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笺》第108/120页


  李煦平日嫌七嫌八,就差把别的女人踹走,回去跟钟华甄埋怨两句女子皆是无用之辈,这种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还是在他好兄弟离开这天?
  李肇找人问路被带到钟府时,还有些晃神没反应。
  他去向长公主请安,看到长公主淡红的眼眶,以及她身边那个才几岁大的孩子,李肇总觉得自己是刚刚见过李煦,所以觉得才觉得钟华甄的儿子格外像自己二哥。
  李肇母家跟张家没关系,长公主对李肇一般,不像对李煦那般厌恶,他是皇子,前来一趟自然要迎接。
  李肇还算了解钟家,只觉一切都是奇怪的――母丧子不见悲痛,儿丧父未有伤心,反倒显得他这个外人的遗憾是在惺惺作态。
  他对朝政没什么兴趣,不代表他不能洞察钟家的奇怪,他留下心眼,借机说自己现在居无定所,要求住在家,长公主看他半晌,见他神色真诚,只能答应下来。
  李肇怀疑钟府有造反的嫌疑。
  他夜探了一回钟府,在探查一处隐蔽屋子时听到一阵杯子摔落声,他收住心思上前偷看一眼。
  等李肇第二天早上熬着黑眼圈打算向长公主辞别出府时,刚好遇到李煦也去找长公主。
  李肇后退了两步,现在都记得李煦昨晚那个冷漠眼神。
  李煦发现李肇的存在,抬手间便快速将一个茶杯子扔出来,狠劲直接砸到柱子上,都砸出了一个小坑。
  他把怀里的女人护得极好,连半点肌肤都没让李肇看到。
  李肇被冷冷扫了一眼,便觉浑身血液冻住般,再次了解到别人称这位兄长为杀神的原因,不敢久留,回了屋子,一夜都没睡着。
  李煦却只是拍了拍李肇的肩膀说:“三弟,不该看的事,别乱看。”


第103章
  钟华甄清早醒来时, 李煦刚刚从长公主那里回来, 他端盆热水进来,放在床边的面盆架上。屋里的光亮透进来,她手臂趴在枕头上,如雪般白皙的肌肤被咬出印子。
  李煦禁欲大半年, 折腾起人来像是个毛头小子。
  她昨晚被抱坐在桌上,攥住他的袖口,长发都被汗浸湿,正咬住唇,他突然之间就护住她,抓起圆桌上的一个杯子狠狠扔向外面。
  李煦抱她很紧, 身上如猛兽般的强占欲让她险些都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时,他一下又恢复了, 囔囔一句在这没意思, 抱她回了床, 就好像刚才都是她的错觉一样。
  一夜过去之后,钟华甄睡到自然醒。
  “昨晚是怎么了?”她懒洋洋地打哈欠, “这院子里婢女已经都不在,有人误入吗?”
  李煦拧干净热帕子给她擦脸,坐在枕头旁边说:“看错了,一只野猫, 差点以为是人。”
  钟华甄大概也习惯了事后被他伺候, 也没觉奇怪, 只是伸手轻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腿上,抬头说:“你找母亲说了什么?看见小七和啾啾了吗?这俩孩子都黏人,时常要人抱。”
  她里衣松垮,系带没系住,光滑后背洁白,胸口很是弹软,从前被束住又解开时罗嬷嬷就猜她日后会是美人相,现在一点都没错,只不过她极少露面,就算出去也会带着帽帷面纱,没什么见过她,也没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号安在她身上。
  李煦反应慢慢起了,但他也没对钟华甄做什么,只是说:“看到小七了,他还没睡醒就起来跟老师蹲马步,长公主这点还是没变,对谁都严厉。我找长公主说你该嫁人了,刚好现在天下平定,择日不如撞日,你先随我回京完婚,身份的事我来替你解决。”
  “你真好,”钟华甄仰头看他,“真喜欢你。”
  她眼睛好看,弯眉时像挂在天上的月亮,李煦从小到大就喜欢,他抬手按住捏她白皙脸蛋,道:“不许撒娇遮掩,昨天的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钟华甄现在没有重担的束缚,整个人都是轻松的,李煦让她很有安全感,就好像是从没有经历过的日子,让她感到新鲜。
  “李肇怎么样了?我倒没想过时隔这么久,竟还能再遇见他。”被他私下搭讪这才是最让她惊讶的,不过钟华甄没敢说。
  李煦直接道:“他已经离开了,钟府上下没什么是他认识的,我也不想理他,他自个识趣就走了。”
  “走了也好,我都被他吓了一跳 。”钟华甄信李煦的话,李肇素来知进退,不给人招惹麻烦,现在钟府里没什么人是他认识的,他呆在这里,没什么大用。
  “他这几年清闲,我听陆郴说他爱游山玩水,时常自己露宿山林画东西,一点都不管事。”
  钟华甄打一个哈欠,也算明白旁人说起皇族时为什么只议论李煦。
  “你身子还是累?累的话就先睡一觉。”李煦转身把帕子丢回热水盆中,伸长手拧干净,水声滴答响,帮钟华甄擦后背。
  她轻闭眼睛趴他腿上,确实还有些不适,李煦昨天简单帮她清理过,但夏日炎炎,没多久就又出了汗,黏在身上不舒服。
  钟华甄问出一声:“张夫人那边怎么说?我记得我刚要离开京城时,她似乎很不喜欢我。”
  李煦手按住她细肩,道:“没事,我经常写信告诉她情况,上次遇到突厥二王子时我就跟她把事情说清楚,外祖母脾气知道真相,不会随便怪你。况且你要是回京,那就不再是钟华甄。”
  钟华甄微微睁开双眸,迟疑几句后,出声说:“你派人去查过乌黎吗?”
