。他们为建州鞑子的情报以及后勤提供了极其巨大的帮助,可以说满清入关一半的因果要算在他们头上——日后的满清八大皇商就是他们从鞑子手里得到的赏赐。只不过现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
  呼啸而至的全覆盖重甲的妖魔骑士一击就粉碎了城门,然后被“我们跟妖魔们是一伙的”这种念头将士气鼓舞到极点的炮灰兵们就一拥而入,砍杀着城里所有没有来得及躲到房子里,堵着路的倒霉蛋们。他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流寇本色,分散成一个个小团伙在这城里到处抢劫——伯符完全不约束他们的军纪。反正这年头官军跟流寇也没啥区别,而且伯符比所有官军跟流寇还要好的一点就是他明言自己对他们抢到的东西没兴趣,不准备抽头。已经从心理上完成了自己现在已经自绝于凡人的李定国所部现在是发疯一样地抢劫与残杀,他们的心理状态让伯符觉得很有趣,“没想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能做到这一步,他们居然从心里将自己认为是‘妖怪’了。居然产生了对这些吃人的使徒的极度崇拜心理……”对此伯符表示喜闻乐见,他知道这些人只要在这帮使徒身边呆的时间长一点的话,这帮使徒身上不自觉地微微散发的气息终将逐渐地将这些炮灰同化。他们的身体将逐渐地变化,最后成为妖鬼兵一样的存在,其中最强的还将变成低级的能变身的使徒……只是他们付出的代价就是当伯符离开之后。所有的人都会被这个世界的强制力拉到这个世界的暗面里去不见天日,除非通过某种特定的仪式与献祭才能来到“真实”的世界——自从伯符踏入这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自然地就分化出了幽界——这还是伯符提供的过路费……一个混乱的幽界,世界的另外一面……
  至于那些伯符召唤而来的真正的使徒,这些恶鬼们不紧不慢地砸开一个个巨大的宅院,哈哈笑着任凭那些已经不害怕他们的炮灰兵们冲进去将一个个晋商族人拖出来。那几个身高三米以上的使徒则是拖来了巨大的岩石,而重甲步兵们则是表演了各自的剑术——一头浑身铠甲仿佛一头直立的雄狮的使徒手里拿着的是巨大的双手大剑,优美的弧度与光滑的剑身实在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挥舞着这把长度超过两米的重剑来了个一闪,当即就将一块巨大的岩石削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然后其他人也表演了各自的武艺,几下子就完成了一具巨大的石磨。石磨的圆口直径超过一个人的长度,这帮使徒笑着将一个个抓来的商人抛入了圆口,然后巨人们推动了石磨……随着前所未闻的惨叫声,从石磨的磨盘下流出了细腻的血泥,细腻而夹杂着点点白色——只是气味不太好闻。“我说你们起码要拉掉大肠吧……不过算了,反正又不吃。”伯符手里拿着巨大的牛角杯喝着酒嘀咕了几句。
  上场的不仅仅是磨水磨糯米粉的石磨,还出现了碾玉米粉的碾子,到了最后连捣年糕的石臼都出来了——毫无例外地都是大到可以放进几个人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甚至连伯符都食指大动,在没有变身的情况下选了几个年纪青壮但是养尊处优的晋商子弟给嚼了,“相当有嚼头么……只是用人形吃起来终究是不太得劲。”这头凶恶的人形大鸟的想法就是这样。
  一天,仅仅是一天时间,张家口除了数百的粉头跟千把人的一般苦力以外,再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活人了,由于抄出了数百万的银两,那些炮灰兵的士气高到不可思议。“说起来他们都要变成妖鬼兵了,要银子还有啥用呢!”伯符的说法,但是他可没有说。


第六百九十三章
  伯符没有带着部下继续往东,他们往张家口一蹲就待那儿不动了,任凭雪花一样的调令跟诏书流水般送来,这家伙就是不动——伯符是在等建州鞑子确定出关的路线然后去堵截,他实在是没兴趣追在那群鞑子屁股后面——“要吃就吃一把大的!”这是这家伙说的话。
  多尔衮带着部下在山东抢了一把大的,他甚至攻陷了临清、青州跟泰安,掠夺了大量的金银绸缎跟为数十余万的百姓,杀死的百姓多达数十万。围攻济南数日不克,而明军不敢入山东援救,只敢龟缩在北京附近——直到卢象升带着天雄军到达,他愤而率军东向,在运河边上打了一仗,消灭了蒙古一部。这时候多尔衮也抢得够了,他带着两白旗的精兵相互掩护,大摇大摆地驱赶这最后一批掠来的百姓直接撞向喜峰口,一路上视卢象升所部天雄军为无物。
  骄狂之极的清军也确实有骄狂的本钱,天雄军不是不想拦截,但是他们的战阵轻易地被清军镶白旗的甲兵击破,若不是卢象升带着督抚标营苦战——就连他本人也上去抡了大刀片子,天雄军搞不好就完蛋了。他们付出了相当的伤亡被击溃,卢象升本人负伤带着部队后撤整理——其他数万明军连救援都不敢,胆子大的在一边边跑边围观,胆子小的根本就一哄而散跑路了。
