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第2/103页


  “恶名昭彰”的班珏十年刑满,今日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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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了一间小酒吧,美式风格,里头的位置不多却是座无虚席,在这里可见到各色人种,职业多半是工人、船夫或是外籍帮佣,或许不相识,但在酒吧里都有办法熟得像是交往数十年的好友,虽然环境脏乱且烟熏弥漫,但这龙蛇杂处的地方还是跟过去一样,明明已经十年没来,却依然倍感亲切。
  班珏走到吧台前,一个咬着烟的男人正好从吧台内的小房间走出来,见到班珏的时候嘴巴一开,烟就掉下去了,那男人正要说话时,一个胸大的女服务生走过来要点餐,男人仓促的打发她,人就赶紧奔过来,像是反射动作般从吧台下拿了三只飞镖给他,接着给他一杯冰威士忌。
  班珏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目光凝聚在男人后方墙上红白相交的标靶,扬手一投,飕飕飕三声,全部正中靶心。
  这时一旁喝酒的客人们发出欢呼声,有人趁机跟他碰杯,班珏也扬起杯子碰了一下,接受陌生的善意,场面也因此热络许多。
  “看来你没变。”男人一边擦着酒瓶口,一边调侃。“伙食挺好的?”
  “里面确实吃得不错。”他摇了摇杯子,澄黄液体在晶透的冰块间流动。“只不过没酒。”
  男人忍不住笑出声,这时刚好有两个外国人过来,貌似是熟客,班珏也顺势退开,去另一边坐。
  这时一个浓厚的女性香水扑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是刚才被老朋友赶跑的女服务生,正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之前没看过你,你是老板的朋友吗?”
  “老朋友。”
  话才说完,他就感觉到女孩发育良好的胸往自己手臂上挤,他也没有阻止她,淡淡看着她用力擦着那张干净到不需要再擦的桌子。
  “小芬,回去工作。”老朋友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小芬不甘愿的噘起嘴,转头再看班珏时用了酥麻的甜嗓说:“我还有半小时下班,能等我吗?”
  班珏斜眼望着她:“或许可以。”
  小芬开心的朝他吻别,转身就走了,这时老朋友敲了敲桌子:“兄弟,你应该找我有事?别想在我店里打肉搏战。”
  他莞尔,喝完最后一口:“老黄,跟你打听个人。”
  “这才对嘛,说吧,想找谁?”
  “肤白,身高一米七,左手刺青,34D、23、35。”
  老黄微瞇起眼,随后嘿嘿笑两声:“这样的女人不少,不过以你这么大费周章来找我,铁定是要找个不一般的。”
  班珏没有否认。
  “就问你一句,你现在是黑还白?”老黄咧嘴一笑。
  他沉默几秒,才说:“我自己一个人。”
  ……
  班珏来到港口附近的闹区,才刚下车就听到老黄碎念:“你这次出来怎么不找以前跟你的那些人?”
  “不需要。”他说。“我知道他们过得好。”
  “有些跟了马爷,你刚出来先低调点。”老黄说完这句,又拍了自己脑门。“算了,你根本不知道啥是低调,是的话就不会来找马爷的女人。”
  他没有说话,把两把小刀塞入腰间暗袋,最后拉上外套拉链二次遮掩,老黄看到那架势忍不住瞪大眼:“我去,你居然开始用回原始工具?不是敲敲键盘解个什么墙就有钱吗?”
  “这五年,我不能碰电脑。”他说。“我跟他们协议过,只要碰了,我就再回去十年。”
  老黄干笑几声,转移话题:“老板娘脾气不好惹,一天最多接三张单,要是不合她意还会赶人,不过有句话我必须说,她脾气凶,她的胸也是真对得起她的脾气。”
  班珏斜眼看老黄,老黄就在胸前比了个弧状,最后竖起大拇指。
  他对老黄后面的胡言乱语没兴趣,依照警方给的资讯再加上老黄对这女的印象,他做好准备就往巷内走,很快的来到17号门牌前停下,斑剥的墙与崭新的门格格不入,大黄说:“敲门不会有人应的,要说代号,每天代号都不……”
  他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钮:“奶与蜜。”
  三个字一说出来,三秒后门自动往右边缩,班珏走了进去。
  老黄没有跟进去,仅是瞇起眼:“看来是白的了?”
