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的浪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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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成幸福的美梦──《出轨的浪漫》

出版缘起婚外情在社会上,似乎成了一种新的课题,电视制作人拿它来作热门题材,电影导演拿他来作艺术层面的探讨……一如电影“布拉格的春天”中,男主角汤玛斯潇洒自若的周旋于两个女人之中;感情忠于爱妻德瑞莎,rou体却耽沉于莎比娜(画家情人),烂漫而任性的营造一个属于他第三情的婚外世界。是否,在世间红男绿女的内心深处,也如汤玛斯一般,潜藏一丝饱酝叛逆的浪漫情怀。恋爱中的男女,在情人痴心无悔的深情守候之下,到底是义无反顾,还是仍然期待着另一道更灿亮的爱情光彩?如果答案是随心所欲的,那么,深情守候将是一种可悲的遗憾。已婚的夫妻,同样的危机,却有更大的杀伤力。就像“出轨的浪漫”故事中,女主角希薇君,原为一传统、温柔、良善的女子,却因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消磨了原本浪漫多情的心。终于,在一次偶然的萍水相逢中,让另一名充满艺术气质的多情男子,引爆第三情的绚丽火花,灿烂了一段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男主角宋言哲,在面对妻子出轨的事实之后,却能适时的修正脚步,以耐心和真心,及时挽救了濒临破碎的婚姻。红尘之中,真情涓涓长流,时而激荡翻腾,时而细腻隽永。而出轨的浪漫,固然甜美而欣悦,但亦隐藏着覆舟的危机。执握一份累积于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真实情感,才是真实的浪漫,才能使你我圆成一个幸福的美梦。



第一章

希薇雅和希薇君是一对完全截然不同的姊妹。姊姊希薇雅具有现代女性所拥有的一切,她独立、凡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作主张,精明、犀利、爱好户外的活动,重视旅游对个人心灵及精神的提升,是个标准干练的职业妇女。她留着齐肩的直发,总是穿着时髦又不失威严的套装,有跟的高跟鞋,一手公事包,一手大哥大,她的外貌给男人一种冷漠而不能接近的感觉。其实希薇雅是个美女,除了五官上的美,她浑身还散发出一种知性和感性的美,即使她随便穿条短裤,趿着拖鞋,她还是美,那种充满自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以掌握一切的架式令她比周遭的女人更引男人的注目,但是也因为她的出色、她的不凡,所以一般男人不会让她瞧上第二眼,以致在感情上交了白卷。三十岁了,一个可能是老一辈或某些女人心中认定该拉警报的年龄,她却怡然自若。当现代女人有一个好处,只要你能经济独立,只要你能养得活自己,只要你不碍着别人,不自怨自怜,没有人管你要不要结婚,要不要找个丈夫,只要你快乐,只要你活得自在。希薇君就不同了。虽然是同一个父母生出来的,但是薇君和姊姊的个性有着天壤之别,她是一个温婉而且贤慧,以家庭、丈夫、儿子为主的纯中国式女人。大学毕业就结婚,乖乖的待在家里当一个每天收拾屋子,弄三餐等丈夫下班的小女人,然后生子,她的生活是那么的平顺、那么的没有起伏,甚至在薇雅的眼中看来是毫无乐趣可言,但是薇君却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满足、她别无所求。直到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这天她抱着快二岁的儿子宣宣,出现在姊姊希薇雅的办公室里。她知道她姊姊是一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但是不知道薇雅会忙到这种程度,从她一走进这个办公室,她还来不及和姊姊说上几句话,薇雅已经接了至少五、六通的电话,而且每一通好像都很急、很重要似的,但薇雅不愧是薇雅,她非常有条理的接着电话,而且一副游刃有余,习以为常的模样。宣宣因为无聊而开始吵闹、撤娇,制造出似哭似笑的声音,想要引起他阿姨的注意,他知道阿姨一向很疼他,她可以陪他玩。希薇雅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妹妹不会带着宣宣出现在她的办公室,所以她尽快的把电话结束,并吩咐总机不要再把电话转进来。希薇君看着高姚、美丽、对流行时尚异常敏锐的姊姊起身离开办公椅子走向她。希薇雅先过去从妹妹手中抱起了外甥,在他那张可爱而且活泼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下,她也许对丈夫、结婚没有兴趣,但是她喜欢小孩子,喜欢小孩子的纯真无邪,喜欢小孩子的不解世事,小孩子是这个丑陋世界中最可贵的资产。“阿姨!”宣宣童稚、甜嫩的嗓音。“乖!宝贝!”希薇雅嘴都合不拢,宣宣就像个小天使,可以使她忘掉所有的烦恼和不快,如果三十五岁之前她还是没有嫁,她打算去领养小孩。“带我去麦当劳!”宣宣命令的说。“现在?”薇雅有些为难。“不然去买冰淇淋!”“但是……”“口香糖也可以!”宣宣像个小霸王似的,他知道这个阿姨可以让他予取予求。“阿姨在上班……”“我不管!”宣宣在薇雅的怀中扭动着。希薇君由皮包中拿出了一个小拼图,她对小孩子一向是采爱的教育,但是她的宠爱不等于溺爱,该威严时,她不会让宣宣爬到她的头上,将拼图往沙发上一放,她走到儿子和姊姊的面前。“宣宣!妈咪和阿姨要讲话,你乖乖的玩拼图,拼完了就去麦当劳。”薇君虽然面带微笑,但是语气中有一股做妈妈的命令意味在。宣宣看着阿姨,希望阿姨能替他说话,但是阿姨只是安抚的又亲了他一下,而且向他承诺。“乖!阿姨和妈咪说话,等你把图拼完了,阿姨请客,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麦当劳。”“但是你在上班。”宣宣精得很。“我可以放自己半天的假!”现在的小孩真是既不好骗又不好打发。“如果你骗我,下次我就不跟你好了。”宣宣也知道如何威胁大人。“一言为定!”她苦笑的将宣宣放到了沙发上,领养孩子的事她最好再考虑,小孩子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恶魔,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顶客族”。宣宣真的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玩拼图,像个小甜心,于是希薇雅把注意力转向了妹妹。“怎么了?”希薇君看了看沙发上的儿子,知道他正专心于拼图上,不可能去注意她和薇雅在说什么,于是她轻叹了一声。“我的婚姻可能出问题了。”“什么?!”希薇雅忍不住的低呼一声。她一向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三十岁了,世事看多了,她不认为还有什么新鲜事,但是薇君和宋言哲的婚姻出问题?这就有些可笑了,薇君和宋言哲的婚姻在亲友的眼中是最被称道的。“出问题可能夸张了一些,但是……”薇君忧虑的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较好一些。“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薇雅正色的问,她知道薇君不是那种小题大做,捕风捉影的人,如果不是真有什么异状,薇君不会有这种反应。“我说不上来,只是……”薇君有些烦躁,而她一向是个不烦躁的人。“他开始晚归?!”希薇雅问。“没有晚太久,而且他说是加班。”“他开始心不在焉?”“他说他忙、他累。”“他不再和你温存、做爱?”“姊!”薇君立刻涨红了脸,心情来个大逆转,她一向保守、含蓄,甚至不敢开着灯和言哲做爱,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脱光光的换衣服,她觉得即使是夫妻也该有一些自己的隐私和神秘感,瞧姊姊说的!“你们是夫妻,我又是个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这么问“惊世骇俗”吗?”希薇雅一个无辜、洒脱的表情,如果不是宣宣在,她还真想抽根烟。“姊……”希薇雅自己没结过婚,但是她听多、看多了,尤其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些年,来来去去的同事、朋友多得她数不清,而男女之间是婚姻、感情方面的事,她不需要亲身经历也可以当专家了。“是不是你接过什么陌生女人打来的电话?”希薇雅继续问,她很适合到征信社上班,专门查外遇或是抓奸那类的。“没有!”“宋言哲的衬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或是口红印?”“也没有。”“他的薪水不再全部都交给你?”“他全交给我了。”希薇雅有些泄气,随意的往办公桌的一角一坐,一些男人可能要外遇或是变心的迹象她都提到了,难道她漏掉什么了吗?或者是薇君自己的想像,她在家闲疯了,开始疑神疑鬼?“他开始注重打扮?四角内裤换成了子弹型的内裤?”希薇雅再作推测。“姊!”薇君真想找个地洞钻,虽然只差三岁,但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姊姊的犀利和敢言。“他不再说“我爱你”?”“算了!”希薇君完全的放弃,而且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她只是在出自己的糗,言哲并没有说他不爱她了,也没有要和她离婚,他只是比较……她说不上来,但是她该这么小题大做吗?“薇君!”希薇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亡羊补牢还有点教,如果生米煮成熟饭就完了!”“我……”薇君六神无主。“你把宋言哲异于平日的行为说出来,我来替你分析,一定有什么不同,否则你不会觉得你的婚姻出了问题。”希薇雅坚持。“可能是我多心。”薇君自己作了结论。“你多心?!”“你刚刚说了一堆,但是言哲并没有那些迹象,至少不是非常严重,加班是常有的事,你也加班,晚归更是正常,以现在台北的交通,哪个人可以准时的回到家?我也没有搜到女人写给他的情书或是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有说过不要我,只是──”薇君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她不知道怎么和男人吵,怎么和男人争,怎么和男人理论,她又不想让言哲把她当成是一个吃饱没事只会找丈夫斗嘴的女人,所以很多事、很多感觉她只能闷在心中,只能自己吓自己。“我想你需要的是“二度蜜月”。”希薇雅交叠起她修长的腿。““二度蜜月”?!那是我需要的?!”薇君有些困惑的问,她想都没有想过。“你们的生活需要变化。”“是吗?”希薇雅一个肯定的笑容。“现代的人谁受得了一成不变?谁受得了呆板而没有刺激的生活,你可能可以安于现状,但是宋言哲却开始索然无味了。”薇君开始有些开窍。“你可能是一个好太太、好妈妈,但是男人总是自私而且贪得无厌的,他们要女人出门是贵妇、在厨房是巧妇、在床上是荡妇,时代再怎么进步,男人的一些沙文主义想法是不可能改变的!”希薇雅懂男人。“所以……”“所以你可以主动安排一次“二度蜜月”。”“如果这还解决不了问题呢?”“那你的婚姻就真的有问题了。”薇雅耸肩,一副她会再替薇君出主意的样子。“姊……”薇君有些害怕。“当然这是笑话。”希薇雅立刻说,有强悍如她的女人,自然就有小鸟依人、没什么意见、逆来顺受如薇君般的女人,她不能吓薇君。“如果我去二度蜜月,那宣宣……我不想麻烦妈或是我婆婆,宣宣这年纪最好动、最皮,最──”“我来帮你带!”薇雅自告奋勇。“你?!”薇君张大嘴。“好笑吗?”“你行吗?”“为什么不行?”薇雅一副没什么可以难倒她的模样。“我就不信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子可以把我击败,宣宣又不吃奶,也不需要包尿片,我和他是“哥儿们”,几天不会有问题的!”薇君转头看看宣宣,再想到她的婚姻。“好吧!我和言哲提提看,如果他有假,我们就去二度蜜月。”希薇雅掀掀眉梢一笑。“别忘了买一、两套性感的内衣,很管用的!”“姊!”薇君又羞又好笑又好气。“相信我!”★☆★☆★把宣宣哄睡之后,希薇君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把一包东西带到浴室,这是她下午鼓足了勇气买的,她从来不知道买一套性感内衣要那么大的勇气,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犯罪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不是薇雅的话给她打气,给她刺激,说什么她都买不下去,但是薇雅的话没有错,她虽然没出社会,在家当贤妻良母,但是她也知道现在的社会提供给男人多少的诱惑和走私、外遇的机会。太多的女人以出卖自己的灵肉为乐,太多的女人愿意当不需负任何责任、也不要束缚的第三者,她必须为她的婚姻尽一些努力。走进卧房时,只见宋言哲将枕头竖在床头,正在翻一本商业杂志,而她在性感的内衣外,还加了一件保守的罩袍,她实在当不了性感女神。宋言哲看了薇君一眼之后,视线又回到他的杂志上,没有特别的反应。薇君在床的另一边坐下,想着怎么说开场白,她此刻希望自己有薇雅百分之一的口才。也许是她的坐姿过于僵硬,也许是她全身都散发出一种不安、紧张的气息,她终于引起了丈夫的注意,毕竟四、五年的夫妻不是做假的。宋言哲不是心细如丝的男人,但是也不至于麻木不仁,对自己太太异于往日的反应无动于衷。“怎么了?”他对着她的背问道。她迅速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最近有假吗?”“有啊!”“几天?”“做什么?”