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文集》第300/476页


  一年也有一次,专为学生办募款园游会。其中最受欢迎的,是一架机器,上面有个椅
子,下面有一池冷水。老师们轮流坐在椅子上,再由同学们花钱买球,对准椅子下面的一个
目标扔。命中时,椅子会掉下来,使老师成为落汤鸡。最受欢迎的的是修女校长,当她坐上
去,学生的队伍可以一直排到教堂外面。

  神父香

  神父们来班上拜访,常常人还在门外,我们已经闻到了他擦的古龙水。

  我非常佩服神父。不但圣经那么厚一本,能背得滚爪烂熟,而且他们口齿伶俐,每句话
讲出来都充满信心。我甚至觉得他们的一身黑衣服很“酷”。

  修女则完全不同。从头到脚,一身的严肃。她们穿着布鞋,走路没有声音。我们闯祸时
抬头一看,常发现她们已经站在身边,眼睛里闪着上帝的愤怒。她们一句话都不必说,就可
以把一整班的吵闹小孩化为一片死寂。我们尿急时必须举手说:“对不起,Sister,我能不
能用厕所?”他们点头,我们才敢动。妈妈说,那是我在美国学会的第一句英语。

  有一次,我帮修女搬东西到她们的宿舍,发现里面惊人地朴素,一人住一个小小的房
间,墙上空空的,梳装台上没有化装品,只有一小张教皇举手祝福的照片。提到他的名字,
众修女都会做出祈祷状,眼睛朝着天上喃喃地说:“啊,我们圣洁的父亲!”

  亚当夏娃进化论

  修女和神父,最擅长英文与数学。在他们监督下,我们的算数题都写得漂漂亮亮;我们
的英文则像美国人常说的:“每个‘i’都打个点,每个‘t’都加一横。”

  但是这么多年来,有一堂课我从来没见过修女或神父教过,那就是科学。其实这也可以
了解。上一堂课刚讲到亚当夏娃,下一堂怎么谈进化论?

  当然,天主教学校一定有宗教课。我不是天主教徒,却也得跟着上。有一天我们讲到,
小孩生下来不久,就必须接受洗礼。有同学问:

  “如果小孩还没洗礼之前就死了,会不会下地狱?”

  修女便解说,如果大人发现小孩快死了,可以赶快找个水龙头,把孩子放在下面,自行
洗礼,这时我问:

  “修女,我还未接受洗礼。如果今天我死去,会不会下地狱?”

  她说:“大概不会,因为你认识耶稣。”

  ‘但是,”我说:“像那些住在中国深山里的民族,他们信佛,但从没听过那稣。他们
虽然一生行善,死后也会下地狱吗?”

  修女结巴了很久。班上很尴尬,同学都瞪我。

  性,很美!

  八年级有一天,学校慎重地发函给家长,然后告诉全班,我们将是校史上第一班上性教
育的。

  大家纷纷站起来欢呼。

  可惜,这么好玩的课,竟交给了一位神父!每个礼拜,大家在课堂上打哈欠。

  我们的老师叫Brother-Bartholomew,哈佛神学院毕业,高高瘦瘦,一副很有学问的样
子。只是他有点神经兮兮,翻书时小心得好象在拆炸弹。有一天他一翻――不妙!是一整页
男女阴部的图片!

  “孩子们!”他把书“刷”一下举起来:“这些图片色不色?”

  没人答话。

  “当然色!”他砰一声把书摔下。“但是有主在我们心中,这些图片便不色!”他擦着
汗说:“它们很美!”

  圣餐饿肚子

  每两个礼拜,大家排着队,修女带我们去教堂“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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