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第一篡后》第94/542页


  而贺锦年的身子虽然只有十三,可她心智早已成熟,四年之期内,若是有少女处心积虑地引诱她,万一――
  那他――如何再能忍受,看着她与别人成双成对!他怕……他会疯!
  而他与贺锦年,隔着阴差阳错之身,甚至两人之间连个子嗣也不会有,一生将会有多少的变数?
  既然上天给了他又一次机会,这一次,他想追寻自已的欲望,哪怕,学会逼她!斩断她身边存在所有的隐患,让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他!
  “六月,他是个孩子!”她的心一沉,突然想落泪,为了六月,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却不曾被世人喜欢,在她找到他时,他一身是难堪的伤。
  别人也罢,可从不曾想过,顾城风竟然会排斥六月,为什么呢?那样单纯的一个孩子,却对人有着强烈的戒备之心,甚至连笑容都带着战战兢兢。
  无法言喻的苦涩感在她的胸腔蔓延开来,贺锦年低下首,心里生起了一股犟强,静静不愿开口。
  黑暗中,他笑了一声,桃花眸内的期待一点一点地泯灭,最后冷冽毫无温度,如冰雕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毫无生气地将脸轻轻搁在她的肩上,两指挑起她肩上垂落的一缕发丝,脸紧紧贴在她的脖子处轻轻的磨蹭着,他的声音不复起初的凌厉,仿佛带着决然的克制,又似乎含着一丝的委屈,象个孩子般地低声呢喃细语,可声音却透着百年苍凉,“这也不行么?”他的心愿真的不多,他只想与她在一起,待他统一了苍月后,没有后嗣继承也没关系,他把这个江山留给顾城军,带着她找一个世外的桃园,就这样厮守一生!
  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突然心生一种古怪纠狂的恨,带着无能为力的颤抖不安,却又有丝怒意,这种空泛又复杂的感觉于他而言是何等的熟悉。在以往的接触中,每一次她面临选择时,他总是最后被她放弃,经年产生的一种无助感。
  他的心口疼得厉害,而她的沉默让他如临审判,他压抑的呼吸让他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桃花眸内渐渐蒙上一层死水般的颜色,焦灼中,带了一种近乎语无伦次,“锦儿,我只是……怕你爱上了她,她是那般美丽……又是女儿之身,她能给你的,永远不是我能给得了!”
  “什么?”她呼吸空然停住,为他的话感到震憾!
  他突然开始恨自已为什么要开这个口,为什么要打破他和她之间的那种平静,明明她已经做出承诺,为什么他不肯尝试着去信任,总是这般患得患失!
  可有些事,他不想再自行折磨,他想把一切揭开,再难堪,他终究是开了口,“锦儿,她能为你生儿育女,可我不行!”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眉心,他突然就笑开了,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整个天地一般变得宽容和平,身上的气息开始沉静下来,干净而容忍,“我怕终有一天,你两难全时,你终是会为了太多太多的世事眼光而选择了她……舍了我!”
  原来,他竟担心她爱上了六月!
  贺锦年心头猛然恸起一股强烈的悲伤,被他把自已放得如此之低的模样,阻得心口一窒!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需要黑暗的掩饰,他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却眼睁睁地看着申钥儿为了秦邵臻付出一切,而他只能隐忍、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把自已的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藏起,最后过早的离世。
  想来,对六月的存在,他也是如此,既担心她与六月生出情愫,又担心他表现太过排斥六月引起她的不满,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隐藏在黑暗之中!
  尽管她已敞开心房承诺言下四年之期,可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所以,提起六月时,他才会欲言又止。
  黑暗中,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哑着声线,“殿下,六月他是个男子,殿下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六月与锦年之间只有骨肉亲情,她是锦年的……故人。”她甚至分不清此时是因为心疼六月,还是因为心疼顾城风,眼泪就这样不期而至,因为流泪,既使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亦变得水亮,越发衬得人明眸皓齿,苍白的小脸,褪去了素日的冷漠的坚强,多了几分孩童般的脆弱,“他曾伴随锦年走过一段最苦、最荒凉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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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姐妹相残

  听到她的哭泣声,他一下就感到慌了神,一把便捧了她的脸。攥了袖襟便为她拭泪,又忙不迭地苛责着自已,“锦儿,你别哭,是我强求,这世间并不是我一个人能看得到你的美好,我不应强求你只属于我!”
  那是一种爱极生畏的情绪,于他,却并不陌生,但,也仅仅是对她。
  因为太错乱,他甚至没有听到她方才说的一句:六月是男子!