  清军驱赶着数万百姓往喜峰口而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倒毙路边的百姓,而后面数十里的地方跟着大量的明军,他们不敢野战,唯一的想法也就是只剩下将这只清军恭送出关罢了——卢象升的天雄军所部是唯一还敢于作战的,可惜他们受损严重缩在一边舔伤口无力再战。就在清军前锋即将抵达喜峰口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只明军拦住了大路……
  前方列阵的是李定国所率领的炮灰部队,相当多的炮灰已经被甄别为不适合当兵被直接丢到了山西各地去种地去了——这也算是伯符的善政,被丢掉的其实都是不适合变成妖鬼兵的那种类型。也就是说他们更加像是正常人……而余下的两千余人就是被挑选出来的种子了,而且伯符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种子只会越来越少——想要成为非人的妖鬼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在此之前很多种子会在战斗中死掉,在漫长的逐渐变化的时间里。大部分的时间他们跟凡人无异……
  两千多明军在这些镶白旗的兵丁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倒是居然敢在他们面前列阵阻挡这件事让这些甲兵有点好奇,“什么时候这些尼湛有这种勇气了!我大清精兵一个冲击就要他们去死!”在前方的游骑观察下这帮明军居然连火器都没有,这也就让这帮清兵更加地轻视面前这群明军了,在他们的心里应该是只要一次近距离的弓箭攒射加上做出一副冲击的样子之后,这支明军就该崩溃了,然后就是愉快的砍人头抓奴隶的动作了……
  此时的清军战阵上还是相当严肃的,即使他们知道面前这支明军没有火器,同时也完全不认为他们能够阻挡本军的一击,但是依旧相当快速而严整地列好了阵型。白甲兵站在第一排,后面的甲喇额真根本就没有怎么调整下令——反正在他看来也就是一轮弓箭跟一轮肉搏的事情,他只是下令:“多射几轮箭……”
  这里的清军大约是一千六百人左右,由于是前锋所以没有驱赶掠夺来的生口,而在他们后面大约二十多里的地方跟着的是两白旗的大军跟上万的明朝百姓。清军移动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对面的明军居然主动上来迎战了。七十步的时候清军开始射箭——对面的明军没有马,有马的白甲兵早已经做好了冲击的准备。对面的明军发一声喊,快速地冲了上来,而这里的甲兵立刻放下了长枪。战斗一下子就变得非常惨烈,甲喇额真开始后悔自己把事情看得太轻松了——眼前这支明军士气出乎意料地高昂,居然敢于主动近战肉搏,这下他手下的甲兵无论如何都会出现伤亡了。甲喇额真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战后会被固山额真跟旗主给抽鞭子的后果了。
  但是不管怎样,首先要打败眼前这支明军,把他们该死的脑袋统统给砍下来!肉搏战里那些久经锻炼的清军白甲还是占据了优势,在近距离上他们也能快速地拉弓射箭,同时刀盾技巧也磨练得非常精良,接触战之中仅仅只是片刻。李定国所部就损失了数以百计的士兵,而对面倒下的甲兵怎么看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在一般明军这里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大功了……
  损失了前方士兵的李定国所部看上去似乎要战败的样子,而这时候的清军马甲也已经完成了对侧翼进行冲击的准备,眼看一轮攻击之下对面那支多少年没见过的明军就要全军覆没的时候——突然间甲喇额真的眼角觉得好像有闪光掠过。他转过了头——他的心脏就好象被一只冰冷而坚硬的手抓住一样,同时脑子里好像被灌进了铅水一样。他想要喊,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是几个就好象怪物一样的东西——甲喇额真没有见过大象,否则他肯定会用大象来形容面前这几匹披着好像用锡纸糊出来一样的仿佛各色怪物一样的铠甲的大马,之所以还能认得出是马,实在是这甲喇额真平日里马匹的喷鼻声音听得多了的缘故……马上的人同样披着跟马一样奇形怪状的铠甲,全身上下一点点肉也看不到,这样的重甲,甲喇额真在大清国之内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人能够披上这样的铠甲……他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回事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已经不紧不慢地往清军大阵冲过来的骑兵要如何应付的念头,反倒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看这个马蹄的声音跟扬起的灰尘以及大地的震动,这批甲的马跟马上的披甲人重量起码有几千斤!真是好马!”
