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游龙》第310/364页
黄衣枯瘦老叟,如电双眸似已瞧出她的心思,接着又道:“老朽觉得你心机、姿质,均
可承受我的衣钵,是以才这般对你客气,否则,我只消一吐劲,你便会立刻惨死,知道么?”
邝飞燕素来心高气傲,她虽是被老叟“修罗百柔玄功”所动,听他这般说话,深感不悦,
心说:“求人者常畏人,被人求者常骄人。”你玄功虽高,不是我要想学,而是你想我传授
衣钵,她把握这点关键。反身便走,道:“老先生既是认为敝帚足以自珍,姑娘不学也吧!”
黄衣老叟身形一掠,挡在前面道:“姑娘,你这么负气走了,别后悔!”
邝飞燕冷笑―声道:“这有什么可后悔的!”
“难道你就不想那姓黄的小子投入你的怀抱?”
黄衣老叟最后使出杀手锏。
邝飞燕每想到自己情场失意,便暗中切齿!她希望有一天把金燕,小敏、侯丽珠一齐杀
死,将游龙子却持手中,但苦于自己武功有限,小敏和侯丽珠到还罢了,想那金燕武功之精
纯,自己万不是人家对手,黄衣老叟之言,无疑是击中了她的要害,脸一红道:“不知老先
生有何法将情敌一一除去,如认为可行,晚辈自当从命。”
黄衣老叟道:“丫头,以汝心机,再加上过人武功,不就成了!你这问乃属多余。”
邝飞燕道:“但我却不知要多少时候,如果练过十年二十午,再出江湖,那时节我已经
老了,即使夺得意中情郎,有何中用?”
黄衣枯瘦老叟道:“不出三月功夫总行吧!”
邝飞燕知道这等奇人,必然能使自己速成之法,心中大喜,立即娉娉婷婷地跪下行礼,
并低声唤了句“师父!”
黄衣枯瘦老叟道:“你现在乃我之徒,未到时候,不得将我的武功泄露于人,在你宿愿
未偿之前,也不必随我身侧,现在我传两宗秘技!一名‘戮神指’,一名‘红莲飞’。”
他说到这里,便将口诀和动作,逐一传授,并从身畔摸出一只绿玉瓶道:“这两门功夫,
最适于子时练习。但在练功前,每次需先服下一粒‘强力丸’,则能功力骤增五年,瓶内有
‘强力丸’一十二粒,服完后,便陡然增加了一甲子功力。试问此后还有谁能强过你,那时
你凭借这两门绝学,岂不为所欲为?”
语罢,转身即走。
邝飞燕姑娘忙呼道:“师父请留步。”
黄衣枯瘦老叟停住身形问道:“燕儿何事?”
邝飞燕道:“只不知师父名讳怎样称呼?”
黄衣老叟沉吟有顷,方始答道:“告诉你不妨,老夫复姓公冶,单名一个羊字。”
邝飞燕大惊,呐呐地道:“你是诸邪岭主?”
黄衣枯瘦老人呵呵一笑道:“你知道更好,我传你的那两宗绝技,必须练熟,别弱了我
老人家威名!”
他语此倏地一顿,从身上摸出一面金牌道:“把这面赦死金牌拿去,十执事见了它,便
能免去持牌人之一死,有机会叫他们大功告成,勿在中原久留。”
当的一声,掷在她前面,撮唇一嘘,戛然一声,空中掠下一只黑鹰,双眼作碧绿色,翅
如车轮,落在杜鹃花旁。黄衣枯瘦老人,飘身鹰背,冲霄而起,眨眼无踪。
邝飞燕获此奇遇,彷佛南柯一梦。
她正要离开这个黄土坡,忽觉杜鹃花丛蠕动了一下,不由骇了一跳,心想:“今宵拜诸
邪岭主为师之事,如果泄漏出去,自己还有何颜去见小龙哥。”
想到这里,杀机陡涌,娇叱道:“什么人?给姑娘滚出来!”
飘风般一剑刺去,杜鹃花丛里立刻发出两声惶骇的惊叫,跟着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
虎头鼠目,缺耳凹鼻,手上捧着一具金匣闪烁不定,是作公子打扮。
后面一人,身材瘦削,颌有微髭,最大的特征,是鼻梁上架着一付近视眼镜,头上戴着
一顶瓜皮小帽,帽上嵌着一块晶莹碧玉。
两人虽颇狼狈,但华服锦衣,看来决非平常百姓。
邝飞燕姑娘才一入目,便认出两人是谁?心说:“好啊,你这两个漏网余孽,活该到
霉。”遂将宝剑插入鞘里。故作不识,问道:“你们两人是谁?为何半夜三更,还藏匿在花
丛之中?莫非是剪径贼人?”
那手捧金匣作打扮的人方欲启唇,只听那戴眼镜的儒士抢先说道:“禀姑娘得知,咱们
乃是保定府人氏,因家兄在北平经商,不幸日前陡染恶疾去世,在下乃陪同小侄回归故里,
因急于赶路,遂来在这片山洼,凑巧遇上姑娘突获奇遇,真乃旷世之喜!”
他还想运用词令多说两句,不料姑娘琼鼻低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
那戴眼镜的儒士心头一震,但却面不改色地道:“在下叔侄乃孔门弟子,焉有诳言!”
邝飞燕姑娘肩头一耸,冷笑哼道:“那么:尔等姓什么?叫什么?在北京经营何业?”
这不是问犯人么?如换平时,那戴眼镜的儒士和凹鼻缺耳的家伙,见了花朵般的姑娘,
即使你不找他,他也要找你的麻烦,可是到而今,只落得乖乖的接受一个黄毛丫头的问讯,
拱手道:“在下姓……邛,名仲淹,那是小侄邛……少勋,家兄邛孟淹,在北京经营丝织业。
――”
他说到这里,向旁边捧着金匣的公子说道:“少勋侄,还不过来给姑娘敬礼?”
俨然长者口吻。
那手捧金匣的少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空出右手一摩,想起自己这般丑状,顿时面
赤。
那戴眼镜的文士,故意扬声喝道:“少勋侄,你敢不听叔叔的话?”
至此,那手捧金匣的少年,才知同伴要他共串一勾双簧,遂迈步上前,一揖到地说道:
“小……小侄给姑娘请安,希望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咱们两人。”
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身份何等高贵,如今却像龟孙一般低首下心,不由鼻孔一酸,伤
心地哭了!按说他这么一哭,就是铁打心肠的人儿也要软下几分。
可是,这位姑娘的心,比石头还硬,冷笑道:“你们说的都是实情?”
“实情。”那戴眼镜的文士,一直认为邝飞燕姑娘,是在拿话诈他,是以答复得异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