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第85/113页


红绡似笑非笑,并不回答,只拿一双点漆一般的星眸去看罗枻,罗枻正喝酒呢,被这一看几乎没呛死,抬眼就见竞秀跟澜澈对视一眼,然后双双盯着他点头。
“看我干什么?”
竞秀纸扇唰的一开,非常的气势夺人,扇的鬓角都飞起来,弯起唇角勾出好看的笑容,“等你点头呢!”
罗枻点头,之后一脸迷茫,澜澈忍笑,“红绡姑娘,拿出来看看罢。”
红绡爽朗的一拍澜澈的肩膀,“也罢,那呆子不识时务,阿茜,抬过来给公子们瞧瞧。”
公子们一脸欣然的等着那红绫背后的秘密。
阿茜手下一拽,红绫拽到了地上,露出架子的全貌来。
宛然灵动,栩栩如生。
一幅人高的绣像横空出现,恍如那人即将从绢丝上凌空飞出来一样。
“这是……”竞秀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幅绣像不能言语。
“竟是鹭点烟汀!”一个听起来就不正经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转眼间那人就奔至二楼,身形快速并且毫无章法。
倒是红绡一脸见了财神的欢喜表情,迎上去笑的满面春风,“徐爷怎么天还没黑就往我这里跑了?嗯,莫不是被你家小娘子给抓住把柄了没地方睡半夜要跪搓板?”
“唔……”徐进搂住红绡,哈哈大笑,“我要不来只怕你今儿不定要跟着那个臭王八一被窝滚了呢,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要一个妓女守妇道做什么,众人脸上一黑,只当徐进在撒酒疯。
红绡嫌弃的推开徐进,“有你这个老王八守着,我还上哪里呢?起开起开,碍眼!”
徐进嘿嘿一笑,手上却是不做声响的揉上了红绡的腰肢,顺着小肚子一通*,“好了好了,给我点面子好不好?你乖一点,等下我打的轻一点……”
红绡没好气的乐出来,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的恶趣味。
徐进搂着红绡坐在了红绡的位置上,红绡无法,只得坐在他怀里。
徐进说:“啊哈!几位都在啊!”
三个人,除了澜澈波澜不惊之外,竞秀和罗枻均是嘴角一抽,竞秀晃起纸扇,“徐公子,在下怕是跟你不相识。”
徐进摆摆手,拿起罗枻的酒葫芦就开始倒,“没事,我仰慕你很久啦!”
罗枻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酒葫芦,倒是红绡听了徐进的话,哼一声,“你倒是说说,你不仰慕谁呢?”
竞秀以扇掩面,暗咳一声。然后悄悄的把自己的酒葫芦往自己这边扒拉扒拉。
徐进再倒罗枻的酒,一扬脖子喝完了,还咂巴着嘴,“这味儿怎么突然醇起来了,难道你们春风得意不兑水了?好事啊这可是,还有么?唔,竞秀兄弟,你这一瓶也拿来,这*儿今儿突然良心给狗吐出来了,竟然没有掺水哈……”
竞秀用祭祀的表情去看自己的酒葫芦被人抽走,顺便白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罗枻。
好容易徐进喝饱了,才想起来红绡的绣像来着,“唔,这绣的是谁啊,怎么没见过?比你红绡还好看的女人……嘶,轻点!轻点哟我的姑奶奶!”
红绡吹吹自己尖细的指甲,哼笑。
徐进凑过去,“告诉我,是谁?”
