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第58/113页
皇甫衍妍才想起中午在饭桌上，佟月纶还腻着她，怕是八成想要去的。脑门一疼，皇甫衍妍转身就要走，“我去看看，你呢？”
牧飞缨一想自己下午也是没事的，点头答应。
马车就停在外面，谁也没有坐车。清意味在隔壁街上，穿过一个小巷子绕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三层的茶楼坐落在街道的最繁华处，此刻却是外头围了一圈人。
几人对视一眼，竞秀护着皇甫衍妍冲了进去。
入眼的，便是一地的狼籍。桌椅都横翻在地，地上除了碎掉的点心就是成了碎片的瓷器。估计剩下的茶具没有多少了。二楼的围栏断了几根，上面还有人在抱着头往下瞅。门口有个铁皮茶壶在地上滴溜溜的滚，皇甫衍妍一脚踢翻，热水哗啦啦洒出来。
“唔……呜呜！”
桌角下一坨纯白的影子，瑟瑟发抖。牧飞缨一把提起来，竟然是张西风。
皇甫衍妍撇嘴，半晌不说话。张西风瞟一眼皇甫衍妍，又低下头，抖得更厉害了。
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佟月纶！”皇甫衍妍一边叫一边往里走。
“嘿嘿！阿妍！”
佟月纶笑嘻嘻的应着。
皇甫衍妍走进一看，一下子愣在那里。
七八个男人抱着肚子滚在地上吭吭唧唧的，四散的碎木头遍地都是，茶楼房梁上横下来的红绫垂下来，佟月纶拽着站在中间唯一完好的桌子上，身后竟然是挨着她的牡丹还有牧飞纱。
地上的人一看佟月纶停下来，立马爬起来蹭蹭蹭往外跑，佟月纶在那儿尖叫：“阿妍！给我拦住他们！”
红绫一拽，佟月纶带着牧飞纱纵身飞过来，织绣的靴子踏在男人的头顶上，当空一踹，佟月纶咯咯的笑道：“我让你们跑！”
右手一翻，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牧飞纱竟然被甩了下去，轻轻松松手腕一转，伴着牧飞纱的惊呼，牧飞缨凌空揽住她妹妹，看的旁边的牡丹呲牙咧嘴，冲佟月纶吼道：“你仍的时候吱一声好不？”
佟月纶委委屈屈，“吱！”
皇甫衍妍瞬间有种想死的冲动。
那些地上的男人一看佟月纶年纪虽小，可是实在是个来势汹汹的，没个估计，再转眼去看新来的几人，都是不好对付的样子。除了被人护在中间的，那一身打扮怎么看怎么都是贵胄公卿，但是公卿他们是不怕的，在盛州的地界上，还真没有比他的主子还大的人物。又见那个拽着红绫的女孩子似乎对这个少女颇为顾忌，几人眼睛一转。
佟月纶站在这些人面前，笑嘻嘻的，“牡丹，这些都是你家里的么？”
牡丹嗤笑：“这是荣家的狗，谁认识他们！”
“既然这样，那再来一圈罢。”佟月纶歪着头笑。
再来一圈的意思就是再挨一圈的踢，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头摇得像是能断掉。
“这到底怎么回事？佟月纶你闭嘴！”皇甫衍妍揉着右手皱成川字的眉头。
佟月纶不甘心的小声道：“我跟牡丹听的好好的，他们一进来就找茬，还撕破了牡丹姐姐的衣服！他们还……唔！”
牡丹捂着佟月纶的嘴，连连使眼色。
佟月纶挣扎，眼睛眨啊眨。皇甫衍妍冷眼去看那些男人，荣二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听你胡说！那是失手……大小姐，属下没有那意思，大小姐！”
“闭嘴！”牡丹怒喝。低声道：“祖宗，你能不能不把撕衣服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佟月纶哪里懂的这个？心里还在嘀咕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看他们都一脸各异的神色，终究不再说话。
佟月纶盯着牡丹看，牡丹讪讪的放开她，扭头不看她。
皇甫衍妍知道佟月纶又在想不明白了，走上前去，“过来！”
