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夕阳红》第111/233页


“她确实是一个人吗?你看清楚了?”李老太太再钉了一句。“阿嚏!阿嚏!阿――

嚏!”梦竹揉著鼻子,眨巴著眼睛,望著奶妈。“嗯,嗯,当然看清楚了,就她一个人。”

奶妈心一横,拔舌地狱就拔舌地狱吧。李老太太抬起眼睛来,似乎是相信了,凝视著梦竹,

她点点头,冷冷的说:“梦竹!你给我放规矩一点!以后待在家里少出去,看你那对水汪汪

的眼睛就不正经,我们李家是书香门第,你可别给我出乖露丑!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深

更半夜在河边闲荡,算什么名堂?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梦竹的眼珠转了转:“作诗,找灵感!”“作诗?你作了首什么诗?念给我

听听看!”

“我――”仓卒间,梦竹找不到搪塞的东西,咽了口口水,她念出了何慕天的词:“逝

水流年,人生促促,痴情空惹闲愁!任他人嗤我,怪诞无俦,多少幽怀暗恨,对知己畅说无

休……”“好了,”李老太太打断了她:“你就会作这种词!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头!看

吧,将来门风一定要败在你手上。去吧,回房去!穿那么一点点,找病!”

梦竹回到房间里,长长的透出一口气。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对著桌上的油灯发呆。“逝

水流年,人生促促,痴情空惹闲愁!”是吗?痴情空惹闲愁?她眯起眼睛,灯光里,何慕天

的脸在火苗中隐现。“何――慕――天――”她张著嘴,无声的念:“何――慕――天―

―”

门推开了,奶妈在她面前一站,手里拿著托盘。

“做什么?”她问。“敲敲蛋!”她望著奶妈,奶妈也望著她。噘噘嘴,她笑了,看在

“拔舌地狱”上,这两个蛋似乎是非吃不可。勉为其难,在奶妈虎视眈耽的监视下,她伸著

脖子,好不容易的噎下了那两个蛋,奶妈看著她吃完,又递上一个碗。

“这又是什么?”梦竹瞪大眼睛问。

“红糖姜汤,祛寒的,赶快趁热吃!”

“我――根本没受凉!”

“还说没有,刚刚起码打了十个喷嚏!”

“那――那是装出来的――”话没说完,鼻子里一阵发痒,禁不住连著两声“阿嚏”,

倒是货真价实的喷嚏,奶妈点点头说:“你看!怎样?”梦竹斜睨著奶妈,无可奈何。接过

碗来,她一口口的咽了下去,禁不住蹙眉尴嘴。奶妈收拾了碗筷,把她的睡衣找出来,放在

枕头旁边,抖开棉被,铺好了床。再审视了她好一会儿,才拿起托盘,准备出去,走了两步

又站住了,对她叽哩咕噜的说:“我下拔舌地狱倒没关系,只是,好小姐,你妈这个脾气,

你是清楚的。你和那个什么天要是认了真,你可准备怎么办?不是小娃娃了,一切事情,你

也该自己想想清楚!”

说完,她拿著托盘走了。这儿,梦竹用双手托著下巴,瞪视著油灯,真正的发起呆来。

油灯上的火焰忽大忽小,忽明忽暗,似乎在象征著那茫不可知的未来。几度夕烟红38/781



杨明远和王孝城从沙坪坝的镇上走了出来,顺著脚步,慢吞吞的沿著嘉陵江踱著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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