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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华甄在东顷山待了一年多,任何可能都有。他因为太想她去过东顷山宣旨,结果根本就没看见她,直接被她一封信给劝走了。
  那时候是白天,难道她那时候就已经显身子了?李煦走走停停,坐一会躺一会儿,侍卫才刚走没多久,查也查不到那么快。
  钟华甄对人戒备心高,旁人没那么容易走近她的心,她喜欢的人只有他,如果被长公主强迫,硬要她生下钟家的血脉,那她该多委屈?
  李煦整整一夜都没睡,等第二天侍卫传话说汪溢想见他时,他还不想出门。
  钟华甄不一定对那个男人有感情,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对她而言肯定不一样。
  他屈着腿,手肘搭在膝盖上,大手遮住眼睛,薄唇紧紧抿起一条直线。
  李煦从未刻意查过青州内部,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钟华甄的,那她和别人是不是有过好几次才怀上的?
  他突然把枕头狠狠丢在地上,脑子就跟疯了样,根本没法静下心去想这种事。
  连她自己都提前试探过,还能有什么第二种结果?
  汪溢昨晚被羞辱一番,外边还有人抓着他的把柄,他在心中积压几年的憋屈爆发,想了很久才想到来客栈谈判。
  李煦浑身的气压都很低,汪溢以为自己的话招惹到他,李煦却没说别的,只道:“墙头草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陛下给你的赏赐已经够丰厚,你若想再帮着昭王,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没必要留在这耽误时间,傍晚你若还做不出选择,我也不奉陪。”
  汪溢在客栈待了小半天,最后还是同意了帮李煦。他的野心是大的,待在昭王身边想要高升,不太可能,相比之下,得到宁城就要划算得多。


第91章
  李煦在钟华甄面前从来就不是隐瞒躲藏的性子, 这事如果不早和钟华甄说清楚,日后他们之间迟早会出现问题。
  雍州一事急不得, 昭王在民间的声望远高于庆王和镇仁侯。
  即便现在已经渐渐有人以神武二字代称于李煦, 随他打的胜仗越多,知道他的人就越多,但他现在也不适合和同昭王直接对上。
  李煦要的不止是天下,还有民心。
  汪溢是枚意外设下的棋子, 是否值得信赖由他开出的条件而定,给的越好,汪溢的犹豫就越大。
  谁都不是圣人, 有野心的都知道抉择。
  昭王孙子的死与汪溢脱不了干系, 他不会想事情暴露死在昭王手中。他对李煦能派上的用处说大也不大, 昭王实力是硬的, 互相硬碰只会两败俱伤,但只要前期发挥好,那就不是坏棋。
  李煦为了钟华甄那句和她一起回去见母亲忙里忙外, 从雍州回来之后又先去趟军营,把该吩咐的事都吩咐清楚。
  陆郴这种常年不休息的人都忍不住去劝他一句,“陛下从雍州赶路回来, 要不然休息会儿?熬坏了身体不值得。”
  李煦正打算去找钟华甄,他手里牵着缰绳, 只道:“不急, 等我把事情做完, 汪溢我已经派人盯住, 昭王也不傻,稍有奇怪应该就能反应过来,与其等他算计,倒不如自己先出手。”
  威平候的消息现在传得很广,但隐隐约约,没有任何一方回复。
  威平候死那年,李煦不过几岁,旁人就算要问,也问不到他头上。
  只不过青州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边的将士和百姓几乎都崇拜威平候,在长公主未发声前,青州不会再有动静,而神武营,硬抗不一定能抗得过昭王的军队,必须要激发大家的士气。
  陆郴了解他的打算,拱手认真回句是。
  “神武营中的将士已经许久未过一个好年,今年让人多加些肉菜,不能亏了,”李煦顿声,“我还有个问题想要单独问你。”
  营帐附近覆白雪,陆郴张望四周,见没人靠近,道:“陛下但说无妨。”
  李煦问:“钟世子当年帮三皇子忙时,可做过什么拒绝的反应?”
