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杨柳风》第36/131页


轻叹一声,杨柳风道:“其实王爷不必如此周折前来,风儿的伤并无大碍。”
语音低幽道:“本王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可就真的不配做你的男人了。”――你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男人!――苦苦一笑:刘羽,果然被你说对了,我的确是不配做她的男人。
“王爷言重了。”终于仍是努力地侧转头来,却只能将将地看见深青的袍摆:“阿羽不过是一时赌气的孩子话,王爷何必耿耿于怀。”
正涂完背上的药膏,抬眸只见侧转过来的玉颊仍是微肿,三道殷红的抓痕和几个深深的甲印赫然震痛心扉。
放下手中的瓷瓶,从怀里取出一个梅花银丝盒,打开盖子挑起一点剔透的药膏,伸手欲替她涂抹脸颊上的伤痕。
“风儿自己来就好。”
举起的柔荑却被炽热的大手稳稳按住:“别动。”
眸光幽邃,小心地将药膏一点一点涂匀在伤处:“这个御用的冰蟾膏,最能消疤除痕。”
杨柳风轻叹一声道:“今时今日,风儿不能有半点助益,反倒让王爷处处挂心,真是罪孽深重。”
深深地望入她的双眸,毫不掩饰心头的痛彻:“风儿如此说,是要让本王再无立足之地么?”
“王爷……”
轻轻点住略略苍白的唇:“还疼不疼?”
杨柳风微微摇首。
终于展眉浅笑,慢慢俯身在她额角上烙上深情的一吻:“睡吧,本王守着你。”
“时辰不早,王爷早点歇着吧。”
“你乖乖地睡着了本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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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
“跟你说了:姑娘喝了药刚睡下,你怎么那么烦人呐。”蕊儿略恼地低叱着。
“我只悄悄地见她一眼,不吵醒她。”刘羽的脚依旧抵在门上。
用力关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蕊儿气急败坏地轻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那一身一背的燎泡加鞭伤,刚抹了药,若穿了衣服岂非全都腻在上面了?她那样子你一个大男人如何上去看得。”
刘羽微微有些失望地垂首,未及说话,只听楼上传来杨柳风的声音:“蕊儿,是不是阿羽来了?叫他在楼下等等,你扶我起来。
蕊儿回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真真是命里的魔障孽星讨债鬼。”只得应了一声,忙忙地上楼去了。
一会儿,又冷着脸从楼上下来,低声对刘羽道:“少说两句,早些让姑娘歇着。”忽然又凑近了恶狠狠地道:“再敢动手动脚小心我剁了你的双手。”
言罢,转身出了噙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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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宽敞明亮,陈设素简亦不失大气,温馨而不媚俗,少了几分脂粉旖旎,却多了一抹书卷雅致。
空气中并无薰香,只淡淡地浮动着些须幽幽药香。
杨柳风柔淡的笑容微显憔悴,却已是起身欲给他倒茶,刘羽忙止道:“我只是过来看你一眼,风儿若如此客气,那羽就只好告退了。”
了然一笑,她缓缓坐回原处。
静静走到她面前,目注玉颊的伤痕低声道:“疼不疼?”
无声一笑,杨柳风悠悠地道:“昨天你没有贸然行事,这很好。”
垂首沉沉地道:“他这样待你,你……不恨他?”
“阿羽。”低唤中带着无限的肃然。
他愕然抬眸,只见她敛容道:“人活于世,每个人都会有很多的不得已,寻常百姓也好,达官贵族也罢,即便是九五至尊,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有时候,伤害也许是一种更深的周全,维护亦可能是更毒的设计。古人说‘眼见为实’,但其实眼也会骗人,万物所在凭心看,心见,才真正的为实。”
刘羽垂首恭听,心头却已不由自主地掠过父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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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什么是爱?什么是害?
让你痛苦的人也许正是出于深爱,对你纵容的人反而可能是一种谋害。
痛的时候不哭,用心去看真相。





