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第9/113页


简温辞轻轻的抬起左手,很轻柔的动作,像是生怕惊了怀中的生物。他捏起盒子里的一块玉,放在眼前端详着,又随手扔在了地上。
玉石相撞的声音清脆脆的。玉却完整无损,只滴溜溜打了个转儿。
地下的侍从们没有人动作,静静的看着主子糟蹋罕物。
“澜澈……知道这是什么么?”
澜澈头一低,面无表情。
“呵呵,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东西……我也有一块呢。”
澜澈突然看了简温辞一眼,又低下头,依旧面无表情。他所了解的简温辞很少有这样的口气,还有神情。但是他自小就寡言,多大的事情都闷在心里。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这是皇子的印信,当初皇帝拿一块上等的黄玉切成了四份,分别给了他四个儿子。
简温辞白了他一眼,还是这么沉闷的性子啊。为什么他身边总是那么多无趣的人呢?难道是自己给外人造成了什么错觉,使得他们尽往自己的身边塞这些惜字如金的?简温辞的心里激动了起来,很快就没有这么沉闷的日子了。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呵呵。
简温辞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那猫不妨他这么大的动作,“喵!”一声跃到窗台上。一双绿色的眼睛幽幽的张望着,却不敢乱动。
窗边的澜澈轻推窗子,黑猫一扭身子不见了身影。
简温辞突然看着澜澈,澜澈只觉得那一眼冰寒无比!
简温辞却笑了,就跟从前他那样温柔的笑。
“怎么,怕我杀了它?不必这样,不过一个畜生,我还有点良心!”
澜澈欲言又止,简温辞看他那模样,一股邪火无由而生,冷笑:“我就不该留你这奴才!是不是现在看谁都是可怜的?但是怎么就没有人可怜你呢,澜澈!”
澜澈浑身一个激灵,他本来苍白的脸现在就跟失了多少血似的。大大的眼睛看着简温辞,像是看一个恶魔。
这是他久不示人的伤疤,如今硬生生撕裂开来,原来竟比想象中更痛。是因为这个人是简温辞吧。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简温辞看着澜澈木木的走出门去。苦笑。
“长卿,你看,他又在怪我……”
简温辞这样说着,对着只有自己的屋子。而且,他的眼神是真的温暖起来。
而此刻的瞻华宫内,李绍长身后的男子缓缓走出来,来到大殿之上。
“微臣刘长波参见皇后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纱帐里的皇甫衍妍猛的深吸一口气!刘长波!
竟然是刘长波!她猛然想起,千崖的任务……
难道千崖失手了?那么……
她攥紧手里的白绢,突然展开来一看,确实是千崖的手迹。
没有叫起的命令,刘长波依旧跪在那里。他头压的很低,况且隔着纱帐,皇甫衍妍用尽办法都看不见此人的脸。
“刘长波么,本宫曾听陛下讲过,逸州长官刘大通有子长波,习文修武,不可与一般贵胄子嗣同语。康宪十九年连中三元。却不知道刘大人该怎么称呼?”
纱帐外立即传来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回殿下,此人正是家父”
皇甫衍妍手中的白绢几乎被绞碎。
李绍长立刻意识到了不一样的状况。他看着跪在那里的刘长波,却不敢抬头望一眼纱帐。
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得纱帐后,有碎碎的动静。
“刘长波,不瞒你讲,本宫这里有一份密报,是关于你的父亲的。你可要知道?”
刘长波头也不抬,只是答道:“回殿下,臣今近日日夜不离父亲,父亲的事情,做儿子的还是都知道的。”
李绍长几乎跳了起来!他怎么都没与想到,这青年如此放肆不懂事!他已经做好准备,正要开口接话。
谁想纱帐内的皇后突然沉声道:“是么……那你倒说说,你父亲刘大通现在人在何处?”
刘长波似乎早有准备,只是略微一顿,答道:“实不瞒殿下,家父已于昨日猝死家中!”
李绍长猛的起身,“娘娘,这样的大事还等刑部来议才是!”
“李大人!”皇甫衍妍不觉用了力气,“你且坐下听他说完么。本宫既然知道了,就该听个明白。”
李绍长深深看一眼刘长波,只觉无力回天。
但此刻最感乏力的其实还是皇甫衍妍,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变了的。可她拿不准这刘长波的意思。她至今还没有见到千崖本人,虽说她对千崖自身的功夫很自信,但是却没有百分百的肯定千崖是否能够脱身。或许,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刘长波,你可查处凶手是谁了么?”
“回殿下,臣觉得,家父是自杀。”
自杀?这是骗孩子玩么?衍妍像是全身脱力一般倒在宝座上,她身边的落月,摇情忙忙过去,低声轻问:“主子?”
衍妍拽着落月的袖子,一把把她推出去,急声道:“快去找竞秀!叫他不必见我,马上去刘府,寻回千崖!”
衍妍只盼着别出事。她从小跟千崖竞秀在一起,还从没有这样为他们这样惊慌过。
“刘长波,你可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你父亲刘大通乃当朝二品,所领兵将两万人马,有守护京畿之重责。你一句自杀,可是难以服众!”