  班珏环顾四周,空间不大是挑高格局,除了靠墙的楼梯,中间还有一根银色柱子,看样子是直通二楼。
  黑色墙面挂着几幅画,白色沙发前的桌子放了几本杂志跟一壶水,播放着慵懒的爵士乐,没有半个人来迎接,却像是在等待某个人。
  班珏走到一旁的木架上,注视一整排五彩缤纷的颜料跟瓶罐,一尘不染且分门别类放得很好,表示主人对工作的严谨态度。
  他以为这种地段的刺青工作室应该是昏暗、拥挤、吵杂,但这一间反而更像是某种文艺沙龙,不会有人知道这种骯脏小巷内居然会有这样的空间。
  突然有一阵走路的声音。
  班珏转身,就看到中间的柱子由上往下滑下一个女人。
  他盯着她,那女人一身劲凉装扮,弹性的贴身小背心,绷在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完美勾勒出珠圆丰腴,顶峰傲然而立的清晰尖挺,小热裤紧实包覆的俏臀,十足性感。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第02章
  林隽,资料上说她是个“敌友未定”的女人,她与中美头号通缉犯“马爷”似乎交情匪浅,但根据警方长期追踪,她却从未在外头与马爷有其他会面,反倒是马爷的人常来这里找她。
  一个女人在接近半夜的时候放个男人进屋,这身衣着比没穿还更诱人,把该遮得都遮了,却是性感线条毕露,而作为当事人的她还毫无察觉。
  敢这么大胆,只有两种状况,一种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另一种就是她本身就靠着这样的方式在接客。
  而班珏更相信前者,这女人可能深藏不露,以过去自己与马爷为数不多的接触,他知道马爷极为小心,不可能让自己频繁地出现在某处。
  只见林隽不慌不忙地走到音响前,把音量稍微调大,独特的沙哑低嗓与小号的低扬,让整个空间的气氛显得更加慵懒。
  “路易阿姆斯壮。”他说。
  林隽的眉毛挑起,不慌不忙的来到沙发上坐下,一双长腿交迭,抬头:“就觉得你特别适合这种风格。”
  班珏面不改色地低头,平静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她说的理所当然。“但你的朋友告诉我你喜欢爵士乐。”
  他微瞇起眼,一时不能猜出她说的是哪个朋友,他的个人喜好很少说给别人听,知道的都是交情匪浅的人:“我朋友还说了什么?”
  林隽促狭一笑,那微微瞇眼时露出的妩媚姿态,让人移不开眼。
  “怕他说你坏话?”她轻笑。“放心吧,是你要刺青,我当然以你的意思为主,你想要刺哪?”
  班珏脱下外套,比了右手臂。
  林隽起身,走到他右手边,指尖轻触他青筋暴起的三角肌,黝黑的皮肤隐隐发烫,她仔细端详着,指腹沿着他的肌肉线条缓缓往下。
  班珏没有阻止她,目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像一支上好的瓷瓶,这样的距离,他轻而一举就可以把她的脖子扭断。
  林隽的手指最后来到他的虎口处上的五个小点,带着一丝调笑问道:“坐过牢?看来你是个坏人。”
  班珏不带情绪地回应:“牢里的不一定是坏人,但一定有罪。”
  “就像棺材里不一定是老人,而是死人一样。”她浅浅一笑。“你很有意思,想刺什么?”
  他望着她水润嫣红的双唇,说:“十.字.弩跟红蔷薇。”
  “哦?为什么?”
  “十.字.弩是我以前常用的武器。”
  “缅怀过去,这答案我居然不意外。”她说。“红蔷薇呢?”
  “我第一个射死的女人最喜欢的花。”
  林隽眨眨眼,轻咬下唇仿佛思考,最后才微笑说:“你的故事应该比我想象中还精采,罪人先生。”
  班珏望着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动作,心里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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