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治百病》第2/72页


  张野一脸莫名其妙,不就是做公共关的嘛,怎么就自暴自弃了?“赵正你这人,不是我说你,就是无趣。活该你单身!”
  “呵呵。”赵正不屑和他贫。作为一个要千里迢迢跑到澳门来疗情伤的人,张野现在这模样真是很不要脸。
  另一边,赌桌上下来的姜一在离电梯三米处遇上kol*zac:“这个点就走了?还有下一场?”
  “你一姐的局我哪敢早走,你可是我的财神爷。这不酒力不行嘛,稿子在身。你放心,我明天绝对一早就把稿子发你,保管你满意。”
  姜一唇线上扬的弧度和拿牌时一模一样,纤手拂过zac肩头:“瞧你这话说的,是谢你赏光。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文采了。”
  迎来送往,次日两三点的光景,场子空下来,镭射灯关闭,水晶灯骤亮,又一场热闹落幕。搭建公司的负责人过来:“我们开始清场?”
  姜一点了点头:“虽然说过很多遍,还是要提醒,千万小心。别让场地方找我们麻烦。”
  “放心,也不是第一次合作。”
  姜一挑起半边唇角,抬腕看表:“我七点过来,能拆完?”
  “差不多。”
  “那麻烦你了。”
  说完,姜一走到组员面前,见她过来,纷纷喊:“一姐!”
  “辛苦大家了。amy和linda,摄影师照片拿到了吗?新闻稿我要在七点前发出去。剩下的人各自负责邀请的媒体和kol继续盯好,确保他们回程机票行程没有问题。kol那边该要稿子的明天中午也赶紧要起来,过完发我邮箱。正式的活动报告后天要发给客户,明天lucia你带着ae和ac*把一稿弄出来。”姜一语速极快,眼神在众人脸上扫,确认每个人的脸上都又确认的回馈,她缓了口气,“都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晚回去前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一阵嘈杂,遂作鸟兽状散。
  姜一离开前,再度环视整个场地。
  是逢品牌七十周年,这场活动可以说是占了整年活动预算的大头。知名dj、创作歌手、上百家从内地邀请来的媒体、上百位vip,光是rsvp(预约)、物流、交通,就能累垮两个组的大活人,她带着一组人,生生扛下来。整一个月,她没怎么回过家。回去,也只有浴室和床两个地方。
  重头戏过去了,她转身离开,带着一瓶酒。
  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姜一脚下生风,她身上没有一样东西与她格格不入。耳环、裙子、手表,所有的东西都好似贴着她的标签,她是个衣架子,可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并不属于她。
  她没回酒店房间,而是先坐电梯上顶楼露台。这个点,就是搞情调的人都已经回房了,姜一瞄准了大理石边栏。她打开手里的纯伏特加,仰头灌了一口,爬上去,一屁股坐下,脚悬在外头,底下是流动的车流。烈酒滑过她的口腔,顺着食道烧进胃里。
  要打接下来这个电话,她还是太清醒。
  同一时间,早早回房的赵正从浅眠中惊醒。那个情场失意的张野在隔壁房睡得像头死猪,呼声称得上震天撼地。赵正套上外裤,准备上天台抽根烟。
  推开露台门远远就捕捉到一个黑影,长发,高高站在天台边缘,低头往下看。她似乎正在通话,断断续续传来类似“我放弃了”、“你别再管”之类的话。
  赵正拧起眉头,放轻脚步但快速地靠近这个背影。她站的位置太危险,稍有不稳……
  忽的,她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下一秒身体前倾。毫无犹豫,赵正一把拉住她手臂,向后用力拽。
  刚挂完电话的姜一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猛力拽到了地上,她感觉脑袋砸在钢板上,整个人都懵了。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她顺着目光看上去,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男人长得,嘿,真直。
  *kol=leader意见领袖说通俗一点其实就是各个领域的网络红人时尚圈举个例子的话:gogoboi,但咪蒙这些也都算这个范畴内
  *ae=utive客户执行ac=r客户协调公关公司行业通用职位名属于执行层面的职位

