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罗汉坐山虎》第22/110页


“老实说,豹哥,我们都不是适合闯道混世的角儿,那些人全学得心狠手辣、恶胆毒肠,拿溅血夺命当吃白菜,将伤天害理看做惯常,别说你憎厌,我一样生嫌,但是这一遭的事,却由不得我们随着性子挑拣,不管怎么烦,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干,便拿鸭子上架吧,看在桩儿的份上,好歹亦得挺下来……”

杨豹苦笑道:

“原是这么说,要不然,我们大老远巴巴来到这里,却是干什么吃的?”

汪来喜道:

“虎嘴攫食的营生,本来就不容易.风险特大,豹哥,自然比不得你施展空空妙手时的轻松如意,顺当落实。”
瞪了迁来喜一眼,杨豹道:
“少他娘胡扯,我已经有好几年不曾玩这种把戏了,‘马前镇’上,谁不知我杨某人是‘居安老伐’的东家?楼下难货,楼上住客,生意正经得很!”

哧哧一笑,汪来喜促狭的道:

“自家哥儿面前,用不着扮演那三是五帝,我说豹哥,你可是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哪!”

“呸”了一声,杨豹笑骂道:

“那是巧技复习,所谓‘拳不离手,决不离口’,任是什么玩意,丢久了也会生疏,是以总得找机会演练演练,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懂也不懂?”

汪来喜耸耸肩,道:

“你反正是一张嘴两片皮,翻云覆雨全是你的话,不过呢,你也犯不着难为情,你这行道沾财不谋命,无伤大雅,至少比杀人放火强持勒赎买慈悲多了。”

杨豹哼了哼不再搭腔,表情深沉却平和,不知他是否正在寻思,他那老行当到底比起“他霞山”的一伙土匪伎俩来要高明上若干?

于是,夜色渐渐深浓。

春末夏初的天气,在靠山的这一隅,竟仍然有点轻寒,亦不知是否近山的关系,夜来得比其他平畴之地更为黑暗阴幽。

由杨豹发出信号.五个人开始展开行动,领头带路的,是汪来喜。

如何避开“白湖群帮”设下的拉卡,从哪一条路上山比较安全,霍春泉早有详细的解说,因而此刻一行人攀登起来,就宛若识途老马,不但轻车熟路,还有点踏青郊游的味道――只是时间不对罢了。

没有多久,他们已来到一片树林之外,这片树林并不茂密,从枝隙丫缝间,隐隐透露着细碎的灯影,灯影在微微摇晃,由而可以约略看清,林后是一块台地,台地正对山壁,好宽好大的一个洞口,便在山壁下森然耸张,有如一头巨兽的大嘴。

汪来喜伏下身子,朝树林后的洞口指了指,用喉音发话道:

“伙计们,地头到了,陪,那就是那‘麒麟帮’的老窑,‘七转洞’!”

潘一心目光闪动,十分警惕的道:

“怎的不见守卫?这四周又一片静荡,只怕另有花巧,大家得多留神了。”

汪来喜轻声道:

“有守卫,却不在明处,照霍春泉的说法,守卫乃隐在暗里,洞口左右两边各有凹格,人往中间一缩,外头看不出来,但从他们隐匿的位置,却可以交叉视野,把接近的目标看清楚。此外,正对洞口的一块嵌地石板不能去踏,那是个陷窝,一踩上去石板就会倒翻,更连扯着敲动警钟,引发信号――”

缪千祥忍不住问:

“那姓霍的不是说他们堂口里没有布置什么机关埋伏么?这不就是了……”

眼珠子一翻,汪来喜大刺刺的道:

“这算什么机关埋伏?纯粹孩子玩的把戏,照我的看法,根本就不值一笑!”

杨豹低低“嘘”了一声,道:

“时辰不早了,别在那里闲磕牙了,来喜,照我们预定的步骤办事!”

五个人弓腰俯身,迅速穿过林子,来到洞口前面。汪来喜丰隐在一块山岩之后,先清了清嗓门,才技长声调,含混不清的像是在发酒癫:

“兀那‘木家班’的两个狗东西,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扶我一把……莫不成安了心叫我困在外头?风凉露重哪,我要是受了寒,看我饶得了你两个?呃……”

一刹的沉默之后,有半只脑袋从洞侧贴着石壁伸了出来,洞顶上悬挂着的两盏风灯,映着这半只脑袋的影像直在地下打晃:

“谁在那里瞎哈喝?可是‘金家班’的何二头儿?”

哑着腔调嘿嘿笑,汪来喜打蛇随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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