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权谋天下》第289/305页


  如果从婴儿时起,就对他采取人为的条件反射训练,说不定他的情况会好一些,狼是低等动物,可是,却能够在警察的训练之下破悬疑难案。
  狼孩在森林中生活了数十年,将他抱回人群中,对他进行训练,他也能达到十来岁孩子的智力水平,这说明人生长的环境十分重要。
  不过,庄王妃提供的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云定初一喜,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这就说明薄恒的病不是祖先们基因继承所至,至少,庄王妃,你不必担心世子妃腹中的孩子会有他父亲这样的疾病了。”
  “真的这个原因?”庄王妃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刚生出薄恒时,她还庆幸自己与孩子时在死亡中捡回了一条命,却不想因那样的事而种下了祸根。
  “嗯,对。”当云定初确定地点着头时,庄王妃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孙子无事了,她的心自然是安了。
  “那,恒儿有希望么?”这句话她问了云定初已经千百次了。
  “嫂子,目前,我只能告诉你,一切慢慢来,好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薄恒这种病症,已经是二十余年了,她只有慢慢地为他想办法啊。
  云定初找了几本书法模拟,让薄恒试着用毛笔一笔一划去模拟书页上名字的字体,起初薄恒没有耐性,她便又凶又恶地对他吼,“如若你不好好写字,你娘子就不回来了。”
  听了这话,薄恒果然就乖了,执起笔,伏在了桌案上,用毛笔尖沾了墨汁,乖乖地开始认真练起了书法来。
  虽然写得不是太好,可是,这样的认真而专注的态度感动了云定初,如此一片空白的生命,活着一个简单单纯的世界里,不知人性险恶,无知却善良,其实,她觉得,人有时候这样的话,她反而还觉得令人羡慕些。
  只是,偏偏在世人的眼中,这种无知单纯的人就是另类,是傻子,是不正常的人。
  为了想把他治成正常人,她的母亲庄王妃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眼泪,熬出了多少的白发。
  不过有了云定初这样的名医替儿子治病,庄王妃心里是真的感觉十分的窝心与安慰。
  整整一个上午,云定初教薄恒写了整整四十篇的字,每一次,只要薄恒累了,不想干了,她就会端出云湘柔,只要提到这个人名,薄恒就会乖乖的,也许,就算他智力再低下,也知道娘子代表的意义,看得出来,几月的朝露夕相处,薄恒已经对云湘柔产生了依赖。
  仿若没有了云定初,薄恒世子便无法好好生活下去的一般。
  训练了薄恒一上午,云定初也累得不行,回自己住的偏院时,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他就站在一株琼花树下,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淡淡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所纪会有的沉郁气质,他就那样笔直站在那儿,一片淡粉色的琼花花朵,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绿色衬托着粉红色的花朵,衬托着他满身雪白衣袍飘飞,一阵微风拂来,琼花朵从枝头飘落几片,缠在了他的纤长的眉目间,唯有白君冉这样的男子,才可能会将自己站了一幅唯美的画。
  没想到他会来找她,见了故人不打招呼不是礼貌的行为,再说,白君冉还是与原主或许关系匪浅的男子。
  “白将军有礼了。”
  见她对自己如此生疏,美男眼底时大见到她时闪耀的那抹亮光迅速就黯淡了下去。
  “定初,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份。”
  定初,咱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恋人,在相国府,咱们一起熬过了那么多艰苦的岁月啊。
  可是,面对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心仪女子,自身的学识,父亲的教诲,在他骨子里弥漫的修养,都在告诉他,不管他有多喜欢,她终究成了别人的妻子,即是别人的妻子,他就不可越雷池半步,心中虽然牵挂,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他就会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她。
  “诡。”云定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主要是,她弄不清楚原主与白君冉的关系。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还记得那一年,咱们一起从后院墙中偷偷溜出去,去摘了一间农户的桑椹子吃,那家农户凶巴巴拿着棍子假了咱们五里地,你跑不动了,我就背着你跑。”
  闻言,顿时眼前就犹如有一幅画卷在慢慢地向她展开,然后,她便看到了,蛮荒荒的草地里,一名穿着粗布衣衫甚至还有补丁的农户,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在她们身后漫天叫骂,骂他们是两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孩,骂他们只能娘生无人教养,骂他们是小偷,抓住她们,定把他们的手剁了。