“是谁你也别打主意了,告诉你,这两个女人倾尽你万贯家财都碰不得一下。”
徐进扶着下巴打量绣像上的两个女子,嘴巴里发出类似哧哧哧的不屑的声音。
那一张放在架子上的一人高的绣像上,两个女子凌空欲飞恍似谪仙,碧草青青,连天上的浮云都绣的恍惚能流动,一片空旷的草地边,水池上,两个女子翩翩起舞。
最上边的是白衣的女子,她做的动作便是那天红绡凌空而起的动作,不过裸露的足踝踩得是一池碧水,翻飞的衣袂可以看见绣的清晰可见的织金小葵花,肩上的披帛被风吹的腾飞在周身,更衬得那人如仙如妖。她身边水红色衣衫的女子伴在身畔,低垂着脸,做出供奉的样子。
所谓鹭点烟汀,其实点的不是水,而是低下头的伴舞。如果隔得远,就给人恍惚的错觉,那双洁白如玉的赤脚踩得其实是红衣女子低弯的肩膀。
红绡一拎起地上的红绫,唰一声罩在架子上,众人还觉得意犹未尽。
徐进伸手就要去拽那绫子,被红绡一巴掌拍下去。
“再看一眼都不行?你又不指着它卖钱,或者你要出手的话,我给你卖,肯定比你拿去绣娘那里要好的多。”
红绡摇头,“这是礼物,不会卖的。你也别惦记了,实话说了罢,这画上的女人,如今年纪都能做你的娘了!”
“唔……”徐进一脸伤心的捂着胸口,“这太打击人了!”
竞秀却笑起来问,“不知姑娘这礼物是送与何人?”
“哗!是啊,你要送给谁?”徐进一改刚才还苦哈哈的表情,立马换上怨夫的脸。
红绡低眉一笑,风情万种。轻启朱唇,说:
“不知罗公子觉得拙作如何?”
“啊咧……”徐进去竞秀双双对视。分别从对方眼睛中看出不解和怨怼。
倒是罗枻一抹嘴巴,点头,“你又长进不少,可惜不要老放在这些女人家玩女工这样的地方,务些正业才是。”
务正业?
众人不禁去想红绡的正业,心下都暗骂着罗枻得了便宜卖乖,侮辱妓女也不是这么侮辱的。只是苦于罗枻身上杀伐之气太重,连徐进都只敢在肚子里菲薄两句而已。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绣像 下
更新时间:2010-10-12 10:52:54 本章字数:1937


入夜的春风得意一片欣荣,花容笑嘻嘻的在里头大堂上迎来送往。竞秀恍然站在门外,觉得天地间所有的欢娱热闹都不及这一刻那些女人身上软软的香气来的对人诱惑。他站在门外十足十一个过客,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其实竞秀是常笑的,但是长时间的暗卫生活让他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因此倒也鲜少有人记得他的笑脸。通常都是竞秀牵起唇角微微低着头的侧脸,那简直不叫笑吧,所以这一瞬间,门里往外走的罗枻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人来人往,灯影重重。竞秀一袭白衣恍如鬼魅,负手而立。
“没走?”罗枻脚尖一顿,他记得竞秀是那人的亲卫,不该离身太久。
竞秀摇头,点着他那绣像,“能不能再给我看看?”
“故人?”
“不……”竞秀叹气的一笑,衣袖晃动,“是旧主。”
罗枻点头,吩咐赶车的小二小心的抬上了绣像。给了几个铜板嘱咐送去了他栖身的客栈,那赶车的是个不大的孩子,说的话很好听。罗枻招呼竞秀一起上了车,“等回到客栈再看罢,这地方乱的很。”
罗枻住在云来居,在城南的一处闹市,赶车的抄小道不花半个时辰就到了,临了付完钱,罗枻揉着被颠的生疼的屁股下车,竞秀抬起那架绣像跳下马车。
客栈里。
红绫垂地,罗枻捏着下巴指着那低着头的女子,道:“这是我母亲。”
竞秀毫不怀疑,只是问:“令堂可好?”
“闭关呢,整天修炼不知道是不是想修成个妖精还是什么……”罗枻转身去倒了茶水,竞秀也看出罗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也便不再多说。
月白泥金小葵花,大靖尚白,是为上用之色。他的小主子就一身素缎走过了她的少女时代。竞秀眼睛直直的看着那画上的女子,衣袂翻飞,白腻如瓷的足踝赤裸的踩在水里,溅起水花片片。
红绡好针法,几乎能绣出那女子的真容。
可是,十八岁的大靖皇太女,岂是好针法就能令其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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