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第一篡后》第78/542页


  顾城军在听到申钥儿就是贺锦年时,虽然很吃惊,但一想到贺锦年在闱场内突然表现出的神技,便不再问什么。他冷静地看着看台上白影翩跹,挽着一个个剑飞,时而纵身飞起,时而俯冲而下,那如龙狂吟的气韵直看得人热血沸腾。
  若是欣赏一时半刻,他一定是鼓掌,可这两夜一天了,那简直是自残的一种方式。
  众人正愁眉不展之际,影卫回报,“昊王殿下,赤焰等人带了一个少女,她说她叫六月,说要进挽月小筑找贺五公子!”
  “六月?”戴少铭脑子里晃过一个美貌少女的脸,见顾城军一脸疑色,便解释道,“她是贺锦年的贴身侍婢,听说得宠得很,贺锦年把身边的影卫都用来保护这个丫环了!”
  “她来找贺锦年,贺锦年现在还在挽月小筑?”顾城军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叶明飞给他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莫怪他一时半会听了消化不了。
  之前叶明飞怀疑顾城风是在地宫内和贺锦年独处后,出来时大受刺激方舞了两夜一天的剑,他听了,脑子里也是一片浑沌,顾城风是什么人,年纪虽比他还小上两岁,但从小到大就是个冷情冷性的主。
  先帝驾崩,几个兄长相继被顾城亦杀死,嫡位被夺,双眼失明,也不曾见过他失态,这会,在这节骨眼上,会为了贺锦年失态至此?
  “苍天,那殿下出来前遇到东阁先生了,他吩咐东阁先生把贺锦年带出地宫。可东阁来给梧晴雪放七魂灯时,把这任务交代给我了,我却给忘了,这这这贺锦年她可是个路痴!”叶明飞突然重重拍了一下额头,难怪他总感觉有所遗漏了什么,他这才想起,问众影卫,“你们这两日有没有瞧见贺五公子!或是见他离开挽月小筑?”
  众人皆回答没有。
  雀台之上,顾城风连连挽出几个剑花后,突然身如游龙般贴着地面前行,一掌吸住搁在雀台边的酒坛上,迅速迎体向上,仰头狂饮一口后,轻轻一掷,那酒坛便稳稳落在原位。
  一口酒尽入腹中,一转身,剑指苍天,口中轻轻吟唱,“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此时,叶落花飞,天地似乎一片浑沌,剑气将四周所有的声、影都隔绝开来,他如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毫无顾忌地思念、流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她于他象是一场被诅咒的爱,在她是申钥儿时,因为两人立场不同,她是大魏女儿,又是秦邵臻的护卫,况且她的性情是那样坚定执着,她象一个殉道者,一生只为了一个目地而生存,那就是为了秦邵臻。
  而是是苍月的景王,他不仅要拿回属于自已的皇权,更要立足于统一天的重任,注定了他与她之间背道而驰的命运,他甚至找不到接近她的理由。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障碍消失了,没有秦邵臻、没有申氏一族,更没有大魏,她就在自已的身边,并愿意效忠于他,可他依然无法接近她,甚至连思念都会成为一场笑话。
  诚然,他亦想过,或许多年后,随着申氏一族从苍月大陆上消失,她会渐渐遗忘,或许有一天,她愿意灵魂归位,伴在他的左右。
  可时间往往是愚弄世人最大的罪魁祸首,因为时间会让她慢慢少成翩翩少年,当有一天,她怀抱佳人时,于他,情何以堪?
  而此时,贺锦年正被困在地宫的某一处,她奄奄一息地靠在青石墙边,眸光略显迟钝地望着前面的一块巨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只能确定是在挽月小筑地下宫陵的某一处,但这里与前晚所见显然是大相径庭,因为这里好象没有被开发过,没有水道,没有浮雕,连光线也是从那块巨石后的小洞中微微折射了进来。
  这里好象是在然的岩洞,墙壁和地面全是天然的青石地,可能这里的湿气和温度都不错,她茫然四处乱窜时,还看到石缝里长出了不少的小花朵。
  她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绕到这一处的,在她想掐死申钥儿的肉身时,东阁出现了,他只告诉她,申钥儿的肉身上封印着她的灵慧魄,必需让她活着,待有一天找到开启封印之锁的有缘人时,她从此就不会再受路痴的困扰。
  她一时不解,她路痴不是在这个时空后才开始,而是在二十一世纪就有这个毛病,难道,她的灵慧魄是在她穿越之前就被人封印?