  一个男孩一直牵着她的手不停在荒地里狂奔,突然,她的脚歪了,脚踝处有些肿胀,喘着粗气跑不动了,她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男孩说,“君冉哥哥,我跑不动了,你走吧,我不能连累你。”
  “不行,我不可能丢下你。”然后,他握住了她的右手胳膊,将她扛上了肩,他与她同岁,弱小的身躯托着小小的她,仍然是有些吃力,虽然他一直在咬牙坚持,可是,不到一里地的路程,便再也跑不动了,脚下一绊,两个人便跌倒在地,不顾自己脸颊被树枝划破了,他及时将她拥进了怀,顾不得自己脸颊的伤,却拼命地询问着她有没有那么受伤,并且,及时为她察着身上的伤势。
  其实,她摔下来刚好跌在了一团软混地儿上,毫发未伤,到是他,伤了脸颊不说,肚腿子也被石子划出了血。
  可是,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只是一心关切着她的安危。
  就在那时,那个农户追了上来,一棍子眼看着就要向她挥过来,可是,那痛迟迟没有打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搂入怀里,将她压在了身下,而庄户人家的棍子便一下又一下狠厉地落到了他的皮肉上。
  那顿打真是足实,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撕开他的衣衫,望着那纵横交错雪白皮肉上的痕迹,她的眼泪哗哗而下,泪水落到了他的背上,与那血的痕迹掺杂到了一起。
  那天晚上,他们被芸娘寻了回去,她央求芸娘拯救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白君冉。
  芸娘去药房偷了药,还差点儿被大夫人下面的一个嬷嬷发现,要不是顾清莲机灵,赶紧去将芸娘从后院子带了出来的话。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芸娘从药房冒着生命危险偷回来的药医治,白君冉能否活到今日。
  这一幕虽然已经远去了,可是,却永远地烙印在了原主的心里最深处,原来,原主与眼前的美男居然是如此一番关系。
  原来,他们之间有着青梅竹马的青涩记忆,有着共同经历许多事,患难与共的艰苦岁月。
  这些记忆,对于成年后的她们来说,是多么珍贵。
  眼眶渐渐湿润了,她是为原主与他之间的情意而感动,多少年了,他仍然还忘不掉她。
  可是,许多人与事都面目全非了,站在他眼前的女子,并非是他心中的那个她,不过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嗯,君冉哥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喊,也许,她是为这样长情的男子而感动,又或者说,原主的意识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控制着她。
  一声‘君冉哥哥’顿时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思绪飘渺,让他真恨不得能不管所有,不顾一切冲上前将她按进怀中来抚慰。
  他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他曾听人说,云定初在相国府中受了不少的苦,曾经还不能开口说话,他一直想回天元探望她,可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命运,为了能将来娶她为妻,他听从了父亲的安排。
  可是,当他功成名就之时,心爱的女子早已身披了嫁衣与别的男子入了洞房。
  他恨,也怨,可是,许多事,似乎早已经是上苍冥冥之中注定,他与她之间,向来情深缘浅。
  他只能将十根手指紧握成拳,才能仰制住自己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嗯。”他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分别的数十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出口。
  最后,薄唇掀动,吐出了几个字,“我要走了。”
  算算他们来巴蜀的日子,也有大半月有余,巴蜀牡丹亭被一把火所烧,而如今,他又要匆匆离开,与这件事定然有脱不掉的关系。
  “回荑国?”
  她也想问他许多的问题,可是,最后只问出这么一句。
  “嗯。”
  “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要回荑国了,奉命回去的,奉了甘相的命令,或是荑威王的。
  总之,他这一辈子都是在为荑国卖命。
  “我不在的日子里,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定初,君冉哥哥最大的幸福,便是你能幸福。”
  这句话有着深远的意义。
  虽说得含蓄,但是,云定初听得出来,在他的眼眸中,心底里,他是在用着整个灵魂来爱着名叫云定初的女子。
  多少年了,这种感情一直不曾改变,多么地令人感动。
  “嗯。”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是,这一刻,她有着流泪的冲动。
  “你也保重。”
  “好。”
  她没有问他为何要回荑国去?
  他也没有告诉她只字片语,只不过是想离去时见上她一面,再望她一眼,不知道此次相见后,这一生,似乎还有机会再相见。
  人的宿命有时候是很奇怪的。
  他们两人有着自己背负的命运,有着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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