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杨柳风》第22/131页


面对危机的时候,该以怎样的态度出现?
婚姻或者爱情,也许总有需要这份答案的时候。





温柔江南 第十三章 痛沉沉(上)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1-29 17:57:18 本章字数:2742

杨柳风笑了笑,再次执壶为他添酒:“依风儿拙见,饮而不醉乃是人生一大憾事,如王爷这般常醉人间,才是令人艳羡的美事。”
刘珩眸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的笑靥:“既如此,你又怎可抱憾终身?”
举杯凝眸:“王爷所言极是,风儿今日舍命相陪,不醉不归。”言罢一饮而尽。
他不禁忍俊:“要你陪本王喝盅酒罢了,就扯出什么命不命的,若都如你这般,也就不会有人胆敢弹劾本王了。”
她浅笑道:“王爷这一招暗渡陈仓棋意高远,岂是风儿可堪比拟。”
刘珩微笑地凝注着眼前不同于往日的靓丽佳人,慢慢地将酒盏凑近唇畔,缓缓倾尽美酒入口中,才柔声道:“本王就喜欢听你的恭维话,不矫揉,不浮夸,有理有据恰到好处,让听的人心里舒坦。”放下杯盏道:“你且说说本王这棋如何高如何远?”
杨柳风起身拿过酒坛小心地将酒加入壶中,涓滴不漏:“秦州地北苦寒,且左邻北羌右毗契丹,如此强伺挟持,当政者自然时刻如坐针毡,因此素来如为官者的冷宫,何况如今宁远将军与北羌顽寇鏖战永兴关,据说战事也是多有不利,这秦州之地既要防备北羌的袭扰,又要留意契丹的动向,更须兼顾粮草周转,可说是危如累卵,此刻前去赴任秦州刺史何异于飞蛾投火?”
执壶为刘珩斟满酒杯接着道:“王爷这一手明着是杀鸡儆猴打压妍妃一党,只怕吴娘娘心头已是恨得不能了。”
“既有明,必有暗,府中幕僚都说本王此番过于躁急妄动,本王倒要听听你的见解。”
会心微笑道:“王爷哪里是躁急妄动,分明已是先发制人。”缓缓自饮杯中酒,接着道:“王爷肯对方氏父子动手,想必这二人确有可用之处,如今前方战事愈演愈烈,北羌久攻未果却并不撤兵,可见颇有决心,我听说朝廷已连增三次援兵,最近的一次兵部连新科的武举也全部破格提拔派往前线增援,足见得朝中已无可用的武官,若依旧不能打破僵局,非但国库日虚,即便粮草尚能支撑,又派何人领兵前去呢?”
刘珩轻叹一声道:“不错,北羌的君主若尔罕确实野心勃勃智略非凡,自即位十年来屡屡吞并周边的弱小部落,去年连契丹的一支散部也被他收为己用。本王接到的朝廷邸报上称,自今春以来北羌兵力不减反增,兵将骁勇攻势猛烈,若尔罕麾下五员猛将可谓万夫不挡之勇,自去岁冬末至今,我朝军队已连折数员大将,死伤兵士七万有余。”
烟眉微蹙道:“邸报上已写得如此,只怕实情更令人堪忧。”
收起笑容,重重地冷哼道:“据本王所知永兴大军五十万,早已死伤太半,如今真正能上战场的还不到二十万,今春以来更是节节败馁,如今,不过凭永兴关地势险要苦苦支撑罢了。”拧眉饮下杯中之酒,语声更沉地道:“鲁老将军手下的将领殊死搏杀,十一员虎将已折其六,剩下的也都是伤病缠身,上个月鲁奕铮的次子鲁瑞成亦已战死疆场,如今永兴营中能带兵上得了战场的,算上鲁老将军和其长子鲁瑞安恐怕也不过四人而已。”
杨柳风不觉色变道:“前方战事竟已如此紧迫!那鲁瑞成岂非就是七年前的武状元,后来领兵打退辽军收复析津失地的飞虎将军?”
惋惜一叹道:“正是此人。”
她沉默片刻迟疑地道:“可是,朝廷不是已连增三次援兵么?就算永兴大军伤亡惨重,怎么可能只剩二十万也不到的兵力呢?”
刘珩连饮三杯,才重重放下杯子道:“第一次调集江陵的荆军号称三十万,实到的只有十万,其中还不乏老弱病残,真正能用的不过五万;第二次调集的广南军,号称二十万,广南军主帅郭平上奏说是军中兵士水土不服至今仍在利州停滞不前;这一次,皇上已无兵可调,只得纠集淮南军十万赶赴永兴。”
杨柳风讶然道:“可是淮南军不是以水师为主么?这陆战如何胜任?况且自东南沿海而疾行至内陆,那只怕才真是要水土不服呢。”
眸光深寒:“荆军主帅吴珂乃是吴氏一脉的宗亲,不过略会些拳脚,哪里懂得带兵打仗?这几年贪墨军饷克扣粮草为所欲为,好好的荆军早就被他糟蹋得溃散无形,哪里还能集结出人马!广南军郭平那个老狐狸,觊觎宁远将军之位良久,如今持兵观望不过是想审时度势保存实力,好相机而动取其代之。”
杨柳风不由轻喟一声道:“若永兴关有失,北羌劲旅长驱直入,又岂是一支小小的二十万广南军所能抵挡?届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郭平非但美梦成空,反要累及百姓社稷……”黯然垂眸酒盏:“可见人心不足,这‘权’、‘欲’二字竟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只怕还不止如此。”森然一笑:“据本王所知,吴氏曾数度派人试探鲁老将军的口风,皆被淡然置之,只说武将应专心战事保家护国,朝堂上的事情自有言官谏臣,不便越俎代庖。”
眸带忧色地举杯道:“吴氏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只怕是不肯善罢甘休。”
刘珩举杯与之相碰:“不错,否则以郭平的小心谨慎又怎肯如此明目张胆地抗旨违命?”
饮尽杯酒,忽然静静地一笑:“如此说来,方氏父子此行,王爷已是意在兵权。”
微笑地凝眸不语。
杨柳风沉吟片刻,颔首道:“若是战事久持不下,朝中无人可用,皇上一筹莫展,纵然千般忌讳,只怕也不得不劳动王爷出马了。”
讥诮地一声轻笑:“就算明知本王出马定能力挽狂澜,他不到最后关头也不肯轻易交出兵权。”
她沉默地为他添酒,执壶的柔荑却被他轻轻按住:“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所说的力挽狂澜言之过早?”
“王爷智虑深远,岂是风儿可以擅度。”
刘珩一手轻握柔荑,另一手拿过酒壶,斟满两只酒盏,抬腕一带,已将娇躯拥坐在膝头。
下颌轻抵在香肩,深深汲取微馨的气息,贪婪地凝视着云鬓中轻颤的紫金火玉合欢钗,幽幽地道:“你若是知道本王的身世,就不难明白本王为什么能有底气讲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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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拍马屁不单要有技巧,更要有强大大知识和智慧做后盾。
只有真正做到了“不矫揉,不浮夸,有理有据恰到好处”才能让被拍者“心里舒坦”。
高段的拍马者甚至不会让被拍的人察觉到……除非对方也是高手。





