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飞燕》第59/266页


墀下列有拜台拜垫,上面是神座神案,高坐着一位阎王。

案侧,是判官、主簿。

案前两旁,四个人:牛头、马面、黑、白两无常。

两厢,两列鬼王、鬼卒、鬼魂等等。

没有人移动,没有任何声息,寂静如死,落针可闻,似乎这些阎王鬼卒,全是木雕泥塑的。

唯一动的东西,是流动着的、有草霉气息、偶或杂有腥味的淡雾。

“闪在门侧等我。”晁凌风附耳向飞燕说:“背部必须不能让人接近,任何声息与异状,皆不可大惊小怪。记住,你所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幻象,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记牢了。”

她如催眠,竟然一反刚才的常态,默默地、顺从地侧移,移至门侧的墙壁倚壁而立。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晁凌凤在她的意识中动了小手脚。恐惧消失了,意识也陷入朦胧,她只有一个念头:倚壁戒备,保护自己。

她能听到,能看到,但引不起她情绪的激动。

“你到了幽冥地府。”上面的阎王说话了。

“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声震屋瓦:“就算是到了幽冥地府,在下也要把道宏观主带走。”

“为何?”

“那是在下与道宏观主的事。阁下,你是道宏观主的师门长辈吧?在下惟你是问。”

“大胆!”

“胆不大就不会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少在我面前神气,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是什么人?”

“晁凌风,你不至于没有印象吧?”

阎王眼神一变,似感意外。

“难怪你敢猖狂。”阎王厉声说:“拿下他。”

腥风压体,黑无常一闪即降,一声怪响,锁魂链突然挟呼呼是风,拦腰缠到。

钩正是对付链的最好兵刃,竹钩杖一闪,便钩住了缠上来的链。

晁凌风不再客气,左掌同时一扬、一抓、一抄、一挥,但这些变化太快,即使在对面也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他的手掌伸出,如此而已。

砰一声大震,黑无常斜飞丈外,重重地惯倒在墀角,似乎骨头已被摔散了,伸手伸脚抖动,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这点点伎俩,少来献宝。”晁凌风大声说,从竹钩上取下夺获的八尺长锁魂链,左手将链抡得呼呼怪响;“下一个动手脚的人,就不会如此幸运了。”

从双方的距离估计,他的手掌确已触及黑无常,因此极易被旁观的人误认是被他将人锨扔而出的,并没任何奇处。

但在扮阎王的人看来,却又另有看法,黑无意练有精深的气功,拉开马步屹立如泰山,即使用千斤巨锤痛击,也难将马步撼动分毫,决不可能人一沾掌,便被摔飞攒倒,人毕竟不是纸糊的。

那么,黑无常必定是被某种不测的武功所制,不明不白吃足了苦头。

“咦!孽障果然有所恃而来。”阎王惊讶地叫:“你们要小心……”

白无常一声怪叫,挺无常棒飞扑而下,棒一伸毒烟喷出,灰雾远及丈外。

晁凌风及时右闪,毒雾无功。

无常棒势如崩山,来一记力道千钧的横扫千军,威力笼罩三丈方圆,挨上了必定腰折体裂。

虎虎罡风声如万顷松涛,潜劲直迫三丈外。

棒到人影下缩,委地直贴高不足一尺。

棒挟风雷掠过,人影重现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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