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大野狼》第2/46页


  这一次,她确实的感觉到击中那人的震动和声音,药剂拖慢了他的反应和速度,她打翻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狠狠的将他击倒在地。
  那家伙砰然倒在巷子的水洼里,她喘着气心跳飞快,双手紧握着包包,戒备的看着那偷袭她的男人,准备再给他一击,但他没有再爬起来。
  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看起来像是死了。
  雨仍在下,她想快点离开,退了两步又停下。
  恐惧仍充斥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可是她得确定她没有打死他,她深吸口气,捡起他掉在一旁的刀以防身,才走上前,试探他的脉搏和呼吸。
  好极了,他还活着。
  她抖颤着手,快速的翻查他的口袋,找到没几张钞票的钱包,还有一只小型的空酒瓶,和一张皱巴巴的酒吧餐巾纸,以及一支手机。
  钱包里有他的身分证明,几张名片,和一张工作证,一张会员卡。
  这家伙满身酒臭,他只是个喝了太多酒,想随便找个女人一逞兽欲的王八蛋。
  她松了口气,至少那表示,那些在追她的人,还没有找到她。
  她应该要让他在这巷子里躺到天荒地老,这混帐真的很活该,但那一针药的剂量加上酒精,会让他在雨中躺上好一阵子,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还会害死他。
  虽然觉得这家伙十分罪有应得,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用那支手机,打了报警电话,然后擦去指纹,将手机放回那杂碎口袋,把那把小刀扔进附近的水沟,处理掉针筒,这才抓着自己沉重的包包,快步走出暗巷。
  她的雨伞已经被风吹过了街,她没费事去追它,只是举起沉重疼痛的脚,快步朝火车站走去。
  她没时间了,火车已经要开了,她不想错过这班火车。
  冰冷的小雨仍在下,淅淅沥沥的,淋湿了她的长发和衣裤,她没有回头,所以没注意到,有个男人从对街下了车,走进那条暗巷,然后又独自一个人晃了出来,重新上了车。
  那辆车,从她身旁开过,车上的男人若有所思的从后照镜中看着她,然后在同伴把车停在车站前时下了车,比她早一步,走进了火车站。
  当她踏进车站里时,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受到了监视。
  而雨,还在下。
  他中奖了。
  话说回来,他向来有着吓人的好运气。
  男人合着眼,将长腿伸到前方的座位下,以手支着脸,假装打着瞌睡,一边从只留一条缝的眼皮子下,看着车窗上身旁女人的倒影,火车已经开了好一阵子,但那个女人依然绷直着身子。
  她是在最后一分钟才上车的,他原以为她放弃了搭这班火车,改搭了别的交通工具,她之前也曾这么故意误导追踪她的人;男人和好友,是猜拳决定谁要上火车的,赢的人上车等,输的人开车跟,无论她有没有上车,都无法再溜出他们的视线。
  真的,他有很好的狗屎运。
  再一次的,男人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就连最爱和他斗嘴的好友,都无法反驳这一点。
  就算他只比她早一步买票,空位也不一定都是相连的,她也有可能坐到别的车厢去,但显然这两个座位,刚好就是空的,没有任何人在两人之间买票。
  所以,她就坐在他身边了。
  除非她打算中途跳车,否则他可以慢慢的、放松的、好整以暇的,跟踪这个目标,或许还能找到方法,和她攀谈混熟一点。
  女人没有将座位调整到舒适一点的位置,反而坐得直挺挺的,她那沉重的羊皮包包,被搁在她的腿上。
  火车开动之后,她又等了一阵子,视线小心的、几近不着痕迹的,在乘客之间移动,不时扫向前后方的入出口,彷佛是在等着什么妖魔鬼怪,跳出来攻击她一样。
  过了几分钟,确定了车里是安全的,她才从包包里,掏出一小包面纸,擦拭着微湿的脸和手脚,和那头乌黑的长发。
  他看不出来她的头发是染的还是天生的,或是和之前一样,戴了假发。
  她的样子,和之前在法兰克福的那位上了蓝色眼影、红色唇膏,穿着清凉的金发辣妹看起来很不一样,这次她上了咖啡色的眼影,浅色的口红,粉底打得厚了一点,但基本上很中规中矩,和她穿的衣着很搭,雨水糊掉了她一部分的妆,但大部分还算服贴。
  她真的很小心,而且非常谨慎,让他几乎要佩服了起来。
  虽然这次的任务是她,可他手中关于她的数据,实在少得可怜,似乎这女人所有的身家数据,全都被人刻意删除了。
  起初,他怀疑是另一方的人马所做,但经过这几天的追踪,他开始怀疑那些数据会不见,是她自己消除的。
  她稍微擦干整理好自己,然后脱掉了湿透的外套,挂在椅把上,又从包包里,拿出一条干爽的披肩,包裹住自己。
  这个女人是个混血儿,她的轮廓很漂亮干净,有东方人种的秀气细致,但也有西方人种的深邃大眼。她虽然漂亮,但样貌不中不西,所以之前戴了金色的假发,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奇怪,现在留着黑发一样自然。
