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第一篡后》第69/542页


  “就凭你手上的一把破弓?”姚晋南自然看到贺锦年手持满弓对着他,从闱场之后,他知道这少年箭术非同寻常,但这个距离,且那少年内功修为极低,他有的是信心,何况,就算能射到此,也是强弩之末。以他自已的内力,完全能把箭翎挥开。
  所以,当他看到九支箭朝他射来时,身为一代武尊,他并不想屈尊躲避,而是内力灌满袖子,在箭翎近一丈时狠狠一挥,那九支箭象撞到一张无形的气墙纷纷跌落在地,姚晋南浓眉一挑,刚想开口,神色却倏地一变,原来,那九根箭不过是障眼,真正是有杀伤力的是最后一根,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紧接着身子狠狠朝后一退,金箭簇尾生生洞穿姚晋南的肩膀,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呼,前方十只箭又挟着凌厉之势朝她席卷而来。
  这一次,姚晋南丝毫不敢轻敌,也顾不得狼狈,赖驴一滚就躲向旁边,接下来,贺锦年不再一箭数发,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一箭追一箭地逼退姚晋南,虽然全被姚晋南躲开,但因为姚晋南受了伤,身子不再象之前如些灵活,加上贺锦年一箭连一箭速度极快,逼得姚晋南象过街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根本无法靠近顾城风和贺锦年。
  那站在对面视野极佳的贺锦年则轻松多了,单箭射出已无需借助顾城风的内力,只需劳景王殿下帮着递上箭。
  现在安全了,贺锦年便想起之前对顾城风毫不客气的差谴,还跳进他的怀里,虽说是在紧急时分,但她却是了解顾城风一生极厌恶与人肢体接触,心里有些发述,“殿下,方才形式紧急,锦年若有不敬之处,请殿下原谅。”
  虽然贺锦年心中并没有很强烈意识的男女大妨,但对顾城风却不同,她说不出为什么,在她的心底,顾城风于她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甚至有些莫名的敬畏,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方才一定是急昏了头!竟象树熊一样抱着他,贺锦年一想,额间便浅浅泌出一层冷汗。
  顾城风一手抵于贺锦年的后背,犹自想着身边的贺锦年究竟是不是申钥儿。他不否认,每一次和她碰触那,那种被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就会新发的野草,丝丝缕缕从胸口处蔓延开来,好象是一种灵魂的记忆。
  但是,贺锦年一口气十箭齐发,连申钥儿都不曾施展过如此精准的箭术。
  顾城风脑子里纷乱复杂,一时之间没听清贺锦年说什么,便淡淡地开口,“什么?”
  贺锦年敏感地觉得顾城风心情不佳,她心里有了这个认知,沉闷咳嗽两声,而后,神情马上一变,仿似一只无辜受伤的小鹿,“殿下,卑职知道殿下脾气不喜生人近身,卑职今日冒犯,实是因为事情紧急,生死一刻,所以,不得不……”他秋后就要登基,她有太多的事要借助他的力量方能做到。
  之前,她在闱场上一鸣惊人,又借用五策不仅化解了顾城亦摆下的鸿门宴,还让顾城风凭白得了申皓儿从大魏带来的大量财物。
  她做这么多,目的就是想挺直腰站在他的身侧,只有站得高,她才有机会拿回前世所失的一切。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本身心思不定,而贺锦年言辞闪烁,他心里倏生一种比以前更重的无奈,那时不过是隔了层纱,而现在,连他也看不到他与她之间的路在何方。
  “殿下,卑职愿鞠躬尽瘁,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那……侍墨可否……”侍墨是什么身份?宫庭中帝王身边的侍墨其实就是一个太监,若是未净身,那就更容易让她联想到佞臣二字。
  她转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嘴角挑着一抹明媚的笑,可能请求中带了些许的期盼,她不知不觉中眼睫如小扇地煽着,极是慎重的模样。
  顾城风险些被晃了眼,彼时十二岁的申钥儿从他手里骗走一瓶的宝莲丹时,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装腔作势,不错,眼前的他就是“她”!
  他的呼吸仿佛被从胸腔中抽干殆净,他知道,她的这笑容不是真心为他而绽放,可比起之前七日等待的煎熬,眼前的人活灵活现地站在他的眼前,他尚有什么可遗憾?