  一边的白甲兵也早已经发现了这几个冲过来的骑士,他们慌乱地打马同时呼叫,摇动着马上的甲喇额真要他立刻下达命令——但是一切都晚了,这几个铠甲好像蛇、狼以及其他什么一时之间辨认不清楚的怪物的骑兵冲击的速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快,而看到了骑兵冲击的明军也发狠地突然爆发死死地缠住了面前的清兵。
  巨大的马蹄声伴随着马匹的惨叫声以及沉重无比的撞击声,只见清军骑兵——还是人马皆披甲的白甲兵居然被这巨大的怪物一样的马撞得飞了起来,带着马上的人一起飞了起来,在空中扭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动作。甲喇额真跟身边的巴牙喇都看得呆了,他们只会在嘴里喃喃自语何其壮观这种字……直到空中飞行的马跟人“嗵”地一声砸到了地上为之,这时候他们才好像突然醒了一样,疯狂地吼叫着反击。
  只是这毫无意义,巨大的长矛那锐利的刃左右晃动,将一个个披着“重甲”的白甲兵跟他们胯下的战马同时切成几块,厚重的棉甲镶着坚硬的铁片在那些骑兵的有着巨大刀刃的武器面前不比一张纸更坚硬多少,而这个时候在步兵的战线上,十几个同样披着奇形怪状的全身覆盖式的板甲的比常人高出了小半个身体的巨大身影挥舞着同样大到夸张的武器跟盾牌加入了战线。每一次挥动的兵器都在清军的战阵中挥洒出血色的半弧,而清军甲兵的反击在他们那极其厚重的铠甲面前显得软弱无力——到现在他们甚至没法突破面前一人高的厚重盾牌,将武器递到对方的身体铠甲上……
  就好象雪崩一样,这支清军的前锋崩溃了。但是他们逃不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已经被围进了一个稀疏的包围圈里,包围他们的只有一百多个人,而那支明军则是在一百多步之外重新开始了编队。巴牙喇也不是那些高大的全身重甲的士兵的对手,那些人的力量根本就是非人的——不止有一次那些家伙挥动了手里的兵器,然后就是复数的清军精锐连人带甲连同格挡的武器或者盾牌一起被轻松地砍开或者干脆砸成一团烂肉混在一起……随着几个身高超过常人一倍,仿佛活动的金属城墙一样的人形怪物加入了之后,随着巨大的战锤跟战斧开始挥动,整只清军完全失去了所有的秩序跟反击的欲望——现在他们仅仅只是想要找一条路逃出去……
  差不多一根香烧光的时间,一千六百名清军两白旗的前锋精锐就这样全部化为了地上的血肉跟首级,就连他们所有的战马都没有一匹是活着的,甲喇额真在半支香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高大的戴着牛角盔的壮汉抓住双腿,就好象撕掉一张纸那样连同身上的甲胄从中间被撕成了两半。


第六百九十四章
  杀光了前锋的清军,伯符直接带头走向了数十里外的清军主力。跟在他身后的那群金属的怪物雕像们则是快活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为即将到来的大杀戮感到兴奋不已——一千六百人的杀戮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两白旗进关的甲兵加上跟着进来的蒙古人,他们还有整整三万人可以杀。
  而他们身后的李定国部炮灰兵也再度完成了整编,正在努力地跟着前方的那群超重甲的战士的脚步。数十里的路程正常行军的话,步兵无论如何都需要好几个时辰,而李定国的炮灰兵现在还是人类,肯定需要好几个时辰才能抵达——虽然双方是在对进,但是清军由于带着数目庞大的掠夺来的百姓,所以虽然他们很多是马队,但是行军的速度跟步兵一样,甚至还慢了不少。
  现在的清军已经提高了警惕,按照正常情况下,前方的前军应该是每半个时辰就会有几名骑兵来传达前方的情况,而现在正常应该已经来过四波的骑兵一个也没有来,为了了解情况放出去的数十骑游骑也好像泥牛入水一样的一去不回。这样的情况立时让多尔衮提高了警惕——按照他的判断,一般的明军根本不敢拦截在他的面前,而目前这种情况唯有一点,前军很可能被起码几倍的明军给围上了!但是他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明国哪里还有如此多敢战的军队!而且居然可以在前面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点消息也没有流露!”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只军队,那多尔衮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被明朝的君臣给调到北京城,那么早已经应该跟两白旗的军队遭遇过才是……而且什么样的明军可以包围住他一千六百人的精锐甲兵,而且还有余力让求援的乃至于探查的游骑一个也回不来!