他放下杂志,一种平淡的口气,薇君很少会去注意他的假有多少天。一句做什么叫薇君有些傻眼,在她的印象中,通常“二度蜜月”都是男人提出来的,是男人要讨女人欢心的一种手段和伎俩,现在如果由她提出来,言哲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言哲!”顿了下,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她是希薇雅的妹妹。“你还爱我吗?”“什么?!”他有些失笑,老夫老妻了,薇君还问他这种问题。“你“还”爱我吗?”她不放弃的再问。宋言哲知道薇君是个没有心眼的女人,她一向单纯、知足、善良,而且安于现状,她会问这种问题表示她心里有事,他当然爱她,不过这个“爱”用“感情”来诠释会更贴切,受会慢慢褪去,感情却愈陈愈香。“你自己觉得呢?”他反问她。薇君马上就无言可对,如果她能肯定的话,她又何必问他呢,既然他用问题来回答她,她只好问他另一个。“你觉得我还有吸引力吗?”宋言哲先是一笑,接着把枕头放平,人跟着躺了下去,他拍了拍他身边的空位,要她躺下。薇君照着做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有一种被爱、被珍惜的感觉,她是个重“爱”胜于“欲”的女人,她宁可丈夫是爱她的,而不是只把她当一个上床的伴侣。“你怎么今晚尽问我这些傻问题?”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充满笑意的问,宣宣的到来改变了他们原有的两人世界,但是他相信他没有忽略她,她不忽略他就不错了。“我怕你不再爱我。”她轻轻的说。“我才怕你不爱我!”他幽默的回答她。她一脸惊讶的抬起头,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女人不是一向有了儿子就不要丈夫的吗?”他半开玩笑半是抱怨的说:“儿子可以陪你们,丈夫却要在外面拚命,儿子可以窝你们的心,丈夫却变得可有可无,我想宣宣在你的心目中一定胜过我。”“你这么想?”她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他?“开玩笑啦!”“除了玩笑呢?”“有那么一点吃味吧!”他承认。他的告白使她的提议比较好说出口了。“那你想不想来个“二度蜜月”?”薇君瞪着他的胸膛,不敢看他的脸。“二度蜜月?!”“只要几天。”“你想去哪里?”“随便。”宋言哲认真的想了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平常的日子真的淡得就像是一杯白开水,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家,在家不是看报就是逗逗宣宣,一些琐琐碎碎的事,或许他和薇君是真的需要来一次“二度蜜月”。他拥紧了薇君的肩,他是男人,难免会有一些走私的念头或是绮想,他不会真的去搞外遇,但是偶尔也会心痒一下,他和薇君是需要一些火花和冲击。“宣宣怎么办?”他问。“姊姊要帮我带。”““二度蜜月”是她给你出的点子?”他就知道薇君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种主意。薇君点头,她是那种一说谎就舌头打结的人,而且姊姊的建议并不坏。“替我谢谢她。”宋言哲似笑非笑的说:“薇君!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沟通,薇雅和你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她的想法不见得适合你,男人不是她的对手,我不希望你变得和她一样厉害。”“姊姊是为我好。”薇君护卫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你好,但是她的建议不会每次都对。”对他这个“大姨子”,有时他都会招架不住,他宁可自己的老婆是薇君这一型的。薇君不语,她希望自己有姊姊的那种智慧和敢做敢当、敢爱敢恨的架式。“她还建议了些什么?”宋言哲打趣的说。薇君悄悄又羞涩的解开了睡袍上的扣子,脸上则是一片红晕,娇羞的望着丈夫。宋言哲瞄了一眼,决定今天晚上不关灯。“这次她可做了一个正确的建议。”他一脸的笑。
★☆★☆★杜倩是希薇雅的死党兼好友,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犀利、一样的难缠,更甚的是她完全拒绝婚姻、拒绝小孩、拒绝男人,有一家自己的服饰店,过着舒服而且自由、自在的单身贵族生活。追她的男人不是没有,相反的她引发了男人的征服欲和一股不服输的心,不过想追她真是比登天还难,碰钉子的多,能得到她一个微笑的男人,一只手的手指头来数都嫌多。她喜欢这种生活。她自给自足。当然她偶尔会去约约会,和男人吃顿饭,听场音乐会的,但是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她常 挂在嘴角的话是:“这世上有两个男人值得嫁,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有出世。”把男人批评得一文不值。不过谁教她有说这种话的条件。她美丽、高贵、典雅,而且经济完全独立,不管带去哪种场合都是男人的面子,现在的男人都聪明、都精、都现实,他们不会把时间花在不值得浪费的女人身上,而杜倩绝对有资格教男人投资他们的时间。这天在她的服饰店里,她很坚决的拒绝了希薇雅的要求,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拜托!杜倩!只是五天而已。”“五个小时都不行!”杜倩一边挂起法国最新流行的秋装,一边说道。“只是白天而已。”希薇雅继续发挥她说服的长才,希望杜倩改变心意。“你可以交给保母。”“我不放心!”“你就放心我?”杜倩揪了她的死党一眼。“我当然放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小孩,我和小孩子合不来。”杜倩拍拍衣服上的线头。“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我可以把我的所有财产借你、我可以把我的丈夫让给你,但是别要求我帮你看小孩!”“你没有丈夫可以“让”给我!”“我知道!”杜倩美艳、精致的脸上是一抹苦笑。“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什么都可以帮你,但是小孩--谢了!”希薇雅实在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薇君,现在他们夫妻俩要到泰国去二度蜜月五天,宣宣就成了她的责任,她当初不该说大话的。“薇雅!你可以带宣宣去上班,反正你是资深的主管级人员,又只有五天,别人不敢说什么的!”“杜倩!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那我帮你找可靠的保母。”杜倩万分乐意的想帮这个忙,只要别叫她带就好。“宣宣不会肯的!”希薇雅用膝盖都想得出来,宣宣从一出生就是由薇君一手带大的,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因为她是宣宣的阿姨,他还可以接受,换成一个陌生人,宣宣一定不依。薇雅之所以敢托杜倩,是因为宣宣起码认识杜倩这个阿姨,而且杜倩自己是老板,时间又自由,她才敢开这个口,现在杜倩接不下这个担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这个忙,她又答应过薇君不把宣宣丢给她们的母亲带。“我真的不行!”杜倩求饶道:“我没有母性,我的血液里没有一丝可以当妈妈的成分在。”“每个女人都可以当一个妈妈!”“我例外!”“你可以试试。”“你要我跟着宣宣一起哭,要我跪在地上向他讨饶吗?”杜倩可以想见这种画面。“这是给你一次实习的机会!”“你饶了我吧!我不结婚的!”杜倩强调。“更不会有小孩。”希薇雅只是不想结婚,不想委屈自己去嫁某个自己并不是很中意的男人,她是宁缺勿滥,但杜倩却是说什么都不敢结婚、不肯结婚、不愿意结婚,也难怪她会这么怕小孩,认为自己不可能有母性。“杜倩……”“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带宣宣、一起哄他,但是如果你把他丢给我一个人的话,我会切腹自杀,我会上吊给你看。”杜倩可不是说着玩的。希薇雅终于放弃了找杜倩带宣宣的念头。“你不能怪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是带小孩……”杜倩摊了摊手,受莫能助。“看来我只有靠自己了!”“不会有事的,你是他的亲阿姨。”“小孩子很难说。”既然是个不能改变的事实,杜倩只能给希薇雅精神上的支持。“反正只有五天而已,中间还有个星期六、日,你可以应付得来,现在不谈宣宣,我刚进了一批义大利的时装,先给你挑。”“你要我穿着义大利的时装带小孩?”希薇雅有些滑稽而且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得也是!”杜倩嘲弄的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有小孩也怕小孩了吧?”希薇雅知道这只是杜倩的借口,杜倩真正怕的是责任和束缚,而且并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让杜倩付出她的爱,让她肯心甘情愿的当母亲。“杜倩!有天你会把你这些话吞回去的!”“要不要打赌?”杜倩不甘示弱。“可以!只要那个适合你的男人出现,你会结婚而且生小孩,搞不好还不只生一个!”希薇雅一直都这么相信,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男人也可以改变女人,只要碰对了人。“我已经开始发抖了。”杜倩一副恐惧状。“你也会是一个好母亲!”杜倩故意一副她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薇雅!不要因为我不能帮你带宣宣就这么诅咒我。”“我赌你不会独身一辈子。”“我已经三十了。”她自信满满。“所以我觉得时候也该到了。”★☆★☆★希薇雅想哭。她真的想哭。一早薇君和宋言哲把宣宣送到她这之后就直奔机场,既然今天是星期六,只上半天的班,她就干脆请了假,准备好好的陪宣宣,也让宣宣习惯她,习惯未来五天的日子,但是她失败了。宣宣的天使模样只维持了不到两个小时,然后他旺盛的精力差点就把她给整垮。他不愧是个三岁而且精力充沛的小男孩,好像有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而且随时有鬼点子,一下子要薇雅当马给他骑,一下子要捉迷藏,一会儿又是官兵捉强盗,然后又要她炸鸡块给他吃,带他去儿童乐园玩。这也就算了,他对她的化妆品感到好奇,把她的化妆台搞得像是飓风过境,口红断的断,粉饼碎成了好几片,化妆水流得到处是。她欲哭无泪。她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抽他几下,但是当他用无辜而且不解世事的眼神望向她时,她的心就软了,她的手举不起来,她打不下去,她更无法想像以后的几天要怎么过,她的公寓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如果哀求有效,她会跪下来求他。“阿姨!我们去坐电梯好不好!”宣宣住的是五楼的公寓,所以对这种大厦式的电梯感到兴趣。“坐电梯去哪里?”希薇雅疲 惫的口气。“坐电梯玩啊!”“坐下去再坐上来,坐上来再坐下去!”宣宣很有逻辑的说:“又不要钱!”“玩?!”“不可以玩电梯!”她说。“不是玩,只是坐上来、坐下去!”他很讲理的样子,表示他不是胡来。“我──”她不想动,她已经没有力气。“阿姨!”他有些不耐烦。“我们看录影带好不好?”她和他打着商量,为了迎接他的到来,她特别去租了好几卷卡通录影带准备和他耗,打发时间。“我们可以晚点看!”他显然很有自己的主张。“现在看不好吗?”“不好!”希薇雅无奈的站了起来,她现在才肯接受自己已经是三十岁的事实,她决定她要自己个人过一辈子,她没有精力去应付小孩,杜倩是对的,她活该给薇君出什么“二度蜜月”的主意。“走吧!”她认命的牵着宣宣,只要让他玩累了,他说不定肯乖乖的睡个午觉。进了电梯,宣宣要她抱起他,然后他每一楼楼面的按钮都按了,薇雅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不可以这样!”她喝斥道。“为什么不可以?”他天真的问。“因为──”这时电梯的门一开,走进了一个高大、英挺、一睑酷相的男人。他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消瘦但精致,非常 贵族似的五官,尤其是他嘴唇的线条性感而迷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这不是希薇雅第一次见到他,她和他住同一栋大厦,他住在她的楼上,有时上班会一同搭电梯,有时在地下停车场会碰到面,但是他们不认识彼此。袁家骅也知道这个美女,但是他没有追女人的习惯,所以即使常碰到面,他们还是陌生人。看到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他有些讶异,他一直以为她没有结婚,是个单身女郎,但显然他错了,他不该有遗憾的心情,但他的确有些遗憾,他直觉这个女人和蒙妮卡是完全不同的典型。看到每一楼都被按了,他的表情有些不悦,大人不该这么纵容小孩、这么宠小孩,不只养成了小孩的坏习惯,也会缩短电梯的寿命。希薇雅不是看不到这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她没有办法阻止,来不及阻止,现在又不能骂宣宣。“叔叔!”宣宣好奇又热情的叫道。袁家骅看了小男孩一眼,勉强的一笑。“宣宣!”薇雅压低音量。“不要吼叫,闭上你的嘴。”“叔叔!”宣宣才不理薇雅。“你好帅哦!”如果电梯在这个时候停电或是往下掉,她都不会埋怨上天,她宁可是这种结果,她不知道这个美男子会怎么想,但她真是糗到南太平洋了,这家伙会不会以为是她教宣宣这么说的?



