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219/305页


  当她手中的一把草渐渐有了火星光,狼群见了那渐渐大起来的火光,嗷嗷大叫几声,全部掉头返回了森林,片刻不见了踪影。
  云王妃果真机智,众将士佩服她的胆识,纷纷学起了她,去捡了许多的柴火点燃,还拿了许多柴火在手上,以免那群野狼又返回来把他们当美餐。
  曹妃让属下去寻苏后下落,最后,只被寻回来了几件绣有牡丹花图案的衣饰,很明显地,苏后与倪嬷嬷成了野狼美餐,咀嚼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母后,你瞧,儿臣好多的鲜果子,够咱们吃好几天的了。”
  一道明黄的颀长身形,随着惊喜的声音出现在了右侧的小径边,他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两名将士,还有几名身着藏青色官服的太监。
  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金冠,金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亮顺涌,如同绸缎。
  虽落魄至此,然而,他身上常年浸淫的高贵与绰然却仍如往昔。
  见一群将士坐在雪地上憩息,又见是曹媪氏等人寻上山来,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绕上他的心头,四处张望,寻不到自己母后的身影。
  东陵凤绝疾步奔过来,询问着几名陪伴着母后身边的宫女,“娥儿,太后呢?”
  “太……后,太……后……”
  名叫娥儿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不是畏惧于皇上的威仪,而是因刚才那群恶狼惊心动魄之举,如若她们没有弃太后而奔至川军身边,或许,她的下场与苏后与倪嬷嬷一样凄惨。
  “说,太后怎么了?”
  第一次,东陵凤绝发了脾气,冲着几个宫女又吼又叫,“你们不是一直陪着太后的吗?说,朕的母后在哪儿?”
  几名宫女被皇上怒声质问,个个两腿像筛了糠,吓得根本语难成句。
  只是,闪烁的眼神不停地瞟向了某一处。
  东陵凤绝似乎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视线顺着她的眸光落到了雪地那两件衣衫上,绣了大红牡丹花图案的服饰,是母亲的最爱。
  抓揪着龙袍手指一根根松开,兜着的野果子全部‘哗啦’一声从散开的衣襟中不断滚落到地,将雪地砸了一个又一个大小深浅不一的坑。
  顿时,东陵凤绝感觉心底似乎像是被一把冰冷的铲子给刨穿。
  心忽然就破出了一个大窟窿。
  脚下像灌了铅,感觉举步维艰,明明只是几步之遥,他却走了仿若有一个世纪之久。
  ‘扑通’一声,他扑跪在了雪地上,不顾腿间袭来的刺骨冰凉,缓慢地,他将雪地上那两件衣衫捧在了怀中,泪从他眼眶中汩汩滚落腮边,流至了他的嘴唇间,第一次,他尝到了泪水的滋味,他最敬爱的母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与他天人永隔。
  这一辈子,自从他懂事后,他就一直排斥着她所做的每一件事,然而,正当她离开他之时,他才感觉自己心底的难受与痛苦,他恨不得能能留住母亲离去的步伐。
  “皇上。”
  云定初不忍他如此伤心绝望,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一同坐在了雪地上。
  曹媪氏针对的一直都是苏后,见苏后已逝,面对她唯一的儿子东陵凤绝,一个对江山社稷从来不感兴趣的男子,对她儿掌握权柄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曹媪氏见他为母亲逝世而伤心欲绝,把人马带着撤离到离他们百米之外。
  “朕从未做过一件让母亲欢喜的事情。”
  吸了一口气,吸进口的,全是满满的冰凉雪水味道。
  他们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在皇宫中,大殿之上,他被母后直言横批,他的母后强势了一辈子,然而,最终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也许是因为他拯救过芸娘,要不是他,芸娘不可能逃出皇宫,就算苏后事先端了一碗毒汤给芸娘喝,但是,她毕竟还是见了芸娘一面。
  云定初微微侧过脸,定定地望眼前这张俊美却又不失秀气的脸孔,从面相上来看,这五官,单凭那额头来讲,就不够地阔方圆,没有帝王相,天生便不是君王命。
