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斗之嫡女谋宫》第293/350页


赫连燮轻点了点头,轻瞥了一眼肩舆旁低眉顺目的封青越,目光淡然却也不乏威严。“人,朕自然是要救的,不然你以为朕拖着病体出宫,是为了什么?”
赫连茜闻言,心中蓦地一喜,急忙施礼道:“那儿臣就多谢父皇了!”
瞧着喜形于色的赫连茜,赫连燮轻摇了摇头,暗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处处替凤家考虑了!他抬眸环视了一圈下跪的众人,“都平身吧!”
“谢皇上!”
赫连燮先是看了看岐王府院墙上的弓箭手,又瞧了瞧赫连煜身后手持刀戟的禁卫军,不禁板起了脸,沉声道:“岐王府今日可真是难得的热闹啊!瞧瞧你们,两个王爷,一个皇子,还有当朝太子,你们在离都的百姓面前这般剑拔弩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又成何体统?”
随着赫连燮痛斥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又纷纷跪了下来,高声喊道:“皇上息怒!”
“皇兄!”赫连沣抬眸,拱手道:“臣弟本不欲无事生非,实在是太子殿下和凤家的小王爷非要插手臣弟的家事,臣弟派人防卫,实属无奈之举!”
“你胡说八道!”凤柒陌厉声喊道,转而看向坐下来的赫连燮,言辞恳切的道:“皇上,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岐王妃毕竟是臣唯一的至亲了,臣眼看着她被岐王爷强行带走,幽禁于岐王府,臣……于心难忍呐!”
赫连煜向前跪爬了两步,眸光坚毅的道:“父皇,私自调用禁军是儿臣的过错,但是细论之下,七寻还算是儿臣的表妹,儿臣岂能眼看着她幽禁受侮而无动于衷呢?”
“殿下,本王已经一再强调,岐王妃只是在自己的寝殿闭门思过,并非被幽禁,殿下何故要夸大其词呢?”赫连沣皱起眉头,语气颇有不悦的道。
“是不是幽禁,王叔心里清楚,何必狡辩呢?”赫连煜不甘示弱的反驳。
“够了!”赫连燮沉了脸色,厉声斥道:“一对叔侄当街吵成这般,像什么样子?简直是有辱我们赫连皇室的颜面!”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做主,还七寻郡主自由!”赫连煜叩首道。
“皇兄身体欠安,岐王妃之事又是臣弟的家事,臣弟不敢劳烦皇兄!”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肯让步,赫连燮一时情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皇上!”众人紧张的道。
赫连燮摆摆手,等到咳嗽平复了之后,又稍稍喘息了片刻方道:“古语有云;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也。一介匹夫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凤七寻这般玲珑慧黠且又性格执拗的奇女子呢?既然尔等争论的是她的去留问题,那不如把她带上来,由她自己来决定离开或者留下!”
“皇兄!”赫连沣蓦地抬起头。
赫连燮抬手制止了他欲出口的争辩,语气极淡却也极是坚决的道:“就这么定了!来人,去岐王府把王妃请出来!”
“是!”
不多时,凤七寻便在禁卫军的护送之下,缓步来到了王府门前。她着了一身梅花白的长裙,未施脂粉的容颜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清丽而脱俗。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盈盈一拜道。
“免礼吧!”赫连燮略一抬手,语气稍稍温和了些,“凤氏七寻,你和岐王的婚事是朕御赐的,你们的成亲之礼亦是朕见证的,如今你们生出了嫌隙,朕深感惋惜。姑且不管幽禁一事是否属实,朕只问你,你可愿继续留在岐王府为妃?”
凤七寻缓缓抬起头来,“无论臣妾的决定是什么?皇上……都会尊重吗?”
赫连燮点头,“是!”
凤七寻抿了抿嘴唇,转身看向面容冷峻的赫连沣,后者表情微动,狭长的眸光里缱绻着她最是眷恋的温情和宠溺,“七寻……”
凤柒陌亦是不由得站起身来,轻唤道:“姐!”
躲在暗处的锦衣男子也微眯起了眼。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凤七寻的决定,也许她一念之差,就会改变朝堂如今的格局,更甚者还能够左右大凛朝未来的走向。只见她伸手入怀,拿出一绺系了红色丝线的头发,而后抬眸望着脸色突变的赫连沣。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世的良人,却不曾想终是错信了姻缘,错爱了你!赫连沣,人言结发夫妻,如今我便同你割发断情,自此你我恩断义绝!”说罢,她便一把夺过凤柒陌手中的佩剑,手起剑落,原本系着红绳的长发被断成了两段,在深秋的冷风中飘摇散落。
“不!”赫连沣低喃了一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挺拔的身躯竟有些踉跄。
“爷!”闵良急忙扶住了他。
凤七寻把剑丢到了地上,再不肯看赫连沣一眼,转身向赫连燮轻施了一礼,语气平静地仿佛掀不起半点涟漪的幽湖,“多谢皇上恩典,臣女告退!”
赫连燮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表情各异的众人,淡声道:“凤七寻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事情就此结束,谁都不许再徒生事端!”说完,他便由余怀瑾搀扶着坐上肩舆,“起驾。”
“皇上起驾――”
“恭送皇上!”