第二章

听到小男生纯真无邪的赞美,袁家骅先是看了那美女一眼,才把视线转向小男生。“谢谢你!你也是一个小帅哥!”“大家都这么说!”宣宣一副大人的口吻。希薇雅希望一楼快点到,但是今天的电梯似乎特别的慢,一回到家,她要把宣宣的嘴缝起来,她要把他关到厕所里,她不在乎自己被控什么“虐待儿童”的罪名,她要和宣宣脱离关系。袁家骅知道这个不知名的美女很糗,但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会冒出什么话,想防都防不了。“叔叔!你要去哪里?”宣宣又不甘寂寞的问,非常想交朋友的样子。“上班。”“你要怎么去上班?”“宣宣!”希薇雅真服了这个小祖宗,她看着电梯的门在每一楼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如果不是怕宣宣会大吵大闹,她早就把宣宣抱出去,她决定要搬家,她真是太没有面子了。“开车!”袁家骅还是很有耐性的回答了。“我可以坐你的车,跟你去吗?”“宣宣!”希薇雅真的要崩溃了,她控制不住宣宣的嘴,但至少可以向这个陌生男人道歉。她带着歉意的眼神,无奈的看着他。“对不起……”“小孩子嘛!”袁家骅一脸同情她的表情。“我爸爸也有车!”宣宣又断续的说,不甘自己受到冷落。“他有一辆绿色的大车车,我爸很会开车,有时候他会让我坐在他的身上,我可以把手放在方向……盘的上面,假装是我在开车。”“哦!”袁家骅对小男孩报以一笑。“我可以坐到你的身上,替你开车吗?”宣宣一脸灿烂的笑问道。“恐怕不行。”他不得不拒绝这个小男生。“为什么?”“宣宣……”希薇雅的声音变成了无意识的低吟,她真的后悔莫及。“因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袁家骅决定灌输这个小男孩正确的观念。“小孩子应该坐到后座,坐在前座是不对的。”“但是很好玩。”宣宣不服气的说。“不能只为了好玩就不顾危险,如果你喜欢开车,你就要快点长大,等你像叔叔这么大时,你就可以自己开车,可以带女朋友去兜风了。”袁家骅虽然没有自己的小孩,但是他有对小孩子的耐性,而且这个叫宣宣的小男孩看来是聪明、伶俐。太聪明、伶俐了。“叔叔!那你几岁了?”“我……”“宣宣!”幸好电梯已经到了三楼,否则她说不定会掐死宣宣,然后再自杀。“我已经三十六岁了。”袁家骅却毫不回避的说,不知道是说给小男孩听,还是说给美女听的。“那你有没有女朋友?”“有!我有女朋友了。”电梯已经缓缓的到了一楼,所以希薇雅决定放过宣宣,她发誓只要一回到家里,她要和这个小恶魔好好的沟通一下,她无法忍受这种情形发生第二次,她觉得自己像个无能的白痴。而且她听到了这个帅哥的回答,现在的男人即使是已婚都要伪装成未婚,他却大方的承认自己已有女朋友,好像怕她去缠他似的,这点又令她气结。“叔叔!你住几楼,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好像宣宣已经厌倦了他的阿姨。希薇雅咬牙切齿的一笑,杜倩真的没有错。好在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袁家骅礼貌而且客气的准备让他们先出去,但是薇雅摇摇头,她哪里都不去,她要带宣宣躲回屋里,她要和他在屋里关上五天,不食人间的烟火,她不敢再出门了。“你们──”袁家骅有些困惑。“我们要上楼了。”她很快的说。“我们只是坐电梯玩!”宣宣可爱的招认。希薇雅没有一头撞死是因为她对人生还有憧憬、还有幻想,否则她真的该一死了之的。袁家骅不知道是让笑,还是该安慰一下这个明显的有着苍白脸色的美女,他很想对她说小孩子就是这样,但他不忍心再刺激她。“我住八楼。”丢了这句话后,他潇洒的走出电梯,没有再回头。宣宣又在希薇雅的怀中蠢动,准备去按那些钮,但是被希薇雅一个严厉的眼神给阻止,他看着阿姨按下了七楼的钮,他知道阿姨在生气,他知道薇雅阿姨的脸上没有一点的笑容。“阿姨──”“不准说话!”“我要──”“不准!”宣宣嘟起了嘴,一副他要哭出来的撒娇模样,以往这一招都很管用的。“不准你哭!”希薇雅先声夺人。“我可以先哭给你看,宋子宣!你是个小魔鬼!”宣宣很生气,他伸手要打希薇雅,但是她立刻将他往地上一放,一副不理他的样子,她要给这个小家伙一点教训,她不该自不量力的以为她可以照顾一个三岁的小孩,她太天真了。“阿姨!我要告诉妈妈!”宣宣满腹委屈,好像受了什么伤害似的。“我也要告诉你妈妈!”希薇雅同样孩子气的叫。突然哇的一声,宣宣在电梯里哭了起来,他往地上一坐。“我要妈咪,我要我的妈咪,我要找妈咪……”希薇雅也做了一件她活到三十岁,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她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应付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人能使她掉眼泪。但是她做了。她学宣宣,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也柔肠寸断的哭了起来,再且她的哭声并不亚于宣宣,宣宣是使性子的哭,她是替自己悲哀的哭。
★☆★☆★门上的风铃声响起,提醒着杜倩有客人上门,她随手将时装杂志往柜台一放,准备招呼客人,通常她是不需要这么做的,除非是熟客人,但刚好店里的小姐都被她派出去了,所以只好由她自己来服务。上门的是一对男女,女的是个在电视台演戏的演员,以嗲劲闻名,说红不算很红,但是说不红又可以教人一眼就认出来。想认不出她也难,瞧她那身时髦、性感、走在时代尖端的打扮,她即使不是演员也会令人多看她两眼,也只有她敢把胸部露出大半,而且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她真是自信十足。男的则是一副忧郁小生的大亨模样,冷冷的表情挂在脸上,好像把一切都踩在他的脚底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领袖人才,他是一个发号施令的人。本来杜倩想猜他也是在演艺圈混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又有一种卓然出众的气质,使她排斥她的那个想法,他不可能是个演员或是什么导演、制片之类的,他比较像是一个企业家。她对服装很内行,她看得出他身上的西装是法国的名牌,他的皮鞋是义大利制的,而他手上的大哥大可不是用来炫耀或是聊天,戴在他腕上的那个表是劳力士的没错,他绝不是一个普通角色,这个男人是个人物,只是身边站错了女人。但这又关杜倩什么事,她有些好笑的想着。女演员指着一系列的最新欧洲秋装,颐指气使的说:“这些是法国最新流行的吗?”杜倩点点头。“就这些?”女演员好像不是很满意。杜倩指了指另一边的架子。“那一边的也是,不过我们把家居服和外出服分开来摆。”女演员一套一套的翻着,有些挑剔的表情。方卫国不耐烦的在服饰店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坐下,如果不是为了弥补他上一回的失约,他根本不必陪这个骚女人来买衣服。他知道她大发娇嗔的目的,无非是要弄点钱或是名贵的东西,但是她偏偏又一副圣人状,不要他的支票,只要他陪她来买东西。他可以不甩她,不把她的娇嗔当回事,但是他和女人的关系一向是好聚好散,即使再也不来往,也不会有女人恨他,因为那些女人都知道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又知道哪些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给她们的。“这一套好不好?”女演员拿了一套比较性感的薄纱上衣和黑裙子在他面前晃了下。“好!”他想都不想的说。“真的吗?”女演员嗲声嗲气的问。“你何不试穿看看?!”“好啊!”杜倩马上指了指更衣室,虽然她觉得这些好衣服穿在那个女演员的身上是糟蹋,但是衣服本来就是要卖人的,她只求把衣服卖出去,无法决定出什么人来穿,反正只要付了钱,她不在乎这些高级服饰被拿去当抹布用。方卫国一眼就注意到这个气质出众又高雅的女店员,他觉得她当店员是一种浪费,像她这样的女人是该被欣赏、呵护,而不是抛头露面来伺候人的。“你当店员多久了?”他突然的问她。杜倩先是一楞,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了店员,但是现在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加上她今天又穿得简单、随便,也难怪他会这么的认为。“很久了。”她随口答。“还没有结婚吧?”大胆的男人杜倩碰多了,但是这么直截了当,而且敢趁女友在试衣服的空档向其他女人搭讪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没有!”她有些冷漠的答。“那你是个听明人。”他夸奖她。杜倩实在不想把他归类到花花公子那一型,因为他没有那种花花公子的调调,但是他的口气和说话的内容,好像又对婚姻或女人很不屑似的,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这一点令她好奇。“你一个月薪水多少?”他又问。“还好。”她慢应道。“这里的衣服一套差不多要多少?”他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似的。“两、三万,三、四万的都有。”她不知道他的用意,她发现到他是一个难以去捉摸的男人。“我送你一套,你自己挑。”杜倩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备受侮辱,他的口吻好像是他要送她一朵花似的。她还来不及回答,女演员已经出来了,这套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是高雅尽失.但是却可以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胸部,而她很满意这种效果,马上在方卫国的面前转来转去,像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我喜欢这套!”她嚷嚷道。“那就这套!”他无所谓的点头。“一套太便宜你了,我还要再买一套!”女演员逮到机会,准备狠敲他一次。“那你就挑吧!”她兴高采烈的又选着,看上了一套火红的连身洋装,她将衣服往身上一比,要方卫国看。“去试穿吧!”她拿着衣服往更衣室走,像踩在云端上似的,难怪有个广告说女性主义就是放在服装上面,女人永远也抗拒不了华服的诱惑,为了好看的衣服,女人好像可以牺牲一切似的。“我们说到哪里了?”方卫国知道他和这个女演员已经要说拜拜了,衣服买好了,他送她回去,他们之间也可以结束了,有了这两套漂亮的衣服,她不会太恨他的。“你要送我一套衣服。”杜倩莫测高深的说。“对,随你挑。”“你出手总是这么大方?”“反正只是一套衣服。”“那我必须为这套衣服付出什么?”她锐利的问,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什么都不必付出!”他懒洋洋的笑道:“我不是在侮辱你,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想要一套好一点的衣服却买不起,而我觉得这些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比穿在她的身上有价值些。”杜倩笑而不语,她不知道她该接受他的赞美,还是当他是个登徒子,至少他证实了他的品味,他也许会和像女演员那样胸大无脑的性感尤物在一起,但他还是懂得欣赏真正的女人。“接受吗。”他挑战性的口吻。“接受你的“美意”,但是不接受你要送我的衣服。”她也挑起眉毛的看着他。“你很有股傲性和脾气。”她决定该是他知道她身分的时候,由透明的落地窗,她看到店里的小姐已经站在对街,她不需要再伺候他或是那个女演员了。“我没有什么傲性和脾气。”杜倩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知道自己马上可以扳回一城。“我拥有这家店,只要我想,我可以穿遍每一套的衣服,我不需要男人买衣服送我,衣服是我最不需要的!”方卫国笑笑的看着她,果然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是吗?我怀疑。”她看了看更衣室。“她马上就是过去式了。”他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她知道吗?”杜倩真的替那个女演员难过。“她马上就会知道,但是今天我买给她的这些衣服可以让她破涕为笑。”他冷酷的说。杜倩知道其实他和那个女演员都没有损失什么,他们都清楚游戏的规则。店里的小姐进了门,杜倩知道该是她退场的时候。“祝你和她购物愉快。”杜倩说,其实她本来要留在店里的,但是这会儿她决定要出去透口气,这个男人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我们会再见的!”他轻松的说。“欢迎你常带女友来店里消费。”她应他。他只是一脸神秘的笑,好像他已经心里有谱。杜倩没有理由落荒而逃。但是她几乎是夺门而出。
★☆★☆★到了晚上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希薇雅和宣宣的冷战依旧持续着,宣宣非常清楚该怎么折磨她,他不睡午觉、不吃晚饭、不和她说话,只是一迳的吵着、哭着,吵着要妈妈,哭着要回家。希薇雅只能束手无策的在屋子里踱步,她又不能打电话到泰国把薇君找回来,她也不能丢下宣宣不管,她成了一只困兽。宣宣根本不跟她合作,他已经由天使变成了恶魔,如果他会认字,他可以拿笔,他就能出一本书,叫“整人一百零一招”。她已经把耐心用尽了,但宣宣一副是他阿姨对不起他、虐待他的样子,他哭累了就休息,休息完之后又开始哭泣,即使她在耳朵里塞棉花都没有用,除了陪着他一起哭,她什么办法都没有。“宣宣!我求求你不要哭好不好?”希薇雅已经数不清她说过几遍这样的话。“是阿姨的错,阿姨对不起你,这样行不行?”小男生还是哭,但已经渐渐的成了啜泣。“我带你去吃汉堡!”“我不要!”“那你要吃什么?”“我要妈咪!”宣宣的嗓子因为哭太久而有些哑,叫希薇雅心疼不已。“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她在宣宣的身边坐下,但是他立刻把他的身体往空沙发处移动,就是不要她靠近的样子。“妈咪现在在泰国,她和爸爸要再过四天才会回来,你哭也没有用!”“我也要去泰国,他们为什么不带我去?”他更加的愤怒,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下次吧!”“我要这一次!”“这一次已经来不及了!”“我不管!”他扯开喉咙的叫,好像要全大厦的人都知道他受到了不人道的虐待似的。“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跟你玩,我要去找别人,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去!”“那你要找谁?”希薇雅挤出了一脸的笑。“我要找外婆和外公!”“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把宣宣交给她的爸妈,在领教过他的厉害之后,她终于了解薇君为什么不把宣宣交给爸妈带,老人家的那两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小鬼的折腾,带回去玩玩可以,不能交给他们。“我讨厌你!”宣宣跳下沙发。“你再讨厌我也得再跟我住上四天!”她也吼着,完全没有平日的冷静和理智。“我要走了!”他小小的身体跑向了门边,但是他构不上门锁,只能生气的用手拍着门,用脚踢着门,发泄他的愤怒。“你走啊!”薇雅得意的说。“你帮我开门!”“我不开!要走你自己走。”她知道和小孩子计较没有用,但是她居然很高兴看到宣宣一脸的挫折。宣宣的眼神变得无助、变得可怜兮兮,也许他已经知道来硬的没有用,所以他又晃着他的小身体,奔到希薇雅的身边,投到他阿姨的怀里,像是一个落难的小天使般,又开始哭了。希薇雅的心情只能用柔肠寸断来形容,宣宣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魔头。抱紧着他,她的声音也有些哭意。“宣宣不哭,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真的?”他眼睛一亮。“说谎的是小狗。”她郑重的说。“那你带我去找叔叔!”“哪个叔叔?”“那个住在八楼的叔叔。”希薇雅本能的想要收回她的话,宣宣什么人不好找,他居然要找那个住在她楼上,在电梯间碰到的那个家伙,在那家伙的面前,她的糗已经出得够大了。“宣宣……”她想食言。“说谎的是小狗。”小家伙非常的认真。“我带你去找杜倩阿姨好不好?”她试图转移宣宣的念头。“那个很漂亮而且在卖衣服的杜阿姨,她那里有好多的糖果和饼干,还有玩具,我们去找她,她可以跟我们一起玩。”“我们可以明天再去找她。”宣宣不是这么好说服的。“现在先去找楼上的叔叔。”“你为什么想找他?”希薇雅不懂,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宣宣没理由把那家伙当老朋友似的。“我可以和他聊天。”宣宣早熟的语气。“你也可以和我聊天。”“你是女生!”“但是──”“他可以和我玩骑马打仗,他可以把我放到他的肩上,你又不行!”宣宣分明有性别的歧视。“你太瘦了,他比较高,他也比较强壮,和他玩比较有意思,我想去找他,他就在楼上!”“但是他上班去了。”希薇雅只能敷衍的说。“现在是晚上,他应该下班了。”“今天是星期六,他可能和女朋友约会去了。”不管宣宣是不是能懂,她现在只能拚命的找各种借口,宣宣一定会放弃的。“我们可以上去找找看!”“他不会在的!”“阿姨──”宣宣拉下了脸。希薇雅知道不能失信于小孩,否则他们永远不会相信大人的话,而且宣宣已经妥协过一次,她不能再挑起她和他之间的冷战,看来只有厚着脸皮上楼一遍,反正那家伙不在的可能性很大。“好!我们上去找他!”她豁出去了。“如果他不在的话,你要乖乖的和我去吃晚饭。”“好!”“你要听我的话。”“好!”她没有理由了,抽出几张湿巾,把宣宣那张泪痕满布的脸擦干净,她在拖延时间,她在培养勇气,上天要保佑她,保佑那个家伙不在家,如果他不在,明天她一定到庙里去烧香,感谢神明保佑。“快点啦!阿姨!”宣宣催促道。希薇雅真的需要好运。
★☆★☆★他在!他居然在!当他把门打开见到是她和宣宣时,他脸上的惊讶真是千金难买,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真的来找他,而他实在无法当他们的面把门关上。宣宣一见到他,好像见到什么救星似的,伸着双臂要给他抱,而袁家骅本能的伸出手,特别由美女的手中抱过那个小男生。“怎么了?”袁家骅问着她。“他想找你玩。”希薇雅的表情说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我不知道你会在,我希望你不在,但是你在,我很抱歉,如果我有办法的话,我绝不会来麻烦你,所以希望你能谅解。”“叔叔!”宣宣亲热的喊。“他爸爸呢?”袁家骅拍了拍小男孩的肩。“在泰国二度蜜月。”“那你……”“我是这个小魔鬼的阿姨!”她不好意思的一笑。“这小魔鬼的妈是我的妹妹。”袁家骅在弄清楚美女与小男生的关系之后,心中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他希望当个好邻居,但是不希望去沾惹有夫之妇,免得吃不到羊肉却惹来一身的骚,现代的人特别会胡思乱想。“袁家骅。”他自我介绍。“我叫希薇雅,这个小魔鬼叫宋子宣,叫他宣宣就可以。”她疼惜的看了宣宣一眼。“对!叫我宣宣!”宣宣很可爱的说。“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袁家骅问着。“还没有!”宣宣抢答。“我们正要去吃汉堡,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好啊!”“袁先生……”希薇雅不知道她和宣宣是不是已经打扰到这个帅哥的生活。“如果你有事或是不方便的话,你可以和宣宣说,我们来得太冒昧、太突然,希望没有造成你任何的因扰。”“没有困扰。”他回答。“你们不来,我也只是听听音乐,挑几卷精采的录影带磨时间,我很乐意有你们的打扰,我喜欢小孩。”“我本来也以为我喜欢小孩!”她意有所指的看着宣宣。“但是……”“我了解。”他会意的一笑。“小孩子不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天使,他们也有他们的情绪和脾气,和他们生气是没有用的,如果小孩子是那么好带的话,那台湾的人口会爆炸。”“你好像很有经验?”“我有侄子,也有侄女。”“叔叔、阿姨!”宣宣开始不耐烦。“我饿了,我和阿姨哭了一下午,我要去吃汉堡、喝可乐。”“哭了一下午?”袁家骅好奇的问,看着希薇雅。“我是哭了。”她终于承认的苦笑。“这么惨烈?”“或许是我太脆弱,或许是我没有带小孩的经验,总之我是彻底的被打败了。”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她的确不是带小孩的高手。“你要带宣宣几天?”“再四天。”“需要帮手吗?”“你愿意帮忙?”上帝毕竟派了个天使给她,她的祈祷还是生效了。“我能不帮吗?”他回答得好。后来他们一行三个人去了“麦当劳”,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是一个温馨、和乐的家庭。袁家骅对小孩是有一套,他把宣宣哄得乖乖的,把宣宣制伏得妥妥当当,宣宣不再无理取闹,甚至把袁家骅的话当圣旨,叔叔长,叔叔短的,只差没有认袁家骅当干爸爸。而袁家骅也尽可能的满足宣宣的每一个需求,他带宣宣到儿童的游乐场玩,只要他做得到的,他全都答应宣宣。希薇雅觉得自己是一个配角,她好像只是一个点缀的花瓶,宣宣有了新人就不要旧人,她真怕宣宣会决定要去和袁家骅住,她不能再麻烦袁家骅,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他可没有这个义务。疯了一个晚上,他们在快十一点时回到家。宣宣是被袁家骅抱上床的,本来希薇雅打算帮宣宣洗澡,但是只怕宣宣和她都没有那个力气,所以今天晚上就懒惰一次了。安顿好宣宣,两个大人回到客厅。“要不要喝杯咖啡?”她问,对他,她实在是满心的感激,希望自己能回报他些什么,而一杯咖啡是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所能提供的。“如果不麻烦的话。”他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回到自己家里的模样。“比起你今天晚上为宣宣做的,泡个咖啡实在是举手之努。”她万分的感谢之意。“没有你的话,我说不定已经带着宣宣由七楼跳下去,你知不知道你一次数了两个人,积了不少的阴德。”他只是笑。希薇雅走进厨房去泡咖啡,其实她也不是很会泡咖啡,她有的只是即溶咖啡,只要加上沸水、糖、奶精就成了。袁家骅打量着希薇雅的家,以一个单身女郎而言,她住得很豪华,过得很舒服,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颇不俗,都不是便宜货,她若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就是有一个有钱的爸爸。五分钟之后希薇雅回到客厅。“将就点喝!”她递了杯咖啡给他。“我也不是泡咖啡的高手。”“那在哪方面你可以算高手?”“工作吧!”对工作她就有那份自信和把握。“可以问你在哪高就吗?”“当然可以!”她一副理所当然他能问的表情。“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担任企划部的主管。”“女强人?”他似褒也似贬的说。“我不敢说自己是女强人,但至少我把分内的事做好了。”她淡淡的说。袁家骅知道她这一型的女人,在公司、在工作上她们无所不能,但是一回到家里,一面对家事和小孩时,她们就手足无措,像个低能儿似的,不过也不能怪她们,没有人可以十全十美。“你呢?”“我在一家公司里负责业务的部分。”他含糊的说。希薇雅没有追问下去,他不肯明说的原因可能是他的职位不高,怕说出来不好意思,她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女人,所以她保持沉默。他三、两口的喝光咖啡,非常捧场,同时他看了看表,之后起身。“我要回去等一个电话,改天再聊,如果宣宣需要我或你实在应付不了他时,上来找我或是拨通电话给我!”“谢谢你!”她起身,有些怅然若失。他感觉得出来,但他只是看她一眼,还是走了。



