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剑凝霜》第390/417页
寒风彻骨,夜黑如墨。后墙脚的一名警哨,刚感到身后冷风讽坝,便突然昏原,靠在场上人事不省。
一个黑影如同无形质的幽灵,到了天井的短墙下,像轻烟一般徐徐上升,一手搭住墙头引体向上,侧头以一眼向内瞧。另一手伸至墙头,轻轻一振,两把飞刀化虹而飞。刀出手,人立即以闪电似的奇速滚越墙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身法扑向两名看守,双掌齐抓,抓住了两名看守的脖子向屋内提。
黑影是艾文慈,那两把飞刀,得自大清河双杰万老大万文手中。昨晚他救隐虹姑娘,接了万文三把飞刀,今晚用上了两把,一把贯入一名看守的喉下方,另一把射入一名看守的左背胁直抵心坎,随刀下扑,两名看守未能发声叫号,便呜呼哀哉。
他将两名警哨倚在墙角下,轻轻卸了加了锁的小木门,闪身而入。
小屋中灯光明亮,前面向天井开了一个小窗,在窗外可看到室内的一切。
飞霜姑娘的手,被粗大的铐链铐在一个特大号的石磨上。铐链连着脚镣,双脚也被脚镣扣住了。这是说,她的手脚皆被扣死,只能稍稍活动。外衣被卸掉了,现出穿在里面的亵衣,即使她能有缩骨法逃脱,上体无衣也够狼狈的。她躺在一堆稻草上,冷得脸上已无人色,浑身都在发抖着,缩成一团。
艾文慈取出口精剑,俯身低喝:“禁声,举动要轻。”
飞霜听到叫声,方觉有人近身,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人,吓得几乎叫出声,以为是鬼魅出现哩!
日精剑削铁如泥,削断了铐链与脚镣,他将披风将她裹上,低叫道:“抱紧我,出去将有恶斗。”声落,将她背上,用衣带系好,剑鞘不要了。
他剑隐肘后,跃出天井扶摇上升,出其不愈猛扑瓦面的两名警哨,快速绝伦破空猛扑。
瓦面上伏着的两名警哨,刚看到黑影从天井下升上,还以为眼花,尚来不及站起,剑已将一名警哨刺死在瓦陇上。
“吠!”艾文慈暴叱,一脚急飞。“砰”一声响,将另一名警哨竟踢飞三丈,上升丈余。带着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号,掉下屋后去了。
他一跃而下,去势如电射里飞,没有人能看清他是人是鬼,但见黑影一闪而逝。
中浦村像一锅沸水,火把齐明,人群惊窜,乱哄哄成群结队大搜特搜。可是,入侵的人无影无踪。
飞霜在艾文慈的背上,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从开始撤走至出村,她只感到人向上升;有人横尸,有人狂嚎,接着是腾云驾雾一般,耳畔只听到风声呼呼,身躯乍起乍落,四周黑漆漆一片迷蒙,她感到头晕目眩,如此而已。但她的心是清明的。神智更是清醒,毛骨怵然地想:“这救我的人,是不是鬼?”
不久眼前更黑,接着火光一闪,有松明的毕剥声传出。
这是一石洞,很小。但相当深,而且内部折向,里面没有风,松明的火焰毫不摇晃。
艾文慈将她解下,从壁角的石堆中取出包裹,取出一件夹衫,背着身子递过说:“外衣宽大,但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着,将就些,穿上再说,地面的山洞阴凉,你如果不穿悉从尊便。”
口气含有敌意,飞霜先是一怔,然后急急穿上外衣,用腰带一捆,像是一件长袍。穿着停当的,她揉动着手脚说:“恩公,你似乎对我有成见,但为何救我?能请教你的大名么?”
他拉掉头目转身,冷冷说:“成见!哼!我该袖手旁观看你遭报。”
飞霜脱口叫:“艾文慈,你……”
“哼!你还没忘记艾某,记性不差呢。”
“你……你救了我……”
“在下并非救你,而是利用你。”
“什么?你……”
“在下用你那位好朋友好情人岳琳的狗腿子们的暗器,射杀大风山庄恶贼的暗桩,救你出险,嫁祸与你那位大情人好朋友。明天,他们将狗咬狗拼个你死我活了。”
飞霜感到心中发疼,凤目中泪光闪闪,颤声说:“艾爷,不管你是否原谅我的过去,但这次我重出黄山,对你……”
“我不听你的解释,你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艾爷,你难道不肯宽恕一个知错悔改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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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黑白群雄大火并
艾文慈冷冷一笑,戴上头罩说:“你,一个白道女英雄,出身武林甚有地位,任性自所难免,幸而能洁身自爱,行事无可非议,武林后起四女杰的名号,得来不易。有关我的事,我不怪你,当然我本身也有错误,一个朝廷的钦犯,希望别人的怜悯宽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上次在山东道上,我并没有计较你替岳琳卖命迫害我的举动。今天,我仍然救你,可知我对你助岳琳的事并无成见。我的事不求任何人宽恕,谁有本领砍下艾某的头领赏,他来砍好了,你,还不配。人贵自知,希望你自爱,收起请赏的念头,下次我可不饶你了。”
“艾爷……”
“往东余里,山下便是至殷家汇的小径,你给我走快些,愈快愈好。
如果再落在大风山庄的恶贼手中,你该知道玉面神魔这位色中饿鬼的传闻。你死不要紧,黄山云家恐怕也得遭受覆巢大祸,你爷爷可能已到九江,也许正在前往南京追踪艾某的下落,你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援手的,我不领他的情,玉面神魔在黄山近邻潜伏,显然第一个道劫的人,可能是你天都峰下的云家一门老小,叫你爷爷赶快准备应变,迟恐不及。你给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