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胆琴心》第2/251页


老者双眉一扬,两眼之中,神光暴射道:“老朽敢不从命,但若果如大和尚所言,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老僧微一笑道:“老檀越好重的煞气,倘果真如此,岂不辜负老檀越自于岁末,大雪封闭五台山之际,登临中台,与老朽对坐亭中下的这一局棋了吗?”

老者神情一震,改容欠身:“多谢大和尚棒喝,无如事关重大,先朝存殁的这个心愿,非达成不可。”

老僧笑了笑道:“老檀越,适才的这一局棋,倘若老衲先着一子,断了你的进路,结果又将如何?”

老者脸色猛一变。

老僧跟着笑道:“老檀越所要的东西,老衲都有归还之心,老檀越又怎忍心难为我的小儿女辈。”

老者顿然躬身道:“大和尚圣明,老朽知错了,老朽不敢!”

老僧脸色随转凝重道:“老檀越也不必如此,有些事冥冥中早定,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在这我答允归还失物之际,顺便有个不该提的条件,还望老檀越念在我该赢不赢份上,点头答应才是!’老者毅然道:“大和尚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力所及,无不点头。”

老僧道:“先谢谢老檀越了--”

话锋微顿,他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锦囊,顺手递向年轻人.道:“孩子,我要你做的事,就在锦囊中,只要你能帮忙替我把这事办了,我就可以在五台山静度余生了。”

年轻人立即恭应接过。

老者凝目望老僧:“大和尚现已皈依三宝,怎还有未了之事?莫非董姑娘--”

老僧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逝者已矣,老衲早已忘怀了,老檀越幸勿陷老衲于罪孽中!”

“那么是--”

老僧肃然道:“老檀越尽请放心,老衲愿以老衲的以前及老衲的以后担保,绝不会让令高足做出有违师门戒律之事就是!”

“既是这样,老朽不敢再问。”

转眼望年轻人道:“燕月,你可以去了!”

年轻人答应声中,分别恭谨一礼,转身山亭,行出三丈,突然身躯拔起,飞星陨石般直往一下掠去,一闪不见。

老僧叹道:“好懂礼貌的孩子;老檀越,精英俊彦怎么会是你们的?”

老者脸色肃穆道:“大和尚,我们所有的,也只是这些了!”

老僧一怔,旋即笑道:“老檀越,你我之间没有这些,也不谈这些,三年赔约已了,从此心胸了无牵挂,老衲棋兴正浓,再陪老拍下一局如何?”

老者欣然道:“敢不从命!”

他一拍袍角,又坐了下去。

亭外的风静了些。

但雪却下得更大了。

口 口 口

张家口的马市,为漠北之冠,鸭大境门外半里许有马桥者,就是马市的集散所在.外马来自批南青街一带,不止几千里外。

但是张家口的马市是在每年的六月六到九月初十。如今刚开春,别说没有马市,就连匹像样的马也很难看到。

没有马市归没有马市,可就偏偏有冲着马市来的。

这天晌午,大境门内,踏着一地的积雪来了个年轻客人,一进大境门,他就拐进了紧挨城门里的一家“聚业客栈”。

客栈半掩门,门全关上,不能做生意,风还跟刀子似的,下半掩着门儿,谁又受得了!

柜房里二个伙计,穿一身新行头,见人满脸赔笑在作揖:“恭喜您!您过年好!”

另一个道:“您这公子就出门了?”

年轻人穿着不算顶好.也不算顶暖和,不过看上去挺干净,挺顺眼,除了手里一个长长的包袱外,别无长物,闻言一笑,好白的一口牙:“不早了,都晌午啦!”

那伙计更乐了:“您哥拧了,我是说你哥今年出门早,还没过十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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