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当丞相了》第39/71页


  他不会经商,阿遥也不会。
  万一大哥挂了,义父铁定要让阿遥招赘婿好继承家业。
  不行!绝对不行!
  谁也别想阻拦他娶媳妇!


第36章 母子
  思寤凛着寒光,透破那黑云压顶、沉沉如霭的包围,竟杀出了一条生路。
  文旌雪白的衣襟上沾满了血渍,粘稠的血顺着银亮的剑尖流下,落进土里,缓慢渗开。
  江怜和扶风总是围在文旌左右,替他挡下流箭,但眼见神策军死伤严重,而黑衣人攻势凶猛,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江怜甩开攻上来的杀手,冲任瑾道:“大人,怎么办……神策军挡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阵尖啸自冷风中破开,裹挟着凌锐之意飕飕的飞了过来。
  一阵箭雨从天而降,一群围在文旌身边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应声而倒。
  远处旷野平坦,在满地黄沙的尽处,如星矢入野,人马密密集集涌出来,朝他们奔来……
  马蹄飞扬,叫声嘶鸣,霍都从马背上跳下,一路狂奔到文旌面前,神色紧张:“少……丞相,你没事吧?”
  身后厮杀愈加惨烈,霍都带来的人和残余的神策军汇集,朝黑衣人反攻,对方被逼得步步后退,终于支撑不住,夺路而逃。
  文旌冲霍都道:“放心吧,我没事。”又留心着战局,见血气方刚的扶风领了人要去追,忙道:“穷寇莫追,先回来,照顾受伤的兄弟。”
  扶风瞠目圆瞪,恶狠狠地盯着溃散逃跑的黑衣人,不甘心地将剑霍得插回剑鞘,领着剩余的人回来了。
  任瑾展开臂膀将任遥紧护在怀里,慢慢踱到文旌身边,显然他心有余悸,生怕会再有危险袭来,哪怕黑衣人已跑得没了影,他还是颇为警惕地环顾四周。
  文旌从他手里将任遥接过来,关切地问:“你们都还好吧?”一边问,一边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们,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
  任瑾道:“放心吧,我们躲得快,都没事。”
  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哀嚎。
  回头看去,见神策军将阿史那因身体放平抬起来,他掉了一只靴子,小腿上满是血渍,洇透了绸裤,血珠儿一滴滴地往下落。
  文旌微微皱起了眉。
  他将江怜叫到跟前,嘱咐:“让军医快给阿史那因治伤,治好了赶紧送回长安,他是乌勒王子,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江怜应下,一路小跑开去找军医。
  手头事暂且安排妥当,文旌将任遥紧紧拥入怀里,捏着她的手腕,低声道:“阿遥,你怕吗?”
  这些黑衣人来势汹汹,招招狠戾,大有要将他们全部斩杀不留活口的架势――他们刚到荒村,正要去见舒城,杀手便来了,足可见对方的消息灵通和心狠手辣。
  这些倒都在其次,只是由此可见对方不想让他们继续查的决心十分坚定,若要继续走下去,可见必定艰难重重。
  任遥在他的臂弯里凝视着远方,轻轻地,却又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摇完了,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我没有想到,会下这样的狠手……”她看向那遍地伤者,双眸暗淡下去,流露出怜悯内疚之色:“不管是谁下的毒手,终归是被我们引来的,是我们连累了他们。”
  她低头思忖了一番,仰头看向文旌,道:“你可以让人统计出伤亡数量,这些士兵的家在何处,家里有几口人,我算一个数目出来,补偿给他们家人银子。”她见文旌凝视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不好意思地又低了头:“钱有时候是无力的,可有总比没有好,对不对?”
  文旌默然。
  此时安顿好了阿史那因的江怜正好回来,冲任遥道:“小姐不要太多心了,护卫大人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再者说了,伤亡抚恤自有兵部发放,不会少了……”
  “多谢小姐!”还未等他说完,扶风抢先打断了。
  他刚帮着搬送伤员回来,淡青的锦衫上沾了一大片血,十分触目惊心的晕染在胸口。他一改往日的冷言冷语,难得的冲任遥堆出几分笑,凑到她跟前道:“都是些苦出身,好几个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全指着他们的俸禄,钱对他们再有用不过了。”
  文旌看着在一边拉拉扯扯的江怜和扶风,轻咳了一声,冲扶风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统计个数目出来,回去交给曾曦。”
  扶风乐呵呵地应下,还不忘得意地眄了江怜一眼。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任遥,眼神亲切了许多,仿佛在看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金猪……
  经此一役,算是被人伤了元气,只得停下脚步,暂且安营。
  文旌将任遥安顿在刚搭起的营帐里,撩开帘子出来,见霍都独自站在树影下,正歪着头遥遥地往这边看。
  见他出来,霍都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凝重,道:“少主不让追黑衣人,是不是猜出来是谁了?”
  文旌淡若清风地扫了他一眼:“是谁,难道不好猜吗?”
  霍都咬牙恨道:“这女人还是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狠手。”
  文旌眺望向远方,神色极淡:“她不知道我是她的儿子,我也未见得非要有这么个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潍坊考试了,明天我回去加更哈~~