佟月纶挠着头往前凑。荣二瞬间出手，他站在皇甫衍妍的右边不远处，扑上来时无声无息。
“阿妍！”佟月纶惊诧，大叫道：“你右手！”
千崖竞秀最先反应过来，身形一动，白色的身影如交叠的鹤，千崖冷笑，无视荣二那一刻脸上的狰狞神色。
荣二臂力极强，手指成勾，电火光石间，皇甫衍妍身体柔软的一弯腰，躲过那一手，只有一眨眼的时间，竞秀俯身揽住她，之后抱着人连连后退。
荣二一愣，他想不到那女子竟然有如此快的反应，不禁一怒，却是右肩一阵火辣辣的痛，竟是赶上来的千崖一掌拍碎了他的肩骨。
冷汗瞬间从男人的脸上大滴大滴的落下，右肩膀已经麻*的疼起来，荣二跪在地上拖着右肩，嘴里呜咽不停。他本来只是个家丁，哪里能敌得过千崖一掌的力量？千崖冷笑的踩上去，细听之下竟然有细小的骨骼碎裂的声响。
牡丹已经白了脸，“皇……皇甫！”
佟月纶却是不理会，一脚踢过去，“坏人！”
荣二倒在地上，冷笑：“大小姐，荣二今儿就是死在这，也要带您回去！”
牡丹本来心中还有一丝怜悯，这下全没了，怒道：“那随你！”说着就要走。
荣二挣扎着起来，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拦着啊！”
牡丹瞬间被包围，七个男人挡在她四周。佟月纶闪身插进他们之间，挡在牡丹面前，正要发作，皇甫衍妍拨开众人，单手揪起佟月纶的衣领，佟月纶咧着嘴，哼道：“阿妍，你做什么呀！哎呀放开！”
“闭嘴！”皇甫衍妍扶着她的脖子，这样佟月纶就被她掌控在手里。后退，笑看着牡丹：“对不住了，看来这是牡丹姑娘的家事，我们不便参与，还是不参与的好。”
说毕，就要压着佟月纶走。
牡丹一看皇甫衍妍果然真的要离开，急了，推搡着要出去。荣二手底下都是青年男子，堵在那里墙一样不动。
荣二看一眼牡丹，低头，“快走！”
牡丹冷笑的后退，“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除非我死！”
荣二皱眉，其他人利落的把人给绑起来。“大小姐，小人对不住了！”
牡丹冷笑，“猫哭耗子！”
佟月纶拽着皇甫衍妍的衣角，皇甫衍妍低头，就对上一双澄清的眸子。
摸摸她的头，“你想救她？”
“嗯……”佟月纶点头，“你不喜欢牡丹么？”
皇甫衍妍听了露出个笑容，摇头。佟月纶又问：“那是刚才那个人抓了你么？”手指着荣二，除了这个原因，她再也想不出来另一个了。
哪里这么简单？皇甫衍妍心里苦笑，“这事乱的很，等我回去跟你说，你先跟我走好不好？”
“我不！”佟月纶郑重的说道。
皇甫衍妍皱眉，“这事人家的家事，你不能管的。”
“为什么？”佟月纶不依不饶。要不是深知佟月纶是个什么人，皇甫衍妍此刻都有佟月纶正配合牡丹拖延时间的错觉。可是现在他们挡在门口，荣二一时半会也不敢越过他们出去，那边都纠结在一起了，这边佟月纶还在问这问那。皇甫衍妍头又疼了。
“这位姑娘，小人这就要回去回主子的差事，麻烦还请让个路。”荣二小心翼翼的赔笑。
皇甫衍妍点头，错一步。
佟月纶扭头不去看。
牡丹冷冷的看着皇甫衍妍，被推搡着出了门。
佟月纶突然挣开衍妍的压制，小豹子一样冲过去，一脚踹翻了后面跟着的几个大男人，压着牡丹的两个男人心一急拖着人就要跑，佟月纶冷笑，抄起门边的桌腿子就招呼上去，躲在门边的张西风哆哆嗦嗦的又往里头缩了缩。
门外立马乱了套，看热闹的，吆喝的，还有佟月纶咋咋呼呼的尖叫。牡丹顺势踢了几脚身边压着她身上绳子的男人，佟月纶正好赶上，和她并肩站在一块。
牡丹双手后缚，缩着肩膀，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没想到你还真不赖啊，你可比你那姐强多了！”
“呃，你说的是阿妍？”佟月纶一抗桌子腿，赶鸡似的挥舞：“你误会她了，她不是不管你的……”
“哼！”牡丹不理会，猛然叫道：“啊，快！”
然后两个人瞬间分开，扑过来的男人扑个空，佟月纶笑嘻嘻的跃至远处，却苦了牡丹，力气使大了几乎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