正文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0-10-12 10:52:40 本章字数:2520


刘长波,虽然一介武夫,但是在成帝是可是颇得皇帝青睐。此人行事狠辣无情,操练军队往往势如迅雷,在一群中庸腐儒做派的官员中独树一帜。
但是此人却有着极为敏感的身份,那就是他的长女刘长卿是大皇子简温辞三年的发妻。不过听说此女子在几日前死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刘大通跟简温辞的关系,甚至,这使得他们的合作关系更为紧密了些。这也是衍妍他们不敢轻易动简温辞的原因,也是简温辞敢只带两千人马进京的仰仗。全都是因为逸州长官刘大通。
所以,只要没了刘大通,这件事情就可以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皇甫衍妍此时却不这么想了,甚至她开始怀疑当初的计划是不是对的。因为她发现,在这个计划里,她显然漏了一个重要的人,刘大通的儿子,刘长波!
这刘长波,在皇帝的言语中,她只知道他是个文武的全才,并且不慕富贵。但这一点,皇甫衍妍从来看不上眼,那也只是贵公子们拿来炫耀的资本罢了,哪里比得上那些真正经历过杀戮的人。可如今看来,这刘长波还是个人物。
最起码,他颠倒黑白的本领颇高!她到想看看,他是怎么把一场暗杀说成自杀的!
“那么,本宫倒要听听你的解释了,你不是说,这几日你没有离开你的父亲么?”
“皇后殿下!”
李绍长起身,他已经自认倒霉着了刘长波的道,但却不愿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他自然之知道刘大通死的蹊跷,当然也做过白日梦,有朝一日那“老匹夫”被天雷劈死!这二人素来不和是出了名的。但是李绍长可不觉得这个时候刘大通被劈的对。如果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真得惹急了刘家,那两万兵马对帝都可是致命的存在。帝都啊,他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大人!”纱帐里一声冷喝,李绍长甚至觉得他看见了那目光。
这不是李绍长第一次跟皇甫衍妍共事,那一日在蒹葭宫,他是在那些老臣中第一个对她表示臣服的。可是在他的内心,却是不肯轻易相信这女子的。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她太过年轻了。李绍长心下一叹,或许,事情可以来的简单一点,相信这个人吧。他终究还是坐下了。
纱帐里的皇甫衍妍也安定了心思。看这样的景况,刘长波似乎倒真的能拿出些证据。但她从不怀疑千崖的能力,千崖必定是杀死了刘大通的,但至于为什么反倒在刘长波的嘴里变了说法,她想不出。难不成是这刘长波本意是弑父夺权?千崖的行动正好合了他的心思,二人一拍即合来了个合作?想想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果真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这自杀的事如真的坐实的话,她可就少了很多事了。
“刘长波,你起来回话。”
刘长波谢恩起身。如果这时候没有那一重纱帐隔着的话,皇甫衍妍或许会看见青年神色上的笑意。淡淡的,微不可查。
“臣手中有一份家父昨日亲笔写给臣的信,父亲临走时的话,都在里面。”
“这样啊……”纱帐中一阵轻叹。“这事本宫不好出面,还是请李大人走一趟刑部吧。不过刘长波,你还是可以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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