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违章》第2/126页


  大概是南方土地滋养大的男人都显白净,肤色也让他那对清水眼更加出色。
  触目如绿水青山,他一看就是言语常笑的人。
  用他身边朋友的话来说,就是――
  “表面又骚又荡,还刻薄。”
  “实则……通透、善良,放浪不羁爱自由。”
  “他啊?内心藏了只小精灵吧,带喵毛的那种。”
  年纪二十有四,他却浑身透一股最可贵的少年气。
  今天大年三十,当街被贴了张罚单。他快愁死了。
  还好,包间里那些人个个都不怎么清醒。不然被背地里嚼个舌根,他回去又得挨家里一顿数落。
  现下正逢年关,他压根不敢惹长辈半点火气。
  可锁车的时候……他还留了电话号码、写了纸条,说“就停十分钟”。
  才往路口走去没几步,风堂大老远就见着那路坎边站了个交警。
  那人背对着自己,身边放一辆警用摩托。视线一被刺激,风堂又心虚,摩托上红蓝交错的光在他眼里,都还没有交警的荧光马甲亮。
  压根儿不带犹豫,风堂跑到马路边就往那街灯边上冲。
  今晚他估计跟这地界八字不合,打牌输钱,停车被查,别等会儿给他扣几分……完了。
  风堂现在浑身见不着半分“子弟作派”,那气喘吁吁的样儿,倒还真像一个高中生,违反了校规校纪,后边儿火烧屁股,被几个保安拿着网在捉捕。
  奔至车前,风堂停下脚步,撑在车边喘气,感觉头都大了一圈。
  他身上揣着钥匙,一靠近车身,车锁就自动打开了。
  风堂已经累到崩溃,开门就钻进驾驶位。
  他还没坐稳,那位荧光黄交警就站到了车前。
  车里面灯都开着。
  晚间夜色深暗,又着光,风堂完全看不清这个交警的长相。
  他也没兴趣……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打脸。
  这哥们儿腰上捆了条纯白皮质武装带,抄根警棍,背一对警闪肩灯,帽檐压得极低。
  大冬天的,人就只穿了一件单薄警服和反光背心。
  他左胸还挂了一个警用对讲机,右胸一个执法记录仪。全套装备下来,看着又重又冷。瞥了风堂一眼,交警挺直背脊,敬个礼,再从兜里取出证件给风堂看。
  敬完礼,出示过证件,交警才清清嗓子,对着风堂说:“请您出示驾驶证,行驶证。”
  这人一开口,风堂不知道是喝了酒产幻,还是怎么,就觉得特别耳熟。没由来的耳熟。
  “稍等。”风堂脑子还算清醒,也没缺德到敢开车。
  怎么这位陌生人给自己的感觉就那么熟悉?
  交警晒本儿的时候,他看得恍惚,揉了揉眼说:“那个,交警同志。我刚留了纸条。”
  所以说,人民警察证上清清楚楚的“封路凛”三个大字,那一晚风堂压根儿没看清楚。
  一般情况下,车主在场是能够网开一面的。
  还没等到风堂开口,他就听封路凛说:“第一,我只负责严查违章,不负责温馨提示。”
  风堂一拍脑门,头又开始疼。
  封路凛没搭理他,继续说:“第二,我等了你十一分钟。”
  这下,风堂深知自己错了,瞬间没话说。
  他眼一闭,痛定思痛,看着自己卡在仪表盘上的提醒便签:还剩6分。
  没想到封路凛顺着他的视线瞄过去。
  “惯犯啊。”
  寒风刺骨,街道暂时并无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枝头树叶也哗啦啦响得厉害……
  风堂一时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听觉出了点问题。
  怎么这人讲话还带点儿调侃,拐上了笑?
  封路凛动动喉结,继续讲:“长话短说,条例都写这单子上了。三日之内,您来区上交管所领处理结果。”
  风堂心中咯噔一声,努力在心中默念百遍:冷静,冷静,冷静……
  刚刚确实因为周围太黑,没见着有禁停标志,会所停车场又满了,又看见安全锥,他真是一时脑热才……
  大年三十的,当交警也不容易,要到处巡逻不说,还要查处违章。
  要是遇到个脾气不好的,那不得大过年的打起来。微博上那些跟交警较劲儿,强吻交警的人还少吗?
  接过那张罚单时,风堂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封路凛的手上……
  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腕上浅蓝色袖口挽起一截,肌肉线条饱满匀称。似乎用手触碰一下,都能感觉到跳动的脉搏。
  风堂一向是有想法必做的人。
  他还真拿手指,作死一般地,碰了一下。
  手的主人腕子一抖,眼神晦暗不明,冷着脸催促他:“请接单子。”
  这话一入风堂的耳,风堂又觉得好听,更加好奇这个交警的长相。可惜这儿没有路灯,他压根看不清楚。
  从身形来看,这人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个儿还挺高,警服妥帖合身,估计得穿最大号。
  反光背心套在常人身上略显肥大,却将他的肩宽窄腰衬得极好。
  风堂侧着身子,慢慢挪了几步,借用前面路灯的光,才总算看清楚了他的脸。
  这人眉眼生得浓烈,目光深邃,连不笑都有股邪劲。明明穿着警服一身正气,又有纨绔子弟的范,还带着点坏。
  这样的人,大白天搁马路中岗亭一站,就是全市最帅男交警。
  可惜风堂现在望着封路凛这张脸,只觉得,觉得……
  他脑子里还正在懵着,就看到封路凛揣着笔和罚单,回头去拨弄他的巡逻酷炫摩托。
  风堂心想只扣三分说不定还有立刻认错的余地,结果没料到这交警下一秒直接跨上了摩托!
  风堂张嘴喊他:“稍等!”
  被叫住的人像有准备似的,回头就堵一句:“忙着,明天再见。”
  封路凛说完,转身去调后视镜。
  紧接着,他连个眼神都没留,拨弄好了扶手,要去制动油门。
  他上车踩油门的动作之迅速,一系列举动像古时候将军武状元纵身飞跃上马,利落潇洒,点儿都看不出是在工作。
  我靠,这么猛?
  摩托轰鸣声起,震得风堂一个人在冷风中傻眼。
  风堂被他雷厉风行的劲儿给懵笑了:“你们贴罚单是有提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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