  陆郴愣了一下,没想到李煦问这个,他那时虽是李肇帐下的人,但李肇同钟华甄为了什么达成协议,他并没有了解,更没随李肇联系过钟华甄。
  “陆某只知道有此事,其他似乎没见,不过也望陛下听陆某一句话,不要太过轻信钟世子,钟世子脑子转得快,便是假话假事也能作出行得正坐得端模样,是个能藏心思的,若有异心,则是心腹大患。”
  李煦沉默,并不是因为陆郴的一句心腹大患,只是他以前就知道李肇和钟华甄有过接触,但钟华甄什么没透过半点口风,即便她跟他说永远忠诚于他。
  李煦从军营赶回宅子时已经快傍晚,钟华甄提前得了消息,一直门口在等他。
  他派暗探去详查那孩子,暗探不知道查到那一步,至今未归。
  宅门有三阶石台阶,平地的雪已经扫干净,护卫守在两旁,她看到李煦骑马靠近,眉眼弯了弯。
  李煦勒绳停马,下马把缰绳抛给旁边侍卫,一把将钟华甄抱在怀里。
  钟华甄愣怔,感受到他身上明显的压抑,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便抬手轻轻回抱住他,问一句:“怎么了?”
  “有点心情不好,”他闷声说,“后天我们就启程去青州,你先走,我尽快跟上。”
  钟华甄奇怪问:“你不是打算一起走吗?”
  “有些事想先了解一下,”李煦垂下眸,“你要是从小就许配给我,那就好了。”
  她脸一红,都有点不大好意思,“大门口说这话做什么?照你小时候那性子,我非得被你折腾个没完。”
  李煦轻声道:“你这般娇气,我哪舍得折腾你?”
  他突然之间什么都不想说了,钟华甄本来就是他的人。
  现在的突厥还在内乱之中,乌黎逃得不知所踪,他功夫很高,狡猾如毒蛇,甚至以自己为饵,杀了李煦三个侍卫。
  李煦看得出钟华甄怕他,很少在她面前提及。
  他的低沉没在钟华甄面前表现太久,钟华甄以为他是在军营之中受了什么打击,也没追问,在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说研习医书的感悟,又告诉他自己在丁城那段时日接触不少实战,受益匪浅,都是他的功劳。
  李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程都没说怎么说话。
  钟华甄心中起了疑心,她轻扒一口饭,心想自己最近应该没有做出格的事。
  李煦的状态持续到晚上睡觉的时候。
  宽敞的卧寝中燃着暖和的火炉,外屋手掌大的几个小窗打开,钟华甄脱下外袍,刚搭在木架子上,便被他从后抱住,她微微偏头看他,李煦低下头,吻她。
  钟华甄轻轻咬他一口,问他怎么了。
  “想要你。”
  她一怔,突然就被抵在柱子上,钟华甄抬头看他,纤细的脖颈白皙。
  李煦带有厚茧的大手慢慢帮她解开衣服系带,滑过柔白肌肤,引她颤了一下。
  钟华甄肩头细滑圆润,她脸是红的,不想在这里,抬手拢住胸前要掉不掉的衣服,开口小声说:“去床上。”
  李煦轻咬她唇,“先来一次。”
  ……
  李煦的布局快完成,让他多出了不少时间。
  昭王传出先帝谋害威平候的消息,李煦便将他私贩兵器给突厥的消息捅了出来。突厥是大蓟死敌,这消息一出,哗然一片,李煦搜寻的证据被传向各地,昭王忍气吞声,要设计陷害李煦向雍州动手时,被汪溢拦了下来。
  “目前神武营士气高涨,此时出手便显得我们在承认私下贩卖武器,不如等春季青草肥美时对神武营的马匹下手,届时再行此计,事半功倍,王爷三思。”
  昭王对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最后还是被劝了下来。
  李煦所说的后天被推迟,因为钟华甄身子酸,起不来床。
  她也不知道李煦哪根筋不对劲,这几天缠她的次数比以前多上太多,甚至还开始尝试各种姿势,各种地方,有次就差那么点就被人发现,他还弄她,让她都要叫出声来,事毕之后,便气得不想再陪他的恶趣味。
  偏偏他还不知悔改,问她哪一次印象深刻,直接被她踹下了床。
  等他们准备回青州钟府时,已经耽误了几天。
  钟华甄那时候坐在马车中,披大氅穿一身男装,在里面喝茶,李煦骑着马,在跟钟华甄道歉服软。
  他骑马在马车边上同钟华甄说话,“我都要把你送到家了,你难道还不高兴吗?我还特地让人去通知卢将军,他们说不定就在赶来的路上,你还不快谢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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