  可东阁没有给她任何答案,便离开申钥儿的寝殿。
  她在那里又呆了半个时辰后,直感到有些腹饥,方想到离开。
  可刚走不到一盏茶时,她就发现问题来了,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无法给她方向感。她本想绕回寝殿,等人来找她,却绕来绕去,绕到了这个鬼地方。
  已经两夜一天了,她心中把所有的人都咒了一遍后,可上天没有显灵,没人来寻找她。
  她现在除了疯狂地担心小六月外,就是想好好吃一顿,因为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令她感到恐惧的时,两夜一天的无眠,她现在感到眼皮沉重,大脑开始进了浑沌的状态。
  她知道,一旦她睡着,就等于静等死亡。
  所以,她只敢坐着,不敢躺下,甚至连脑袋都不敢靠在岩石上,每一次昏昏沉沉,脑袋重重一沉时,她会从暂时清醒过来,然后,她开始深呼吸,这是她唯一求生的手段,她希望,顾城风的人寻找她时,她还能听到他们的呼唤。
  石缝里的光线开始倾斜,从日照光线的强弱判断,她想一天又要过去了。
  这一夜,她时不时地咬着自已的指头,极力地用自我交谈的话式在大脑中问自已,人的极限究竟可以忍耐多少天不眠不睡呢,她知道申钥儿可以忍受七天,可这个身体,恐怕到明天就会出现严重的脱水状态……
  “锦儿……锦儿……”
  突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几声呼唤,是顾城风的声音,象是隔了几道的岩石壁传来的回音。
  在这寂静之时,在这生死攸关之时,听到有人呼唤自已的名字,如天籁,她撑了撑身体,可她能熬到现在是拼着一股意念,如今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下踏实了下来,饥饿和疲劳同时侵袭她的身体,她的双腿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她只好有气无力地回应,“殿下,我在这,我在这……”声音果然软绵无力,别说隔了几道岩壁,就是隔一堵墙也未必能听到。
  这一生,还从未经历过这样漫长的饥饿和如此深重的恐惧。
  沿着墙滑坐在地,她捡了地上一块石头,狠狠地敲着岩壁,希望顾城风能循着声音找到她。
  “锦儿!”他见她坐靠在石壁上,眸光闪过钝痛,飞快地到她的身边,俯身将她从冰冷地青石地上抱起,急急地检查她是否受了伤,一丝慌乱便这样从满腔的焦灼里剥离而出,“你以后要是不识路,就乖乖在原地等我,我自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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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难以割下的禁忌之恋(求月票)

  几日几夜的饥饿和困倦早已把贺锦年所有的体力耗尽,当耳畔传来男子好听的呼唤,鼻息处盈满略带薄荷的熟悉气息时,她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在他怀中象奄奄一息的小兽般蜷了蜷身,阖上双眼前,她仿佛看到对面石缝里又有一线光茫射进,心里虚弱地为自已庆贺:锦年,你真棒,又挨过一天了。
  顾城风将怀中的人紧紧控在双臂中,只见她,一张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干枯晦色,因为憔悴,额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曾经娇嫩欲滴的嫣红双唇,已浮起一层白色的干涸状,象是沙漠中缺水的人在死前时,透出的一股灰白,这一刻,她仿如他手心里的一颗快干涸的露珠,阳光一照就会蒸发殆净般,他俯下耳朵,靠近她因脱水而浮起一层死皮的唇瓣,终于从那微张和缝隙里听到她断断续续地溢出,“饿……好饿呀……”
  顾城风眸中全然是痛惜,压灼的呼吸,他吻上她那干裂的嘴唇,轻轻地勾舔着,想带去一缕湿意,一分温暖,一分生机。
  他抱着她循着回去的路疾奔,他知道她严重脱水,而回去的路最快也要五个时辰,他必须在这个岩洞里给她找到水和食物,可他亦对此地一点也不熟悉。
  在他沉醉于雀台剑舞时,顾城军十箭连发射进他的剑气圈之内,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待他敛下剑气,执剑冷眼俯视台下时,只见顾城军收起弩弓,朝他大声道,“风弟,贺锦年被困在地宫里已两夜一天!叶明飞方才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影。”
  顾城风只觉得脑子里一下炸开了,轰鸣不绝,顷刻间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惨白,双唇再无一丝血色,他纵身而下,一把竟将顾城军整个人生生离地提起,怒斥,“你说什么?”未待顾城军回答,已转首,桃花眸里里卷着惊涛骇浪,“东阁呢?”那夜他仓皇离去,在地宫里看到东阁在外面等候他。
  他问东阁,如果贺锦年终其一生不愿神魂归位,那她留在申钥儿身上的灵慧魄应何去何从?