  他倏地笑开,突然一个俯身,俊美的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连鼻翼细小的毛孔都能看见,还有那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眸,长长的睫毛几乎都要扇到她脸上了。
  她被他的美色晃得心头突然急蹙而跳了几下,第一个跃入脑际的词便是:这才是人间绝色。
  可景王顾城风会做如此顽皮的动作,当真是颠覆了贺锦年对他所有的记忆。
  在她的眼里,顾城风身居权力的颠峰,他才是苍月国实至名归的帝王,他的一颦一笑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他儒雅俊秀,风姿卓越,他能文能武,是率军的将才、又是舞墨的雅客,连贺元奇这样的当代大儒亦曾说他有修竹汀兰的清雅。
  怎么看,他都是个谪仙一样的人物。
  顾城风看着她时而略带痴迷的神色时而纠结的表情,俊美无铸的脸在夜风中清晰深邃,桃花眸极其邪魅地一弯,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声如情人般地呢喃,“本王不缺侍卫,只缺一个贴身侍墨!”
  是,这是她,她的灵魂,他找到她了,这一次,他决不会让她从他的指间流走!况且有了东阁先生,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在凤凰寝宫中舒醒过来。
  贺锦年小脸倏地红遍,这简直是华丽丽的调戏,顾城风这样的带着诱色的笑让她有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她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干笑一声,“嘿嘿……也是,锦年尚年幼,还是从基本做起,就先……先侍墨吧!”
  贺锦年最怕这一种与顾城风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前世中,两人几次交锋,应敌时,倒是配合得很默契,可是危机一过,顾城风身上传来的那些阴晴不定的气息,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贺锦年不敢多回想方才那一眼的惊艳,只能敛着气息,眸光直直定在前方的姚晋南身上,集中全力应对敌人。
  叶明飞和戴少铭赶到时,就是看到这一令人大跌眼球的一幕,贺锦年眸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杀气,顾城风柔情似水地帮着贺锦年递箭,姚晋南象个跳梁的小丑般上窜下跳,怒骂连连。
  姚晋南一见顾城风的影卫追踪而来,已知大势已去,暗叹一声,庆安公主最终下定决心与顾城亦联手,想不到还是不能拿下顾城风。
  而自已不仅受了伤,还被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弄得颜面俱失,恨恨一甩袖,留下一句,“小兔仔子,老夫与你誓不罢休!”
  “姚晋南,你终究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贺锦年闻声立刻嗤笑,“方才是谁许下诺言,若是输,以后见了小爷就绕道走,不过半个时辰,老前辈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没关系,明日开始,苍月的戏台上新编的曲目,都会提醒老前辈的。”
  远处的姚晋南自然听到贺锦年的娇嫩的嘲笑之声,脚步一滑,差点从层檐上摔下。
  “殿下恕罪,卑职被人引到城西中了埋伏,是顾城亦的人!”戴少铭朝服上都是血,连袖子也被利器削去了一半,叶明飞也好不到哪儿,嘴角挂着一丝鲜红,分明受了内伤。
  身后,数十名的影卫纷纷出现,齐齐跪下,“景王殿下恕罪,属下来迟!”一个个多多少少都受些伤,见顾城风安好,明显松了一口气。
  “晴雪呢?”顾城风眼敛急跳,有不详的预感,“她在挽月小筑?”
  “晴雪带另一队人马向东追!”叶明飞眉锋紧蹙,“属下收到殿下的信号方知中了诱敌之计,想返回,却被顾城亦的人拦截!其中有几个身手不弱,损失了几个影卫!”
  顾城风双目一敛,一道寒芒掠过,“速回挽月小筑!”
  “殿下,锦年有急事,先走一步!”贺锦年思忖着,这时候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心系着六月,想早点接她回贺府。
  顾城风转身飞快地牵了她的手,唇边略挑,“不想做本王的护卫?”
  贺锦年眯眼感到心头纳闷,方才不是拒绝了么,怎么这回又绕回这个话题了?这算不算是喜怒无常,或是朝令夕改的昏君本色呢?
  “呃?”贺锦年根本摸不顺顾城风的心思,只得实话实说,“景王殿下,我得去找我的丫环,就不打扰殿下了!”