第三章

几天下来,希薇雅和袁家骅成了好朋友,因为宣宣的关系,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袁家骅似乎有所保留,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女朋友”有关。她不曾问过有关他女朋友的事,他也没有问过她是否有男朋友,总之他们就这么“三人行”下去。她请了三天的假,专心在家照顾宣宣,而宣宣因为有了期待,白天很乖,他知道晚上袁叔叔可以陪他玩,所以一到六点半,他总会要希薇雅带他到大楼的门口等袁叔叔,好像他们是一家人似的。希薇雅不是一个很容易就掉进感情的网里的女人,但是她无法否认她对袁家骅的印象一天比一天的好,他说他是做业务的,但是他却没有流连声色场合的迹象,每天都六点半准时回家。是因为宣宣的缘故吗?抑或他自律甚严?她只知道自己要小心一些,宣宣早晚要回妹妹的怀抱,这种“三人行”只是几天而已,她不能失去她的心。由于明天薇君和宋言哲就要返国,这也是宣宣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所以希薇雅和袁家骅特别卖力的逗宣宣,使出浑身解数。等到宣宣因为累垮了而睡着时,两个大人也几乎要瘫掉了。希薇雅甚至连冲泡即溶咖啡的力气都没有,她拿了两罐冰可乐出来,反正只要是喝的,喝什么都没有差别,她相信袁家骅不会介意的。“谢谢!”袁家骅接过可乐时说,他看起来没有希薇雅那么的累。“我快要解脱了!”她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这简直比打仗还要累人。”“你没有打过仗。”他取笑她道。“我没有真正的在战场上打过仗,但是每天上班就像是在打仗,我之所以能升上主管,凭的是实力和努力,可不是凭运气或是我的外表来的。”她理直气壮,因为她的确是如此。“而带小孩比上班、打仗还累?”“累上二、三十倍。”她苦笑。“那些在家带小孩的家庭主妇呢?”他以为每个女人都适合在家带小孩,相夫教子。赚钱、拚命是男人的事。“所以我佩服她们,我要致上我最深的敬意。”她行了个军礼。他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我再也不敢看轻那些在家带小孩的女人了。”“这就是你到三十岁依然小姑独处的原因?”他不是要探她的隐私,只是随口的扯道:“生儿育女是女人的天职,我以为每个女人都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小孩。”“不是每个女人。”“难怪现在很多男人讨不到老婆。”他不知道是在嘲弄女人,还是挖苦男人。“你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是因为你找不到一个肯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吗?”她的话也颇尖锐,毕竟女人不再是弱者,不需要逆来顺受,要有消遣自己的雅量,也要有勇于说出心中想法的胆识。他光笑不答。“你会是一个好爸爸的!”“那也得我能找到一个“好妈妈”。”希薇雅不想再探入这种“爸爸”、“妈妈”的话题,毕竟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虽然处得很好,很谈得来,但话题那么多,他们可以不在小孩子和女人价值观上作文章,因为显得有些……有些亲密。“我该怎么谢你?”这是一个实际的话题,让他折腾了好几天,强迫他当宣宣的保母,这个人情她是说什么都要还的,没有他,她绝撑不到现在。“你不需要谢我。”“我一定要谢!”“和宣宣在一起我很快乐。”这是袁家骅的真心话。“你快乐是一回事,我谢你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她很坚持。“真的不需要谢!”“你要害我良心不安?”“如果我接受了你的“谢意”,岂不表示我是有所求才和宣宣这么胡搞瞎搞在一起!”他摇头。“如果我不喜欢宣宣,我不会和你们混上这些天。”他说他喜欢宣宣,但是他可没有说他喜欢她,他是喜欢和宣宣在一起,可不是冲着她,希薇雅在心中有些酸溜溜的想着。“有天如果我需要保母,我会想到你的,那时你就可以还我这个人情。”他又说。“你放心把小孩交给我?”“有了这次宣宣的经验,我相信你下一次就可以应付自如,不再需要求救。”她翻翻白眼,希望如此,他话是说得漂亮,但是不请他吃顿饭又说不过去,而且饭每个人都得吃,想必他不会拒绝。“这样好了,让我请你吃一顿饭,时间、地点由你挑,然后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想请我吃饭就明说!”他故意糗她。“我不会拒绝的,不要巧立名目。”“你这个人……”她差点说不出话。“开玩笑的!”“好吧!”反正她的心意到了,再勉强他他还真以为她对他有意思,他是个帅哥没有错,她的条件也不差,等她请吃饭的男人可以装好几车厢的火车。“你可不要背后让我这个人不知感恩。”“我的风度有那么差吗?”“现在不求回报的人太少了。”“我的存在可以让你对人性恢复点信心吧?”他总是用半嘲弄又半真实的话去回答她,去调侃她。她轻哼了一声。“大家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以后见面和需要互助的机会一定不少,小事就不要挂在嘴边。”他掩住口的打了个呵欠。“我比我自己想像的还累,帮我和宣宣说一声,说我欢迎他回来找我玩。”“你开玩笑?”她冲出口。“你也会想念他的!”“我现在只希望我妹妹和妹夫马上出现。”“打个赌。”他好像有着必胜的决心。“明天晚上你就会开始想他,一个人在屋里时你会闷得慌,你会怀念他的笑声、他的哭声、他的无理取闹、他的不可理喻,他像个小恶魔般的行径。”“如果我不呢?”她好像也有必胜的信心。“那我请你吃饭。”他纵声大笑。“我赌了。”她就不信她真会想念这个小恶魔。“你稳输!”“后天我再告诉你我的感觉。”她只知道宁静和自由马上又会回到她的身上。袁家骅知道希薇雅自负,只相信自己,但他肯定这一次她一定会输,人往往要失去之后,才会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他就有过这种教训。
★☆★☆★“老板。”杜倩由这个月的帐目、开销中抬起头,店里的小姐都知道她最讨厌弄这些数字,所以除非必要,她们是不会来打扰她的。“有事吗?”她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有位先生要找你。”“哪位?”“他让他姓方。”杜倩在心里想了下,她没有什么姓方的男性友人,而且还找到服饰店来,不过既然人来了,她去看一下也无妨,正好可以远离一下这些帐目,她发现这个店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赚钱。是经济不景气或是她经营不善呢?她店里的衣服卖得并不便宜,到底是房子的租金太重,还是她请了太多的小姐,她得找出原因。来到前面的店中,她马上就看到了上次带女演员来的那个男人,他太出众了,即使店里有其他的男客人在,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方卫国也有同样的感觉,他知道她叫杜倩,知道她的店在上流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他只要稍加打听,不难查出她的种种,而他打听到的令他颇感兴趣,现在他只是来加以证实一下。“是你?!”“来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然后呢?”“所以我来了。”她轻扯着唇角,他来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要她欣喜若狂,难不成要她跪倒在他的脚边?“你好像不是很高兴见到我。”“我该高兴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来?”“你吃饱没事做吧?”她一个无辜的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印象。”而他要扭转她的印象。“我在我家的家族企业里当总经理,我手下有二百多个人要我管,如果我待在办公室里,我可能忙得连接电话、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但是你却有陪女演员买衣服,到我店里来串门子的时间?”她不是有意这么的尖酸,但他分明没有那么忙的样子。“所以你应该好奇我为什么会来。”他一个可以迷昏女人的笑容。“你为什么来?”她乖乖的问了。“因为我们是同类。”他淡淡的说,看着她一脸的问号。“我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我知道你这家店开了几年,我知道你的人生观,知道你对很多人、很多事的看法,所以我说我们是同类。”她马上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不相信他真的摸清了她的底,他是吗?“你好像很怀疑。”他的笑容和他自在、自信的姿态,都在在的告诉她他是真的知道什么。“听来的话,可信度通常不高。”她顶回去。“你对婚姻没兴趣。”她耸耸肩,这年头对婚姻没兴趣的人多了,她才不会轻易的就承认,如果他想用话套她或是说些笼笼统统的话,他会发现自己碰上一鼻子的灰。“我也是。”他说:“你也不要小孩。”“不结婚哪来的小孩?”她故意这么说。“不!我的意思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小孩。”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一点我们又不谋而合,我并不讨厌小孩,但是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不要小孩,这个丑陋的世界只会糟蹋那些小生命。”她沉默。“你还是个工作狂。”他的视线巡视了下她的全身。“这个定义难下。”“你自己知道你是。”“而你也是?”“工作时我会完全的投入工作,直到我觉得自己快受不了时,我会给自己找点娱乐,就像是那个女演员般,不过我和她已经结束了,她也得到了她该得到的!”他把整件事说得很公平。“而我是你的下一个“娱乐”?”他没有明确的说是或不是,但他很显然的已经把她当下一个目标,等着由她来排遣他工作的压力。杜倩的心中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他的坦白,还是对他的自负感到愤怒,他竟然把她和那个女演员归到同一流,他和那个女演员结束了,所以由她来补那个缺?“你在生气?”他的气度轻松、潇洒。“难道我该开心?”“至少我没有拐弯抹角。”“谢谢你哦!”她讽刺的一笑。“那你的决定呢?”他用询问的口吻问。“什么决定?”“我们不是青少年,也不是初出社会的青苹果,我们都很清楚游戏的规则,我们也都不会受到伤害,我要你!杜倩。”他大胆的说,而这只是他第二次见到她,他是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杜倩的心一震。她可以料到他的直接、他的霸气、他想要什么就要得到的心态,但是他进行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他考虑过她的感受没?“你吓到了?”他的眉毛一皱。“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我没有被吓到!”她非常“铁齿”的说。“所以……”“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还是“情妇”、同居人?”既然他那么开门见山,她也不必小家子气的当不解世事的小女人。“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他由她自己去替她的角色决定身分。“我能得到什么?”她故作世故的问。“你想得到什么?”他笑容可掬。“华服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她瞄了一眼她自己店中的衣服。“至于环游世界,我想去、我向往的国家差不多都已经让我去遍了,而首饰、珠宝……我一向对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好感。”“钱呢?”“我赚的钱刚好够我自己用,我不需要养家。”“所以要打动你需要特别的东西或理由?”他一个了解的笑容。“这是不是你的意思?”“你说呢?”她轻柔的反问他。方卫国对自己发誓他一定要得到杜倩,他知道杜倩是不同的,她是特殊的,他们可以一起留下很多美好回忆。“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就是我!”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如果你对那些东西都没有兴趣,你可以想想我,还没有女人对我失望过,说不定到后来你会舍不得离开我,你会希望拥有我一辈子。”“你这个自大狂!”她终于忍不住的骂出来。“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女人都会抢着要你的人或是想了解你在床上有多行?”他一派冷静。“你就这么上门,好像要买一件衣服似的,开口就要我做你的“女人”,你的“玩物”?”她愈说愈气。“这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而已,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你以为我会把自己当一件衣服般的卖掉?”“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他是该死的诚实。“那就去找别的女人!”“我要你!”他还是那句老话,不过表情忧郁了些,但这也使他更加的令女人没有办法抗拒。“如果给你一点时间想想,你也会承认你要我.我相信我们之间有那份吸引力在,别否认!”她已经又惊又怒的快说不出话,他居然如此的“厚颜无耻”?“或者你是要我先追求你?”“我什么都不要!”她冷冷的吼回去。“我们之间可以不要存在任何的惺惺作态,节省大家的时间。”“出去!”她指着服饰店的大门。“马上出去!”她的态度引来了店里的小姐和客人们的侧目,她要赶出去的男人可是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你需要时间。”他不以为意的说。“我需要你从这个地球上消失。”“我不会消失,我会再来。”“而我会再赶你出去!”“不要这么有把握。”“滚!”她真的会冒出愤怒的火花,如果他再不消失的话,这个全宇宙最最可恶的男人。“下一次我会带花来。”他戴上墨镜。她已经气得全身颤抖,看着他跳上停在她店门口的那个黑色保时捷跑车,他是个男人中的男人没有错,但他也是最最该下地狱的人。★☆★☆★挂上这通由泰国转来的国际电话,希薇雅征征的像个木头人。她不相信。“阿姨!怎么了?”宣宣困惑的问,他已经准备要回自己的家,等着他爸爸和他妈妈来接,这里虽然好玩,袁叔叔也很好玩,但是他好想爸爸、妈妈,阿姨说他们今天要回来了。“你爸爸、妈妈要明天才能回来。”她哭丧着脸。“明天才回来?”希薇雅再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滋味,她告诉公司十一点她会到,因为她以为薇君和宋言哲在十点半之前会来接走小孩,现在因为回程班机的延误而必须晚一天返国,他们可以晚一天回来,那她怎么办?现在要去哪里找照顾宣宣的人?不得已的,她开始打电话,硬着头皮的一通通试,没有想到那些亲友都“不巧”没空,连杜倩都快哭着求她饶了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差点把电话给砸了,现在的小孩生得少,所以每一个小孩都是宝贝,都是父母的心上肉,一般人都不愿担那份照顾的责任,免得一不小心出问题,真会吃不完兜着走。看来只有一条路了。“阿姨!现在怎么办?”宣宣问,其实他不介意再多留一天。“我要带你去上班。”她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情说。“到你的公司?”宣宣的眼睛一亮,开始兴奋不已,他可以去看到好多的人。“是的。”她真是千个无奈,万个不愿。“好哇!”他拍手叫好。“你要答应我几件事!”她和宣宣约法三章,知道他是个三岁小孩,但也希望他能懂事,他不要坍她的台。“什么事?”他仰着头的问。“你不能吵、不能哭、不能闹,我命令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她很正经的说,抓着宣宣的肩。“公司不比在家里,如果你不乖,我会……我会把你吊起来毒打一顿!”她已经语无伦次。“我会很乖的!”他举手保证。“你会?!”“我会啦!”希薇雅没有时间怀疑宣宣,抓起公事包,抱起宣宣,她坚定的走出家门。在她把宣宣放进她那个福特的老爷车时,她只祈祷今天能顺利的过关,她可以平安的度过这一天,她真的需要好运,袁家骅不可能再救她了。
★☆★☆★小孩子的保证实在不能相信。事与愿违,今天的每一件事都非常的不顺利,先是因为她请了几天的假,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很多的会议要开,她既不能把宣宣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只好把他交给公司的小妹。可能是小妹和宣宣不熟,也可能是小妹根本就没有照顾小孩的经历,她在会议室里就可以听到宣宣的哭声和吵声,虽然她心急如焚,但是她也不能丢下其他的主管,谁叫她领的是公司的薪水。每一分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折腾,知情的人同情她替妹妹看小孩,不知情的人觉得她破坏公司的制度。她的属下等着看她闹笑话,她的情形活像是黛安基顿主演的那部电影“婴儿炸弹”。她是不必替宣宣泡牛奶、换尿片,但一个三岁大的男生比一个婴儿还离搞定。希薇雅有袁家骅的电话,但是她能打电话把他找过来吗?他也在上班,她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宣宣是她的责任,不是他的。一些琐碎的事让她搞到一点多才能吃午饭,宣宣已经识得吵了半天,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想睡午觉,她的办公室对宣宣已经没有吸引力,他能玩的玩了、能破坏的都破坏了。公司小妹替她买了两个便当,宣宣不吃,她只好再请小妹去买薯条、鸡块,宣宣还是不吃,透过她辨公室的透明落地玻璃,公司里的很多员工都看到她求宣宣的糗状,她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窘相,教大家在暗地里笑翻了天,女强人也有这一天?!希薇雅的眼泪又在眼眶四周打转,她终于知道妹妹薇君有多伟大。“宣宣!吃一点吧!”她故意用背对着玻璃,她不能失去她当主管的威严。“吃完东西你就可以睡午觉。”“在哪里睡?”宣宣一副小大人的问。“在沙发上睡……”“我的玩具熊呢?”他质问。天啊!她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宣宣一定要有他的玩具熊才肯睡。她却忘了带出来!“你可以开车回去拿。”宣宣建议道:“还有我的小被子。”“但是阿姨有好多的事。”她耐心的哄着道:“晚上睡睡再抱玩具熊,我可以说故事给你听,下了班我再带你去找袁叔叔。”“但是我不想听故事,我要我的玩具熊。”“求求你……”“那你现在带我去找袁叔叔。”“晚上。”宣宣开始要发作了,阿姨没有一件事可以满足他,要什么都没有,只能待在办公室里,一点都不好玩。“阿姨!”宣宣也泪眼汪汪,他知道外面有好多人在看,所以他哭得更加伤心。“我们回家好不好?不然你带我到泰国去找爸爸和妈妈,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走了好不好?”“阿姨要上班……”她真的乱了方寸。“我不管!”他接着就放声大哭,开始丢东西。希薇雅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这时她实在冷静不起来,抱起宣宣,她开始来回的哄着。宣宣却不领情,他在她的肩上又捶又打,哭闹不休,教办公室外的人看得睁大了眼。希薇雅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是一个女强人,她可以应付一个小孩,她可以……在宣宣实在哭得不像话时,她把宣宣抱到了女厕里,两个人在女厕里大哭特哭。
★☆★☆★瞄了下表,袁家骅知道自己走出电梯时已经十一点多,这还算早,如果他再跟着那一伙人去KTV的话,那不到半夜两、三点是不可能回到家的。在他的家门口,他看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坐在地上睡觉,他好奇的走近一看──居然是希薇雅和宣宣。他摇了摇希薇雅的肩,看着她眨着朦胧的眼睛,当她看清是袁家骅回来时,她猛的站了起来,出其不意的扑到他的怀里,哇哇的大哭起来,哭得袁家骅是一头雾水又莫名其妙。宣宣听到了哭声也醒了过来,一看到是袁叔叔,他也立刻抱着袁叔叔的大腿,尽情、畅快的又哭了个够。袁家骅少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形,但现在他真的无所适从,他们一大一小把他当救星似的,又都哭个不停,好像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他既觉好笑又觉得好气,宣宣不是应该回他妈妈那里了吗?“不要哭了!”袁家骅命令。希薇雅和宣宣都没有服从命令。袁家骅松开了希薇雅,他先将大门开了,然后抱起宣宣,拥着这个泣不成声的“女强人”,三个人一起走进他的屋子里。三个人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像连体婴。他抽了几张面纸给希薇雅,然后他轻柔的拭去宣宣脸上的泪水。“再哭我就要把你们赶出去哦!”袁家骅恐吓的说。希薇雅先停止了哭泣。接着是宣宣。“好了!怎么回事?”袁家骅问,他实在很想笑,但是他竭力的忍住,希薇雅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不是个三岁的小女孩,他不能让她没有面子。“宣宣不乖!”她指控。“阿姨不好!”宣宣也骂回去。“你答应我你会乖的!”“但是你只顾着上班,你没有帮我带玩具熊,你的饭也不好吃,我饿了,你还不管,我叫你带我找袁叔叔,你也不肯!”宣宣似乎理由比希薇雅还充足。“是你不好,不是我不乖!”“是你不乖!”希薇雅忘情稚气的喊道。“你才不好!”袁家骅有股捧腹大笑的冲动,这实在很像喜剧片里的情节,可笑透了。“宣宣的妈妈和爸爸呢?他们不是今天早上会来接走宣宣吗?”他问。“班机延误,要到明天。”“所以──”“所以这个小恶魔又整了我一天。”希薇雅可怜兮兮的打断袁家骅的话。“不只是在家里,还在办公室里,我的“女强人”外号已经名誉扫地,现在全公司的人看到我就掩口而笑。”袁家骅可以想像那种状况,他真的能想像,希薇雅是个好阿姨,但是她哄小孩的耐心不够,带小孩的技巧也不足,而且这意外的一天令她毫无招架之力。“袁叔叔!今天晚上我在你这里睡好不好?”宣宣出人意表的提出。“不行!”希薇雅抢答。“为什么不行?”宣宣霸道的问。“希薇雅!没关系的。”袁家骅大方的说:“他可以和我一起睡。”“但是──”“只是一晚而已。”“你不介意?”她有些怀疑。“我真的不介意。”袁家骅一个他希望有宣宣陪伴的表情。“你也折腾了一天,晚上好好的睡一觉吧!明天你还得到办公室当女强人。”希薇雅看着宣宣,宣宣一副求她的表情,好像他比她更希望脱离苦海,他的迫切教希薇雅忍俊不禁,她到底是个怎样的阿姨?宣宣宁可跟着袁家骅也不愿意跟她,她苦笑的摇头。“阿姨!怎么样?”宣宣急问道。希薇雅没有回答宣宣,直接转向了袁家骅。“这可是你自己自找的,晚上不要来敲我的门,我不会开的,我要到明天早上才肯收回这个“麻烦”,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想清楚。”“我想清楚了。”宣宣在沙发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的乐不可支状,他已经忘了今天的种种不快,只知道他可以和袁叔叔住上一晚,可以待到明天早上。“好吧!”她一副乐得轻松的表情。“阿姨!再见!”宣宣一副忘恩负义,巴不得她快点离开的样子。“我现在知道我是多没有人缘了。”她自嘲。“你不会没有人缘,我就随时都欢迎你。”他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你也知道小孩子的,他们的爱憎维持不到几分钟,说不定你一走后他就会吵着要你,我还得送他回你那里呢!”“会这样吗?”她才不信,袁家骅只是安慰她。“你回去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吧!”他拉起她,陪她走到了门边。“宣宣还没有洗澡,他──”袁家骅打开大门,轻轻但温柔无比的把她推到门外。“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宣宣今天晚上是我的,由我来担那些心,你只要让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就行,明天你会发现这世界还是美好的。”她被动的点了点头,没有移动脚步。袁家骅突然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带上门。被关在门外的她呆住了,随即一种温暖、抒情的感受流遍她全身。