第37章 婚约
  霍都陪着文旌在风口里站了一会儿,见医官不停歇地进出各个帐篷,皱着眉道:“现在怎么办?舒城那边……不会出意外吧。”
  文旌道:“我一早就派了人暗中保护舒城,且驿馆跟别的地方不同,若是有事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
  霍都叹道:“饶是这样,口供还是早日拿到得好,避免夜长梦多。”
  文旌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看向他刚从里面出来的帐篷,其后夕阳灿然,挂在暗蓝色的天幕上,缓缓下坠。
  “霍叔叔……”文旌试探道:“我想独自去一趟驿馆。”
  “什么!”霍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盯着文旌,却听他平静道:“神策军太过招眼,走到哪里都躲不过有心人的耳目。而那些黑衣人又刚刚被我们打退,眼下应当没有卷土重来的本事,这是最好的时机,我骑一匹快马独自去驿馆见舒城,神不知鬼不觉。”
  “这怎么能行!”霍都嗓音嘶哑:“万一路上遭遇不测,你孤身一人那不是给对方送上门去了吗?”
  文旌一直等着他说完了,耐心道:“万一遭遇不测,我独自一人行动便利,跑也跑得快。”他见霍都还想劝,忙道:“我们费了这么多周折,死伤了这么多神策军,就是为了从舒城那里得知十三年前的真相,已然打草惊蛇了,若是无功而返,只怕将来会更加艰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时候该冒的险还是要冒的。”
  霍都仍旧不放心,他提议:“我可以代少主去。”
  文旌摇头:“你去,舒城不会信你。他过去十多年不知替魏太后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清楚得很,终究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所以想要一道保命符。我,再加上陛下的手谕,足以令他打消疑虑,而若是霍叔叔你去――你之前不是已经见过舒城了吗?他信你吗?”
  霍都一噎,却是无话可说了。
  他终究是拗不过文旌,只能依了他,避开众人视线偷偷将文旌的马牵了出来……
  ……
  任遥缩在帐篷里睡了一觉,醒来时才惊觉天已经黑透了,帐篷外夜色沉酽,寒风刺骨,举目望去一片宁谧。
  她转了一圈,没看见文旌,却正遇见江怜亲自端了汤药进帐篷,忙问他文旌去哪儿了,谁知江怜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汤药,生怕凉了损药效,忙给阿史那因送进去。
  任遥跟着他进去了。
  阿史那因正在床榻上平躺着,手捏着个紫砂小茶壶,咕咚咕咚喝水,一条腿被纱布缠得跟粽子似得,优哉游哉地翘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他歪眼一看任遥进来,登时就好像又活不了了。
  “哎呦,可疼死我了,哪里来的催命鬼,下手真他妈重,我招谁惹谁了,要大老远的来遭这份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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