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文集》第270/476页


雄,或年行过百的人瑞,留下的不是自豪,而是孤独?

  在强劲山风的挟带下,云雾像白纱窗帘般。一层又一层地拉过,天都顶峰层叠的奇岩和
洞穴间,便上演一幕又一幕的史诗。

  这是历史的诗,用亿万年岁月,雕琢山河大地所成的交响诗,若这诗中有一夜天崩石
裂,那便是大地之钹;若有一天群石滚动,那就是大地之鼓。

  直到天地皆老,滚动的、崩裂的、飞扬的、升起的,都安静睡去,巧巧妙妙地,互让互
就地,摆出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姿势,成为天地间一完美的组合,便是这史诗的完成!

  所有的错误、悲尴、巧合与不巧合,在历史的眼里全是当然!

  不论人的史诗或山河的史诗,这都是不变的道理!

          情锁

               什么锁是这样的锁?
               什么情是这样的情?

  在黄山之颠,那风雨凛烈,终年霜雪的天都峰,竟有成千上万个锁,被不知名的人锁在
崖边的铁链之上。它们也当是知名的,因为每一把新锁的主人,都会刻下自己和自己爱人的
名字,然后虔敬地,以一种参拜或赌誓的心情,把那刻了名字的锁,紧紧扣在黄山最苦之
地。

  是的!若无风霜雨雪的试炼,如何见那情的坚贞!?

  若没这坚实的铁链和铜锁,又怎样表示那情的强固!?

  于是日复一日,那原本用来防护,做为围栏的铁链,便只见上面成串的锁,而不知其链
了。甚至有些锁上加锁,锁成一串。或一个铁链的孔眼,竞同时锁上了许多,变成一朵金属
的花。

  使我想起在挪威看过的雕刻公园,里面有一座生命之柱,无数扭曲的人体交缠在柱上,
虽说是柱,已不见柱,那柱是用爱恨交织成的“生命”!

  这些纠缠在一起的锁,就是爱恨,成为解不开的结、结中的结!

  相信在这山头有多少锁,在那山谷便有多少钥匙,因为每个把锁锁上的爱人,都相信他
们生生世世,不会再开这锁,那锁的是爱,爱是永远的锁。

  钥匙便被抛向空中,带着欢愉、带着祝福,无怨无悔!

  就算有怨有悔,又会有人重新登上这天都峰顶,把那负了他(她)的锁撬开吗?

  若是年轻,可能!只是也可能没了情怀,既然情已不再是情,又何需管那情锁?

  若是已经年老,就更不可能了,两个完整的心,尚且难得登上天都,一颗破碎年老的
心,又如何谈?

  尽管如此,我还是买了一支锁。卖锁的人问:“刻什么名字?”我说:“不必了,空
着!”

  我把锁扣上,突然想起一首不知名的诗:

  “我的家在泪罗法畔,像一颗钮扣,扣在大地的脸膛……。”我说:

  “这锁是我的,我把黄山锁上,黄山也成了我的――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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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花石都是魂魄变的,
  那是滴血的石头、含泪的石头,
  不信你只要盯着它们看,
  就会见到里面许多摇摇摆摆的人影……。

          雨花石

  从秦淮河畔买来雨花石,一种小小的玛瑙,也许是亿万年前从大块瑙中碎裂的石块,又
经历岁月的磨蚀,变成一颗颗浑圆的小东西。于是当大的玛璃必须在剖开之后,才能见到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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