  东阁实言相告于他,“殿下,奴才略观贺锦年,想来申七姑娘的灵魂投身于贺公子身上并非是一种巧合,很可能是一种人为安排,只是老奴大部份的记忆丧失,灵力在受三道天谴已完法参透贺公子身上的的玄机。不过,老奴大胆猜测,这个操纵者很可能已为申七姑娘来去做了安排,或是将来会有一个有缘之人会为申七姑娘解开封印,来生不用为路痴所困扰。”
  顾城风嘴角微微一撇,桃花眸内划过苍白,“你去看看她,我担心她会伤害……伤害她自已的身体。”落寂的眸光投落在壁上的浮雕,上面刻画记载着先祖帝顾奕琛征战天下,最后灭掉丹东帝国的丰功伟绩,看着壁上英姿飞扬的白衣男子,衣袂飘飘地站在皇城之巅,身边是一个紫衣女子,身边胸口处奇异地升起一股涓流,少顷,方哑着声音吩咐,“带她出来吧,她不识得路,再吩咐云泪一声,让她在地宫里照顾钥儿的身子。”
  他离开后,便提了一坛的阵年花雕,提着剑,跃上了雀台。
  而现在,他们居然告诉她,贺锦年被困在地宫两夜一天?
  “请殿下恕罪!”叶明飞当即四肢伏地,“东阁先生曾交代属下,让属下入地宫将贺五公子带出来……”
  “不必说了――”顾城风迅速截口,稍一经证实无人带贺锦年离开地宫,他根本没有耐性去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下令所有熟悉地下宫殿的影卫分头寻找。
  地宫的建造百年前,是顾奕琛召集了苍月大陆最顶级的工匠历经十年之久方建造完整。原本先祖皇帝建此地宫是做为他和姚美人百年后的寝陵,所以,在地宫设计上,就象一个迷宫般,一模一样的通道,一模一样的壁饰浮雕,如果不熟悉的人进入,只怕绕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绕出来。
  顾城风在地下宫殿的迷宫般的路径里找了三圈一无所获时,突然看到自已所站之处的壁画上一波波的惊涛骇浪的浮雕,唇角勾起一弧弯,他想起来,申钥儿非常喜欢大海,于是,他便开始沿着波浪浮雕的壁画一直往前走,直直走到一处死胡同时,他发现那里花草有些异常地衍生,他轻轻拨开茂密的花草,只见一个隐藏的洞口现了出来。
  顾城风站在那静静聆听,似乎下面传来空气的流动声,他想,贺锦年一定在地下宫殿中绕不出去,听到这里有空气流动声时,才决定冒险从这里下去,希望那里别有洞天。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幸好洞口并不深,落地后,沿着一条小径直走,绕了几个弯后,前方竟出现三条小路径。
  他分别在每个洞口做了一番细致的查验后,挑选了中间一条寻找,足足走了一夜的路,跟踪她沿途留下的一点点线索,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找到了她。
  一路上,他不敢有丝毫的停滞,甚至不敢停下脚步看看怀中的人是否有气息,只到绕了一个时辰后,顾城风隐隐听到有细细的水流之声,那一瞬间,竟心生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将她的小脸紧紧熨在自已的脸上,感受她微弱的气息,循着水流之声疾行。
  一路上,水流之声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径时,视野豁然开朗,只见这里鲜花盛开,枝叶繁密从上面的洞口直辅泻下来,一条细小的水瀑从半腰处的细缝里涓涓流下,最后汇集在一处天然的水池中。
  顾城风急忙将贺锦年抱过去,单肢跪下,让她坐在他的膝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伸进清泉之中,洗净后,方掬起少许于掌心之中,可伸至她的嘴边,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喝下,因为怀中的人已完全陷于昏迷。
  看到她那了无生趣的小脸,顾城风心思一念,将掌中的水含入自已的口中,托了她的脑勺,略微迟疑地看了看她苍白干涸的唇瓣,桃花眸微微一荡,屏住气息,带着虔诚地俯下首,含住了她的唇瓣,将口中的水缓缓哺进。
  连续同样的动作重复几次后,他感到怀中的人似乎开始有些反应,似乎对这一小口一小口的水感到极不满意,在最后一次哺完时,她竟急切又凌乱地含住他的舌头,象是个婴儿般,本能地,贪婪地吸吮着。
  他全身一震,瞬时,方才他苦心压下的杂念和努力经营的平和,他倾尽心力的克制和意志,在那样柔美唇齿相融中刹那间土崩瓦解……
  多年的倾心、牵挂、思念、求而不得,日日夜夜的心痛和痴狂,就这样铺天盖地倾泻过来――
  明明知道这仅仅是她的本能。可他的心中已有一个念头飞快迸射而出:不要再自苦,不要去禁忌她的性别,她是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她就是他的锦儿,他仅仅是喜欢她罢了!
  这一念头一起,卷起心潮汹涌澎湃,挟着周身的热血涌向他的大脑,而他知道他的毁灭开始了――
  “锦儿……”他闭上眼眸,带着神魂震颤向往、带着自焚的罪恶欲念,吻上她的眉心,一路婉延而下,最后深深吻上她微微润泽的双唇,他大胆地撬开她的唇舌,含着那一寸的柔软清甜,如灵与肉的生死纠缠,紧紧缠缠吻着,勾舔着、沉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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