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夕阳红》第133/233页
还住在沙坪坝。你藏在何慕天那儿,把病先治好,我会抽空来看你的。你妈要面子,一定不
会太声张,我会把情形告诉你。好好的去吧,何慕天要等得发急了。快走,当心你妈醒
来!”
梦竹望了望这一住多年的家宅,知道自己已无选择的余地,留在这屋子里,是死亡或者
嫁给高悌,而屋外,她梦魂牵系的何慕天正在等待著。奶妈拉了拉她,她身不由主的跟著奶
妈跨出大门。立即,一个暗影从门边迎了过来,接著,是一副强而有力的胳膊把自己凌空抱
起,她听到奶妈在喃喃的说:“慕天,我可把她交给你了,你得有良心!”
“奶妈,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是何慕天的声音。然后,自己被抱进一辆汽车,
放在后座上,有件男用的大衣对自己身上罩来。她仰起头,看到何慕天热烈而狂喜的眼睛,
他注视她,喉咙中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喊,重新又拥住了她,他的胳膊抖颤而有力,他的声音
痛楚而凄迷的在她耳畔响起:
“梦竹!梦竹!梦竹!”
一刹那间,多日的委屈,多日的痛苦,多日的相思和绝望,全汇成一股洪流,由她胸中
奔放出来,她扑过去,紧紧的揽住何慕天,用一声呼叫,呼出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
“慕天!”几度夕烟红45/7821
冬天,悄悄的来了。杨明远裹著床厚棉被,坐在床上看一本都德的小说“小东西”。王
孝城又在和他那个吹不出声音的口琴苦战,吹一阵、敲一阵、骂一阵。有两个同学在下围
棋,只听到噼哩啪啦的棋子落到棋盘上的声音,和这个的一句“叫吃”、那个的一句“叫
吃”。这是星期六的下午,自从天凉了之后,南北社也就无形中解散了,星期六下午,又成
了难挨的一段时间。
宿舍门忽然被推开了,小罗垂著头,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往椅子中一坐,紧接著就是
一声唉声叹气。
“怎么了?”王孝城问:“在那儿受了气回来了?”
小罗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气。
“别问他了,”杨明远说:“本来小罗是最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人,自从跌落爱河,
就整个变了,成天摇头叹气,在哪儿受了气,还不是萧燕那儿!”
“说出来,”王孝城拍拍小罗的肩膀说:“让我们给你评评理看,是你不对呢?还是萧
燕不对?”
“八成是小罗的不对!”杨明远说。
“是吗?”王孝城问:“告诉你,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你做错了什么,赔个罪不就得
了吗?”
王孝城和杨明远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著,小罗却始终闷不开腔,只是摇头叹气。王孝城
忍不住了,重重的拍了他一下说:“怎么回事?成了个闷葫芦了!”
“唉!”小罗在桌上捶了一拳,终于开口了:“女人哦,是世界上最难了解的动物!”
“你看!”杨明远说:“我就知道问题所在!你又和萧燕吵架了,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