温柔江南 第二十章 甜蜜蜜(上)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1-29 17:57:19 本章字数:3409

七月中,已是夏末,可天气依然是炽热难耐。
午后,噙风阁,楼门大开。
杨柳风和蕊儿只管剥着手中的莲子,毫不理会鸨母絮絮地搭讪。
终于,蕊儿一推手中的莲蓬道:“妈妈渴不渴?有什么话要么就别开口,要么就痛快说清楚,这大晌午的巴巴费了那么多唇舌,您说得不累我听着还乏呢。”
“你……”鸨母不禁气结,但是瞄了眼若无其事的杨柳风,只得暗暗忍下怒气笑道:“姑娘也知道,前些日子王妃砸了花厅,那些桌子椅子、茶杯酒碗的倒也罢了,真真是连装门面的古董花瓶也没剩下一个,为着这个接连几天花厅都不能用,如今好容易勉强凑合齐了能张罗着待客,那瓷器、家具的老板都是黑心黑肺的,见着人落难更狠命下刀,再者,生意虽然不做,这上下百来口人的嚼用却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杨柳风忽然幽幽地截口道:“妈妈是缺银子使了吧?”
“哎哟,”鸨母讪笑着道:“我就说风儿最解人意么,按理说,王爷此刻脱不开身,王妃又是那么个人,我原不该开这个口……”
不等她罗唣完,杨柳风已经淡淡地道:“蕊儿,去看看那个五彩描金箱底下还有多少银票,都拿给妈妈,先救着急。”
鸨母的脸上已是乐开了花。
蕊儿却不去,只冷笑着道:“这些年王爷大箱金银小箱珠宝的,可没少搬来,若当真堆在一起,怕不比后院的假山还高些?妈妈几曾嫌过多?如今才不过两个多月的耐烦,这明里暗里就赔了多少话来?看看这郁怀乡,这楼、这园子、这假山!一花一树哪个不是姑娘挣的?妈妈的银子还不够使?那谁的钱是够用的?难不成要王爷把江南封地拱手相送才算是够!”
鸨母被这一顿抢白,老脸已是有点挂不住了:“你也不必奚落我,往日里妈妈我也没亏待着你们两个,锦衣玉食比那些官家的小姐怕不更娇贵些?现如今两三个月了,莫说是银子,王府里连根草都没送来过,你们两个乐得躲个清闲万事不操心,怎么不想想这郁怀乡场面大开销也大,张口闭口哪一项不是要银子打点的!现在的新园子新楼是托风儿的福盖起来的,可想当年她没来的时候,郁怀乡难道就是平地两间茅草房不成?!”
“妈妈所言极是,郁怀乡能有今日确是你经营有方,本王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轻撩袍角已踏进门来,不是宁王刘珩却是何人?
“王爷……”鸨母一张老脸顿时由红转白,忙疾步迎上前去,颤巍巍地就要跪倒。
刘珩笑着扶住道:“妈妈不必多礼,这些日子本王府中事务繁忙,未暇照顾周全,倒是烦累了妈妈屡屡费心。”
鸨母忙紧着道:“王爷言重了。”
刘珩笑道:“该当如此,本王想着花厅被砸,怕是要破费不少银两,今日得闲,便亲自带了两箱黄金过来,刚才已命人送至帐房,妈妈只管先用着,若是不够再和本王说。”
鸨母连叠声地道:“够了,够了,王爷何必如此见外。”
刘珩递过另一手拿着的一只镶金玉匣道:“这匣子夜明珠,原是准备送给风儿的,刚才听妈妈说手上如今也颇为艰难,就给妈妈略作周转之用吧。”
鸨母已是受宠若惊,忙推道:“这个万万使不得。”又讨好地解释道:“老身当风儿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怎么好拿她的东西。”
蕊儿耐不住重重地冷哼一声。
刘珩已是笑着将玉匣塞到她手里:“既如此,权当是风儿的一片孝心,更不该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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