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罗汉坐山虎》第38/110页


黑暗中,汪来喜扯了杨豹一把,急促的催着道:

“快走人吧,豹哥,多待一会便增加一分危险,若是被姓裴的回洞之后发觉我们破牢而逃的事,大伙全吃不完,兜着转啦!”

杨豹顺手拉起级干祥,冲着姜福根一抬下颔:

“还是你前头开路,兄弟们跟着淌!”

于是,姜福根一马当先,疾如飞鸿般领前扑向山下,其他四个人紧随于后,行动虽也够快,却不免显得身形踉跄――逃命的把戏,玩起来果然没有想像中那样游洒自如。

夜色仍旧浓稠,不过,黎明前的一刻,总是特别阴郁黝暗的,照时间算,该决天亮了,却是好长好险的这一宿

孤伶伶的这家农舍,大概已经坍废得有年岁了,半倾的主角屋,衬上一片残坦败瓦,蔓草荒烟,说不出的有股子苍凉意味,而五个窝在这片废园中的人,心境也免不了同样的落寞萧索。

在一阵长久的沉寂之后,缪千祥双手抱着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直着眼开口:

“各位兄长,下一步何去何从,不知各位兄长是否有个打算?”

斜倚在墙脚的杨豹,眼珠子往上一翻,有些无精打采的道:

“这趟硬闯虎穴,担惊受险,除了落得个灰头土脸以外,算是白忙活一场,能把几条命逃出来,已属不幸中的大幸,若说下一步要怎么办?老实讲,我眼下是一点主意也没有……”

姜福根吐掉嘴里含着的一根草梗,未曾启言,先就叹了口气:

“大伙不妨寻思寻思,听裴四明和那老桑的说法,宝物显然已经不在‘七转洞’,早就孝敬到什么‘双老’荷包里去了,‘双老’是什么人物?我固然孤陋寡闻,不甚明白,但由他们的语气中臆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乃可断言,姓裴的向来狂傲,在提到那‘双老’的当口,竟是一副维恭维敬的模样,这两个老家伙的份量便可想而知,兄弟们,‘七转洞’的一干牛鬼蛇神,已非我等可以为敌,如今宝物到了更加难缠的‘双老’手中,再想打谱去挖,可能性如何,大家心里总该有数……”

一番话竟是打退堂鼓的意思,缪千祥听在耳中,大感沮丧,但是他却不能再说什么,几位老哥哥为了他,力也尽了,汗也流了,几几乎还卖上命,兄弟一场,有这样的表现,算起来已不容易,他尚有什么勇气、什么权力要求人家非替他再接再励、豁拼到底不可?

杨豹接上口道:

“那什么‘双老阁’的‘双老’,出身来历我虽也不大清楚,然而‘鬼啸滩’的‘血合字会’我倒有个耳闻。这一帮熊人,在道上是出了名的行事歹毒,手段狠辣,他们的头儿‘九手勾魂’谢独,更是个冷面无情、赶尽杀绝的东西,一身本事精湛奇诡,为人又深沉阴骛,江湖同源,除非脑子扭了筋,等闲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们,大家可以察觉得到,连裴四明对姓谢的都免不了惮忌几分……”

姜福根沉沉的道:

“看情形,裴四明的‘白髅磷帮’与谢独的‘血合字会’有了过节,他们深恐敌不住人家,这才委托那姓桑的做中人,拿着翠玉龙当献礼,去求什么‘双老’出面代为说合化解……总之,这档子事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麻烦,翠玉龙是紧卷深裹,再难让我们沾边得手了。”

缪千祥将面孔深埋在两腿之间,闷着声不吭不响,那等懊恼,令人气短。

清了清嗓子,杨豹瞧着他这位么弟,音调中充满了爱怜与无奈:

“我说桩地,事到如今,形势是明摆明显在那里,‘七转洞’的教训犹在眼前,若再要朝上硬碰,下一位主儿可是比‘七转洞’更来得强悍,我们成功的机会,实在不大!”

缪千祥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僵木又空茫,他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喉管里宛似梗塞着什么:

“豹哥说得是……”

杨豹搓援手,有些进退维谷的艰难:

“那么,桩儿,你还有什么意见?”

愣了一会,缪千祥喃喃的道: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有谢谢各位兄长的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挥挥手,杨豹皱着眉道:

“休提这些,提了叫人难受!”

一直不曾发言的汪来喜,这时轻咳一声,十分平静的道:

“豹哥,听你与福根的口气,似乎是待假旗息鼓、班兵回朝?”

愣了愣,杨豹不禁冒火:

“敌势强锐,难攫其锋,若不打道回府,又待怎的?”

汪来喜淡淡的道:

“尚未试过,怎知敌势强锐?再说,斗力不如斗智,谁又这等死心眼儿,非要去正面攫锋不可?致胜之道多端,只朝一个方向想,未免就钻进牛角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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