☆、第563章 谋划夺位

虽然没有明确的和离旨意,但是凤七寻那日的决定,已然结束了她和赫连沣不足一年的夫妻关系。听闻赫连沣在她决绝离府的当晚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便是接连数日的卧病在床,闭门不出,更谢绝了任何人的探望和问候。
他这么一病,离都便兴起了新的谣传,说是战神岐王一片痴心乃世间罕见,还说凤七寻冷酷绝情,竟然将一个这么深爱她的男子弃之于不顾。
后来赫连沣大病痊愈之后,便奏请圣上,说是邕南封地不能长期无主。于是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飘落离都的时候,岐王府的下人们便整理好了行装,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师,向远在大凛朝边南的邕南封地进发。
雍王府内,凤七寻站在菱湘小筑的琉璃檐下,身上裹了一件火红色的狐氅,映衬着她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缓缓伸出素手,看着洁白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成了一滴雪水,温热的掌心便多了一丝入骨的沁凉。
“这么快……又到寒冬了呢!”她喃喃道。
臻儿顶着一头落雪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眼就瞧见站在檐下,双眸迷离的女子,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犹豫半晌后方问道:“小姐,听说今日是岐王爷出城回邕南封地的日子,小姐你……不去送一送吗?”
虽然自打凤七寻回到雍王府以后,岐王爷乃至赫连沣三个字,都不自觉的成为了整个王府的禁忌,臻儿也十分小心的不去提及,但是离都和邕南相隔千里,今日一别,怕是终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她总觉得,赫连沣就这么放弃了凤七寻,着实可惜得很!自家小姐,原本就是唯一能和阁主比肩而立的女子呢!
凤七寻转身走进了房间,沉敛的嗓音幽幽传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离都的城门前,不知道是因为忙于国事,还是仍在为赫连沣辜负了凤七寻的事情介怀,赫连煜并没有亲自来送行,只是差遣小安子送来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说是让赫连沣当做一路上的盘缠。
赫连焱瞧着那些成箱堆砌着的金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道:“太子哥还真是大方,这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若是换成平常的人,早就高兴地感恩戴德了。只不过岐王叔一代战神,又身为王爷,岂会缺他那些盘缠?太子哥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寒碜人吗?”
赫连沣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赫连焱故作恍然的自打了一下耳光,一脸歉意的道:“瞧侄儿这张嘴,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太子哥定然是一番好意的。侄儿不会说话,还望岐王叔海涵!”他略一拱手,“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趁着风雪未至,岐王叔还是早些出发吧!告辞!”
“告辞!”
赫连沣的队伍出发了以后,赫连焱和赫连岑便同时翻身上马,一起骑着马,慢悠悠的向皇宫走去。
“五弟就这么让岐王叔走了?”赫连岑突然侧眸问道。
“四哥的意思是?”
“经过上次太子哥那么一闹,岐王叔定然是不会支持他了,五弟既然有心,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岐王叔的支持呢?要知道论兵权和兵力,放眼整个大凛,怕是没有人能及得上岐王叔吧!”
赫连焱何尝没想过争取赫连沣的支持,他曾经派遣心腹的官员,屡次前去岐王府探听赫连沣的口风,甚至假借探病的名义亲自前往,只希望能够得到赫连沣支持。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赫连沣并不想介入朝堂的争斗,之所以插手夺嫡之争,且不遗余力的支持赫连煜,不过是为了讨好凤七寻罢了,如今凤七寻的决绝,已然让他心灰意冷。所以他不仅不会支持赫连煜,更不会干涉任何和夺嫡有关的事情。
“我只想守着自己的邕南封地,至死再不踏入离都一步!”赫连沣如是道。
听了赫连焱的叙述,赫连岑深有感触的叹道:“也是,如果换成是我被心爱的女子决绝抛弃,我恐怕亦是终其一生,都不会再踏入这个伤心地了!”他转而目露惋惜的道:“不过就这么失去了岐王叔的支持,也未免太可惜了吧!”
“可惜固然可惜,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岐王叔不支持太子,夺位的胜算我还是有个十之七八的!”赫连焱一脸自信的道。
“真的?”
赫连焱点点头,“朝堂之上自然是有我岳父的支持,而军队方面,雍王府凤家的兵力虽然不容小觑,但是他们在京中的兵将并没有太多,其余的都要从附近的城池急调,只要我们出其不意,等到援军到来之时,大凛朝的江山早已易主,届时木已成舟,就算有再多的援军恐怕不能奈何我了!”
赫连岑急忙竖起了大拇指,目光钦佩的道:“五弟果然好计谋,只是……宫里还有为数不少的禁卫军呢!父皇身边更是有金甲、银甲等以一当十的卫队,怕是不好对付吧!”
“这些,自然就要拜托四哥了!”
“我?”
“四哥手里有两万守城军,难道还害怕那区区五千禁军不成?至于金甲和银甲卫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数百人,岂会是四哥上万守城军的对手?”
瞧着赫连焱似乎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赫连岑急忙垂下头,连声附和道:“五弟说的对,说的对,是四哥太大惊小怪了!”
赫连焱收回逡巡在赫连岑面上的目光,驭马向前走去,“无妨,小心驶得万年船,四哥思虑的甚是!”
回到景华宫以后,赫连焱立刻召集了幕僚和谋臣,在内殿的密室里细细谋划了起来。终于在翌日清早,制定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他先是吩咐心腹侍卫,带着他的亲笔信前去崤关,交给驻守的霍将军,让他在兵变之时阻住前去离都营救的援军。继而通知赫连岑,让他清点军队,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最后知会了韩太师,让他联合一应朝臣,拟定了一份立贤能者为帝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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