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杨柳风》第47/131页


一顿乒乓声响后,刘羽终于还是被三四个人按倒在地。
“看看老程伤得怎么样。”丁晨的语声阴冷无比。
“还好,就是眼眶出血了。”老程已经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臭小子!”丁晨一把揪起刘羽的发:“本来只想打你三顿,既然你那么有种,丁爷我就辛苦辛苦,以后每天晚上来教训你一回。”一挥手,牙缝里冷冷地迸出三个字:“给我打!”
拳脚*交加之中,刘羽狠狠地咬紧牙关,眸中满是怨毒。
“够了。”丁晨挥手阻止了踢打得正欢的几人:“留着他的命,明晚继续。”正要离去,却发现了他眸中的狠色,冷笑地道:“怎么?不服气?”
刘羽仍旧怒瞪不语。
丁晨缓缓地走上前,蹲下身子,一只手鄙夷地轻抽着他的脸颊:“别以为有人护着老子就不敢碰你,实话告诉你吧,就是那个娘们,好日子也要到头了,等过几天王爷成了亲,看谁还会护着她?还不是一样要出去接客!到时候,我第一个要看看她怎么带着那副清高样子来侍候丁爷我。”
话音未落,几个护院已是不约而同地大声淫*笑起来。
顾不得身上的疼,刘羽猛然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么?王爷月前已向中丞大人的千金下了聘礼,不日便要迎娶回府,此事早就是满城风雨,不过都瞒着那娘们罢了,今天妈妈也算是把话撂出来了,王爷大婚之后自然没有再来逛窑子的道理,别说是成亲之后单看如今,怕已是有近十天没来了吧?往常纵然是人不来,王府里的赏赐物事也没有断过。”冷哼一声道:“她如今自身难保,你还巴望着谁来护你!”
起身狠狠地又踹了他一脚,方自与另几个人调笑着走出柴房。
愣怔了半晌。
刘羽忽然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着噙风阁的方向跑去。
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心头莫名地痛,本能地想要去看一眼,想要知道那个人是否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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噙风阁。
已是午夜时分,却依然亮着一豆孤灯。
脸上,血水混着汗水,刘羽却只是随意地抬袖抹去。
寂静的月夜,寂静的小院。
他的眸在黑暗中闪着星般的微芒:
这样的时刻你也一样会睡不着么?
这样的处境你在做着什么呢?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诗人的苦闷尚能藉由轻狂戏谑来排遣,而你的愁苦呢?
我的伤,我的痛,有你的明了,有你的开解,可你的心又有谁知晓?有谁抚慰?
直到露湿衣衫,那黯淡的灯光熄灭,刘羽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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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端午佳节。
刘羽清早起身格外卖力地挑完六缸水,扔下扁担就向噙风阁跑去。
小院内,桃花早已落尽,只剩一树繁茂的枝叶,蕊儿红肿着双眼独自怔怔地坐在石几旁发呆。
“她人呢?”他略有些急切地问。
茫然地自失神中醒觉,见是他,微有些意外,但仍答道:“姑娘说她去湖边静静心。”
刘羽转身离去,却又匆匆折返道:“宁王大婚的事情是你告诉她的?”
蕊儿眼眶一红道:“我怎么会说这个来伤她的心,是妈妈昨晚跑来说的,我拦都拦不住。”
“她怎么说的。”语声中难掩关切。
扁嘴道:“妈妈说,反正早晚也是要挑明的,若王爷将来不再恩顾风儿了,她也不能待在这里吃闲饭,必定是要出去接客的。”言未尽,泪已下。
刘羽却已拔腿向湖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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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面对无法改变的窘境,面对痛苦,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眼泪?还是其他?





凄寒塞北 第二十五章 旗猎猎(上)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1-29 17:57:19 本章字数:2682

九月二十七,秋意浓。
几个官兵冲入郁怀乡,直奔噙风阁。
“令:官妓杨柳风,不安本分,傲慢拒客,今起贬为营妓,即刻烙印收编,三日之后随军北上。”
蕊儿大惊失色,未及阻拦,杨柳风已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官兵一左一右架起,直拖了出去。
“姑娘!”蕊儿哭喊着追出门外。
杨柳风只是回眸平静地扫过一眼淡淡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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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者,分为四等:宫妓、官妓、营妓、私娼。
所谓宫妓,是经过挑选,从小调教培养,驻留宫廷之中供天子饮宴娱乐之时献艺的公妓,位分与宫女相当。
而官妓,则是由罪臣或获罪的大户人家的家眷及被贬黜的宫妓所组成,驻留在官方准办的勾栏之中,侍侯各级官员、商贾、士子的公妓。
营妓虽同为公妓,但只为随军之用,一般是由落选或贬黜的官妓、被缉获的私娼所组成。
而私娼,则是指民间的暗娼,是官府所明令禁止的。
同为公妓,营妓的地位、境遇与前两者大相悬殊:不仅是因为军中兵士粗鄙残虐,每每因争斗口角而残杀凌虐营妓,更因为战场无情,一旦形势有危,营妓就会是第一个被放弃、被牺牲的,她们的地位甚至远不如军中的一担粮、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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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营房里,全身赤裸地躺在粗硬的木板上,任由两个壮硕的女人粗暴地翻动检视――这是为了以防止染有不洁之病的女人进入军营而影响战士的健康。
杨柳风紧紧攥着双手,默默地隐忍着无端的屈辱。
闷窒的营房里,一队女子手中抱着随身的衣物,身上只着亵衣,缓缓地,惶恐地向前移动。
前方,一声声哀啼、尖叫、惊呼源源刺痛耳膜――战场纷乱,为避免走失和混淆,所有随军的营妓都必须如同骡马一般烙上朝廷的火印,而这屈辱的痕迹,将终生伴随。
“咝~”肩头一声残忍的轻响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楚,狠狠咬住朱唇,依旧难抑唇角溢出的一丝轻吟。
滚烫的烙铁无情地滞留了片刻,面无表情的老女人才总算把它抬起来重新放入炭火中,拿起另一只,声音冰冷地道:“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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