  东陵凤绝带也去了一个地方,一株枝头积满了白雪的参天古槐树。
  一座小小的雪丘上立着一块碑,上面是她亲手写上的繁体字,“黛王妃之墓。”
  旁边雪裹着土的地方,还栽种了一株君子兰,一眼望上去,虽有碎雪堆积,但,从雪上些许的新鲜土质看来,是刚种上去的。
  “凤玉说,她最喜欢君子兰,所以,朕便在这儿替她种上一株,好陪伴着长眠于地下的她。”
  黛筱悠这名女子,云定初只见过一面,她初来北襄之时,机缘巧合进了那条密道暗牢,她被绑在了四肢,整个身躯固定在了几根圆柱子。
  “细作天生不可以多情,千万不可以爱上他……”
  记得这是她留在世上最后的语言。
  当初,她一直认为黛王妃口中上‘他’是东陵凤真。
  没想,让她刻骨铭心相爱的却是长相阴柔绝美的东陵凤玉。
  黛王妃用语言警惕她,让她管住自己的心,否则,下场会与她一样的凄惨。
  也许是因为她们同病相怜,都是被苏后当作棋子送至北襄,所以,自己才会对她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而她最佩服她的时,明明就深爱着燕王,却从不把北襄的机密告诉燕王,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这一点是许多女子都不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小丑儿才会百般的保护,小丑儿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燕王呢?”
  她不自禁开口询问那人的去处。
  东陵凤绝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草丛里放着一口用木匣子,连简易棺材都称不上,里面装的是他的尸体吗?
  心,划过一阵剧烈的痛楚。
  “他的左眼被划伤,伤了喉咙,发不出半个字,临走时,怀里抱了这株君子兰。”
  一句话让她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东陵凤玉也是有心的。
  他把真心给了长眠于此的黛筱悠。
  他与黛筱悠之间到底发生过怎么样的故事?
  因为他们不同的身份,故而注定彼此擦肩而过。
  一直以为燕王是利用她,如今看来,恐怕在利用她的同时,燕王的那颗心也是万般苦涩,只是,对于燕王那种男人来说,对权利追逐更胜于爱情,因为,他是野心家秦氏亲手带出来的儿子。
  从小给他灌输了驱利之心,注定了他悲惨的命运,同样注定了他与黛王妃这段感情无法开花结果。
  黛王妃在北襄王府多年,作为一名苏后派过来监视北襄王母子的细作,要权衡各方面的利弊,即在顾冀保护北襄,又要顺从于苏后,还得守住她心中的爱人,恐怕多年来,小心冀冀,举步维艰不下于她。
  刚想到这儿,她的身体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她能感觉自己的心犹如裂开般的疼痛,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让她发不出半个字,浑身的血液似乎要逆流一般,太阳穴如针垫了一般的疼。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哀戚,在悲伤,为她逝去的爱人。
  云定初,别这样好不好?
  人家爱的根本不是你啊!
  东陵凤玉喜欢的一直都是黛筱悠啊!
  可是,不管她如何劝说,她的这具身体反应仍然是很大,情,这个字,一旦陷进去,便理智全失,才不管他真心喜欢的是谁。
  她为云定初感到悲凉,为一名不爱自己的男子,伤心欲绝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两只手掌紧紧地抓握在一起,也无法阻此骨髓里蔓延的伤痛。
  “他临走之前,在雪地上划了黛王妃的名,最后的心愿是想回封厥与她合葬,还有小丑儿……”
  依他现在的实力,是很难再完成燕王的心愿,只得将这些事托付于云定初。
  “朕与你虽只有两面之缘,但,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云王妃是一个善良之人。”
  要不然,他的日子不可能如此好过。
  曹媪氏不可能把部下带离她们百米之完,好方便他与她讲话。
  “谢谢你。”
  他当然清楚她口中的‘谢’字,指的是哪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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