第四章

“姊!你变了。”这是希薇君见到自己姊姊的第一个反应。希薇雅看到宣宣飞奔到自己爸爸的怀里,想到早上他和袁家骅还难分难舍的,小孩子的确是健忘。再想到妹妹的话,她真的变了吗?那她知道了一种最新的减肥方法,包管可以大发利市。“托你儿子所赐。”薇雅似笑非笑。“宣宣把你──”“宣宣把我给整惨了。”薇雅实在不吐不快。“我现在知道和小孩子玩玩与带小孩的其中差别,我绝不生小孩了。”“那我真是罪过!”薇君一脸的愧疚。趁宋言哲和宣宣在客厅里叽叽咕咕的时候,希薇雅把妹妹拉到了卧房里。“你和宋言哲“二度蜜月”得如何?”这才是她关心的,她受了这么多天的罪,总要有些代价。薇君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她不知道她姊姊想听什厅,反正旅游就是旅游,四处吃吃、玩玩、看看、买买东西的,“二度蜜月”只是嘴上说说,怎么都不可能有新婚蜜月的那种感觉。“怎么样啊?”薇雅催问道。“还好!”“你不需要告诉我所有的细节,但是你可以说得详细一些。”薇雅没这么轻易的就让妹妹“混”过去。“怎么详细?”“旅行社都安排你们去哪?”她一样一样的审问。“一些泰国著名的寺庙、帕达雅海滩、名胜观光区的,你自己也去过泰国,还不就是那些定点。”薇君很平常的口吻。“晚上呢?”“人妖秀或是成人秀,不过我没有真的在看,言哲比较起劲。”薇君发现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对那些个有色情意味的表演,总是乐此不疲。“回到旅馆以后通常都很晚了。”“之后呢?”重点来了。“什么之后?”“回到旅馆之后呢?”“回到旅馆之后就是睡觉。”薇君不知道姊姊到底希望听到什么香艳、剌激的事。“薇君!”薇雅摇摇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二度蜜月”?”“姊!你还没有结婚,在你的想像中,“二度蜜月”应该是怎样的?”薇君含蓄的表情。“一整天都在床上磨时间吗?我和言哲结婚四、五年了,做……做爱不是我和他之间的唯一。”“所以你们这一趟是白去的了?”薇雅一叹。“我们玩得很开心嘛!”“那你觉得你的婚姻还有问题吗?”这个问法总够实际了吧?薇君拍下拍床单上的不平处。“我想我是想太多了,以现代的婚姻标准和男女关系来说,我不可能再去苛求什么了,言哲在该回家时回来了,对我也满好的,我不该再妄想什么。”“所以你认命了。”薇雅不是很赞成的表情。“你不知道我一些同学的婚姻,有的老公天天应酬到半夜两、三点才回家,有的要妻子分摊一半的家庭所有开销,有的还把女朋友带回家里,要老婆和女朋友和平相处。”薇君举了一些实例。“没有健康一点的婚姻吗?”“不多,这就是现代人的婚姻真貌。”所以薇君要求自己不再多想,她的婚姻很健康了。“那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种在恋爱的感觉?”“我只觉得平淡中见幸福。”“可悲的女人。”薇雅发现不结婚是对的。“姊!想知道婚姻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结结看就知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对婚姻充满绝望,但是女人的最终归宿还是婚姻。”薇君比较老式女人的想法。“你落伍了。”“你的缘分还没有到。”薇雅一个夸张的表情,她觉得事业比较实在,工作能给她成就感,婚姻能给她什么?“我在泰国帮你买了一些装饰品,下次再带来给你。”薇君把话题一转。“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所以随便买买,你就随便收下。”“心意到就好,何必花那些钱!”“宣宣是你一个人带的,还是爸、妈也伸出了援手?”薇君好奇。“我没有麻烦到爸、妈,倒是麻烦到一个男人。”薇雅对袁家骅真是感激到打算以身相许。“一个男人?!”“住在我楼上的一个男人,他跟宣宣很投缘,宣宣也买他的帐,昨晚宣宣就是在他那里睡的,如果没有他的话,你现在回来就看不到我和宣宣了。”薇雅没有夸大事实,情况是有那么危急。“那我和言哲可要好好谢谢他了。”薇君很认真的表情。“我会谢他的!”“这个男人──”薇君不是会牵红线或当月下老人那一型的女人,但是她从姊姊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她感觉到姊姊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好像很不错。“你和他……你和他很──”“只是邻居而已。”薇雅一句话就撇清。“只是邻居他就肯帮你带宣宣?”薇君知道男人通常没有女人的耐性和母性。“他喜欢小孩吧?”“他多大年纪了?”“薇君!”“他结婚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和我一样的好奇了?”薇雅不想现在谈袁家骅,情绪不对、时间不对,而且八字都还没有一撇,虽然昨晚那一个晚安吻……“他──”“妈!我要回家了。”宣宣在客厅中喊。“改天再聊。”薇雅乘机结束话题。“我也得准备一下到公司去,如果我被开除的话,你和宋言哲要负担我的生活,因为都是你的宝贝儿子害的,他让我在公司里成了大家的笑柄。”“你不该鼓励我去什么“二度蜜月”。”“不!我不该做的事是照顾宣宣,他彻底的击垮了我的自信,让我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而且我必须向你说一句我早就该说的。”薇雅敬了个礼。“薇君!你真伟大!”薇君笑得倒在床上。“不只是你,每一个自己带小孩的母亲都可以得到我最深的敬意。”★☆★☆★一走进店里,杜倩被满屋子的花给吓到。她不是容易被吓到的人,出来社会这么些年,什么大场面她没有见过,但是这一屋子的花多到吓人,各式各样的花,有些她知道很名贵,有些她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些花值上一笔不小的数目。是谁这么大的手笔?“汪小姐!我们店里什么时候决定也卖花,成了花店啊?”杜情问一个跟了她颇久的小姐。“是那位先生送来的。”汪小姐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是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哪一位?”“被你赶出去,很帅很帅的那一位。”汪小姐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但是她的语气中有一种带着梦幻般的崇拜味道在。杜倩咬了咬唇,他是说过下一次来他要带花,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会送上她整屋子的花。她喜欢花,但是叫她接受这一大屋子的花,她可承受不起。“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卡片?”“有!”汪小姐拿出一张烫金而且带着香味的小卡片,里面没有写什么,只有方卫国三个字。拿着卡片,杜倩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些花,她卖的是衣服,不是花。“你知不知道他的公司?”杜倩蹙着眉的问。“不知道。”“不知道……”这可就棘手了,如果知道他的公司,她可以花一点钱,找人把这些花载到他的公司去,让他尝尝被一片花海包围的滋味。“可不可以把这些花退回花店去?”“不知道花店肯不肯收。”“该死的方卫国!”她忍不住的咒骂道:“居然想出这种方法整我。”“他说过他会再来。”“他来过了?”“快中午的时候。”杜倩知道像方卫国那样的男人决定做一件事时可以多积极,如果他不是把话说得那么露骨,把女人的价值贬得那么低,她或许会考虑一下,毕竟现在台北出色的男人不多,但他的心态太大男人主义了。他把女人当玩物、当娱乐,不谈感情、不谈爱,她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也不会那么作践自己,方卫国最好别作梦。“可恶!”她不想不气,愈想就愈气。“我该把这些花全扔到他的脸上的!”“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方卫国的声音。她猛的转身,不知道他来了,不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以一种要杀人似的目光瞪向他,他明明看得出她现在的怒气,但他还是一副愉愉快快的模样,好像他不在乎她真的那么做。“这些花表示什么?”她不带感情的问。“表示对你的赞美。”“我像个“花痴”吗?”她故意一哼的表情。“你以为我喜欢被一大片的花海给淹死?”“当然不!”他被她那个“花痴”的形容词给笑绝倒,真亏她说的出来。“既然这样,麻烦你把这屋子的花给收回去,我不在乎你怎么处理,不要放在我的店里就好。”“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他的态度优闲,好像处理这些花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好烦恼的。“识货的人都知道这些花不便宜,有很多是国外进口的,你可以贴个海 报,买一套衣服迭一大篮的花。”“这主意好!”汪小姐忍不住的插嘴。杜倩瞪了下“吃里扒外”的汪小姐。“你看如何?”方卫国问,好像完全尊重她的意思。“现在表现你的绅士风度已经太迟,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想要什么,所以什么“招数”对我来说都没有用。”她毫不给他机会。“你宁可我花言巧语的哄骗你!”“我宁可你什么都不要做,滚出我的生活。”她义正辞严的拒绝他。“我做不到!”“你当真以为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我一向如此。”他自豪的说。杜倩真的无法摆脱方卫国吗?她注定要成为他的玩物?直到他厌倦她?不可能!她自信她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一切,他无法左右她,他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你总要尝尝失败的滋味。”“我会失败吗?”他当她的话是笑话。杜倩真会被他给气出高血压,他凭什么如此猖狂、如此自大,那些女人是怎么捧他、宠他、奉承他?才会让他这么的傲慢。“你反正不结婚,你反正不在乎那些传统礼教,你何必如此和我赌气呢?”他好像可以看透她的心。“我不会让你感到乏味,不会让你厌倦,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天天新鲜、快乐。”杜倩知道店里的小姐都竖着耳朵在听,眼睛则像看连续剧般的专注,所以她走向店里最隐蔽、最不受打扰的一隅,等他过来。方卫国洒脱、帅气的走了过去,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我再说一次。”她正经八百的表情。“不可能!我连手都不会给你碰一下。”“你这么有把握?”他笑道。“你的魅力对我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那我非试一下不行了。”“你──”由于他们的身边是一间更衣室,所以方卫国将她推了进去,并且锁上了门,他不在乎外面的那些小姐怎么想,他要杜倩把她的话收回去,他要给她先尝点甜头,他要她无法拒绝他。“你要干嘛?”她强作镇定,他不敢怎么样的。他不敢吗?!“做个实验。”“什么实验?!”她多此一问。“你说我连你的手都碰不到!”他笑问。“对──”“你错了!”他马上就证明了他的话。他的双手令她措手不及的突然抓住了她的,并且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他低下头望进她憎怒的眼眸,有点嘲弄她的无助。“我碰到了你的手,接下来我要吻你的唇,你打算怎么办?”她张开嘴准备痛骂他一顿,她想叫他去死,但是她一张嘴,他的舌头立刻跑进了她的口中,接着他的身体也整个的贴上了她的,他一边吻她,一边贴着她的身体,温柔、性感的动着。杜倩从来没有这种好像有火在烧,又好像掉进冰窖里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她什么都抓不到似的,只知道他的唇和他的身体。方卫国的情形不比她好到哪里。他有过无数的女人,接吻甚至上床对他来说都是一项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杜倩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从来没有这种想要呵护女人、爱女人、疼惜女人的蜜意柔情产生。停止这个吻是他有生以来最难办到的事,但是他必须结束这个吻,他可不想他和杜倩的第一次是在这个更衣室里发生,虽然他知道她和他都已经意乱情迷。坚定又有些舍不得的离开她的唇和她的身体,他尽可能控制自己的看着她。“怎么样?”回过神,清醒之后,她为自己的投入和忘情感到羞耻,想也不想的,她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觉得你有理打这个耳光?”他没有生气。“你卑鄙!”“你不喜欢这个吻?”“我不要再见到你!”她现在是老羞成怒。方卫国摇摇头。“杜倩!承认吧!承认你的感觉和我不相上下,承认你也要我,现在你要克服的是你的顽固和你莫须有的矜持,投入我的怀抱,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出比刚才还美的感觉。”她又扬起手,但这回他可不会乖乖的再挨一个耳光,他攫住了她的手。“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我可以给你什么。”他轻轻的翻过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手心,给她一种酥麻的感觉。“来找我!等一下我会留一张名片在你的柜台上,那上面有联络我的电话和地址。”她只能无助的瞪着他。“我等你。”她还是瞪他。他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回她的身侧。“轮到你来找我了,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她要说我不会去找你。但是方卫国已经走出了更衣室,留下双腿打颤,必须双手扶着墙壁才站得稳的杜倩。
★☆★☆★在大厦的停车场里,袁家骅和希薇雅巧遇。他们像约好似的,同时的由车子里走出来,亲切的对彼此一笑,然后他们走向了对方。“我输了!”她一个认输的笑容。“我没说错吧?”他倚着他的车,将他的公事包放在车顶上。“我真的开始想念那个小恶魔。”她也把她的公事包往车顶上一放。“屋子里的宁静令我感到无聊,自由反倒成了麻木,我甚至有股冲动去接他回来,电话拿起来就想听听他的声音。”“过一阵子你会习惯的。”他就知道女人的母性是每个女人都会具备的。“宣宣一定也念着你,说不定星期六一到他就来找你。”希薇雅马上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这会儿她是这种表情,但如果宣宣再来给她带,她不会再手足无措,何况还有个袁家骅,一想到这,她开始怪自己,她从何时起开始依赖男人的?“所以你不用请我吃饭了。”她俏皮的说。袁家骅当时说的是如果他输了,他就请她吃饭,现在事实证明他赢了,他可以省去这一顿。“我还是要请你吃饭。”他笑着说。“是吗?”她惊喜意外,心中小鹿乱撞。“你和宣宣帮我打发掉那么多个无聊、乏味的晚上,说什么我都要谢谢你。”她的脸一红。“希望你不是在挖苦,或者你真正要说的是感谢我和宣宣已经结束打扰你清静、祥和的夜晚,你不会再被烦到了。”他摇摇头。“你真的喜欢我──我们的打扰?”她发现愈说她愈像个小女生,她往日的干练和世故、犀利到哪里去了?不到一个星期,袁家骅就让她变成了一个好像才初出校门的女学生。“很简单,如果你相信我,就让我请你吃饭,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回家吃泡面。”“我当然相信!”她马上说。“什么时候?”“吃饭?”“不然是什么?”“让我请你吧!”她有些哀求的口吻。“再让你请吃饭,我会一辈子的恨自己,你为我和宣宣做了那么多,没有理由再让你破费,我妹妹一直要谢你,但我告诉她我会替她办到。”“你妹妹知道了?!”“即使我不说,宣宣也会说的。”希薇雅有些无奈的笑容。“我相信在他现在的心目中,袁叔叔是个大英雄,他阿姨则是个大狗熊。”袁家骅欣赏她的幽默感和她消遣自己的雅量。“我请吧!”她又接着说。“我不习惯让女人请。”“那就不要把我当女人!”一说出口,她就知道这句话有些语玻“我的意思是你就当是你楼下的邻居请你,而不是一个女人要请你,很容易的一件事嘛!我甚至可以打扮得中性些。”“你还是女人,不管你打扮得如何中性。”他一副慵懒而且没被说服的样子。她的脸开始发烫,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可以令她脸红的话,但是一句“你还是女人”却教她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她是女人,他没有把她当那种冷冰冰又没有女人味、不像女人的“女强人”。“反正由我请就是了。”她有些霸道又坚持的看着他。“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不会和女人争。”“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不会让女人付钱!”“那我吃饭前先偷偷塞钱给你。”她异想天开的说:“你知我知。”“这是侮辱!”他反对。“那我回来后再把钱给你。”“这是多此一举。”“那我们各付各的。”她只能让步到这一点。“我不能占了你的便宜还让你请吃饭,这样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扫了地,教我怎么再混下去?”“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请你吃饭吗?”他的嘴边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当然不!”“那谁付的钱又如何?”他晃着手上的钥匙。“就是你知我知而已,全世界的人甚至不会知道我们去吃过饭的事,所以我们就不要在这件事上作文章,单单纯纯去吃顿饭就是了。”“可是我的良心──”“叫你的良心暂时的躲起来。”他风趣的说:“再争下去没有意义,只有一个方式,我请客,你可以大大方方的接受。也可以带着你的良心,回到你的家里吃泡面,你不是会进厨房的女人吧?”“我连盐和味精都分辨不出。”她的厨房只是装饰性质而已。“所以……”他知道她是聪明人。“你说服我了。”她摊摊手,反正谢他的方式很多,不必在一顿饭上计较。“今晚行吗?”他看看表,只有七点半。“行!”“坐我的车!”他马上说。她本来想说她只相信她自己的驾驶技术,但是如果为了坐谁的车又要争论半天的话,那她愿意收起她的大女人主义,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让。“好啊!”她一个如他所说的表情。“没有争辩?”他一个意外的笑。“太浪费时间了,到时我还是得坐你的车。”她糗了他一下。“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不会让女人开车载他,你一定会这么说,所以我就聪明一次,太难缠、意见太多的女人会令男人退避三舍。”“你的确聪明!”他竖起大拇指。“谁教我三十岁,而且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了。”她充满智慧的说。“那就上车吧!”他替她打开了车门。抓起公事包,她钻进他的事里,口中还是忍不住的喃喃道:“我还是希望由我请客、由我开车。”“闭嘴!你休想!”他笑着关上了车门。
★☆★☆★也不过才一个多星期的工夫,杜倩和希薇雅的生活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天她们相约在一间她们最常去也最喜欢的咖啡屋里,准备好好的聊聊近日所发生的一些事,分享一下女人之间的小秘密,也顺便交换心得,她们都觉得自己碰到了特别的男人。听完了彼此的“奇遇”之后,她们都觉得两人故事的精采性不相上下。“你会吗?”希薇雅笑嘻嘻的问。“会怎么样?!”“当那个姓方的下一个“娱乐”?”本来杜倩可以很肯定的说不会,但是经过更衣室那热情、性感的一吻,再加上他所说的一些话,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心是不是还那么的坚定,她能抗拒他多久?她真的没有把握。“心动了?”希薇雅知道杜倩一向是果断而且不拖泥带水的,她会这样的犹豫不决,表示姓方的在她的心中有分量。“我不知道。”在死党的面前,杜倩不会藏话。“他的确是一个女人不会想错过的男人。”“那就接受他的提议。”“你居然叫我接受?”杜倩哇哇叫。“还亏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居然鼓励我去当男人的“娱乐”?”“杜倩!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男人或根本就不入流的男人,你根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而且是你自己不结婚的,那个男人清楚,他也和你说得很坦白,没有和你玩游戏或骗你的意思啊!”希薇雅不是前卫,而是杜倩自己决定这样的玩法。“我是不结婚,但我也没有打算当男人的“娱乐”!”“你为什么不想成他是你的“娱乐”呢?”“杜倩!”“这样的想法很公平,时代不一样了。”杜倩知道,虽然她自喻为新女性,虽然她嘴上说得新潮、开放、大胆,但是她一向自律甚严,现在要她当男人的“娱乐”,她好像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如果你觉得你不适合,那就不要理他嘛!”希薇雅喝了口红茶。“我想他不会死心。”“那就继续给他钉子碰。”“我怕我会--”“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希薇雅故意色迷迷的模样。“更衣室那一吻--”“我就知道不该告诉你!”杜倩瞪她。“杜倩!你不是小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觉得他值得,那就去找他,如果你觉得他一点都不值得,那就忘了有他这个人、这回事,没什么好烦的。”她说得轻松。“我需要再想想。”杜倩还没拿定主意。“他一定很特别!”“我得承认,他真的非常特别。”希薇雅可以了解杜倩的感受,她们都一直认为台北已经没有什么出色的男人或是好男人,但她和杜倩却又不约而同的碰上了,碰上是碰上,但是就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你自己呢?”轮到杜倩来问了。“你是说袁家骅?”“还有谁!那得解救你免于跳楼或是谋杀幼童的大英雄啊!”杜倩故意挖苦道。“我和他的事哪有你和姓方的那男人刺激。”“一个会陪小孩玩、会疼小孩的男人,不会差到哪里的。”杜倩的直觉感受。“我没有说他差,他好极了。”“那你还犹豫什么?”杜倩可就不懂了。“你们一起吃过饭,一起照顾宣宣那么多天,住的又是楼上、楼下,近水楼台先得月指的就是你们,你们的感情可以以光速去进行。”“哈!”希薇雅一个杜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表情,事情要真这么顺就没有戏好唱了。“哪个地方有问题?”“他有女朋友了。”“是吗?”“他告诉宣宣的,第一次就当着我的面说了。”希薇雅本来不是很在意,但现在却有点酸溜溜的,可是如果像袁家骅这么出色的男人却没有女朋友的话,那就真的是笑话了,根本不可能的嘛!“有女朋友也没有关系啊,大家公乎竞争嘛,又不是叫你去抢别人的老公,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杜倩这会儿又强悍得很。“杜倩!我没有那么迷他,我只是想谢谢他而已。”希薇雅澄清。“可是我听起来却不是这种味道哦!”“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去喜欢上一个男人吗?”希薇雅泰然的表情。“而且他可是冲着宣宣不是我,我才不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不安只是因为麻烦了他那么多,还让他请吃饭!”“借口!”杜倩一个她不信的表情。“我干嘛骗你!”希薇雅喊冤枉。“除非他自己来找我,否则我不可能去找他的,不然他还以为我真的“迷”上了他。”“如果他不来找你呢?”“那就不了了之。”“可是你们住同一栋的大厦,总是会碰到面的!”杜倩才不信什么不了了之。“碰到面就点个头、打声招呼而已,难不成叫我或是他搬家啊?”希薇雅没好气的说。“他对你──”“我不知道!”杜倩知道希薇雅好面子又倔脾气,她不可能白吃那个袁家骅一顿饭,她会有其他的道谢方法,就是不知道那男人是真的有女朋友或只是说着玩,如果那男人真有希薇雅说的一半好,杜倩希望他没有女朋友。



