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青梅有点甜》第2/73页


  三口人要事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就先闹起内讧。
  谢煜锋是急的,一见亲娘马上要落泪,当即咚一声跪下去,忙磕头请罪:“儿子错了,娘您别往心里去,儿子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对您有不满!”
  安平侯严厉地睃了儿子一眼,也跟着哄妻子。
  谢幼怡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走近院子发现院门关着,内里静悄悄,奇怪道:“爹娘怎么把门锁了。”
  青天白日的,锁门做什么?
  神神秘秘。
  绘雪和织墨望着紧闭的院门,在想不靠谱的侯爷和世子爷又在捣鼓什么,织墨就上前去敲门。
  不过两声,大门就被打开了,守门的婆子见到是她们,笑着纳福请安:“老奴见过姑娘!”
  声音大得跟打雷似的,把织墨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
  谢幼怡见婆子这般,知道是故意朝里头通风报信,并不给她机会,抬脚就径直往里走。
  婆子只能在她身后再次高声喊:“姑娘进来了!”
  “小妹来了!”
  “窈窈来了,快快开门!”
  屋里霎时乱做一团,还是安平侯平时斗鸡走狗在市井胡混,练就一身利索,赶在谢幼怡来到把门打开。
  “乖乖睡醒了。”
  安平侯和女儿正好打了照面,压下心虚,朝她呵呵地笑,都笑得堆起褶子。
  谢幼怡一眼就看穿父亲有事瞒自己。
  她还没细想,同样心虚的兄长也凑到跟前,傻呵呵地笑。
  如此一来,她连想都不用想了,笃定道:“爹爹,哥哥,你们又在外头闯祸了!”
  说到父兄闯祸,谢幼怡简直操碎了心。
  谢家的爵位是她太爷爷那辈挣下的,爹爹从祖父那头承了爵。
  太爷爷和祖父都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偏偏到她爹这头,谢家风水转了个圈似的。
  她爹自小就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道闯祸。祖父觉得这跟独苗实在是顽劣不堪,怕儿子纨绔拿着兵权闯下大祸,临死前把兵权通通交还给皇帝。
  但大家私下都说,是谢老侯爷怕自己死后皇帝拿儿子开刀,毕竟权臣哪里有不被忌惮的,所以用兵权换子孙的平安。
  还又说纨绔的安平侯命好,老侯爷在世时给争取到一门好亲事,娶的江南富商独女,没了兵权照样荣华富贵不愁过日子。
  外人说什么,她从来不在意,可她爹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还带着她兄长一块胡闹。在外头嚣张闯祸了,被告到御前,她娘亲就只能打着各种捐赠的名义给皇帝送银子,替丈夫、儿子摆平。
  她心里明白,要不是皇帝念着谢家老一辈积攒的军功,睁只眼闭只眼,安平侯府可能真的就此败在她爹手上了。
  她因为治病,早年被接到江南外祖家,等回到京城见到侯府的光景,她能不操心吗。可总是好说歹劝,爹爹和兄长就只能安生几日,三五日后继续闯祸,招惹多少人嫌。
  谢幼怡心累,语气严肃,连面上寡淡的表情都显得更冷了。
  安平侯从女儿语气里品出要生气的讯号,忙摇头加摆手澄清:“没有没有,乖女儿,爹爹已经近十日没出门去了,哪里有功夫去闯祸。”
  安平侯虽纨绔,但是顶顶疼闺女的,生怕她动气对身体不好,都恨不得要赌誓叫女儿放心。
  安平侯夫人此时跨过门槛,去握女儿的手,怜惜地摸摸她头,想要着给丈夫澄清。丈夫最近确实靠谱得很,还在家里读了两本兵书呢!
  然而总是有天不遂人愿的时刻,安平侯夫人还没开口,侯府的管事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喊:“侯爷!侯爷不好了!圣上身边的德公公来了,来势汹汹!”
  此话刚落,安平侯汗毛都竖起来了。
  倒不是他害怕圣上,是害怕目光冷冷清清扫过来的女儿。
  他是真的没有闯祸,圣上这个时候派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算之前什么事的后账?
