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161/305页


  “你先说要做什么?”事关弟弟性命,独孤氏马虎不得。
  云定初这样的行为让在场所有人吃惊,都不知道哑子王妃在病人血流不止之时,拿绳索做什么。
  张太医在旁侧见到独孤丘的状况,虽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不过,还是吩咐张卫去拿了‘香灰’过来止血。
  云定初听到了没有横加阻此,不过心里冷嗤,香灰只能止轻微的出血,像独孤丘这种大出血是几乎不可能受用的。
  “当归五钱,红花一两,丹皮三钱,干姜五方,茯苓3钱,阿胶一两,黄芪二两。”张太医怕丢了脑袋,赶紧拿起毛笔开了一记方子,张卫火速命人去抓了药,再派人匆匆去厨房熬成汤药端了过来。
  云定初闻了宫女们从厨房端过来的汤药,仅仅只是一闻,她就能辩别里面张太医加了哪些药,这是开给产后大出血产妇用的,独孤丘命在旦昔,给他也无大碍。
  但是,这样血流不止,中药药性较慢,所以,这碗汤药对独孤丘的情况,是起不到任何关键性作用的。
  当务之急,必须得阻此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
  “我说让开。”
  独孤氏却笔直挡在她的面前,云定初下子就怒了,指了一下床上的独孤丘,怒道,“独孤卫,如若你弟弟丧命,最好别怪罪于我。”
  “云定初,你用这根绳索想捆丘儿,我不会让你那样对他的。”
  “愚不可极。”
  一直紧盯着两人对峙的北襄王终于发飙了。
  “独孤卫,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智商降低了,你没看到定初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必挽救丘儿的性命,她是一名大夫,天下大夫都有一颗最弱软的心肠,你赶紧给本五让开,耽误了救丘儿的最佳时机,本王定将你驱逐出北襄王府。”
  北襄王一翻义正严辞的怒斥,终于让独孤氏收敛倔强的性情。
  也许是太爱夫君,不舍得离开这北襄王府吧,也或者说,古代女子不论她性情如柯乖僻,骨子里终究还是视夫君为天,即然天都开口讲话,她那有不听之理。
  见她妥协,云定初一把拔开了她碍眼的身子,冲到了床榻前,不理一名宫女正在为病者喂药,捞起他受伤肿成猪脚的手臂,将手上的绳子紧紧地缠在了伤口处,一圈一圈地缠,缠得特别的紧,并且,让清莲协助自己,拉着绳子的两头死紧地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这野蛮的方法让张太医大吃一惊,心中暗忖,这样子搞,丘世子即便是能活过来,恐怕那支胳膊也废了。
  独孤丘承受不了剧烈的痛楚,张开嘴,哭闹不休,气若游丝间,仍不失凶悍的本性,断断续续地叨念着,“你们……这些个奴才……敢用绳子勒我,本世子要宰……宰了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丘儿。”
  独孤氏哭得肝肠寸断。
  窦氏一阵腿软吓得站都站不稳。
  然而,奇迹般地,绳索虽然将那肿大的胳膊勒了几道深深的小沟,但,血再也没先前流得多了,并且,开始慢慢地凝固。
  这是一个好现象,云定初将绳索全部交给了清莲,自己则吩咐宫女们,让她们去起几分炭火过来。
  倾刻间,整个房间便亮如白昼,亦如蒸笼。
  见血被止住了,独孤氏也不再哭泣,似乎也看到了弟弟的一线生机。
  炭灰能止血,香灰也能,再加上张太医为丘世子开出的汤药,独孤丘也服下了,没人去计较这血到底是怎么止住的,大家注重的是其结果。
  血止住了,云定初这才让清莲松开了紧勒病者胳膊的绳索,那白皙肿胀的手臂深深的勒印让独孤卫即伤心也悲痛。
  后半夜,窦氏实在等不得侄子醒来,便在封嬷嬷的搀抚下离开了东厢院,云定初怕瘫子身子承受不起夜间风寒侵袭,让张卫推着他回了西厢院。
  而她则带着清莲衣不解带地守在了独孤丘的床榻前。
  将毛巾打湿细心地为丘世子敷在了额头上,这是现代西医讲的物理降温,再让清莲用盐兑了一碗盐开水过来替独孤丘喝下。
  淡渐地,独孤丘的面色红润了,清晨,独孤丘醒了过来,嚷嚷着要喝稀粥,独孤氏自是命厨娘赶紧给他煮了端过来。
  本以为一切万事大吉,然而,独孤丘在喝稀粥时,扯着嗓子大嚷,“姐,我这条手臂咋没啥感觉啊,呜呜,姐……这手臂又粗又难看,重要的是,没力气,它废了……”
  独孤氏闻言大惊,赶紧询问云定初,“云姐姐,你快给瞧瞧啊?”