第五章

嘴上说不了了之,但是几天没有袁家骅的消息,希薇雅还是觉得怪怪的,她买了领带、皮夹、皮带准备要送他,算是谢谢他那顿饭和照顾宣宣的一点心意,也了却她的一桩“心事”。揿了一会儿的电铃,就在她要放弃时,袁家骅的门开了,她正要说话时,面对的却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这个女人有模特儿的身材,而且是个混血儿,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那种热情、冶艳的魅力,她身上的衣服既达到了令男人血脉偾张的效果,又适时的展露了身材,连希薇雅都不得不服了这个尤物。两个女人打量着对方,终于希薇雅先开了口。“袁家骅在吗?”“还没有回来。”混血女郎连声音都是性感的。希薇雅虽然很想问这混血女郎的身分,但是想想自己又没有这个资格,她凭什么问?她和袁家骅也不过是楼上、楼下的邻居而已。“你找他有事?”混血女郎问,研究着她。“我只是送个东西来。”“我可以转交给他。”希薇雅把东西交给了混血女郎,她有一种女性的敏锐直觉,直觉到这混血女郎和袁家骅的关系不简单,她没有再久待的必要。“你贵姓大名?”“希薇雅。”“他知道?!”“他知道。”混血女郎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虽然她不知道袁家骅和这个姓希的女人如何,不过她不在乎,她和袁家骅的关系是自由又开放的。“麻烦你了。”希薇雅留下话,然后走向安全梯。虽然只有一层楼,但是希薇雅却觉得好漫长的一段路,她走得好辛酸、好苦涩,这个混血女郎就是袁家骅口中的“女朋友”?如果是的话,她觉得她该好好的冷静一下自己,顺便冷却她的情感。
★☆★☆★回到家,看到桌上已经被拆开的礼盒,露出了名牌的领带、皮夹和皮带时,他不解的望着蒙妮卡,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他礼物。“提早帮我过生日?”袁家骅放下公事包,轻轻的在蒙妮卡的额头上吻了下。“不是我买的。”蒙妮卡摇头的说。“不是?”“是一个女人送来的。”蒙妮卡的表情很平常,没有吃醋或是兴师问罪的意思。“很漂亮、很有气质、也很客气的女人,她说她叫希薇雅,东西交给我之后就走了,她说你知道。”袁家骅看着那些东西,心中的感觉有些复杂,他可以想见到希薇雅的心中此刻会做何种揣测。他和蒙妮卡的关系是建立在一种自由、而且互相没有束缚的情形下,当然他们之间有性,但是性的成分比爱还多。蒙妮卡是个国际级的模特儿,在世界各地来来去去,他只是她的男友之一。他了解蒙妮卡。蒙妮卡是那种自我、自恋,觉得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没有比她自己或她的事业来得重要的女人,她不爱任何人,只爱她自己,不过她是一个好床伴、好朋友,所以他和她一直合得来,一直维持着这种断断续续的关系。她有他屋子的钥匙,可以在他的屋子进进出出,但是说到“爱”……他原本一直很满意这种关系,但是希薇雅的出现多少改变了目前的这种情形。蒙妮卡见他倚着窗户沉思,她偏着头的问。“我不该拆这些东西吗?”“拆了就算了。”他有些消沉的表情。他的反应引起了蒙妮卡的好奇,她不指望他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况且她又不是一直都在台湾,他一定有其他的异性女友,但是今天送礼物来的女人好像比较特别。“她是谁?”蒙妮卡本来不问的。“楼下的邻居。”“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漂亮的邻居?”蒙妮卡开玩笑的说。“你现在知道了。”他没有平日的那种优闲和适意,而蒙妮卡感觉到了。“她为什么要送你礼物?”蒙妮卡不是多嘴的女人,她是那种宁可把说话的时间用在床上的女人,她觉得这样世界会和平不少,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也会减低到最低点,不过现在她的兴趣愈来愈大,她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她要失去袁家骅这个男人,她希望自己能先有心理准备,不会太突然。“谢谢我。”他还是看着窗外。“谢你什么?”他把视线调向了蒙妮卡。“我知道我没有问的理由,但就当是聊天嘛!”蒙妮卡一个舒服而且撩人的坐姿。“谢谢你给她一次浪漫又刺激的“床上之旅”?”他没有生气,只是微笑。“家骅……”她撒娇。“谢谢我帮她看小孩。”“她结婚了!”“她没有结婚,她帮她的妹妹照顾小孩,但是因为经验不足,弄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而我只是适时的伸出援手,小帮了她一下。”袁家骅可以不解释,但如蒙妮卡说的,就当是聊天。“你很有骑士的精神嘛!”“我不能“见死不救”。”“这么说你救了她一命。”蒙妮卡还是那种戏谑的口吻。“中国人不是最注重“报恩”的嘛,她有没有说要以身相许?”袁家骅知道蒙妮卡只是在糗他,他不相信她会吃味,所以他没有回答她。蒙妮卡优雅的起身,踩着台步的走向他,由背后抱住了他的腰,把身体贴在他的身上,她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性欲,怎么把他引上床,她知道他的敏感带在哪里,她知道如何让他兴奋。不过袁家骅这会儿却没有那种性欲,如果是换作以往,他和蒙妮卡早就在床上翻云覆雨了,但是希薇雅的礼物却教他困惑而且迷惘。“家骅!”蒙妮卡柔柔腻腻的声音。他不太起劲的应了一声。“我们到床上去……”她边说边啃着他的肩头、他的耳朵、他的手臂,双手也在他的身上爱抚着,她要抓住他的注意力,她要他把心思放回到她身上,她要他停止去想他的“邻居”。“我累了。”他轻声道。“你──”她意外。他抓着她的手。“或许晚一点吧!我想先洗个澡,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我们可以一起洗。”她还是不死心。“蒙妮卡……”“我先去放水。”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也不相信她会输给那个叫希薇雅的女人,除非是她不要袁家骅,否则她不会将他拱手让人。“我想先出去一下。”他又改变主意。“去哪?”她今晚特别的唠叨。袁家骅虽然有些气恼她今晚的占有欲,但是想想女人的心眼就那么点大,他能怎么样?!“你去放水吧!”他不出去了。她给了他一个挑逗而且是胜利的微笑,边脱衣服边走向浴室,等她走到浴室时,她身上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小内裤,她知道没有任何男人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即使是袁家骅。他的确心猿意马了三秒钟。但是三秒钟之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希薇雅那张淡雅、充满灵性的脸庞。“家骅……”浴室中传来了蒙妮卡热情的呼唤。他迟疑了下,但还是往浴室走,蒙妮卡只待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他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他和蒙妮卡之间的关系,他不想一心两用,脚踏两条船,对希薇雅或是蒙妮卡都不公平。但他已经想要一种稳定而持久的关系吗?希薇雅不是蒙妮卡,她不会有蒙妮卡的大胆、冶荡、开放、对性无所谓,而他能对希薇雅下什么承诺吗?
★☆★☆★杜倩已经背熟了方卫国留给她名片上的电话和地址,但是她既没有去找他,也没有打电话给他。她已经告诉自己,也决定该怎么做,如果他再来找她的话,她会点头,有条件的接受他,如果他不再出现的话,她就当是一次奇妙的经验,多认识一个奇特的男人,但她绝不会主动的去找他。因为一张珠宝展的请柬,她来到了“凯悦”。她对珠宝其实没有兴趣,但既然朋友那么热心的寄了请柬来,而她刚好又没有事,所以乐得盛装出席,也顺便打打她服饰店的知名度,拉拉生意,今天到场的这些名媛、淑女、贵妇,都是消费力高的一群。先是模特儿展示珠宝,接着看影片,然后是珠宝公司的简介,来宾致词,现场也有珠宝的展售,她看了一下,没有她特别中意的。会场同时也是酒会的形式,有港式点心、水果、沙拉可以自由取用,她想到她中午并没有吃东西来所以拿了盘子和叉子,挑了些她喜欢的港式点心到盘中。角落里已有不少人在那里站着进食,可见吃的魅力更胜于珠宝。她发现到靠近舞台边的一排阶梯是一块净土,还没有被人占据,于是轻移莲步的走了过去。坐下来吃不到两分钟,连春卷都还没有解决完,她身边就多了一个人。她缓缓的转过头一看。居然方卫国可以阴魂不散到这个地步。方卫国其实没有料到会在这个珠宝展看到杜倩,他是应邀来剪彩、捧个人场的,结果老天却要这样的安排,让他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你没有来找我。”他沉着声音的问她。“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她继续吃着春卷,不考虑什么形象。“你应该来找我。”“你才应该死心。”他忍不住的微笑,他知道难有才貌兼俱的女人,但是杜倩具备了,和她说话是他永远都不会感到厌倦的事,她不会言语乏味到令他想打瞌睡,事实上只要和她说话,他就精神百倍。“你知道我不会死心的,今天如果没有碰到你,可能再捱个三天,我还是会去找你。”她不置可否的一笑。“我以为你不喜欢珠宝。”他继续和她说话。“我是不喜欢。”“但你──”“我不喜欢吃饭,但人是铁,饭是钢,我得吃。我也不喜欢出门,更受不了台北的交通,但是我不能把自己一辈子关在家里,我更不喜欢你,但还是得面对你的骚扰。”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真的这么不喜欢我?”他笑问。她不能昧着良心的说是,如果她真的这么讨厌他,她早就起身走开,或者是大叫骚扰或是色狼,但是她都没有这么做,她继续和他针锋相对。“那么你是喜欢我的!”他替她回答。“随你说。”她一个无所谓的笑。“今天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你到底要什么答案?”见她已径吃得差不多,也考虑到她可能把盘子往他脸上砸,叉子往他的心脏处插,所以他接过她的盘子和叉子,放到一边去,他不想有什么血流五步或是伤害的事件发生,那太不文明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望着她。杜倩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她也下过决心了,如果他再求她一次,她会答应,所以该是她放弃矜持的时候,但是她不要他以为她是因为他才答应,她宁可他把她当成是一个拜金女郎。“好!我答应你。”她爽快的说,非常大方而且自在的看着他。“你作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并不惊讶,他知道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抗拒他太久。“但是有条件。”她像谈交易般。“小事。”他早就有准备。“只要你不是要天上的月亮或是把美国的自由女神搬到台湾来。”“我不会要那些不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的东西。”她可不是一个无聊的女人。“那你要什么?”他问,一副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不会被吓到的表情。“我要一百万。”她说。“行。”他那种把钱不当钱看的态度刺激了她。“只是先向你周转,我的店需要一些现金,我会还给你的。”她要他觉得她向他屈服是为了他的钱,而不是他的人,像他这样的男人最怕女人动情。是哪个男人说过的,不要钱的女人最可怕。“还不还都无所谓,我的财产不差这一百万,我要的是你。”钱对他来说好似粪土。“而且只花了一百万,太值得了。”为什么她无法占上风?为什么她觉得赢的人是他呢?“你还要什么?”“每个月固定的生活费。”她咬着牙的说,既然他钱多,既然他这么舍得花,她不必客气,她可以把这笔钱捐到孤儿院,每个月定期的捐。“如你说的,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可以!”他都答应。“还有当我说结束时,我们就结束。”这点方卫国没有马上的同意,当她说结束就结束,她就这么专断,丝毫不顾及到他的感受?“你不同意?”“难道我没有一点决定的资格?”他偏着头的问。她回望他。“其实什么时候结束很难说,说不定是你先想结束,我是不会缠着你不放的!”“而你怕我缠着你不放?”她故意摊了摊手。方卫国赌上了这口气,他还没有过这种缠女人的纪录,他知道杜倩和别的女人不同,但他就不信她能让他保持一辈子的兴趣。“好!当你说结束时,我们就结束。”“那我这边没有问题了。”她若无其事的表情,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碰到一个有情郎,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既然现在很难找到有情郎,她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状况。“换我说我的条件。”方卫国轻笑。杜倩一脸警觉的表情。“你必须和我一起祝”“星期日不行,我要有一天完全是自己的时间,而平常日子我白天要照常到服饰店去看生意。”她把他的要求折衷,不想被绑得死死的。“可以!”他没有刁难她。“除了住的问题,在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我不希望有任何男人的介入,如果你要和哪个男人见面,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这要求不过分吧?”她同意的点点头。“我还希望我们对彼此尽可能的坦白。”““坦白”?!”“就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我们不要欺骗对方,以诚对待彼此。”他的脸上有一股暖暖的笑意。“我不可能把我的祖宗八代全告诉你,我也不可能说出我是几岁和男生接吻,什么时候手让人牵 过,不过我可以保证我不会骗你。”她是个不虚伪的女人,但是也不想让他了解太多。和他,她只希望有一段亲密而且没有束缚的关系,她没有打算赔进她的心,游戏结束时,她要全身而退,不想弄得自己一颗心支离破碎的。“只要你不骗我就行了。”他一个眨眼的表情。“我也不想知道你过去的一切。”“那就行了。”“你什么时候搬来?”“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她故作一副含蓄、谦虚又拘谨的模样。“只要你说出时间,我会派人去拿你的东西,或者干脆全部都买一套新的,你只要人过来就好,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大方的男人。”他不是自夸,他只是在告诉她她的决定没有错。她润了润唇,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所作的决定是对或错,她到底会把自己带向天堂或是推到地狱?她真的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
★☆★☆★由门上的眼洞,希薇雅知道来的人是袁家骅,她并没有很愉快的表情,只是把门拉开,一张面无喜色的脸给他看,他是个聪明人,一定可以推测得出她的心情。袁家骅也的确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和那天跟他一起去吃饭的女人不同。“我可以进来吗?”既然她没有给他好脸色,他最好像个一般客人般的客气一些。她没有说话,但是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他走了进来,在她的沙发上坐下,她关上大门,声音大了一些,然后她也走了过来,在另一张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沙发上坐下,戒备而且是有些谴责的眼神望向他,在在用肢体语言表示她的愤怒。“我可以喝点什么吗?”他有些自嘲的问。“可乐喝完了,咖啡我懒得去泡,如果你想喝什么,你应该自备。”她没什么风度的说。“我记住了。”“很好。”这个女人真的在生气,袁家骅微微的笑道,她是真的生气,想必和蒙妮卡有关,曾经她当他是救世主,现在八成当他是什么大奸大恶的男人,但是他并没有欺骗她啊!他有吗?“谢谢你的东西。”他说。“不客气!你应得的。”她还是冷漠的表情。“你的眼光不错,我都很喜欢。”“我只是随便挑挑。”“你可以不必送的!”“我知道,我送礼物给你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不喜欢欠人,一个是我无聊,可以吧?”她冷嘲热讽,存心令他下不了台似的。“你在生气。”他一个肯定的表情。“生气?!”她故意干笑两声。“我生什么气?我和什么人生气?人生苦短,我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做人、愉愉快快的过日子,生气?!姑娘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生气,很伤身的!”她嘴里说得漂亮,但是脸上的表情是气嘟嘟的,原来女人和女孩一样,都会生气。“我可以和你聊聊蒙妮卡的事。”他坦荡荡的说。““蒙妮卡”?!”她故意茫然的表情。“那个从你手中接过礼物的女人。”他提醒她。“你为什么要和我谈她的事?”明明心里好奇得要命,希薇雅却一副死硬派的表情。“我以为你想知道。”他缓缓的说,眼中闪着笑意。“难道你不想吗?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你坚持不想听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可以马上回去,不打扰你了。”他真可恶!她暗暗的骂道。明知道她是一千个、一万个想知道,但是他却故意吊她的胃口,还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她虽然咬牙切齿,还是露出一副她听听也无妨的表情。“现在我可以喝点什么了吗?”他存心要挫挫她锐气的说:“我有点渴。”她恨恨的起身,总有轮到她整他的机会,退一步海阔天空,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易开罐的果汁,丢向了他,希望能“不小心”的砸到他,但是果汁被他稳稳的接到。他接过果汁也没有开,只是把果汁易开罐往茶几上一放,表示他只是整整她而已。希薇雅气冲冲的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一脸杀气的瞪着他。“蒙妮卡可以算是我的女朋友。”他清清喉咙的说,不敢让希薇雅气过头。“算是?!”她一哼,男人可真会用形容词。“我是蒙妮卡的众多男友之一。”他很正色的表情。“蒙妮卡是个模特儿,足迹 遍布全球,她固定的住所在伦敦,为了服装表演,世界各地来来去去,我是她在台湾的男朋友。”她有些诧异,袁家骅居然能忍受这样的状况?!他没有占有欲?!他可以和其他男人分享一个女人?!“你好像不相信?”“你不怕得爱滋病?”她扬起眉毛。“我不知道你喜欢经验那么丰富的女人。”他笑。“蒙妮卡很小心,我也很小心。”“你爱她吗?”希薇雅并不想问,但是这句话由她的口中冲了出来,她不指望袁家骅纯洁如处男,但是他在选择异性的对象时,难道那么随便吗?“我们在一起很合适。”他这么答。““合适”?!”“是啊!她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只想尽情的享受人生,而我目前也不想结婚,我和她都够成熟、够理性、够世故,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两、三个月聚一阵子,我和她都觉得很好,至于爱……”他好像对这个字眼很陌生。“我和她都没想过。”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不想结婚,女人也一样,到底是时代的潮流、趋势,还是男人传染给女人,女人传染给男人,全世界男女的共识?!杜倩不想结,那个姓方的也一样,袁家骅也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你说我有女朋友!”他的意思是他没有瞒过她。“我知道啊!”她掩饰住她心里受到伤害的那种感觉。“我有怎么样吗?”“你让我觉得我好像骗了你似的!”“你没有!”她硬生生的说。“那好!我希望蒙妮卡的出现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友谊或是邻居之谊。”他试探的问。希薇雅挤出一个笑。男人真是天真,他以为在她知道他和那个叫蒙妮卡的混血美女的关系之后,她还能处之泰然?她还能像以往那么的对他?看他?她做不到!她只知道她对他的好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伤心、愤怒,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的已经喜欢上他,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当然她会难过,她需要一点时间沉淀她的感受。她更恨他的坦白。“袁家骅!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多少的友谊或是邻居之谊,但就让我们保持“淡如水”的关系吧!”“即使哪天你需要照顾宣宣──”“我即使会被宣宣整死,我也不会再麻烦你!”她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袁家骅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知道希薇雅对他的感情比他想像的深,否则她不会是这种反应,但她这会儿在气头上,谈不出所以然的,他起身,一副识趣的样子,或许下一次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希薇雅──”他止住话,因为她正拿背对着他,什么都不想再和他说的样子。袁家骅只好自己自行离去,他有一股烦躁、无处投诉的乏力感,他错了吗?他错在哪里?
★☆★☆★在宋言哲一连三天都加班的情况下,希薇君再也没有自己弄晚餐的心情,反正宋言哲回到家都说已经吃过了,她和宣宣吃的又不多,所以她不准备再花时间或是精神弄晚餐。二度蜜月回来之后的情形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日子依旧是那样的继续,就是平淡,说不上好或不好,但她绝不想再来一次“二度蜜月”。社区里新开了家家庭式的小餐馆,于是希薇君带着宣宣上门光顾了。这家小餐馆不大,里面只有七、八张方桌,但是干净、明亮又清爽,使人一走进来就胃口大开。希薇君点了两菜一汤,反正只有他们母子俩,宣宣是玩的时候多,吃的时候少,要不是怕不好意思,她还想只点一个菜、一个汤。邻座一个小朋友的气球引起了宣宣的注意,宣宣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妈!我要气球。”希薇君知道麻烦来了,宣宣愈来愈骄纵,想要什么就非得到不可。“宣宣!吃过饭之后妈咪带你去买,但现在你不能吵,如果你吵的话,一会儿妈咪就不买气球给你,所以乖乖坐好。”“我现在就要!”宣宣固执的说。“吃过饭才行。”“先买气球给我我才吃。”宣宣耍赖的说。“不行!”希薇君板起脸的说。“如果你不现在带我去买,我就要哭!”宣宣使出他惯用的招数。“我还要告诉爸爸,说你不买气球给我,你好小气!”希薇君真是哭笑不得,她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共场合打小孩,那会破坏别人吃饭的气氛,而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受到注目的妈妈,所以她真是左右为难,又不能现在带着宣宣掉头走。“宣宣!妈咪──”“我不管──”宣宣正准备放声大哭。一个斯文、穿着整齐又可亲的男人出现在希薇君的桌边,他半蹲在宣宣的面前,亲切的开口。“小弟弟!不要哭。”他说:“如果你肯乖乖的吃饭,我现在就请阿姨去帮你买气球。”“真的?”宣宣马上就不哭了。“这位先生──”希薇君觉得好糗。“没有关系!”他把目光移到这个漂亮的母亲身上。“我是这里的老板,请小妹去买一下没关系,附近就有在卖,一点也不麻烦,我们不能让小客人心情不好,更不能让他吵到其他人,对不对?”希薇君红着脸。“很抱歉!这么麻烦你们!”“一点也不!”他直起身。“我们尽可能的满足每一个客人。”她严厉的看了宣宣一眼,宣宣却因为可以得到气球而开心。“谢谢叔叔!”宣宣这会儿可有礼貌了。“不客气。”他回答,朝希薇君点个头,他欠身离去,一派的高雅,实在不像是一家餐馆的老板,倒像是什么画廊的主人或艺术家似的。希薇君低下头,为自己有这种感觉而觉得怪怪的,几年来她都不曾去注意过除了宋言哲以外的男人,但是这家小餐馆的老板却引起她的注意,当她抬头望向柜台时,发现他也正望着她。她马上收回视线,有种犯罪的感觉。“妈!菜来了。”宣宣喊道。她镇定了下来,这只是她的想像,她不再注意那老板,帮宣宣布菜,她怀疑自己下一次还有勇气再进这家餐馆,她不敢。“妈!太多菜了。”宣宣嚷。宣宣的叫声使她回过神,她从来不曾如此的失态、如此的不专心,她有种挫败感,使她想狂吼几声,再度把视线投向柜台,对方的确是在看她,不是她的想像,当下她决定再也不到这家餐馆。



