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娓娓》第1/154页


题名:吾妹娓娓
作者:伴君独幽


  文案
  生于望族,长于乡野;
  上有冠盖京华的兄长,才色双绝的嫡姐;
  下有顽劣受宠的亲弟,玲珑可爱的庶妹;
  在中间的沈谣显得可有可无。
  直到大厦将倾,
  曾经冷漠的父母:沈府不能没有你!
  曾经倨傲的嫡姐:妹妹,救救我!
  身后的一众兄弟姐妹:求大腿!求庇佑!
  抱大腿的人太多,沈谣一脸懵。
  这时,曾经高高在上的兄长拄着手杖颤颤巍巍伸出手:求大腿!
  沈谣娇小的身板颤了颤:腿部挂件已满,带不了了……


第1章 沈家兄妹
  今年的春分比往年来得都要迟些,二月初还下了场雪,纷纷扬扬下了两日。
  烟雪菲菲,蔼蔼浮浮。直至薄暮时分,雪霁天晴。
  沈谣推开窗,入目天地皆白,林挺琼树,池馆如画。鼻尖嗅到蕙兰花散花散发的阵阵幽香,不由轻轻呼出一口热气。
  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沈谣伸出葱白的手指在雪上缓缓划拉着,身后的奶娘不由惊呼:“姑娘这大冷的天,若是染了风寒怎得了!”
  秋娘将沈谣拉到近前,将一只银制手炉塞入她的手中,急道:“姑娘您身子弱,万不可任性。”
  沈谣瞧见秋娘眼角眉梢的心疼,不由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秋娘看着沈谣乖巧模样,不忍责备,只是一想到姑娘羸弱的身子便心中泛酸,正愁苦间,就见大丫鬟青竹挑起帘子走了进来,她看了看自家姑娘迟疑地开口道:“姑娘,奴婢刚刚瞧见安姨娘哭闹着去了夫人的院子。”
  沈谣似乎是没听到,依旧望着窗外出神。
  “姑娘?”秋娘知她定是听到了,小心劝道:“左右无事,姑娘不如去瞧瞧?”
  她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姑娘有何反应,便有些心急,正欲再劝却听沈谣唔了声道:“那就走吧。”
  说罢便带着丫鬟去了桃安居。
  还在院子里,便听到里头乱糟糟的吵嚷声,其间还夹杂着母亲周氏的一声尖叫。沈谣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进门便瞧见被一众丫鬟仆妇围在中间的两人,安姨娘此刻披头散发,双手紧紧掐着周氏的脖子,周氏形容凄惨,衣衫凌乱,一张姣好的脸已涨得通红,一旁的婆子们用力掰扯着安姨娘的手指。
  而此刻的安姨娘犹如厉鬼附身,力气竟是出奇的大。
  身后的秋娘一声惊呼,险些吓晕过去,不等她反应,自家姑娘竟是快走几步奔至安姨娘身侧,掩在袖间的手指飞快掠过安姨娘的后脖颈。
  掰扯着安姨娘手指的二娘沈慧忽觉手下骤然一松,拉扯的力道之下连带着安姨娘向后跌去,这一跌恰好撞在了六姑娘身上,将她撞得一个趔趄,后腰重重撞在了桌角,顿时疼的沈谣额上冒出一层细汗。
  魏国公沈翕及长子沈翀来时恰好撞见这一幕,沈翕震怒,令众人退下,唤来府医为周氏诊治。
  安姨娘跪在魏国公脚边,低声哭泣,本就艳丽的面容在泪水的冲洗下愈发楚楚可怜,尤其是一头披散的青丝,素衣乌发,清艳妩媚至极。
  “妾知错,妾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心疼肚中未出世的孩儿,并非有意谋害夫人……”清醒过来的安姨娘寻思过后,迅速为自己找出了一条合理的解释。
  沈翕原本面色不善,瞅着安姨娘的眼神在安姨娘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竟生出了几分不忍。
  “父亲,您莫要听她胡说,她分明就是有意的,她想杀了母亲!”在里间守着周氏的二姑娘沈慧突然冲了出来,急急道。
  “不是的,不是的。”安姨娘泪如雨下,坠在耳间的明月珰似之摇晃,端的是我见犹怜,她软声抽泣道:“日间,妾吃了一碗药,只觉心中郁气难结,燥热不止,身旁不知是谁说了句‘若不是夫人故意拿言语刺激您,您也不会摔跤动了胎气。’妾便觉整个人炸了一般,就冲了过来。现在想来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老爷,您要相亲妾身啊……”
