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第51/113页


“她不成,她离开欢离谷很久了,你要送她回去”看薛勤苦兮兮的表情,皇甫衍妍一乐:“你是有事情?”
“唔……”薛勤晃晃手里的杯子,“正打算四处走走,这里啊,不好。”他说的这里,自然指的是碧水山庄。任承岩眉头一皱,心里冤枉的不行。外人不知道,他这个庄主还是清清楚楚的,薛勤作为食客留在山庄里,真的是“食客”啊,除了吃饭,或者到酒窖里偷酒,就没别的正经事可做了。虽然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薛勤正处于“养”的阶段,但是他这个养兵的还没嫌弃呢,这个兵倒是嫌弃上了。
皇甫衍妍在那边拍着薛勤的肩膀,笑道:“好好好,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我找你的时候你可要出现才行。我给你钱花,好不好?”
“那要看你给多少?”
薛勤懒洋洋的说着,丝毫不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
“会给很多的,你很缺钱?”皇甫衍妍歪着头看着薛勤。
任承岩别过头,薛勤喝多了。
皇甫衍妍自然也知道薛勤此刻喝多了,因此好声好气的哄着薛勤,“只要你答应我,我会给你很多钱,很多酒。”
“唔……”
薛勤说一句,一双桃花眼看着皇甫衍妍,好看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嗯?”皇甫衍妍低头看着薛勤,薛勤慢慢的探过来。
微微靠近的两个人,最后皇甫衍妍扶着薛勤。薛勤在她耳边又说了一句,众人还是没听清,只是看见皇甫衍妍摇头笑笑。
之后就见竞秀扶着薛勤走出去,薛勤头重脚轻的搭着竞秀的肩膀,埋着头。原来是喝醉了。可是哪里有酒呢,众人想着却是怎么也没想明白。
牧飞缨看着皇甫衍妍,跟陆湛波耳语,“你这朋友很有钱的样子啊……”。眼睛一转,很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
陆湛波是个没眼色的,点着头附和,“嗯,很有钱!”
牧飞缨哼一声转过头,跟隔壁桌子的东方云呲牙咧嘴。
东方云捏着下巴,盯着皇甫衍妍看。
皇甫衍妍被看得很不自在,别过头朝任承岩递眼色。
任承岩笑容满面,挥挥手命令人开船。心里却是不断在腹诽,平常他办过多少次聚会,都没有这时候的尴尬冷场过。果然物以类聚这话不是没道理的,这一些人里头,为首的东方云摸不清性子,也不耐烦跟人闲扯。舜颜么,高傲的很,轻易不开口。玉知寒倒是个温和的,可是太沉静了,如果唠唠叨叨的反倒是一件怪事。
罗枻?任承岩冷眼看着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男人,心道还是算了吧。这是个四处乱窜的主儿,被招惹上了可不好脱开。
船一点一点开去,索涅河蜿蜒而转。侍女们纷纷过来撤下去桌案,任承岩领着众人走出来。
陆湛波不愧是书生,面对眼前之景晃着纸扇一副正要吟诗作对的样子,牧飞缨一指头戳过去,陆湛波不乐意,撇嘴,正要说话。牧飞缨指指对面,陆湛波回头。
就见皇甫衍妍远远的走过来,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竞秀。
“翁主,有事?”
“还是不改口啊,叫我阿妍就成的。”
陆湛波晃着纸扇,皇甫衍妍也知道他脾气很倔。“陆先生,我告诉你一件好事。”
“你不用告诉我了……”
“你知道?”
皇甫衍妍挑眉,不相信。脸上却是笑容更大了几分。
陆湛波抿唇,“看你如今的动作,就知道了。是找到瞳珠了?”