第六章

和方卫国同居的生活居然比杜倩所预期的好。她以为自己单身女郎的日子过惯了,一定无法去过那种两个人的生活,但是日子却出乎她意料的好。他们两人都回到家时通常已经八、九点,不是到外面吃就是两人一起弄晚饭,他们先前的几次接触都不是很愉快,但真正生活在一起时,他们又意外的契合,意外的很合得来。不管是在平常的生活或是在床上。杜倩本来以为方卫国是个功利、自我、只想到自己的大男人主义的人,但是和他生活在一起之后,她才发现到他幽默、体贴、令人窝心的一面。他尊重女人,没有把女人当次等动物,她和他同居在一起,他却真当她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把她当玩物、当娱乐,她发现到她的心正一寸一寸的在撤守。她怕她会爱上他。这绝不是她要的结果。方卫国的惊异、意外心情不亚于她。他以为她是一个时髦、自我主义、骄纵、眼高于顶的难缠女人,但是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就发现到她温暖、可人,极有女人味的一面,更教他相信他的眼光没错、他的执着没错。嘴上他们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对彼此都很满意,对眼前的生活更是没得挑剔。在他看夜间新闻时,她会切好水果,她会准备一些消夜陪他一起吃、一起看,不知道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妻或是甜蜜爱侣。这晚她端了一锅的泡面出来,如了蛋的。“杜杜。”这是他在她住进来的第二天他为她取的绰号,可爱又不肉麻。“你有没有发现到我胖了一些?”她认真的往他的身上瞄了瞄,视线先是停在他的下半身,慢慢的才转到他的腹部,然后露出一个既有些邪恶但是又完全无辜的眼神。“有吗?我觉得你的体格连李察基尔都要嫉妒。”“你刚刚偷吃了糖?!”他笑道。“没有!只吃了一条巧克力。”“你为什么没有变成大胖子?”他故作不满。“我丽质天生啊!”他看着她放下那锅泡面,然后像个小女孩似的跑回厨房拿出了两副碗筷。“我不饿!”他说:“而且泡面──”“不行!”她跑了出来,将一个碗和一副筷子交给他。“你要陪我吃,我饿了,而且泡面也有营养,我还加了蛋,别担心防腐剂,至少死后不怕尸体烂得太快,你非陪我吃不可!”“杜杜……”他想抗议。她先添了一大碗面,然后拿走他手中的空碗,将泡面交给了他。拿着那碗满满的泡面,他真不知从何吃起,在他有记亿以来,他好像还没有吃过泡面这玩意,他生在富贵人家,从小有佣人伺候,即使大了自己在外面住,他也一向吃得很好,因为天天都有应付不完的应酬。他当然知道泡面,但是──“如果你真的吃不下,不要勉强自己。”她一个温柔的表情。“我可以慢慢的吃。”给她这么一说,他立刻低头吃了起来,味道居然还不错,难怪市场上会有那么多种类的泡面,而且有那么多的消费人口。“好吃吧?”她知道他一定很少或几乎不曾吃过泡面,他是那种含着银汤匙出生的幸运儿。“不错!”“我曾经为了节省每一块我能省下来的钱,吃了快半年的泡面。”她淡淡的说。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她放下筷子,娓娓道来。“那时做了几年事,存了钱准备开服饰店,由于我是独资,所以每一分钱我都要花在刀口上,吃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于是泡面成了我唯一的果腹食粮。”“父母、亲友都是可以暂时借贷或周转的对象,你实在不必那么虐待自己。”他听了有些心疼。“也许是我特立独行惯了,加上我不结婚、不生子的论调,所以父母、亲友不希望把钱借了我之后,我更会只专注事业,一辈子当老姑婆,而我的个性又是那种不喜欢求人、不喜欢向人开口的人,就只有自立自强了。”她现在可以轻松的说当时的状况,但当时的日子是苦。“为什么你坚持不结婚?”她只是笑笑。“受过什么伤害吗?”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想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本来他并不想知道,他要的是现在,过去的事没有一点重要性,但是随着他们之间愉快的相处,他渴望知道有关杜倩的种种。她念哪一家幼稚园、哪一间小学、她的求学过程、她的家庭、她的朋友、甚至是她的情史、她的喜好、她的兴趣、她的爱憎,他都想知道,他想知道杜倩最内心深处的每一个秘密。杜倩还是笑。“我没有受过什么伤害,我只是不想结婚!”“不!一定有原因。”“那你自己呢?”她理直气壮的问。“我觉得结婚没意义!”“我和你有同感!”“哈!”他夸张的摇头。“女人都是想结婚的,没有女人会觉得结婚没意义。”她瞪他,而且是非常不赞成的瞪着他。“杜杜!除非是受到什么重大的心灵和精神上的伤害,否则女人对婚姻都有渴望和憧憬的。”“什么事都有例外。”他知道再辩也没有用。“好吧!如果有一天我想结婚呢?如果我向你求婚呢?”“你会吗?”她一脸好笑的表情。方卫国感到有些讪讪然,他知道这个可能很小,但如果他和杜倩的相处一直是这么愉快的话,那他愿意有婚姻的束缚。“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怎样?”他想知道。“我会拒绝,然后离开你。”他的心一凉,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她不像是在唱高调,而她也没有要嫁他的打算。杜倩真的那么特别?特别到即使像他这样的男人向她求婚她都不动心?那他能拥有她多久呢?他告诉自己,他绝不能爱上她。什么女人都可以爱,这一个不行。“你不相信?!”见他不出声,杜倩以为他是在耻笑她的口出狂言。“不!我相信。”他的情绪在瞬间低落,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抓住了他,他解释不出原因,他只想抓住每一分和她相处的时间,不敢去想未来。“这些面我们当明天的早餐好吗?”“要干嘛?”她纳闷。“我想上床了。”“现在只有十一点半,不嫌太早──”“我上床不是要睡觉。”他直直的说。她一个飘忽的笑容,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是一个好情人,他如道如何善待女人、知道如何满足女人,不会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不能等我把面吃完吗?”她碰运气的问,说不定他可以等。“不!我一分钟都不想等。”他说得肯定。“如果我不想呢?”她挑战的问。“我会让你想的。”他答得干脆。她从容优雅的起身,一脸的笑意,她没有去拉他的手,只是往楼上走。但是方卫国立刻跟了上来,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她咯咯一笑的揽着他的脖子,有这些美好的时光就够了,她不想要婚姻。一张结婚证书无法保证什么的。
希薇雅真羡慕杜倩的满面春风,她知道杜倩已经和方卫国同居,但是她没有想到杜倩会变得这么的漂亮、这么的明艳,不需要化妆、不需要华服,杜倩的神采可以令人眼晴一亮。同居真能产生这么神奇的魔力吗?或者杜倩是碰对了男人,找对了对象?和杜倩这么一比,希薇雅觉得自己像一个失了恋或是被抛弃的弃妇般,一点神采都没有。杜倩也看出来了。当希薇雅由更衣室走出,对拿在手上的衣服摇头时,杜倩说话了。“你现在就是穿上金缕衣也不会觉得好看。”希薇雅辩道:“这件衣服不适合我,你明知道我喜欢简单、素雅、清爽的颜色,这种花花绿绿、又红又紫的不适合我,我才不管欧洲现在流行什么,我还是挑我一向习惯的颜色。”“薇雅!不是衣服吧?”杜倩一副不愿意揭穿的样子。“我穿衣服的格调和你差不多,但以我现在的心情,抹布往我的身上套,我都觉得漂亮。”“他真有这么好?”希薇雅怀疑。杜倩点点头。“上一次你还把他说得像个冷血的花心男人,怎么没多久就有这么大的改变?”杜倩毫不内疚。“上次我会那么说是因为和他还不是很熟,并不是真的了解他,现在生活在一起了,我才发现到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那么差的话,我不可能还和他在一起,第二天我就跑了。”“他还有没有弟弟?”希薇雅故作期待的问。“没有!”“可惜。”“薇雅!你那个“英雄”到底做了什么?”杜倩简洁的问,她知道薇雅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他什么都没有做!”“你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而心情不好?”“不是……”叫希薇雅从何说起,袁家骅既没有占她便宜,也不曾隐瞒过她什么,他好得叫人根本挑不出毛病,她甚至准备把“君子”的形容词用到他的身上,但他偏偏有个蒙妮卡。“不要语焉不详!”“他有个女人。”“哪个条件不错的男人会没有女人?”杜倩拉着希薇雅回到她的小办公室。“如果今天你那个“英雄”没有半个女人,我会以为他是个同性恋。”所以希薇雅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她能怪袁家骅吗?他和蒙妮卡在一起在先。“你很喜欢他?”杜倩平常语气的问。“不讨厌。”“那个女人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吗?”“这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希薇雅的情绪就是无法舒展开来。“那个女人是个混血美女,模特儿。”“如果要比美,你也不会输给任何女人,有点自信嘛!”杜倩倒了两杯咖啡。“我还是老话,如果这个男人值得,那就不要放过机会,自怨自艾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同情你。”“你没见过那女人,那女人够美、够野、够劲、够味,而且他们的关系非常的“亲密”,虽然袁家骅说他和她只是一种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但我不相信他对她没有一点的感情。”希薇雅心情凝重。“那你就忘了他!”杜倩不拖泥带水的说。“他就住在我的楼上。”“那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住在你的家里!”杜倩提高音量。“就算他住在你的隔壁,只要你们存心的避开彼此,你们连面都不会见到。”说得容易,做起来呢?“有些人公寓住了四、五年,连对门的邻居住了什么人自己都还不知道!”杜倩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不一样!”“薇雅!你明明不是那种提不起、放不下的人。”她不语,可能她需要一点时间去克服,最近正好接了几个大案子,说不定忙碌可以让她忘掉袁家骅。“我叫方卫国帮你介绍男朋友。”“我没有相亲的心情。”“相亲?!”杜倩为之失笑。“这年头不流行相亲,只能说是“盲目约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需要。”希薇雅半躺半坐于杜倩的沙发上。“我不会沮丧太久的,现代的人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沮丧,倒是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太“嚣张”,一副全世界最快乐的女人就是你的样子。”“我是快乐啊!”杜倩粲然一笑。“不是我恶毒,但你能快乐一辈子吗?你会和他同居一辈子吗?”希薇雅定定的注视着杜倩。杜倩果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她故意去忽略这个事实,她现在是快乐,但她能快乐一辈子吗?感情和激情都有褪去的一天。现在她和方卫国互相吸引,他们有共识,但这份共识和吸引能持续到永远吗?如果有天她厌倦他抑或是他厌倦她……他们可以毫发无伤、无牵无挂、无爱无恨的离开彼此吗?她做得到吗?“杜倩……”希薇雅觉得自己实在不够朋友,居然如此的泼自己好友的冷水。“你没有说错。”杜倩的表情黯了些。“如果你们相处得这么愉快,为什么不结婚呢?”“结婚?!结婚能保证永远吗?”杜倩虽然态度从容,但是她的心情已经轻快不起来。“你想过小孩的问题没有?”“我说过不要小孩,我很小心的!”“不要太有把握,“意外”是常有的事,否则不会有人口爆炸的压力,不会有那么多的未婚妈妈。”希薇雅唠叨。“我了解你,但不是很赞同你的想法,你要这样过一辈子?”“薇雅!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杜倩喃喃道。“三十岁的你可以忍受孤独、寂寞或是不婚、同居,你可以比男人还潇洒、还看得开,但当你四十岁或是五十、六十时,你真的还能忍受你三十岁时所能忍受的种种吗?”杜情轻啜着咖啡。“你会劝我,如果方卫国真那么好,你才该抓牢他,否则以后没有人会同情你!”希薇雅是为杜倩好才这么坦白。杜倩还是不说话的喝着咖啡。“喂!快乐女人!说话啊!”“说什么?!”杜倩没好气的表情。“正的,反的全让你一个人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是为你好!”“谢谢你0希老太太”。”希薇雅发现自己把杜倩也弄得忧愁兮兮,她突然由沙发里跳了起来。“我们走!”“去哪?”“去喝酒。”“喝酒?!”杜倩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换点别的,你明知道我对酒最没有兴趣,弄得自己满身的酒臭再又吐又头痛的,多划不来,不如我们去跳舞,打扮得年轻些,人家会以为我们只有二十五岁。”她眨了眨眼。“杜倩!杜情!”希薇雅真服了她这个好友。“你的确是有快乐的本钱,你的忧虑或烦恼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那么的能屈能伸,我希望自己像你,不要多,有一半就好了。”★☆★☆★远远的,希薇君就看到了那个饭馆的老板,这个超级市场虽然没有大到像迷宫,但是避开他应该很容易,而且她没有带宣宣,她可以很快的买完、很快的离开,什么都不会发生。迅速而且小心的到了冷冻区,她挑了几包的冷冻水饺和一些猪肉,本来想再去买几瓶牛奶的,但想想算了,便利中心也有,不差几块钱。不是她心里有鬼,也不是她作贼心虚,而是……就在她要把推车推向收银台时,另一辆推车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汪奇民早就注意到她,虽然今天她没有带小孩,但他还是认得出她,虽然她只到他的饭馆来吃过一次饭,但是他的记忆非常的深刻,她身上那种娴静、传统、温柔的味道非常的吸引人。“你好。”他礼貌的说。“好……”她有些不自然。“我是──”“我知道你是谁。”她轻轻的说:“社区那家餐馆的老板。”“我叫汪奇民。”他一个有些懊恼的表情。“名片忘了带出来。”她客气的一笑,反正她也不需要。“你儿子没有来?”“在我妈妈那里,一会儿我买完东西去接他。”“你很久没来我的餐馆吃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吗?”他问道,想知道她不再出现的原因。“我自己煮……”她如是说,总不能告诉他说她怕再见到他。汪奇民知道这是一个正常而且无懈可击的理由,但是他也知道事实不只是如此,他知道他和她之间有些什么,她感觉到了,所以她才要避开他,这不是他单方面的一个推测,他知道有什么。“你结婚几年了?”他突然问。对这种冒昧的问题,希薇君应该不甩他的走开,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居然没有这么做!她只是蹙起眉的看着他,好像在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看起来好年轻。”他补充。“我结婚已经四、五年了。”“那你一定很早婚。”以现代人的标准,她的确是早婚,但是她不后悔,女人总要嫁人的,总要生儿育女,早结晚结都一样,重要的是是不是嫁对了人,婚姻幸不幸福,她不曾后悔过……但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她不想回答他,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是他好像还有问题没有问完似的。“你只有一个小孩吗?”“你是在户口调查吗?”她忍不住的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温柔、娴雅的外表下所发现到的一丝个性和火气。“不是!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他说得明白。“我结婚了。”她本能反射的说。“我知道。”如果他知道,他就不该来和她说话,他有什么目的吗?难道她看起来像个怨妇或是想要外遇的女人吗?她给了他这种感觉?!知道自己不宜再久留或和他交谈,她将推车掉了个头,准备朝另一边走,她相信自己是个自重的女人,也相信她不至于给人那种yin荡、不安于室的感觉,如果他以为她是,那他就大错特错。汪奇民知道她要走,立刻拉住了她的推车,一副情急的模样。“我没有恶意!”“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我已经结婚了。”她再强调一次。“我有一个活泼、可爱、像个小霸王的儿子,你也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带着笑意的说。“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平日她的口才不是很好,但今天却出奇的犀利。“这个超级市场里有那么多的女人、那么多的女孩,如果你需要一个交谈的对象,可以去找她们。”“我不是吃饱饭没事做,专门找女人或女孩聊天的男人。”他声明。“那你和我“聊天”的目的何在?”“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交朋友?!”她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事的那种表情。“你要和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做朋友?”“结过婚的女人就不能交朋友吗?”他反问。她知道在理字上他站得住脚,但是他根本就是在找她和自己的麻烦,普通的未婚男女之间都不可能存在纯友谊了,更何况是她结过婚了,他到底是何种心态?她真的百思不解,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你结婚了吗?”她不想一无所知。“还没有!”“你心理健康吗?”如果不是她被他气过了头,她问不出这样的问题,她一向厚道、内向,尽可能的对每一个人友善、客套,但这会儿她做不到。“当然健康!”他有些错愕,因为她的问题,由她的口中问出这个问题,很有意思。“那你为什么不和没有结过婚的女人做朋友呢?你是不是本末倒置?”“我交朋友是看感觉,不是看对方结婚了没!”他告诉她。“如果我的提议会给你制造困扰,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直觉你是一个有内涵而且有思想的女人,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她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有些女人是结了婚就身价全失,成了个道地的黄脸婆,每天在“三厅”里打转的女人,但她居然还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她该高与或悲哀?“你是在考虑你丈夫的想法吗?”“你会在乎我先生的想法吗?”汪奇民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太妥当,至少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但是她值得他去交她这个朋友,而且他心里坦荡荡的,难道他连试都不能试吗?“如果──”“很抱歉!”她必须拒绝他。“谢谢你对我有这么好的评价,但我想这不是一件可行的事,我也不希望给我的家庭和丈夫造成困扰,但是我可以接受你是一片的诚意,没有其他的意思。”“带你先生到我的餐馆来吃饭好吗?”他换了个方法。“我可以先和他做朋友,我可以让他知道我的诚意,我想你先生应该是一个水准以上的男人,否则他配不上你的!”她在心里说不,他说得再合理、再没有漏洞都不行,她不需要不必要的困扰。她的眼神明显的反映出她的情绪,所以当她推着推车离去时,他没有再阻止她。但是他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为了打发寂寞,为了不想这么早回到屋子里,希薇雅每天晚上都给自己安排节目,不是去KTV唱歌,就是呼朋引伴的去跳舞,要不然在PUB里聊天、磕牙,她知道自己在混,但她宁愿混。她不想回家,不想坐在屋子里猜测楼上的袁家骅和蒙妮卡在做什么,以蒙妮卡那样热情的女人,她相信他们不会是在泡茶、下棋、聊天。但是她该在乎吗?她有理由在乎吗?这晚又耗到了快十二点,她真的疲 惫了,她决定明天要早早的回家,早早的上床睡觉,最糟糕的情形不过是搬家,反正她一个人哪里都能住,她没有必要住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电梯的门开,她累得甚至想用爬的爬进门,但是当她看到站在她门口的袁家骅时,她立刻又打起了情神。她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倒下,但绝不能在袁家骅的面前。“终于等到你了。”他的语气表示出他并不是第一次这么的等她。“你等我做什么?”她的态度冷冰冰的。“想和你聊聊。”“蒙妮卡不喜欢聊天吗?”她的语气中尽是讽刺的意味。“她只是喜欢“做”吗?”袁家骅无言可对。“给我说中了?!”平时她不会这么的没有风度,说话这么的粗俗。“既然是这样,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你走错楼了吗?”“蒙妮卡到义大利去了。”“哈!”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像是吃了炸药似的。“原来她走了,她走了所以你才会想找我聊天,因为你一个人没事做,因为你寂寞难耐?袁先生!”她指了指他的胸膛。“你当我是什么?”袁家骅真是跳到黄河都很难解释得清,女人的眼睛里是容纳不下一粒沙子的。他对她坦白,但是她却对他恨之入骨,难怪很多男人把“死不承认”这四个字当护身符。“希薇雅!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他并不强迫她一定要听的问。她一哼,不说想或不想。“可以到你家谈吗?或者是到我家?”她的感情和理智在交战,理智叫她要赶他走,不要再听他说的任何话,但是感情告诉她听听无妨。“如果你不想听,那我也不会烦你!”他一个转身的动作,他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男人。“等等!”她叫住他。天底下没有真正硬心肠的女人,她由皮包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并且把客厅里所有的灯都开了,她把皮包一扔,整个人往沙发上一丢,准备听他故事的模样。“如果你想先换衣服──”“我不想。”“如果你能给我一杯水──”“你又忘了自备饮料。”她真的是对他不假辞色,而他也认了,他正想着要怎么说时,忽然看到茶几边一个宣宣的玩具,他忍不住的拿起玩具把玩了下。“宣宣好吗?”他问。“如果你没有话说,那你就──”她受不了他这样神神秘秘的拖时间,除非他根本就没有故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宣宣、那么喜欢小孩吗?”他问着她,也是在问自己。“你有“父性”吧!”她的眼神冷冷的。“我想真正的原因是我原可以当父亲的。”“你结过婚?!”她发现自己真是太不了解他了。“我没有结过婚。”他的视线停在她墙壁上的一幅画。“但是六、七年前我的女友怀孕了。”她呆愕的没有说话。“那时我的事业刚起步,我正在盘算该不该马上结婚,我只犹豫了两天,当我决定结婚而去找我的女友时,她告诉我她已经拿掉小孩,并且准备要嫁给她的一个同事。”他的声音有些感伤。希薇雅的表情复杂。“我又生气又伤心,但是我不能怪她,如果我马上就决定结婚的话,她会留下孩子的,我求她不要嫁她的同事,求她和我结婚,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回心转意。”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我想我太伤她的心了。”“她真的嫁给了别人?”希薇雅轻轻的问。“一个月之后。”“是你的错!”希薇雅说。“我从来就没有说不是我的错。”他自语着。“我不知道她真正的感觉,我只知道好像是我亲手谋杀了一个小生命,我是刽子手,之后每次一看到新生儿,我就有一种椎心刺骨的痛。”希薇雅想过去安慰他几句,但她终究没这么做,是他自己造成这样的遗憾。“我爱她。”袁家骅看着希薇雅的说:“但在她拿掉我的小孩之后,我对她的爱就渐渐的逝去,当她结婚时,我还包了一个大红包。”“你要她痛苦?”希薇雅不同意的表情。“我要她知道她做了什么!”“是你没有马上决定要小孩!”她站在女人的立场说:“你才是祸首!”“好吧!现在说谁是祸首都没有用。”他一个平静的表情。“我也没有资格去怪她,我只能希望她找到幸福。在那次事件之后,我发誓我不再爱女人,我也不要再给女人伤害我的机会……”



