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第一篡后》第33/542页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天未亮,她便离开郭府,让马车载她出城,一路上她心里挣扎得很历害,她一直在思忖,这一步棋是不是太冒险。

她不担心申皓儿会出来搅局,就算申钥儿醒来后,申皓儿去不成苍月,也只能把这口气吞下。

更不担心申钥儿有所怀疑,因为申钥儿根本就不知道她会懂得养蛊,但她担心有一个人会揭穿她,就是她的桃园谷的师父云泪。

她怕极了桃园谷对逆徒的惩罚!

她一路催着车夫加快速度,时不时地挑了帘子看车外情况,她担心她的身边有桃园谷潜在的影卫,正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尽管她一直在安慰自已,她已把申苏锦交上去了,顾城风不会再派人监视她。而她不过是桃园谷的一枚棋子,她的一举一动还没资格受到顾城风的关注!

顾城风也更不可能知道她与申钥儿之间的恩怨!

可每每车外有一丝的异动,她的心就纠成了一团。

申家的旧宅所地的地方很偏僻,若非是她一路问农夫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申果老的老妇人,她根本无法找到这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

马车是到了近黄昏才到申氏旧宅。给她开门的是一个盲眼的老妇,她说她是申夫人派来的医女,来给病人看看身体状况。

知道这里是申家老宅的没几个人,更没人知道这里留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所以,老人想信了颜墨璃的话。

进去后,一眼就可以看出百年前申家有多落泊,三间破败的瓦房围着一个天井,四周的残桓可看出这样的屋子最少有五六十年没有修缮过。

若不是申皓儿曾经无意透露过,申钥儿如今的身体放在申家老宅,那里只由瞎眼的老嬷嬷一人看守,她根本无法找到这里。

她有些不明白,在大多数人大富大贵后,一般会将祖宅修缮一番,可为什么申家却独任老宅风雨飘零,并只留一个老人看守。

“半年前,七小姐和夫人曾来过一趟,想不到今儿您又来了!”老妇人颤微微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锁,打开后推了进去,“您进去吧,奴才七天给油灯添一次油,每天都给喂她喝三次糖水,以前还能喝光,最近好象都不行了,姑娘你瞅瞅有什么办法治治,年纪小小的,怪可怜的!”老妇人说完轻轻咳了几声后,“老奴现在身体也不利索,只能几天给那姑娘净一次身……”

颜墨璃并没有走进去,而是淡淡一笑,“老人家,您今年高寿,您是不是有偏头痛的毛病?”

但凡这年纪的老人,几个没有偏头痛,颜墨璃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老妇人的脉门,扣住!

老嬷嬷有些受宠若惊,忙回话,“老奴今年七十三了,上回夫人有话,等过了一年,就接老奴回燕京养老,呵呵,夫人有心呀,不过,老奴这把年纪了,头痛也习惯……”老嬷嬷乐呵呵的,爬满皱褶的脸上一双眼毫无焦聚地晃着青光,她想不到夫人派来的人肯给她瞧病,刚想开说谢几句,一阵困意袭来,便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

颜墨璃扶着老人坐下,让她靠在门边坐着,声音缓慢而肯定,“老嬷嬷,你睡吧,睡一觉就天亮了,你今天看到的全是梦,因为你太孤独了,所以出现了幻觉……”

一盏茶后,颜墨璃从老人的手里拿了钥匙,站起身,淡淡看了坐在门边睡得正香的老人,勾唇一笑。

这是催眠,老人醒后,她会把今天遇到她之事,当成一场梦!

她沿着狭窄的楼道摸索着往下走,初时还有一些光亮,但到深处时,已是一片黑暗,所幸,她已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她双手紧紧握成拳,手心中渗着寒意,抚着土墙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扇门前,摸索中,打了了木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光亮袭来,在她看着里面时,颜墨璃的嘴张得很大,久久无法闭合,冷汗一波续一波地侵身,她只觉一阵天晕地眩,虚弱得让眼前的景物开始四处浮动,若非是她的双手撑在门上,她相信,她早已瘫倒在地。

她感到自已震惊得眼睛转动都感到困难,连意识都一瞬僵硬冻结住,她从来不是良善之人,但也被眼前的阴毒至绝的景象骇人得神魂俱震!

此时,唯四个字可以形容她那一瞬的感觉!

触――目――心――惊!

四壁画满朱砂梵符,一条条灵幡从漆黑的屋檐上挂下来,黑底白字让人看了就联想到地狱勾魂使者黑白无常手上所执的夺魂法器。

壁上的无数恶鬼泥雕面具,一张张狰狞可怖,那张开的血口中,红舌长长的伸出,上燃着油灯,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阴风阵阵拂过,灯芯发出嗤嗤作响。

空旷的中央只搁着一张低矮的长案,申钥儿双手交叉于腹中,静静躺着,她的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麻布,上写写满了红色的梵符咒语,更令人可怖的是,在案桌的四周钉满长达三寸的人偶木钉,象是要把一个人的魂魄狠狠地盯住一般,永世不得翻身。

彼时,当她把蛊虫植入申钥儿体内时,曾想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让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可申皓儿不肯,她说一定要让申钥儿活下来。

她以为,或许是申皓儿多少顾念双生之情,下不了这个狠手。

但现在她想,这已不单单是夺夫之恨,一定有什么连她也不懂的地方,因为这么阴损到令人发指的手段,已完全超出一个正常人所能做出的最疯狂的行为。

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恨也不足以荃释这种诛天灭地的手段,只能说,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这个目的很可能与申氏一族的命运攸关!

传闻申氏一族的先祖曾出过一个擅阴阳五行,四柱八卦和风水的鬼才,所以,申氏一放才有灵脉之说,她想,眼前的这个邪恶至极的法阵可很可能也是源于申氏一族,可惜这样的咒诅的法阵她看不懂,所以,她无法探究这其中所隐藏的秘密!

尽管她做尽了心理建设,但要她跨单独进这一房扇门,着实也需要一定的勇气。

颜墨璃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告诉自已人的恐惧多数源于心理作用,就算眼前真的是一种咒术,她只是呆上一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眼下,时间于她最宝贵。

轻轻掀开白麻布时,她的心倏地拧成了一团,她的双手揪在胸口之上,急剧地喘息着,几近痉挛的身体几欲倒下,太诡异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想,连梦她也无法梦到这样的诡异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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