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如狼似虎》第501/5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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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所有认识的人都来,该说的都说了,简浔依旧神情木然,她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依旧活在自我空间里。
衣架上,亮灿灿的巧克力金牌耀着太阳的光,风吹,一晃一晃,折射出的光线刺痛简浔的眼睛。
客厅,禇昑恩面色暗沉,容颜憔悴,下巴长满青青胡茬,头发也长长了,垂下来遮在眼角,整个人有种落拓狼狈。
不知如何面对简小浔,可听妈妈说她情况实在太糟,不放心,他还是来了。只不过,他不敢跨过那扇门,不敢看陷在失女之痛中的简小浔。心如刀割,深重的责难将他碾压,碎成渣。
茶几的第二层,糖糖的水彩笔和画册整整齐齐摆放,还有她写作业的小本子。
颤着手,禇昑恩把小本子拿出来,字迹工整,页面整洁。还有那本画册,翻开,糖糖稚嫩的双手用鲜艳的水彩色画下一家三口。
幸福的一家,爸爸、妈妈还有糖糖。
画页上的自己高大,露出大粒很大的牙齿,眼睛弯弯的,应该在笑。你的眼泪,我的温度 卷三:可爱的女儿被自己拥在怀里,她的手上还拉着高高飞扬的气球。旁边,自己另一只手牵着简浔,她也在笑,小鸟依人地俯靠在自己肩头。他们头顶,幽蓝的天空一轮圆圆的红日。脚边他们三人幸福的影子缱绻的重叠在一起。
画册上到处是糖糖充满童趣的涂鸦,有花花草草,有房屋田地,有山山水水,有爸爸妈妈。
女儿的愿望一直单纯,就是希望爸爸妈妈还有她,组合成幸福的一家。
只是他和简浔都自我的固执着,谁也不肯柔软,谁也不肯付出,谁也不肯退让,以致造成今天无可挽回的悲痛局面。
撑着额头,简妈妈极其疲惫靠在沙发里,面容枯黄,神色灰败,她垂下松弛的眼睑,闭眸养神。
屋子静若一座死墓的时候,突然,房里的简浔跑出来。禇昑恩和简妈妈同时看去,就见简浔飞似的往大门冲。禇昑恩反应快,长腿一迈就上前,将情绪疯癫的简浔搂在怀里,“小浔,你去哪?”
看也没看抱自己的人,简浔急着推他,“糖糖,糖糖回家了。”
怀中女人神情很不对,禇昑恩与简妈妈对视,心中暗叫不妙。
“小浔,妈妈求你了,别再这个样子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你不是生生剜妈妈心窝吗!”女儿好像真是疯了,简妈妈承受不住,真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妈,糖糖回家了,你听你听,门铃在响。糖糖在外面叫妈妈呢!”唉呀,糖糖明明就在门外等自己给她开门,妈妈为什么不相信!
急死了,简浔跺脚,她又看抱着自己的男人,“禇昑恩,你有听见吗?女儿在叫‘妈妈……妈妈……’”
拉长声音,简浔陷入一种无意识的催眠幻想状态。
此时,禇昑恩的精神也是以一种山河日下的趋势迅速颓败,收紧双臂,将简浔死死的勒在怀中,声音发哽,“听到了听到了,糖糖在叫我们,她在等我们接她回家。小浔,好起来,求求你赶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找糖糖,不管世界哪个角落,不管要花多长时间,就算双脚走断,就算白发苍苍,我们一起把糖糖找回来,一起接她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
闷在他怀里,头顶幽幽传来他疼彻心扉的声音,简浔呆滞许久。
糖糖在叫我们。
糖糖在等我们接她回家。
一起去找糖糖!
她的糖糖,她的心肝小宝贝,丢了,真的丢了!
终于,“哇……”
就像找到发泄的路径,犹如洪水决堤,积压好几天的情绪汹涌的喷薄而出。
简浔撕心裂肺的哭,颤抖的身体,哭出一汪悔恨伤心的泪。
糖糖最大的心愿,爸爸妈妈复婚。
如果不是自己固执,如果不是自己自私,如果愿意替女儿着想,如果愿意放下过去,如果和他复婚,糖糖,现在的你还坐妈妈腿上撒娇,还缠着妈妈给你盖“美人章”,还嘟着小嘴对妈妈说鸡蛋难吃,还笑眯眯给妈妈唱歌听。是不是?
糖糖,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呀……
泪水没完没了,像身体里沉重又炽热的感情。
禇昑恩紧紧搂着怀里哭得如同发抖树叶般的人儿,冒着短短胡须的下巴搁在简浔颤栗的肩窝。眼睛润润的,是最深最重最疼的情感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