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斗之嫡女谋宫》第286/350页
赫连岑轻瞥了她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今晚你睡这里,我去别的地方睡!”
眼瞅着他就要打开门走出去,凤怡卿急忙掀开盖头,疾步追上前去。然而还不待她碰到赫连岑的衣袂,后者就声音极冷的喝道:“别碰我!”
凤怡卿被吓了一跳,眸光怯怯的望着他,嗫嚅道:“殿下……”
赫连岑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的道:“我赫连岑绝不会要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就伸手打开了殿门。
“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对不对?”女子在他身后嘶声大喊道。
☆、第549章 坦白相告
赫连岑闻言,复又关上了殿门,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睨着紧咬着下唇的女子,目光嘲弄的反问道:“一个用尽心机和手段,只为攀龙附凤的女子,谁会想要娶之为妻呢?”
“既然你不想娶我,又为什么要向皇上请旨赐婚呢?”凤怡卿仰头问道。
赫连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逼的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因为我不想让你去祸害我最敬重的太子哥,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娶了你为妃。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明白,像你这种心思歹毒且城府极深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所以识相的最好对我们之间的事情闭口不言,我还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的四皇子妃,不然的话……”
凤怡卿后背已经抵上了喜桌,眼神害怕的问:“不然的话,怎么样?”
赫连岑勾唇冷笑,蓦地一拳砸在了她身后的喜桌上,坚硬的檀木桌顿时散成碎片,而他兀自笑得阴森可怖,“不然犹如此桌!”
凤怡卿哆嗦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道:“我不相信你真敢杀了我,我可是皇上下旨赐给你的正妃!”
“是么?”赫连岑突然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眼神骤冷的道:“那你大可以激怒我试一试,看看我敢不敢杀了你!就凭你在雍王府可有可无的身份,我敢保证,就算我说四皇子妃是因病突然暴毙,雍王府也不会追究什么的!”
“你!”凤怡卿没想到,赫连岑居然真的对她动了杀心,心中的恐惧更深了!
赫连岑冷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摔在了地上,目光轻蔑的道:“哼,就凭你也想做我太子哥的侧妃,真是不自量力!”他身体微微前倾,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要以为爬上了太子哥的床,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他如果护不住你,你也不过就是破鞋一只!”
说罢,他连看都不肯再看凤怡卿一眼,径直朝外殿走去。
望着赫连岑决绝的背影,凤怡卿孤注一掷般大声喊道:“是!我是破鞋!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我不过是倾慕太子殿下而已,哪怕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姐姐,哪怕他的身边根本不会留有我的位置,我还是心甘情愿的爱着他。难道就因为爱一个人,我就应该变得这么卑微、低贱,任你羞辱吗?”
因着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赫连岑生生顿住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双眸含泪的女子,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冷酷,“爱一个人没有错,可是试图介入别人的幸福就不对了!你当然可以爱太子哥,但是你不应该妄想不属于你的侧妃之位!”
凤怡卿垂下眸,泪水沿着脸颊蜿蜒而过,“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也从来没想过破坏太子和太子妃的幸福,侧妃之位是太子殿下许给我的,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一个王府不受重视的庶女,我能做什么呢?就像这次圣上的赐婚,我根本连说句不的权利都没有,不是吗?”
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用犹有泪珠徘徊的双眸望向冷酷的赫连岑,“殿下以为,我成不了太子殿下的侧妃,太子和太子妃就真能幸福了吗?你错了,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我的姐姐凤七寻。只要太子殿下一天不对凤七寻罢手,他们就一天得不到幸福!”
赫连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也明白赫连煜对凤七寻的迷恋,以至于那个女子都已经成了他们王叔的女人,赫连煜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他突然觉得有些愧对面前的这个女子,想来她也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可得的可怜人罢了,自己又何必对她咄咄相逼呢!但是同情归同情,有一点他还是很在意。
“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引诱太子哥。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绝不会对自己占有过的女子弃之于不顾!”