  “简单查过,据说是个心狠手毒的,”李煦没瞒她,“他上次本来打算趁我势弱攻进雍州,但是因为他底下一个尔伯力的大将被大王子砍断一臂,事情就耽搁下来。”
  李煦说完这句话后就明显感受到钟华甄身体的僵硬,他把她的里衣往上扯,问:“怎么了?是冷吗?”
  钟华甄只是慢慢搂住他的腰,头埋进他小腹中,散落的长发搭在她纤细的背上,“我依稀听过这位将军的名字,好像是个满脸胡子,十分高大壮实的人,擅长大刀。”
  “确实是挺厉害,”李煦手贴她的脸,“当年突厥进攻雍州,一连几天夺下十几座城池,骁勇无比,先锋就是乌黎和尔伯力,不过大王子眼里不容人,陷害他们进了大牢,我趁机插了一脚,让昭王孙子死在突厥人手上,昭王盛怒,效果比想象的好。”
  钟华甄顿了顿,他那时候最多也就十七八岁,胆子也真的大,也难怪乌黎到现在才夺回自己位置,被尚是大盛时期的昭王血洗一番,突厥军队得掉层皮。
  尔伯力是乌黎麾下最厉害的将军,算是乌黎父亲一样的存在,他最讨厌钟华甄的存在,认为她扰乱军心,左右乌黎的决策。
  在突厥那帮人眼里,她受尽宠爱,即便她伤过乌黎,乌黎也从没怪过她。
  但钟华甄还没忘自己的身份,她不喜欢乌黎,也不想被同化成为他族一类。如今想来,在她心底最为可惜的,大概还是她没能利用好这份“宠爱”,做好大蓟探子。
  前世的乌黎会审时度势,早早就把自己兄长推翻下位,那时的他手上有权,虽因大王子陷害被抓进牢中一次,于他却没什么大的影响,他没过多久就再次踏足雍州,而京城顾不及他,那时的大司马尚是心腹大患。
  照前世的时间来算,没过两年,她将会死在突厥,成为尔伯力刀下的一抹游魂,血洗雨夜的恐惧占据她的整个世界。
  李煦抚上她背脊,粗糙的厚茧让钟华甄愣了一下,慢慢回过神。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了改变,她还活着,一双儿女虽是半大,但是听话懂事,长公主现在生活闲适,她还有了李煦,安全无忧。
  南夫人说她在肚子长公主肚子里有些活泼好动,加上大夫也说她是个男孩,所以大家都默认了,当她作为女孩出世时,谁都没想过长公主会谎报。
  当年阴差阳错的一个小念头,慢慢滚成无法预料的影响,让所有的事都有了改变。
  青州尚在,没被分得四散,乌黎也没和昭王对上,他甚至被逼得到大蓟境内,过了这么多年才到他原来那个位置。
  她抱李煦的腰,抱得更紧了些,心想幸好一切都有他。
  李煦不知道她突然间是怎么了,但他身体僵硬了片刻,没敢动。
  他在军营中整日为思考用什么方法对付昭王是最简单又有用的,开荤也就昨天开过一次,现在被她胸口压住,难免气血上头,浑身都被她不经意的动作弄得叫嚣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李煦手搭她细腰上,装作不在乎问:“我从前见别人嘴巴咬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听不到,不想听。”
  李煦不乐意了,摇她肩膀,开口便道:“你在敷衍我。”
  钟华甄双手拢住衣襟,从他身上起来,坐在床上无言以对,不想理他这个没情趣的。她起身下床去倒杯水喝,李煦单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坐到腿上。
  她皱眉回头看他,李煦伸手帮她把裤腰带系紧些,他双手是糙的,但弄起这些小地方比从前却多了两分仔细。
  钟华甄还没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李煦头也没抬,道:“瞧你这粗心的模样,如果昨晚的不是猫,是有人来偷看你怎么办?”
  钟华甄心中腹诽,她院子平时守备森严,沐浴更衣时也有嬷嬷婢女看着,谁看得到?若不是知道他前来,这些人也没必要撤了。
  长公主对他们两个人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外孙外孙女都有了,再去搅合他们两个,没什么意思。
  ……
  神武帝在外征战多年,除了好战被人诟病之外,其他都以勇猛带过,为此张家和魏家费了不少心。
  那时的钟华甄对外是在京城养病,魏函青唏嘘几句,想要提酒去找这个暂且算得上竹马竹马的世子,被钟府侍卫拦了下来。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以李煦的护犊子,哪可能放过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的钟华甄?肯定是把人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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