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Ⅲ》第2/111页



“你看今晚是不是就到这儿呢?”我问道。我很担心帕里斯的身体。

他摇摇头。“还早呢。”他低声说。

“你可不是小伙子了。”我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是暮先生。这位总穿着红斗篷的吸血鬼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我身边,给我出主意,鼓励我。他的地位非常特殊。他是普通的吸血鬼,没有一点职务,得听从职位最低的将军的命令。但由于他是我的监护人,实际上他是不在位的王子(因为基本上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他的)。暮先生的实际权力仅次于帕里斯・斯基尔,但是没有人公开承认。吸血鬼的一套――形式至上!

“你应该休息,”暮先生抚着帕里斯的肩对他说,“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你不能过早地把自己累垮了。以后我们还需要你呢。”

“胡说!”帕里斯大笑起来,“将来是你和达伦的,我是过时的老东西了,拉登。这场战争如果真像我们担心的那样拖那么久,我是撑不到头了。现在我若再不做出点事情来,就再不会有机会了。”

暮先生正要反驳,但帕里斯举起一根弯曲的手指,让他闭上了嘴巴。“老猫头鹰不喜欢听别人对他说他还多么年轻,多么有精神。我没多少时间了,不这么说的人不是傻子就是骗子,要么就是说谎的笨蛋。”

暮先生歪了歪脑袋服从了。“好吧,我不跟你争。”

“最好别跟我争。”帕里斯哼了一声。他在王座上动了动疲惫的身子。“今晚是够受的。跟这些将军谈完之后,我就爬回棺材睡觉去。达伦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他能应付。”暮先生信心十足地说。将军们走上前来。暮先生赶忙站到我身后,离我很近,好在需要的时候随时给我建议。

天亮了帕里斯也没有去休息。将军们争论不休――他们负责研究有关吸血魔行动的报告,努力找出吸血魔王可能的藏身地点――几乎快到中午了,老王子才脱了身。

我稍微休息了一下,随便吃了点东西,接着继续听圣堡中三位教练报告情况,他们正在训练一批最近才当上将军的普通吸血鬼。听完报告我得派两名新任的将军上战场去体尝战争的滋味。我很快结束了派将的小仪式――我得在他们的前额上抹一点吸血鬼的血,然后念叨一篇古老的战争祷文――在我祝他们好运之后,他们出发去杀吸血魔――或者去丢掉自己的性命。

接下来轮到吸血鬼们到我面前来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和要求。我是王子,得负责解决暗夜里的各种事务。虽然我只是个年轻的半吸血鬼,没有经验。而且我成为王子只是权宜之策,并不是因为德高望重;但每个吸血鬼对王子都百分之百地信任,他们尊敬我,跟尊敬帕里斯和其他王子一样。

最后一个吸血鬼离开了,我抓紧时间在我那挂在王子厅后面的吊床上睡了三个小时。醒来后,我就着水把一点半生不熟的腌猪肉灌进了肚子,又喝了一小罐血,然后再次坐到王座上,听取吸血鬼们新一轮的计划、策略和报告。

第七卷 吸血鬼杀手 第二章

一声尖叫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一个激灵,从吊床上摔了下来,砸在小石屋又凉又硬的地板上。我立刻下意识地伸手去拔始终别在腰间的短剑。一会儿睡意全消了,我这才明白过来那只是哈克特在尖叫,他在做噩梦。

哈克特・马尔兹是一个小人。小人是一种个子矮小的生物,他们为小先生干活,总穿着蓝色的袍子。哈克特从前是人,但他想不起自己以前是什么人,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的人。

哈克特死后,灵魂被困在了地球上,后来小先生给了他一个粗矮的新身子,又使他活了过来。

“哈克特,”我低声叫道,用力摇了摇他,“醒醒,你又做梦了。”

哈克特没有眼皮,要是他睡着了,他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就会变暗,现在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大声地呻吟着,跟我几分钟前一样,从吊床上滚了下来。

“火龙!”他叫道,他脸上戴着的口罩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发闷――他每天呼吸空气至多十到十二个小时,不戴口罩他就会死。“火龙!”

“不是,”我叹了一口气,“你在做梦呢。”

哈克特用一双古怪的绿眼睛瞪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放松了,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灰色的大嘴,像一条锯齿状的大缝。

“对不起,达伦。我吵……醒你了?”哈克特问。

“没有,”我骗他说,“我已经醒了。”

我又跳回到吊床上,坐在那儿盯着哈克特看。他的确很丑,又矮又粗,死灰色的皮肤,看上去没有耳朵也没有鼻子――他的耳朵缝在头皮下面。没有嗅觉和味觉。他也没有头发,绿色的眼睛滚圆滚圆的。牙齿又小又尖,还有一条暗灰色的舌头。他的脸就像弗兰肯斯坦的怪物①『注:英国女作家玛丽・雪莱(1797―1851)所著《弗兰肯斯坦》中专攻秘术的瑞士科学家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这位怪物创造者最终被他所造的怪物杀死。后来弗兰肯斯坦成了怪物的名字。』一样,是一块一块地缝起来的。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帅哥――吸血鬼没什么英俊的!我的脸、手脚和身体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伤疤和烧伤的痕迹――那大多是在参加入会测试的时候落下的(两年前我通过了第二次测试)。而且我的头像婴儿一样光滑,因为我在第一次测试的时候被严重烧伤过。

哈克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两次救了我的命,头一次是在来吸血鬼圣堡的路上,我被野熊袭击的时候。另一次是在我参加第一次入会测试(那次我失败了)、与发疯的野猪搏斗的时候。看见他近几年来始终被噩梦缠绕着,我很担心。

“还是那个噩梦?”我问道。

“是的,”他点点头,“我走在一片无边的荒地上。天空血红。我在找一样东西,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到处是布满尖桩的陷阱。有一条火龙袭击我,我把它击退了,可是……又冒出了一条,一会儿又是一条。接着……”他痛苦地叹了一口气。

哈克特现在说话比他刚开口时流利多了。一开始他说上两三个字就得停下来喘口气,但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控制呼吸。

“有那些幽灵似的人吗?”我问。有时候他会梦到一群幽灵般的人追赶他,折磨他。

“这次没有,”他说,“可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出现,要是你……没把我叫醒的话。”哈克特冷汗直流――他的汗是浅绿色的――双肩微微发抖。噩梦使他非常痛苦,因此他尽量不睡觉,三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想吃点东西,或者喝点什么吗?”我问道。

“不,”他说,“我不饿。”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粗壮的手臂。他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露出光滑的肚子和胸膛――他没有乳头和肚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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