  顾城风的心一夕尽冷,脑中划过贺锦年怀抱那美貌少女,肆无忌惮与之亲蜜的画面,缠绵在心头的绻绮那一瞬间全部挥发殆尽,桃花眸内仿若沾染妖欲的漆眼愈发幽邃,而最深处,却蕴藏着不可平息的失望――
  就算眼前的少年是申钥儿又如何,他已成了男儿之身,而他的心更系在一个美貌女子身上,这真是老天爷给他开的最残忍的玩笑。
  周遭的空气好象瞬时就冷却下来。
  “回见,回见哈!”贺锦年心头牵挂六月,也不待顾城风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去。
  “你识路?”叶明飞的浓眉一挑,锐利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叶明飞是影卫训练出身,对一切反常的敏锐度都高过常人,尽管他的人刚到,但已察觉出顾城风与贺锦年之间似乎存在着某些无人能感受的暗流,他一时之间觉得很诡异,毕竟象顾城风如此淡漠看尘世的人,极少会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尤其是对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
  加上东阁先生今日曾说过申钥儿的灵魂已脱体,并怀疑申钥儿的灵魂已找到宿体,又联想起在他们一行人带着申钥儿的身体从大魏回苍月途中,贺锦年那匪夷所思的五策似皆与申钥儿息息相关。
  最后让他确定下来眼前的人就是申钥儿,是因为顾城风今日听了东阁先生的一席话后,近乎发狂地冲进了大雨之中,很显然,顾城风这是知道了申钥儿的灵魂所在,才会如此。这在他的记忆中,除了那次顾城风闻讯申钥儿在大魏昏迷的消息外,从不曾有过的失态。
  不过,记忆中如此强悍的申护卫突然变成一个十三岁的文弱少年,这实在于他是一种心灵冲击。
  贺锦年转身,叶明飞不合理的问话让她隐隐觉得那是一种潜伏的探究,她脸色丕变,不慌不忙中盈盈一笑,“就这一步路,怎么会不认,我又不是痴傻之人!”
  贺锦年的话让叶明飞原本的判断开始动摇,顾城风却依然笃信眼前的少年就是申钥儿的灵魂所在。
  “随便你――”顾城风见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已,桃花眸内的柔情如雪花匍匐地面,瞬间不见,脸上却依然淡得看不出一丝痕迹,他语声淡淡地对叶明飞道,“晴雪的武功高过你们二人,却迟迟未到,说明,有人袭击了挽月小筑,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他们的目标在申钥儿!只是不知凭晴雪一人能不能护住申钥儿的肉身!”
  肉身……贺锦年的脚步一滞,不由自由地转身――
  ------题外话------
  这几天极累,工作上的事多,九月一号会多更,亲们见谅~

☆、074 当今生遇到前世

  挽月小筑。
  尽管是厚厚的乌云盖住了夕阳斜影,但留给大地还有微薄的光亮,可到了酉时,这一道浅灰色的亮还是没入地平线下,带走了人间所有的光明。
  梧晴雪站在一人高的竖琴前,十指飞扬,一声一声如利刃之声逼得四周欲侵袭而入的人心潮翻涌,不得不退出十丈之外。
  她收到顾城风的信号时,即刻带着一队影卫赶往发信号之处,途经挽月小筑,看到朱门前挽月小筑侍卫的尸体,便知大事不妙。
  心中固然担心顾城风的安危,但她知道若是凤凰寝宫中的女子出半分的差错,那不亦于要了顾城风的命,所以,她马上让影卫去营救顾城风,她单枪匹马杀回凰宫。
  挽月小筑的影卫几乎倾巢而出去追顾城风,留守的人并不多,所幸,那些侍卫拼命厮守,阻挡一群黑衣人侵入凰宫。
  她当机立断命云泪带东阁先生避入凤凰寝宫。她亲自把守在凰宫的大殿之内,若是她护不住最后一道关卡,就让云泪启动凤凰寝宫的机关,让湖水灌入地宫的各个通道,堵死从大殿进入凤凰寝宫的路。
  苏楠神情阴戾,放眼四周,凰宫大殿大门、窗台边到处是尸体,这些尸身不见一丝伤痕,但她知道这些人的内腹早已被琴声割成无数的碎片。
  明明最后一道关卡就在眼前,却久攻不下,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她到现在还未收到兄长姚晋南得胜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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