“还是您明白,嗯,我找到了。其实一年前我就找到了。”
“那为什么不回来?你该回来的,最起码比现在要好。”
“呵呵,如果是一年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皇甫衍妍拢拢被吹起的衣袖,接着说:“可是后来事情多了,我也走不开。这样耽搁着,就到了现在这地步。”
“你的事,我也听到了些。如果能出来,还是走出来吧……”
皇甫衍妍苦笑,转身去看船下的水。自从去年简龙辉驾崩的消息传开,她的母亲就不止一次的派人过来接她回去。她也是相信她的母亲的,她走之后一切后事都能妥善的安排,可是反复思索,终究没有走。曾经亲自写一封信让人带回去,这信一去,她母亲那边就再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淑祐啊,大靖所有女子中最尊贵的一位,连邬嘉慈见了都要谦让三分。
两年前她决定出嫁大雍,不可不说是任性。皇甫鸾烟虽然默许,但是终究不是打心眼里的同意。她十岁才相识这个母亲,两个人住在一起不过五年的时间,五年里她还是又疯又闹,离家的时候多过于在家里陪着淑祐的时候。人人都说她有个好母亲,因此才能得到众多常人不能得到的东西。比如地位,比如际遇。在别人羡慕的神色中她一点一点长大,淑祐却是依旧凡事淡漠的样子,告诫她,不许听那些人胡说。
胡说啊,在她那个倨傲的母亲的眼里,除了自家的女儿所说的外,几乎所有人说的话都是胡话。
“陆先生,如果您回大靖,拜托见一见我母亲。就说……皇甫衍妍不孝,不能承欢膝下侍奉母亲,然后,就说,我很喜欢雁。”
“雁?南归的大雁?”
皇甫衍妍笑了,“随您怎么理解吧,就这样说就成。”
“嗯,一定带到。”
书生的纸扇晃在细碎如金的日光下,恍惚如曾经的大靖,她第一次闯进藏书楼,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衍琮还有迦摩,那时候的陆湛波就晃着纸扇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着看他们。
皇甫衍妍深深看一眼陆湛波,点头转身离开。船在走,她在逆行,风扬起她重叠的裙摆,像一只断翅的蝴蝶在挣扎。
竞秀追上去,揽住她小小的肩膀。
就见一双泛着水汽的眼睛,紧盯着某处虚有的空无。
竞秀跟了她七年,至今没见过这样的皇甫衍妍,要哭不哭的。
“竞秀……”
竞秀抬手,终于摸摸她的头,皇甫衍妍在他的手上抬起头,泪水滑下来。她第二次又有了那种心情,那种想念到疯狂地步的想念。第一次是见佟月纶,让她想起了欢离谷。这一次是见到陆湛波,想到的却是她新鲜烂漫的大靖时光,还有,她独一无二的母亲。
“不哭啊……”竞秀皱眉,男人白色的衣衫翻飞在空中,四周是流离滴翠的水面。手抚上少女的肩膀,最终也没找出一句可以安慰的话。
甲板上的众人都不自觉往那边看,竞秀环顾四周,唇边浅笑,揽住皇甫衍妍一拐弯进了屋里。
牡丹踮着脚蹭过来,挨着牧飞缨,看一眼陆湛波,笑嘻嘻的:“哎,那人是怎么了?看着很有架势的样子啊……”
那样小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就带着风范。可是看刚才的样子,是哭了吧。
“哼,还不是人家大少爷一句话给惹得?”
陆湛波哭笑不得的看着牧飞缨,摇头:“没有,大概也就是想家了吧……”
“想家?这样说你们很熟悉么?”
书生摇头,笑道:“哪里能跟她熟悉?她只是常来我的藏书楼而已,每次来都是鸡飞狗跳的闹一场,麻烦的很。”
“天下第一的书楼,出入如常,该不是普通的身份吧?”
“嗯,她是大靖的翁主,现在是你们的太后陛下。”
牡丹笑容定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连牧飞缨都皱起了眉毛,踹一脚书生:“你扯呢吧,太后?就那个小丫头?”
陆湛波委屈的捏着扇子,眼前的两个女人还是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翁主十五岁出嫁,当年大雍皇帝大婚,下诏普天同庆三日,你们该是知道的啊。”
牡丹看一眼牧飞缨,牧飞缨点头,牡丹咽口水,点头。
陆湛波看不懂,疑惑:“哎,你们这是……”
牡丹扯出个称得上是笑容的笑脸来,干巴巴的,“我们忘记了,呵呵,忘记了……”
牧飞缨低头偷看一眼书生,暗笑:“谁理那个圣喻啊,哧!”
牡丹旁若无人的点头。
两个人凑一起叽里咕噜的说着话,陆湛波终于明白跟这些女人他是没共同的话题的,晃着描金纸扇摇摇摆摆的走了。
(不可否认,我像我妈了,今天母亲节,老妈我爱你~俺今天给你打电话,没敢说~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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