凤怡卿垂下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般,久久都不肯言语。
就在赫连岑的耐性快被耗尽的时候,她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目光诚恳的望着眉头紧皱的男子,一字一句的道:“我是被逼的!有人拿我和我娘亲的性命做要挟,让我去引诱太子殿下,好让太子殿下立我为侧妃,然后再在合适的时机,做出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情!”
“你说什么?”赫连岑一脸惊骇的沉声问道。
“如果不是四殿下你先太子殿下一步,向皇上请了赐婚的圣旨,我本来打算在圣旨下来的那一刻服毒自尽的!我就算是死,也绝不要伤害我最爱的男子啊!”
赫连岑疾步走到凤怡卿面前,眼神愤怒的问道:“是谁?究竟是谁威胁你那么做的?是谁要对太子哥不利?是谁?”
“是五皇子――赫,连,焱!”凤怡卿一字一顿的说。
赫连岑闻言,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连连后退道:“不,不可能!五弟不可能会害太子哥的!我们是亲兄弟!是亲兄弟啊!”
凤怡卿见状冷笑了一声,一脸嘲讽的反问:“呵,亲兄弟?历朝历代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的事情还少吗?他们哪一个不是亲兄弟?”
她的质问让赫连岑一时哑口无言,但是他内心依旧残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相信五弟会加害于太子哥!”他再次扼住凤怡卿的喉咙,厉声道:“说,是谁,是谁派你来挑拨我们兄弟感情的?是谁?”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总不能不相信证据吧?”
“证据?什么证据?”
凤怡卿一把掀开了喜服宽大的袖子,露出了一截手臂,只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印着一朵鲜红如同滴了鲜血般妖冶的兰花。
“西域魔兰!!!”赫连岑惊呼。
凤怡卿放下袖子,“对,就是西域魔兰,殿下既然认得这西域魔兰,就该知道那是一种毒性多么剧烈的植物。服用了它的人不会立刻死掉,而是会慢慢经受毒性的折磨。如果不能及时服用缓解毒性的药物,毒发之时会腹部绞痛,生不如死。中毒之后,中毒之人手臂上会浮现出一朵兰花苞,随着毒性的日渐深入,花苞会慢慢绽开变成白色的兰花,兰花的颜色会越来越深,等到整朵兰花都变成血一般的红色的时候,中毒之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联想到她手臂之上兰花的颜色,赫连岑陡然一惊,“这么说你……”
☆、第550章 求助
凤怡卿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中毒已深,怕是时日无多了!”她抬眸望向犹自震惊不已的赫连岑,“话已至此,四殿下可愿信我?”
赫连岑面有犹豫,心底似乎还残存了一线希望般道:“我可以相信你是受人胁迫,也可以相信的确有人要对太子哥不利,可是这并不能证明那个人就是五弟啊!”
凤怡卿真想嘲笑他迂腐的兄弟情义,事实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眼前了,他内心竟还残存了些许侥幸。她费力的站起身,一步一顿的艰难的向外殿走去。
“你去哪儿?”赫连岑在她身后问道。
“殿下不是不相信我,殿下只是不愿意相信五皇子会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实罢了。西域魔兰是传自西域皇室的毒物,常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奴隶和战败的俘虏,是西域皇室轻易不肯外传的秘密,四殿下之所以能知道,不也是因为曾经征战西域吗?而普通人连听都不会听说过,又怎么会用呢?就算他们会用,伤害一国太子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放眼整个宫廷,会用此毒物的人且有动机对付太子殿下的人,怕是只有以使者之名出访过西域的五皇子了吧!”