  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已经由散漫的行军队形转换为快速长队的清军很快就看见了前方的大路上那些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身影——此时太阳正当头,对面反射的银光很远就可以看到了。那是几十个奇形怪状的身影,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人——虽然他们有着人的外形,两只手两条腿,但是那些狰狞可怖的铠甲可是清军从未见过的,远远地看上去就好象一头头直立的野兽或者鬼怪。其中有十多个人骑着前所未见的巨大战马。战马的肩膀高度都超过了一个多人高,所有的战马都跟它们身上的骑士一样披着奇怪的重甲,这些恐怖的骑士就这样静静地在路上看着靠近的清军。在这几十个看不出一点肉的铁罐头旁边,还有着数量差不多的高大身影。这些身影倒是可以看出人的样子,个个都有着超过常人两三个头的身高,身上也没有披挂重甲,带头的那个戴着牛角盔,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上半身裸露出强壮无比的肌肉,唯一的防具就是两条交叉的牛皮带上镶着的一面小小的护心镜,下半身倒是穿着牛皮做的甲片,脚上一双牛皮靴也没有太多出奇,只是手里拿着的如同两片门板一样的一对斩马刀那真是让人倒吸一口冷气……而这个人身后的其他身影的穿着跟这个人差不多。都仅仅只是穿着几片牛皮甲,手里的武器也没有统一,各色各样的武器都有——但是有一个共同点,统统都是特大的重型兵器……几乎所有看见的人都下意识地遗忘了那些金属人跟皮甲人身后的另外一群矮个子了——伯符所部的轻步兵始终被人遗忘,即使他们杀起人来一点不比那些重甲战士跟大个子步兵差劲……
  多尔衮也已经看见了前方的这些特异人士。倒是无需分辨敌我——那个乱七八糟的三团人当中一面丈二的红色明朝军旗就说明了对方的身份……“明国的皇帝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奇人异士!”没等他多想,对面的冲击已经来了。同样是重骑兵首先冲阵,准备荡开战线之后步兵跟进来大砍大杀,非常简单的战术——换成其他明军,多尔衮根本不会担心他们能够冲开两白旗的甲兵列成的阵线,也肯定可以用白甲兵的重箭准确的射击将明军的骑兵冲锋给按死在半路。但是现在,按照正常的战斗展开的白甲兵们发射的破甲箭头射在对方骑兵的身上——还没射到。对方的骑士都拿着一块很大的盾牌,破甲箭头射在盾牌之上就是直接滑落,连钉都钉不进去。在重箭的射程里,按照骑兵们的冲击速度这些清军的白甲兵顶多只能发射两轮——而第二轮由于距离变近了,射击也变得更为准确,很多白甲兵直接瞄准了那些巨大的战马——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觉得射杀这些巨大的战马有点可惜……只是一个呼吸。他们立刻就把这种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箭头跟第一次一样,射中人身也好,射中马身也好,统统在对方那夸张的铠甲上弹了出去,根本就破不了对方的甲。这下完全出乎清军的意外。他们的甲兵竖起了长矛组成了拒马——如果他们见过伯符骑兵击破农民军的场面,他们一定赶快转身就跑。
  同样的场景又上演了一遍,十二匹巨大的战马直接撞出了十二条通道……在这些披着重型铠甲的马前,没有一个甲兵能够抗住——他们的长枪枪头虽然顶在了对方的马甲或者人甲上,但是根本扎不进去,巨大的冲力跟重量直接折断了长矛,撞飞了拿着长矛或者恰好拦在他们面前的人。犹如脸盆大小的马蹄还将一个个倒霉蛋直接踩死,沉重的马蹄甚至将一些人的上半身直接踩进了地面。马上的骑士也开始挥舞巨大的骑士长矛,这些长矛样式都不一样,有些长矛根本就是一柄带着巨大斧头的长枪——反正不管怎样,在这些骑士周围都形成了一条血肉的通道。而这个时候,重甲步兵也到了。几个重甲步兵几步跨了过来,这时候清军突然发现这几个“人”站起来居然有他们两个多人那么高,身上的铠甲就好象城墙那么厚,手里的战锤跟斧头也大得夸张,带着锥头的战锤一个挥舞,就是好几个披着重甲,旗里有名的巴牙喇勇士连人带甲都被锤子的锥头直接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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