  ☆、第二章

  2嘿直男
  在时尚公关圈,直男稀有到几乎可以被当作珍稀保护动物用笼子圈起来供集体参观。 婚恋市场的残酷性在这个圈子里得到充分体现。
  姜一为了方便打量眼前这只珍惜物种,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并没注意她的手撑的是对方的胸肌,而她此时此刻的姿势几乎是跨坐在对方身上。
  虽然酒精让她反应慢了半拍,她还是认出这个男人来了,在他说“小姐,麻烦你能先起来吗?”的时候。好一只低音炮。
  姜一头发一甩,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没成想左脚着力,人立马跟着向后倒了去。赵正刚站起来,眼疾手快把她一撩,结果又是抱了个满怀。
  “……”男人唇抿成一条线。
  两人近距离四目相对,姜一眯起眼,要是她没看错,对方好像……脸红了。
  “你为什么拽我?”姜一身体微微向后,男人回神立马撒开手。
  “不好意思。”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就觉得好歹是条人命。”
  姜一被他这话说得更莫名其妙,人命?什么人命?转念想起男人先前那句“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姜一扫了眼刚才自己站着的天台边缘,失语地“哈”了一声。
  她看上去很像要跳楼的失足女子?!真是没眼力见!
  可这不是重点。姜一弯下腰,脱下左脚的高跟鞋端详。得,真是跟断了,估摸着下来时磕到哪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手提着高跟鞋,赤着左脚一高一低地站着,问眼前这个站得笔直,活像棵松的高大男人。
  “你还会站上去吗?”他反回了一个问题。
  姜一嗤笑,这男人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活雷锋玩做好事不留名这一套?
  “这位先生,我问你的名字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根本就没有想不开。”酒精让姜一的微笑比平日里更甜,“我问你的名字,是因为,你把我的鞋跟弄断了。这双鞋是的,很!贵!”她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什么?”男人蹙眉。
  就算没有敞亮的灯光,这个男人的表情姜一还是读懂了。双眉间的川字,上扬的上嘴唇,他此刻对她,是蔑视。
  “你觉得我在讹你。”她摇头,脱下自己右脚的鞋,又从名片夹里取出名片,光脚走近他。
  “我…”
  “你可以拿着这双鞋到的专柜验一下。”她微微仰头,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咬字清晰,“我等着你的道歉。”
  说完,她就扭头要走,迈出两步,又转过身:“对了,别以为我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和谁一起来的。”
  月光和远处的霓虹照在她脸上,一片光彩,她背过身去的时候,他迈开步子。
  姜一被拉住,不悦道:“怎么?没完了?”
  男人没答,绕到她身前,弯下腰。
  姜一顺着他的动作看到摆在她眼前的酒店拖鞋,和他光着的双脚。
  “我叫赵正。”他说。
  **
  天色由暗转明,晨曦浅白的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来。姜一的手机响起闹铃,断了仅两个半小时的睡眠和她的旖梦。她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按掉手机闹铃,坐起来。
  下床,瞥见摆在边上那双一次性的印着酒店标志的白拖鞋,姜一动作有两秒的停顿。
  她刚才梦见那个男人了,嗯,春/梦。
  按说她在乙方公关公司工作了四年,滚滚红尘也是长了不少见识,别说那些一米九几的模特,当红男明星也都能在各种场合见上。怎么偏偏就单梦见这个男人了呢?
  大概,因为他陌生。
  姜一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天赋、工作需要,又或者过去经历的关系,对人的记忆特别敏感,几乎只要打过照面的人她都会记住。
  昨晚打德州/扑克,她打量过台面上的所有闲家,没有媒体和kol,她才上桌的。她右手边三位,一看就都是混咖,穿的无非是最容易让人辨别出的kenzo或hy之类品牌的大卖款,发蜡糊得头发都嫌喘不过气。左手边那个倒是穿得低调些,没有明显的品牌logo,不过脚不上蹬的burluti就能猜出来家底。唯独格格不入的,是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衣着普通,颜色是最保险的黑白灰,整个人一直绷着,英挺的脸没表情,严肃地不像在夜店赌场享乐,也因此姜一对他印象深刻又毫不在意,他显然不是同道中人。
  她还真希望和这人停留在一面之缘,也就不至于晚上赔上一双。她全身上下,除了这双鞋,都是从品牌(样衣间)里拿出来的。她的工作就是要营销这些品牌,而营销的基本素养,就是她首先就得以身作则把这些穿在身上。当然,如果没这些样衣,她恐怕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衣服。
  她不是那种幸运地可以把工资都花在吃喝玩乐上的人,她的钱有更重要的用途,所以这双她难得出手买下的高跟鞋,对她来说,格外重要,即使是打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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