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文集》第329/476页



  毕竟是在台湾生的,虽然很热,但我很能适应。交通真乱,但是从大陆和香港回来,这
乱是可以理解的。

  商店很现代、人们很时髦、节拍很快速,这里是新的中国,每个人都在求新、新变,又
一方面在找快乐。

  快乐在很新潮的迪斯可夜总会。

  快乐在很凉爽的咖啡厅。

  快乐在很好吃的食物、很刺激的电玩。

  快乐在很中国的庭园和庙字。

  只是一一污染、噪音,正在埋藏不快乐的种子。

  爱恋与忧心

  每次经过忠孝东路,堆了许多垃圾的巷道回家,听着两边卡拉OK的歌,我都会想起巫
山市,想起那直下江面的垃圾山。

  回到美国,很多朋友问我回中国的印象。

  我都提到巫山市,说我很爱,也很忧心……

  ****************

  通常在这种好天,应该挤满了学生,
  在那里丢飞盘、玩摔角、抱着马子啃……

          昨天在哪里?

  昨天,我的朋友阿黛拉(Adela)毕业了。她是我在史岱文森认识的最后一个人。

  两年前的毕业典礼上,代表致词的同学说:“看看你左边,也看看你右边。好好跟他们
握握手,因为我们可能从此见不到面了。”

  台下有人笑。多么凄凉的话啊!可是如今连当天谁坐在左右,我都忘了!我也很少回母
校,去年史岱文森搬到新大楼,更跟它好象没了关系。

  参加完阿黛拉的毕业典礼,我们决定去十五街,看旧的史岱文森最后一眼。

  我们出了地铁,沿着第一马路走。以前这整个地区都被我们学生占有,今天在街上只看
到上班族。街头的餐馆变成了银行,学校旁边的比萨店也关闭了。

  有两个人坐在大门口乘凉。我认得他们――是以前的管理员,在高中大家既讨厌又喜欢
的人。办课外活动时总要听他们在后面嚷:“YO!开完会给我把桌椅搬好,不要留垃圾在地
上,否则我把你们宰了!”

  对他们来说,女生的名字都是“宝贝蛋”,男生的名字都是“YO”。其中一人尤其有意
思,讲话时咿哑咿哑地,没人听得懂,却也都听懂了。

  “YO!”我说。

  “嘿!”他们两个笑着站了起来:“你们不是以前的吗?”

  “我们回来看看!”阿黛拉说:“可以吗?”

  “当然!当然!宝贝!但你得亲我一下,并旦保证不打坏东西!”

         ※    ※    ※

  听同学说,这栋楼里搬进了另一个高中,专收“低薪家庭”的孩子,已经放暑假了,空
空的走廊里都是清洁剂的味道。很多门上,还可以看到Stuy(史岱)几个字。曾经塞满奖
杯的橱窗,现在是空的。餐厅外面有个“本月健将”的布告栏,竟还是史岱文森学生的名字
在上面。唯一不同的,是底下的两张大海报:“留在学校,不要途课”和“高中是好地
方!”

  两个管理员跟在我们后面,问我们上哪个大学?新学校怎样?一边问,一边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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