  云定初替丘世子检查了一翻,最后得出了结论,“胳膊肌肉坏死,这胳膊废了。”
  ‘废了’两个字说得如此轻松,可是,之于独孤氏来说,就仿若一道魔怔。
  “不不不,云姐姐,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与你作对了,求你救救丘儿的这支胳膊吧,丘儿还那么小,以后,还得娶妻生子,他不能成残废啊!”
  瞧这话说得,世上哪个人愿意成一个残疾。
  残疾人的悲哀与痛苦,她魂穿到云定初身上的这几月是深深的体验到了。
  清莲将云定初的话转达给了独孤氏,“小姐说,公子丘的这条胳膊肌肉已全部坏死,只能锯了。”
  锯了?
  什么意思?独孤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张着一对乌俏销的眼睛等待着清莲继续说下去。
  “就是不能要了,小姐说这胳膊只能拿锯子来锯了。”
  独孤氏满脸惊惶,吓得‘璞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嗓音凄怆悲凉,“不可,云姐姐,求你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她要想什么办法?
  在现代,遇到这种肌肉坏死的情况,西医主张将胳膊锯了,而中医则主张……
  她刚才说得如此骇然,只不想是想吓吓独孤卫而已。
  她哪里敢锯,先不说她没工具,就算是有,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如若真将胳膊锯了,绝对无法承受那样的椎心之痛,而活活死去。
  那样做是惨无人道,会遭天谴的。
  “那是下下策。”
  “那上策是什么?”独孤氏似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抖瑟着声音询问。
  “小姐说,上策是她用药草慢慢将公子丘的胳膊敷枯萎掉。”
  “不,不能,云定初,你安得什么心?你存心要置丘儿于死地,就知道,你在我姨母与凤真哥哥面前表现出来菩萨心肠都是假的,你这个假仁似义的狗东西,云定初,如若丘儿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独孤氏与你誓不两立。”
  独孤卫再也忍不住了,折腾了这么久,她一夜未合眼,得来的结果是丘弟虽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被蛇咬的那条胳膊却废了。
  云定初扔掉了手上的药草,望着她,冷笑渐渐浮现在了唇畔。
  “我没义务替你拯救你的丘弟,独孤卫,这样的结局是你绺由自取,你这样紧张公子丘的性命,是因姐弟之情,还是心里有愧疚?”
  这话有着深深的弦外之音,独孤氏自己做下的事心里自是明白,别开眼,冷怒地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绝不赞同你的做法。”
  “可以,那你就等着替公子丘收尸吧。”
  不切除胳膊,那么,公子丘就会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全公子丘的性命,她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
  而独孤氏还不领情,枉费她一片苦心。
  不领情没关系,那她就不再乱当好人了,拜拜,本姑娘不侍候了。
  不理女人疯狂的咆哮声,云定初带着清莲走出了东厢院的大门。
  她回寝居时,恰巧北襄王正坐在床榻上整理衣着,似乎正准备起床,见她回来了,笑言,“辛苦了,娘子,听说丘儿性命保住了?”
  “谢早了。”
  “怎么说?”北襄王皱起了眉宇,不懂他的哑妃话中是何之意。
  云定初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熬了一宿,整个人困得慌,人家躺在这温软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觉,而她却在那如蒸笼一般房间里呆了一宿,到是不觉得冷,只是熬夜久了难免会伤身。
  原主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付出艰辛,得到的却是独孤氏不可理喻的谩骂。
  算了,她也不与她计较,现在,她要睡觉,反正,与这死瘫子也说不清,那女人再凶悍,纵然有万般不是,也是他东陵凤真的亲表妹,他又能把她怎么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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