  沈翕闻言蹙了蹙眉,让身旁的亲信去查证此事,又对屋子里的朱嬷嬷道:“母亲那里我自会去说,你且将安姨娘关押在梨香院,她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也一并看管起来。”
  闻言,沈慧凤眸圆瞪:“父亲,您怎能如此偏心!”
  沈翕淡淡扫了一眼沈慧,后者便不敢多言,只愤愤地低下头。
  说话间,周氏也醒了过来,身子倒是无恙,只是受了惊险,脖子上留下了一圈青紫的印记,沈翕安慰了几句便离去了。
  周氏记得昏死前,二闺女一直奋力救自己,怕她受了伤,不由心疼地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确认无碍才算放了心。
  长子沈翀宽慰了母亲之后便也离去了,临行前却回头定定看了一眼,守在床边默默无言的沈谣。
  察觉到他的目光,沈谣抬起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仿若深渊,看得沈翀心中一动。
  沈翀朝她点了点头,本要离开的脚步一转,道:“方才我见妹妹拉扯安姨娘时被撞倒了,你身子素来弱,不如让府医一并瞧瞧。”
  由此,周氏及二姑娘方才记起身边的沈谣,周氏拉起沈谣的手问道:“你可是伤到了?”
  沈谣轻轻摇了摇头,“无碍,母亲放心。”
  明明是如此客套的话,周氏竟也当了真,似是真的放了心。
  二姑娘沈慧自然不是忘了沈谣的存在,不过是她们都习以为常,国公府谁人不知六姑娘沈谣身子羸弱,一向沉默寡言,不喜热闹。
  沈翀又瞧了一眼沈谣,见小姑娘依旧低垂着头,似无知无觉一般。若不是那人生的雪肤花貌,怕是让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吧。
  她真的太过安静了。
  沈翀并非周氏亲子,周氏乃继室,她嫁过来的时候沈翀已经四岁了,且一直养在老夫人身边,是以与她这继母并不热络。
  说了两句,沈翀便离开了。
  他离开不久,沈谣也带着丫鬟离开了。
  走到院门口恰好碰到了前来问安的徐姨娘,徐姨娘心知沈谣不爱说话便也只是见了礼。
  沈谣在路过她身侧时,抬眸瞧了一眼她身侧穿青色比甲的嬷嬷。
  黑漆漆的眸子只是轻轻一转,便又看向别处,而那被她扫了一眼的嬷嬷却是心中一突,似是被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透。
  秋娘看着自家姑娘消瘦的背影,心中悲愤不已,明明是同一个娘生的,竟然偏心至此。
  正说着话,沈谣忽觉耳后劲风袭来,下意识地偏过身子,一颗金色的珠子擦过她受伤的腰侧,撞在身旁的木槿花树上,而后坠落在地,青竹忙捡起来递给沈谣。
  “一个金珠子。”沈谣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忽然就看到树后一道儿矮小的身影。
  “出来!”沈谣的声音冷了几分。
  树后矮小的影子忽地窜出来,举着一把金色的弹弓恍若无人地对着沈谣的面门,孩子眯着一只眼,拉满皮筋,面上全是挑衅。
  青竹忙挡在沈谣前头,劝道:“小少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万一伤着了姑娘便是夫人也会伤心难过的。”
  “多嘴多舌的丫头!再说连你一起打!况且我娘才不会为这个扫把星伤心难过的。”说着他手陡然松开,弹丸打了过去,却被青竹轻轻松松抓在手里。
  沈谚很是气恼,指挥身后的家奴道:“把这个死丫头抓起来!”
  家奴们狗仗人势自然不敢忤逆小少爷的意,三五人伸手便来抓青竹,好在青竹有些武艺在身,一时半会倒也抓不住。
  沈谚自然也不会闲着,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金珠,抱在皮兜里,用力拉起皮筋对着沈谣等人一阵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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