  安平侯心里还在呜呼哀哉,德公公已经来到。
  谢幼怡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逼问父亲到底又干了些什么,只能先转身,朝来人见礼。
  宫里的人,还是御前的人,谁不都得小心应对着。
  德公公见到侯府几位主子都在,勾着嘴角笑笑,并不多寒暄,直接禀明来意道:“安平侯,圣上让杂家传话。”
  宫里的内侍,都是嗓音尖细,一但阴阳怪气起来,向能往人心里灌进风似的,滋滋发凉。
  安平侯府一应人都忙跪下,谢幼怡因为德公公的态度心里不安。
  她正敛神想要听圣上有什么旨意,德公公从袖子里抽出什么的东西,啪地就摔到她父亲脑门上。
  她心中骇然,目光追着落到地上的东西,发现是本奏本!
  德公公已经拔高了声音道:“安平侯大胆,德不配位,自今日起禁足于府,不得离开半步。若有违令,按谋逆罪论处!”
  话落,德公公叹息着提点一句:“安平侯,您仔细看看折子,好自为之吧。”也觉得安平侯无药可救似的,摇头离开。
  待人走远,谢幼怡还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膝盖上的凉意一直蔓延到心口。
  安平侯时常被斥,倒是练就遇事不惊的本领,即便这次远远比以前严重,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折子打开翻看。
  一看之下,他暴怒地从地上跳起来就骂道:“哪个竖子胡乱参我!什么乱七八糟,老子连朝都不上,哪里来的妄议朝务,又何谈心怀鬼胎!”
  谢幼怡被兄长刚刚扶起来,谢煜锋闻言放开她冲过去看折子,同样看得脸色一变。
  而且这参本上还没署名。
  他想到什么,脱口就道:“肯定是宋晋庭那个竖子!刚攀上太子回京来,就暗中报复我们!”
  安平侯夫人倒抽口气,都来不及去捂儿子的嘴,宋晋庭回京的事就那么给揭出来了。
  谢幼怡听得分明,在父母兄长都安静的这瞬间问:“他果然已经回京?我一路听到的传言是真的?”
  其实她刚回到京城就有听到议论,说宋晋庭回京来,按着当年宋家的遭遇,他们谢家恐怕就要先被怨恨报复……
  谢幼怡的问话再度引得父亲几人沉默。
  一家四口皆无言站在庑廊下,秋风扫过,庭院里的树木瑟瑟,方才还闹哄哄的上房,此刻戚戚。
  她忽地就转身,快步往外走,并吩咐跟上来的两个丫鬟:“备车去书院。”
  安平侯连天都敢桶个窟窿,只怕闺女闹脾气,吓得三步并两步就追上道:“窈窈,你还去书院做什么?午饭还没吃呢!”
  谢幼怡被父亲拉住袖子,到底是停了一下,叹着气道:“爹爹,我去书院找杨院士。您无故被参,圣上勒令你禁足在家,不管因何而起,女儿总要找个人打听打听消息。”
  安平侯听见女儿语气无奈,知道替自己着急。正想要说什么,安平侯夫人却是走过来,把丈夫的手拉开,自己去握了女儿的手,柔声道:“我让厨房给你备个食盒,你到书院的点未必还有留饭,温一温好歹能将就一餐。另外就是要以自己的身子为先,不然娘亲要担忧。”
  知女莫若母。安平侯夫人知道女儿和她一样,都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心里只要有坚定的事,那就是一道铜墙铁壁。不管是风雨袭来,还是刀|枪利刃,都不能逼退和毁之,非得先去尽力再道其它。
  想劝也劝不住的。
  谢幼怡朝娘亲谢过,带着丫鬟便离开侯府。
  女儿远去,安平侯站在原地,长叹一声。庭院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复述他心里的惆怅。
  “侯爷,就让她自己找些事儿做,也好省得在家胡思乱想更不安心。”安平侯夫人转身朝丈夫温柔地笑,“李神医不是说了吗,只要她愿意做的事,就不要拘着她。你瞧这几年她随着父亲到处跑,每次回来不都有变化,今儿都会朝着你叹气了,先前再急她都憋着不说话的。”
  安平侯闻言心里更难受了。
  如若没有当年那些事,女儿怎么会一举一动毫无生气,变得跟木头人似的。
  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应该是跟平常姑娘一样会笑着朝自己撒娇,生气起来,能朝自己瞪眼不依不饶才对。
  都怪宋晋庭那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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