  当她再次伸手探进包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排药时,他忍不住又看了她腿上那个包包一眼,好奇除了面纸之外,她还在里面装了什么,才会让它沉重得足以当成武器攻击;刚刚她差点用这包包,打爆了那家伙的头,那个小小的意外插曲,让他们吃了一惊,不过更吃惊的是她应付的方式,那让他修正了对她的看法。
  可惜,从他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而她已经将包包合了起来。
  有个男人从前方入口走了进来,她停下动作,将手里的药握在手心里,一边看向车窗。
  只一秒,他就发现她在和他做同样的事情。
  她假装看着车外,但实际上,却是透过车窗注意那个男人,一直等到对方穿过身旁,走到下一个车厢,她才放松下来,又扫视了一下车厢里的其它人,确定没有人在注意她,这才拿了一颗药,丢进嘴里,喝水吞了下去。
  那是颗止痛药。
  她动作很快,但他视力很好,而且他也常吃那种止痛药。
  他愣了一下,差点忍不住回头检查她。
  方才那男人确实揍了她一拳,但他以为她还好,他看见她的抵抗,但她是个娇小的女人,或许她还是被打伤了?
  他正想转头确定,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身边的女人瞬间僵住,活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他确定她一定屏住了呼吸,他打着呵欠,睁开双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快速按了几个字,回复那通简讯。
  她没有盯着他看,但那明显的不安,浮散在空气中。
  他也没有转头看她,但他的眼角可以看见,她的小手探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只一秒,他就决定要继续闭眼装睡。
  虽然他是个万人迷,但无数次的过往经验告诉他,女人要歇斯底里起来,是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的。
  现在不是刺激她的时候,这女人手上有着可怕的武器,在他还没有搞清楚那管针里的药剂究竟是什么之前,他才不想冒险挨上她一针。
  所以,他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重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再次闭上了眼,只不过这一次,他把脸直接对着她。
  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次没有偷留一条细缝偷看她,但他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一开始,她没有动,过了好几秒,他才听见她悄悄动了一下,披肩和衣服摩擦着,沙沙作响。
  希望这表示她已经把手收回来了。
  他晓得她的视线仍留在他脸上,他能感觉到她的注视,还有急促但轻微的呼吸拂上脸庞,所以他继续闭着眼,逐渐放慢呼吸,一次比一次更深沉而规律。
  隔壁座位的男人,再次睡着了。
  他是个东方人,黑头发黄皮肤,但无论是哪种人都没有意义的,找她麻烦的敌人,拥有丰沛的金钱和权势,手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小心的再次观察他。
  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容貌俊美、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健壮,穿着很休闲,就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微湿的布鞋,左手腕上戴着一支银色手表,脸上渗冒出点点胡碴。
  他的脸部线条是放松的,呼吸缓慢,双手松松的交抱在胸前,长腿自然的伸长分开,看起来像是真的睡着了。
  到了车站后,她刻意干耗着,等到最后一分钟才到自动售票机买票上车,就是想避免有人跟着她后面上车。
  这个穿着T恤牛仔裤,嘴巴微开,脚边还搁着旅行背包的男人,不可能是那些想逮她的人。
  下一秒,他开始打呼。
  应该不是。
  她偷偷松了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能事事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这家伙比她还早上车,也比她早坐在位子上,他不太可能会是追踪她的人。
  拉紧了披肩,她收回视线,叫自己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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