第七章

希薇雅的心一寒。“所以我会和蒙妮卡在一起。”袁家骅走动着。“她不要我的爱,她要的只是性,而我也不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长远的保证,我们知道能给对方什么,我们不会受到一点的伤害。”“这就是你对女人的心态?”“曾经。”“曾经?”“在碰到你之后,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心态是否还能维持下去。”他直视着她的眼眸。她的心剧烈的震动着,但是表面上她不动声色,一个心灵受过伤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的复元,而且他只是说他以前的心态不知道是否还能维持下去,可没有说他为了她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准备再对女人付出爱。他也不准备给任何女人再伤他的机会,所以他给她爱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你告诉我这些……”她也不准备给他有伤害她的机会。“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也了解我和蒙妮卡之间的真正关系,我不是一个没血没泪的男人!”他已经来到了她所坐的沙发后。“你不是没血没泪,但是你也不见得有情有爱。”她反驳回去。“你可以试着改变我啊!”“蒙妮卡改变你了吗?”她不客气的问。“蒙妮卡根本就不想改变我。”他带着淡漠的笑意。“她不知道有这么一段故事,她打心眼里就不想要什么天长地久的结果,或是海枯石烂永不改变的誓言,我说过了,她要的只是性和快乐。”“你这么肯定?”男人多半是盲目的,只去看他们想看的,蒙妮卡表现得如此洒脱、如此豪放,说不定是为了投他所好,为了想抓住他的心。“她是这么表现的!”“你们能说分开就分开吗?”这点袁家骅倒是没有很肯定的答案,毕竟蒙妮卡没有错,她也不曾有非分的要求,他可以和她说断就断、说分就分吗?希薇雅就知道,男人永远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自以为是、那么的满不在乎。“袁家骅!不要招惹我!”“这不是招惹。”“这是“招惹”!”她起身,和他把距离拉开。“我的心胸不是很宽大,你叫我对你和蒙妮卡的“友谊”视若无睹,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的心也颇脆弱,我受不了太大的伤害。”“不见得会有伤害!”“你现在已经伤害到我了!”“我有吗?”他自己还不知道。她几步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你有!你伤害我了,你的想法和你跟蒙妮卡的事都伤到我了!”他和她对视着。在袁家骅的眼中、心中,希薇雅是一个他愿意再试一次、再敞开自己的对象,但是他们可以合得来,可以有一个结果吗?希薇雅能令他再爱,再掏心掏肺的对女人吗?希薇雅的心中也百般的挣扎着,她的话不啻是承认了她对他的感觉,如果她只当他是朋友、是邻居,她就不会有那些反应,不过她敢放开自己的去爱他吗?她敢这么冒险吗?他们的视线交缠,谁也没有退让,好像准备这么一生一世的瞪下去似的。终于袁家骅采取了行动,他伸出了手,也看到了她一脸迷惘的表情,他轻轻的扶住了她的下巴,印上了他的吻。他的吻轻柔、没有侵略性、没有任何性的含意,只是转达了他珍惜、在乎之意。她没有做反应,只是傻傻的任他吻着,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做何种反应。打他不恰当。回吻他亦不恰当。不是太久的工夫,他离开了她的唇,他们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对方的身上,袁家骅一副即使他会挨一耳光,他也不会后悔的样子。“这一吻能改变什么吗?”她尚能镇定的问。“我并不想马上就改变什么。”“那你──”“我只是想如道吻你的感觉是否和我想像中的一样。”他很坦白的供认。“你想过?”“想过。”“想拿我的吻和蒙妮卡的做比较吗?”希薇雅不可能不吃味,除非她是死人、除非她对他没感觉。“希薇雅……”他想抓她的手,但是她立刻把双手背到了她的身后。“如果蒙妮卡真的这么影响你的话,我可以做一个“了断”,但我无法立刻就做,我必须视情况和蒙妮卡的反应──”“不必!”她的表情一冷。“你什么都不必做,你继续维持你和她的关系好了,因为我肯定不会给你“性”,我要的也不只是“性”,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你最好别和她断!”“希薇雅──”他又说错话了。“我想休息了,“聊天”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她冷冷的一笑。“我好像告诉过你了。”“我──”她笔直的先走向了大门,用力的把门打开,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更复杂了一些。她知道,他也知道。所以袁家骅垂头丧气的走了。
★☆★☆★杜倩踮起脚尖的在帮方卫国打领带,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会打,但她觉得在这“学习”和打领带的过程中,乐趣实在是无穷。“你要勒死我了!”方卫国忍不住的说,捏了她的腰一把,算是警告。“我又弄错了!”她甜甜的笑着。“再重来一次!”于是她把领带解开,又开始东弄西弄,但怎么打都不对,站久了腿会酸,她将他往床沿一推,由他坐着,她则半弯着腰的再继续奋斗,明知道他的时间已经快来不及,她还是慢条斯理的玩着。方卫国一点都不在乎时间,他甚至也享受着这样的乐趣,男女之间的亲密除了在“性”方面的接触,很多小地方也可以感受得出来。他就好爱现在的这种亲匿。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可以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她的脉搏、她的呼吸,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他的手开始不安分,他身下的床提醒了他很多和杜倩在床上的愉快时光。他的手渐渐的往下。“你已经要迟到了。”她笑吟吟的提醒他。“我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她,什么都无法和她相比,她真的把他的心和人拴得牢牢的。她摇摇头。“你明知道这个宴会很重要,如果你迟到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这不只是生意,而且关系到你整个家族的声望。”“那你更该陪我去!”“我不想去!”“我可以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朋友、生意上的伙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念头,杜倩是第一个,他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杜倩的关系,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杜倩是他的。“以什么身分?”她随口问。“你想要什么身分就用什么身分!”杜情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她的头。“一来我不喜欢那种应酬的宴会,二来我也不想让大家指指点点说这个女人是方卫国的新女伴,反正你去只是两、三个小时,你就饶了我吧!”“但是你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本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但在不知不觉中,他想二十四小时的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我──”“我可以看电视。”“你不爱看电视。”“看录影带。”“不到一半你就会睡着。”他现在已经了解她的每一个生活习性、她的习惯。“那我打电话和希薇雅聊天。”她终于把领带的事搞定了,大功告成。“如果她不在呢?”“那我──”“如果你电话讲得太久,我又根本打不进来!”杜倩知道方卫国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关心她,但如果他们再这么的发展下去,将来他们要怎么的分开?她才不相信他们可以一辈子这么下去。“那就不要打给我!”“可是我想跟你说话。”“你可以现在说。”他现在想的是“做”不是说。“杜倩!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和你做爱,不是和你说话,如果我们没时间做爱,那就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你换衣服、化妆的速度很快。”“我说了我不想去嘛!”她柔柔的和他撒娇着。“我明明可以很舒服的在家里。”“你不想和我在一块?”他既不悦又有些伤心,他已径少不了她,但是她却可以没有他,她甚至还能享受自己独处的时光,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没有他,而他却不能没有她,他要想想这其中的奥妙。“等你从宴会回来,我们就在一块了。”她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好吧!”他突然把她往旁边一移,站了起来,对着镜子再调整了一下领带,如果她能,他也能,他不要她以为没有她,他就活不下去似的。“你生气了?”她的双手交叠,有些好笑的问道。“我没有生气的理由。”“但是你明明生气了。”“我没有生气。”他套上西装,但是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铁青着脸来形容。“你有不去的自由,我不会勉强你,我也没有资格勉强你,既然你喜欢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你就在家好了。”“叫杜杜!”她突然促狭的说。“杜倩。”“我是说叫“杜杜”。”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男人的自尊心0如果你没有生气,那就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好像我是你的职员。”他不理她,准备走出卧室,而且真的走了出去。她往床上一躺,知道如果她没有跟出去,他一定会再回来找她。果然不到十秒钟,他又折回来了。“好!杜杜!”他让步的说,但只让这一步。“我两个小时内就回来,这期间你不能使用电话,我随时可能打回来,如果电话占了线,我会──”“你会怎么样?”“今夜你就别想睡了。”他故意凶狠的表情。“不睡要做什么呢?”她也故意仰着头的作思考状。方卫国并不想对女人用情,付出真爱,他喜欢无拘无束的人生,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已经如此的过了三十几年,他不习惯未来的一生要和另一个女人绑在一起,但他发现他愈来愈做不到。知道如果自己再留下来,会说出一些令他自己脸红的话,他一把拉起她。“晚上再告诉你,现在陪我走到车子,我们还可以说上两分钟的话!”“我不想说话了。”她故意和他唱反调。“那我们一路吻到那里好了。”“我不想冒险!”她故意把头偏开。“和你吻上两分钟,只怕我会被你拖进车里,载到会场去。”“那正是我的希望!”他拥着她,好似一秒钟也不愿意松开她似的。她只陪他走到了门边,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两个小时后见。”“说不定更早!”他决定露个脸就回来。杜倩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走向他的车子,而且频频回头,她心中是忧喜参半,不知道自己离开他的时间是否快到了,他们之间没有一次出现过“爱”的字眼,但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希薇君心事重重的收拾着餐桌,眼光不时的投向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言哲,宣宣就坐在言哲的旁边,翻着一本图画书,整个屋子是如此的安静,只有她偶尔制造出来的声音而已。原本她很满足这样的生活,但是近日她的心却常常不安的蠢动,尤其是在和汪奇民超市的一席谈话之后,她更加的不能满足于现状。念大学时的她常听音乐会、常 逛画廊,甚至偶尔自己会拿起笔涂鸦两下,但是自从结了婚,自从有了宣宣之后,除了“三厅”、照顾小孩、照顾丈夫、照顾家之外,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朋友、没有自由。她知道言哲有言哲的工作压力、他的世界,她不想太麻烦他,何况他也带她去了“二度蜜月”,她还能挑剔什么吗?他又没有亏待她。但她为什么不能满足?为什么她觉得少了什么呢?今晚特别早的送宣宣上床,她觉得自己需要和言哲好好的谈谈。宋言哲带了些公事回来准备做,但是一晚看着薇君若有所思而且有所言的模样,他就知道做不成了。他坐在饭厅的餐桌上等她,而且体贴的泡了两杯红茶,女人每隔一阵子就会“神经”一次。由宣宣的卧房走出,希薇君看到宋言哲在饭厅等她,她慢慢的走了过去。“你不是有公事要做吗?”“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希薇君似笑非笑的在桌边坐下,宋言哲并非真的麻木不仁,但是他好像又无法真正碰触到她的内心,知道她要的是些什么。“怎么了?”他问,有些取笑的意思。“想“三度蜜月”吗?我们的荷包──”“不是!”她打断他。“那是什么?”“你觉得结过婚的女人可以交朋友吗?”宋言哲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他本来要说当然可以,但是他知道薇君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出这样的话,所以他思考着,真的用心思考了下,然后才看着她,而且发现到薇君即使结了婚、有了小孩,她依旧像个清纯的少女。“交怎么样的朋友?”他有所保留的问。“普通朋友。”“男性或是女性?”“有差别吗?”“当然有差别。”这点宋言哲就不需要考虑了。“如果是女性的朋友,你们可以互相诉苦、互相打发时间,互相抱怨彼此的老公、小孩,那你们的日子可以不那么乏味,如果是男性的朋友……”“怎么样?”她立刻问。“容易出问题。”“会吗?”“薇君!你有这方面的困扰吗?”宋言哲试探的问道,不敢太直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而已。”她并没有回答宋言哲的问题。“男女之间要存在不带任何色彩的友谊很难。”他望着她的脸。“尤其是对已婚的男女,毕竟婚姻生活不似单身时的多彩多姿,如果在平淡乏味的日子中闯进一个男性或女性,婚姻很容易出问题。”希薇君也想过,但是如果自制力够、定力够,多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又如何?男性有时比女性更能和女人相处,女人对女人,大问题不会有,但是小问题一定不少,女人太会无中生事、兴风作浪了。“薇君!你碰到什么人了吗?”宋言哲是不怕希薇君有什么惊人之举,但是他也不能无动于衷。“没有啊!”“你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这种问题!”“为什么不能?”宋言哲给她问倒了,夫妻间本来就什么话都可以问,她是可以问他任何问题,但是……“我想去报名学画画。”她又突然的说。“画画?!”结婚四、五年,她不曾想学什么,她的最大心愿是把宣宣好好、健康的带大,但现在她却想学画画?有问题?!“也不一定是画画,反正我想去学点什么。”她好像很坚持,不是随口的说说。“宣宣怎么办?”他想用儿子去绑住她,知道一个母亲绝离不开也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他可以进幼稚园的小班了。”“你不是说明年才要送去的吗?”“早个一年也没有妨害啊!”宋言哲不赞成,他一百个、一千个不赞成,孩子太小就送进幼稚园,对小孩本身并没有好处,但他现在担心的是薇君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她现在会想出去学东西,为什么会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够充实?“你同意吗?”“我不能反对。”他不能太专制,女人的心理他多少懂一些,你可以和她们商量,但是不能告诉她们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你是同意了。”她的脸上有了笑容。“我只说我不能反对,但我没有说我同意。”希薇君喝了口红茶,然后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男人的度量和心胸也只是这样,他们可以在外面拓展自己,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本来她不会去想这些问题,既然她已经结了婚,当了太太、当了母亲,她就该认命,她就该好好的扮演她的角色,但是她觉得这样愈来愈不够,她要一辈子这么单调下去的话,她会崩溃。是她的自我觉醒?抑或是汪奇民的出现造成?“薇君!”他察觉得到她的不满。“告诉我你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说了也不会有用,不会改变任何事,因为日子必须继续下去,她还是得在这个屋子里当一个好太太、好母亲,不能有自我。她起身。“你去做你的公事吧!我想洗个澡睡觉。”“但是你什么都没有说!”“说了有用吗?”她轻轻的一句,然后离去。宋言哲不会有心情再做任何的公事了。他如道薇君的心中起了某种程度的变化,她变了。是因为某个男人的出现,或是她现在才开始要积极的寻找自我,不过今晚他不能再逼问她,他要等待另一个较好的时机、较好的情况。对薇君今晚的反应,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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