  他的眼睛极美,极美,天生带着脉脉情愫,可这一刻却是如此空洞,瞬间将她的心敲成粉碎,“不,你没有错,是我勿略了你的感受。城风,以后你有心事一定要对我说出来,我对六月,是一种无可替代的骨肉亲情,我会将他视同亲弟弟一样带大,而你,将会是我的爱人,是我今后要陪伴的人!”泪肆意而流,这一世,她不能失去六月,所以,在六月长大成人之前,她无法向他言明自已是女儿之身。更不能失去顾城风,所以,她不会任他活在患得患失中,不能他再一次涉了前世的步履,过早地离开人世。
  “亲弟弟?”顾城风方反应了过来,他急切地扶正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声音里带着急切,“锦儿,你先别哭,你方才说六月是男子,我有没有听错?”一时间,感到有些消化不了,难不成一直以来是他自已的心思在作乱,其实贺锦年与那六月之间根本就是纯粹的主仆情谊。
  “是的,城风,我只是将六月看成亲弟弟!”她连连颔首,既使是这样微弱的光线下,她还是看到他眸光瞬时如千斛明珠。
  看到她点头,他突想仰天长笑,连日来患得患失郁气竟在一瞬间散开,天知道他有多在意六月的存在,天知道他是怎么容忍听到有关六月的一切!
  比如昨夜,她竟和六月同榻而眠!
  比如今晨,她与六月携手离开挽月小筑,连声道别也没有。
  更令他心头生涩,她一早来燕京城门,担心六月在贺府的安全,竟派了影卫将六月护送到他的挽月小筑,而却没有理会,他派人去传的话,让她在贺府里等他来接她一起去城门。
  他从今晨开始,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幸好身边的亲信早已习惯了他的安静,对于今日的安排也早已了然于心,一切仍然按步就班地进行着。
  可看到她站在城门边,小脸被映得粉红,小小鼻尖全是汗,他担心起她中了暑气,方开了口,招她来车驾中候着。
  似乎三人间,他追着她的脚印,而她眼里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六月,就如以往的岁月中,她关注着秦邵臻一样!
  他嘴角控不住的弯起,语声却依然冷静,“为什么将他打扮成姑娘?”
  此时,两人都已适应了马车里的黑暗,她在他眸光灼灼的盯视下,有些不习惯地收住了泪,点了点头,缓缓道,“六月身上有很多连我也不知道的潜在危险,我担心他被人认出,所以,将她打扮成女子带进了贺府……”
  黑暗中,顾城风心生双翼,嘴角含笑,桃花眸眯成弯月,可没料到,贺锦年接下来的话,再一次地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锦儿,你与六月素未平生,为什么你会待他如此?”顾城风心里总是感到有些解不透的疑惑,可他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有些理不清心头那些潜在的不安。
  “确切地说,六月是申钥儿的故人!”她苦涩地笑着,黑暗中迷离地眨着双眸,一点一点将眼泪吸收在眼眶中,低下头时,声音更加平静,“六月是锦年的生死故人,他对锦年而言,比锦年的性命还重。在锦年还是申钥儿之身时,被囚禁在大魏冷宫,六月为了进宫照顾我,不惜净身入宫……后来,我与他在宫中对食!”事已经年,但那一段噬骨的伤心已附入灵魂,她抬头,视觉处一片黑暗,而其它的感官却异常地敏锐,一股彻然的心酸,从胸间袭上,咽下满嘴的涩泪,“殿下,锦年重生那一刹那,便立下毒誓,一是永不回申钥儿之身,二就是找到六月,还给他一个不同的人生!”
  顾城风满脸难以置信,他捧着她的脸的手颤得厉害,但语气中的杀伐已盖过一切愤怒,“秦邵臻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可你为什么要如此护他,值得么?”
  她一惊,本能地脱口而出,“城风,他是我的过去,我最终舍了性命方领悟,我与他之间无缘。但是,若一切从来,我也会为保他一条命而忍下一切,秦邵臻的错不是罪,他错只是他没认出我。城风,你若顾念我,别为了我伤他,他也是可怜之人,从‘申苏锦’死后,他没有一日不是活在地狱之中!”纵然她与秦邵臻的情不在,但多年惺惺相惜的义在,她无法接受顾城风为了她,而杀了秦邵臻。
  她重生后,从不去找他,是因为她觉得无知未偿不是一种幸福。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秦邵臻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会不会堕入永无止休的阿鼻祖地狱。
  贺锦年这一席话如凌迟之刑,剐得他血肉磨糊。最后,无法控住的一些想法便如疯魔似地窜进心头,眉宇清寂间已多出了一层阴霾,声音里透了无尽的苍凉,“你终是待他不同!”