凤怡卿言之凿凿,由不得赫连岑不相信。他疾步追上走出内殿的女子,在她打开殿门之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就算你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怡卿便跪了下来,表情恳切的道:“卿儿斗胆,想请四殿下帮我一个忙――除掉赫连焱。”
说这话的时候,女子目光坚决,澄澈的眸中竟浮现出些许嗜血的猩红,那是漫无边际席卷而来的恨。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甘于平庸,非要千方百计的回到离都,非要痴心妄想在风云诡谲的宫廷之中谋得一夕荣宠,到头来终是身入地狱、万劫不复。但是她更恨的人是赫连焱,一个花言巧语蒙骗她、给予她希望,却又利用她、把她的尊严狠狠践踏的人。
自从那一夜过后,那些淫*靡的场景便如噩梦般时时缠绕着她,让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甚至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苟延残喘。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死,想用死亡获得最终的解脱和救赎,可是她不能死――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恶魔还活着,她就算是死,也要让赫连焱和他的狼子野心给她陪葬!
许是凤怡卿眸中的恨意让赫连岑动容,他下意识的躲开了女子逼视的眸光,“虽然你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五弟,我怎么可能帮着你伤害他呢?”
早就料到赫连岑会这么说,凤怡卿微扬着下巴,神情凛然的道:“这恐怕由不得四殿下选择了,皇上的身体日渐衰弱,夺嫡之争迫在眉睫,五皇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所以他注定是站在太子殿下的对立面。四殿下如果决定要帮太子殿下,就势必要和五皇子为敌!”
赫连岑缓缓握紧了拳头,眉宇之间亦是一派凝重,无论他承认与否,凤怡卿说的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他终究要在赫连煜和赫连焱之间择木而栖。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他沉吟半晌后,终于幽幽启唇。
凤怡卿脸上的表情一松,眸底掩藏了倏然划过的计谋得逞的狠戾,“……殿下只需假意五皇子便可!”
四皇子大婚之后,其余的几位皇子也都接连迎娶了正妃,大凛朝因为皇后的国丧而沉郁的气氛渐渐的被热闹和喜庆取代,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赫连燮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哪怕对于普通人来说再寻常不过的风寒,都能让他卧病在床数日。
这一日早朝过后,赫连沣缓步走出钦安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朝堂之上,赫连燮孱弱的模样。时间的确可以带走很多,仇和怨,爱和恨,都渐渐消散,只余下亲情像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纸上泼墨,经久不散且弥足珍贵。
他从未想过赫连燮会如此孱弱,就像他终难想象曾经杀伐决断、叱咤风云的一代帝王,如今看来却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竟是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了!
“岐王叔请留步!”
身后传来了朗声的轻唤,生生打断了赫连沣的思绪,他转身看向大步走来的俊秀男子,一身湖蓝色的锦袍端的是芝兰玉树的姿态,竟是大婚之后极少见到的赫连岑。
赫连岑来到近前,态度极是客气的道:“岐王叔若是不急着回府的话,能否同侄儿前去芙蓉园饮茶相叙?”
赫连沣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想起来邀我饮茶了?”记忆中的赫连岑,似乎最是嫌恶品茗对弈等一类附庸风雅的事情。
赫连岑下意识的看了看路过的朝臣,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里后,方凑近赫连沣道:“其实侄儿是有要事想请教岐王叔,所以还请岐王叔能指点一二!”
瞧着他难得凝重的脸色,赫连沣轻点了点头,“好吧!”
盛夏之际正是游湖赏荷的最佳时节,可惜凤七寻素来不喜炎热,怕是没有湖上泛舟的兴致了,只好斜倚在八角湖心亭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喂着湖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亭中石桌上的冰镇绿豆汤冰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裕荷圆的拱门处却还是迟迟不见赫连沣熟悉的身影。
凤七寻微蹙起了眉头,小声嘟囔道:“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才落,只见一道硬挺的身影出现在了青石小路的尽头,男子冷峻的脸庞和浑身散发的冷傲气息,仿佛能让整个炎夏都变得沁凉了起来。
凤七寻一把将手里的鱼食悉数丢进湖里,起身疾步走到赫连沣面前,语气微嗔道:“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早朝不是应该早就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