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第42/266页
假书生伸手阻止壮汉争辩,缓步进入茶亭。
“家母在咸宁道上遇袭的事,已经是尽人皆知。”假书生冷冷地说:“不错,那天阁下一直就躲在亭内,家母到达时,阁下与七煞书生西雨两人有说有笑也是事实。情势对你们不利,所以你不出来。”
“小姑娘,你也是一个信口入人于罪的人。”他逐渐有点不耐。
“是吗?今天,你又在场,真是巧合吗?阁下又何以教我?”假书生又咄咄逼人。
“在下是来游湖的,是否巧合,怎么说悉从尊便。在我的看法,是东湖乃大众游玩的地方,人人皆可来得,乐园茶居也是人人可来的所在。我这人很讲理,奉公守法,在这里没侵犯过任何人,我应该有权不受任何人伤害。你们如果认为在下的行业有什么不对,可以去把巡捕找来。武昌是湖广首府之区,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小姑娘,你最好不要任性,学学克制自己,不要武断是非。”
假书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毕竟是少见世面,在晁凌风理直气壮的指责下,有点招架不住。
“你的理由不值一驳。”壮汉赶忙替小姐解困:“当然我们并不是不讲理的人,目下唯一解决之道,是你随我们去见夫人,向夫人证明你的无辜。”
“没有必要。”他一口拒绝;“我只听从执法人的吩咐,不理会任何人的胁迫。我在这里等你们半个时辰,你们的夫人可以前来和我讲理,或者找巡捕来控告我。现在,诸位请勿前来打扰。”
“看来,你是有意放泼了。”壮汉怒声说:“武林人敢做敢当,恩恩怨怨一肩挑,可不要像泼皮一样混蛋,平时横行霸道,碰上强者却又向公门托庇求援。阁下,你未免太不上道了,在下只好将你带走。”
“来硬的?”他放杯而起。
“不错。也许阁下比西雨高明,在下不自量力,必须领教阁下的神功绝学。”壮汉在亭外拉开马步一点手叫:“出来,阁下。”
“你不制止你的人?”他向站在桌对面的假书生问。
“我也有意带你会见家母。”假书生说。
“那你最好是自己出手。”笑笑;“那天四男两女,其中包括了这位老兄,六个人联手,也仅能勉强牵制住西雨而已。”
“阁下的意思,是阁下比西雨高明?”
“差不多,高明一点点。”
“这是说……”
“这位老兄不是在下的敌手。”
“哦!看来,我非出手请你不可了,你的兵刃……”
“在下很少带兵刃。”他淡淡一笑:“刀剑在手,会胆壮气粗。而且,极易失手伤人出人命。”
“那就在拳脚上见真意。”假书生将剑抛给书童,向亭外走:“如果你愿意随我去见家母,我会把你当成客人;如果不……”
“非常抱歉,我不习惯受人挟制。”他跟出亭外:“除非我觉得有其必要,不然,谁也无法强迫我。”
亭外的花圃不大,交起手来,花木必定遭殃。先前第三座茶亭交手的花圃,目下已是花残木折。
两人面面相对,五名壮汉立即在外形成合围,防止晁凌风逃走。
“得罪了。”假书生冷冷地抱拳行礼。
“你就别客气啦!”晁凌风的神情轻松下来了,相对行礼语气更是轻松。
他觉得,这位小姑娘还不太嚣张跋扈。
一声娇叱,假书生虚攻一招现龙掌。
他错步移位,上盘手虚拨,虚攻一招海底捞月,虚捞假书生的右膝。
三招虚攻,招发即变,一沾即走,然后一声沉叱,假书生无畏地切入,似乎一闪即至,纤纤玉手到了他的右肩前,要扣地的右肩井。
他像一条滑溜的蛇,在指尖前溜走了。
而他的身形,却不可思议地到了假书生的身后,快得像是鬼轻幻形,一扭一滑一转,便换了一百八十度方位。
两人几乎是贴身滑过的,假书生一抓落空,接着连捞带扣攻了三招,每一招皆慢了那么一刹那,劳而无功。
假书生脸色一变,有点冒火了,立即发起更快速、更猛烈的攻击,势如狂风暴雨,尽展所学步步抢攻,拳、掌、指,腿全部出笼。
他在对方的凌厉狂野攻势中游走、闪掠、急旋、回错,但见人影依稀,像个有形无质的虚影,在丈余方圆的窄小空间中游走自如,观之在前忽焉在后,任由假书生尽情发挥,他却毫无反击回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