温柔江南 第十三章 痛沉沉(下)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1-29 17:57:18 本章字数:3190

杨柳风浅笑不语,只是体贴地端起酒盏,盈盈递过。
刘珩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就着她手中缓缓饮尽,方才悠悠地道:“其实我娘原本是契丹的公主,当今的契丹王滕格亚克就是我娘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本王嫡亲的舅舅。”
水眸中难掩一丝震撼,却终于只是无声一笑道:“难怪当今圣上对王爷眷宠有加,契丹大军实在是比北羌更令人忌惮,当此风声鹤唳之时,契丹雄师只要稍有动作便可令局势立倾,只怕国运祸福都只在王爷一念之间。”再次斟满酒盏盈盈递上。
刘珩接过饮尽,凄然一笑:“当年父皇微服巡边,不慎为契丹军队所虏,却与我娘一见钟情,她不顾公主身份,非但背着我的外公、当时的契丹君主悄悄放走了父皇,更不惜委身追随入宫。”轻叹一声,满饮一杯道:“只是,她身为契丹公主,却叛国私逃,令国君深感蒙羞,因此对外宁可说她暴毙而亡也不愿相认。而我娘以蛮夷之女的身份入宫,按祖制不得册封任何名位,更不得诞育龙嗣。”
言及至此,握杯的手狠狠收紧,一声轻响,酒盏已被捏破,锋利的碎片瞬间在手上割出几道伤痕。
杨柳风连忙掰开他的手,小心摘去插入肉中的残片,用丝帕仔细地包住伤口,低声道:“身体发肤受诸父母,王爷更该勤加爱惜才对。”
静静地看着她每一个轻柔的动作,忽然无比寒凉地一笑:“人算不如天算,几年之后我娘还是怀上了龙脉,而父皇亦终于没能忍心剥夺我的生命,只可惜,他护得了我们母子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虽然滕格亚克曾在即位之时公然盟誓说但得我们母子平安一日,契丹大军就绝不踏入中原半步。”深痛地阂眸道:“可是父皇崩殂之日,刘璇即位之时,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母子,我娘为保我周全,才以殉葬为条件,托孤于已故的昭翎皇后。”
默然伸手端过自己的酒盏盈盈奉上。
刘珩接过仰首饮尽,痛然一笑道:“虽然朝廷竭力封锁消息,却还是被滕格亚克得知噩耗,契丹军队大举压境,但终因本王尚在刘璇的掌握而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冷哼一声道:“这么多年,刘璇封赏本王江南富庶之地,鱼米温柔之乡,其中有几分真意几分忌惮,他知,本王也知。”
轻抚了一下她如玉的颈,笑意森冷地接着道:“他要本王消沉在这烟花酒色之中,本王就浪荡给他看,只是,这个江山他若想继续坐下去,总有一天要把兵权交到本王的手中。”
杨柳风垂眸缄口不语。
轻扼起她的下颌,犀利如刀的目光锲入依旧温淡的水眸:“怕本王举事不成反而带累于你?”――天知道,每每午夜梦回独对一席孤枕,他是如何疯狂地想要引兵入关:TF这阴冷的王朝,不但可以为屈死的娘亲报仇雪恨,更可以越过那道无边无际的鸿谷,将至爱深拢心头。
安然微笑道:“王爷的杯子碎了,风儿再去拿一个。”
言罢,意欲起身,却被刘珩牢牢禁锢在怀,丝毫动弹不得。
“一只杯子也足够了,你陪着本王喝,哪也不许去。”
腾出一只手来倒满酒杯,端至唇畔缓缓喝下半杯,将剩下的半杯递到她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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