  贺锦年的心一缩,幡然醒悟,秦邵臻其实于顾城风就是一把无形的利剑,她猛地扎进他的怀中,极尽全力地抱着他,“我待你的心也同此,若有一天,要用我的命来保全你,我也愿意。城风,你不必妄自菲薄……”
  “不会有这一天!”顾城风断然打断她的话,语峰中带了斩钉截铁戾气,“就算有这一天,我顾城风宁愿死一百次,也不愿你用这种方式让我佝活!锦儿,你最好把这句话记在心里。若你敢这样,就算我活着,也要将自已千刀万剐,弃尸荒野。”
  贺锦年的眼泪再一欠夺眶而出,记忆中,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哭得如此畅快淋漓了,原来,眼泪也是这般令人心醉地幸福!
  而他,珍重万分地捧起她的脸,“别哭,锦儿,你的泪一定是我前世流尽的血,只要你一哭,我就感觉自已的生命在流失。”唇瓣轻轻点在她的眉间,“怪我,是我一次次的犹豫,任你靠近他,我顾念太多,没有下定决心,反而害了你!”
  哪怕――哪怕他铁了心不让她回大魏,她也不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
  是啊,那样一个非凡的少女,可以与苍月大陆任何一个高手较量的奇女子,最后竟死得如此惨烈,叫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可偏生,那始作蛹者是无知者无罪――
  而他呢,那时的他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会比她更早一步的死去?
  一阵阵的心魂震颤,心头裂痛得几乎喊了出来,他倾身将她抱进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膝上,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在她的后背之上,笨拙地抚慰着,“锦儿,是我太无知,数于你和六月的已跨越了时间和自然的禁制,是我终其一生也无法走进的岁月。那一段你和他在冷宫里的相依为命,我闯不进你和他之间,所以,我心生妒忌。如今,我明白了,六月于你是生命之重,我决不会再强求你和他分开,更不会提出你来迎合我!但是,既然你如今已在我面前,这一定是冥冥中的一段宿缘,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再让你离开!”
  这一刻,他怕,怕极了从此怨恨了他,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恩怨分明,却拿得起,放得下!
  他怕,她会轻易将他放下!
  顾城风强自敛下情绪,捧住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突然笑开,眼角眉稍处尽是温柔。
  贺锦年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睁开时,双眸光晶莹深亮,展颜一笑,“锦年明白,殿下只是因为喜欢,所以,会在意锦年身边的人,怕锦年对你分了心。”在感情上,她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她不喜欢暧昧地把一切感情梗在心头,任对方去猜测,任对方去痛苦。
  他的心瞬时一松,呢喃的声音里带了些缠绵的绯恻,“是,我终是个愚钝的人!才会错失过一次你,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有变故。”他的手从她的唇划下,到了她的颈上,指腹带着奇怪的热道,一点一点地盘旋在她的衣襟口。
  “城风……”她怦然心动,颤着声,胸口一波一波地激窜着,“不会,我不是一个擅变的人,除非你负我,否则,我决不会失信于你!”
  “我……顾城风……决不会负你!”语至声尾,带着浓浓的欲色……
  窗外,令人心跳的男女欢好声愈演愈烈,而此刻,他紧紧实实地搂着她,两人气息相闻,她清楚地听到他心跳开始加剧,她感应到,两人间的体温已让他身体的起了明显的变化,甚至,她感到了她臀下的坚硬和跳动。
  她一惊,本能的撑起身子,随手一揭,瞬时,覆在一颗夜明珠上的锦帕被她摘了下来,浅浅的莹光将轿内的一切缓缓照亮,只见顾城风眸色如千斛明珠,带着微微的妖艳的血色,夜明珠辉倾洒下,全身朦光淡渺,贺锦年却感到在静宓的气息后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光亮和贺锦年的紧张排斥的动作让他的饱满的情欲渐渐褪却,顾城风满脸不自在地绯红,静静地看着贺锦年,眸内好似水与月的光芒交映形成,许久方斟酌着字眼道,“锦儿,我方才又逾越了,许是方才听了你的话心里太高兴……以后会很注意,不会再伤害你!”袖襟不自在的盖过双膝之间,一声叹息轻溢出唇,他知道这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原始情欲,可她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他太想亲近,却又怕亵渎了她,可心头再顾忌,却无法禁止身体的渴望――
  桃花眸内浮起一抹妖冶的血红色,内中深匿着欲望,很快,一切又化作流幻碎影,带上了一丝笑意,可她还是读出了他眼里隐匿的一丝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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